直到这一日,大家方才知,蒋探花就是本县的新任县令,又是掉了一地的下巴。
蒋文渊本就是土生土长的青州人,本地一应风土气候人情再熟悉不过。再加上大舅哥从旁协助,做起事情来自然是如虎添翼。不过几日就将一应事情,理的明明白白,顺顺当当。
衙门原有的班子中。最高兴的便属陆师爷陆平章。陆平章在读书上并无太大的天赋,勉强考上举人后,自知进士无望,便托人谋了这衙门的户籍师爷一职。
从前他还担心,秦县令走后,新来的上峰会难处,或者干脆一来就把他们给踢了,换上自己的人马。如今新上峰就是自己的妹夫,他真是做梦都要笑醒。只要自己做好本职工作,不行差踏错,日子绝对错不了。
蒋文渊在前衙忙的时候,陆氏也在忙着归置后院。
家具什么的都是现成的,秦珏走的时候除了百姓们送他的匾额和必要的一些衣物茶盏等,其余的东西一件也没带,全给他们留了下来,都是上好的鸡翅木。但床帐被褥锅碗瓢盆什么的,都得重新买过。
除了自己和夫君的房间,还有儿子和小女儿的房间,另外再布置两间卧室,备着家里人来县城时,好有个过夜的地方。
好在有娘家大嫂陈氏在一旁帮衬,即便是这样,两天下来也给陆氏累的够呛。
陈氏说:“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哪能事事亲力亲为。总不能随便来个什么人,你这个县令夫人还得亲自去给人端茶倒水吧,那像什么话。只怕你自己不在意,就是妹夫也是要被人笑话的。况且,如今你家也不缺这点钱。”
陆氏觉得嫂嫂说的有道理,晚上蒋文渊下衙的时候就同他说了。蒋文渊说,他之前就有这个打算,只是才接任,事情一多就给忙忘了。大哥家也有下人,他对这城中的牙行也熟,你不如托他寻几个好的。
第二天陈氏再来的时候,她就同陈氏说了。陈氏当即就派人去叫了牙行的领人来。一番挑选后,给自家买了四个十二三岁的丫鬟。
分别以节气赐名立春、谷雨、立夏、小满。一个厨娘唤作荣嫂,并一个打杂的婆子和一个跑腿的小厮。另买了两个壮年婆子和杨姓的一家五口送回西津渡。
杨家五口原是临近的郴州府一个的官员庄子里的家奴。后来官员犯了事抄了家,家里的奴仆都被发卖,他们一家也被卖到了这里。
杨老爹四十多岁,看个门什么挺好。儿子杨铁锁正当壮年,很有一把子力气,是个种田的好手。儿媳妇也是个爽利勤快的,两个孩子一个九岁,一个六岁,也可帮着干些轻省的活。若是机灵,往后给家里的男孩子们当个书僮也不是不行。
这些人在牙行时就学过些规据。买回来再调教一二,很快就能上手。陆氏也轻松下来。等彻底理顺这摊子事,已是过去了四五天。
想到好几天没见的儿子和宝贝闺女,夫妻俩心里火烧火燎的。这日下了衙门,夫妻二人便往家赶,连个丫鬟都没带。
进了家门,正赶上晚饭。见他二人回来,两个无良的兄长齐齐打趣。蒋老大拉长了调子道:“哟,哟,哟,县令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快搬椅子来。”蒋老二应和着亲自加了两张椅子:“来——嘞,大人、夫人请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