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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发表时间: 2024-02-15

柳月楹秀眉一拧,道:“是啊娘,我看那柳询根本就是装病,好博取同情心趁机让父王和皇上对哥哥失望呢。”

柳月楹难得聪明了一回,话说到了点子上,这也正是胡侧妃所担心的。

若真是这样,那后果可就严重了,胡侧妃是断断不会为了这么个懦弱的嫡子毁了自己儿子的名声的,她当即冷声道:“楹儿,走,我们去会会那个病秧子,看他是真病还是装病!”

柳月楹点点头,叉着腰一副就要去找麻烦的模样,敢欺负她的哥哥,那可要做好被修理的准备。

见她们这幅阵仗,另一旁的胡敏淑想到那张清隽的脸,顿时有些着急,赶紧道:“姑姑切莫冲动行事啊,这皇上可是刚刚去看过大公子,我们就跑去找事,此举是明晃晃的打皇上和太后的脸面呐。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柳月楹气不过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被父王就这么软禁着我们却什么也不干吧,那也太便宜柳询了。”

胡侧妃倒是比柳月楹冷静些,道:“敏淑说得不错,我们此时还真不能轻举妄动,不管我们做了什么,只会惹怒皇上。到时候反而得不偿失。”

柳月楹跺了跺脚,摇晃着胡侧妃的手,撒娇道:“那怎么办,娘你想想办法,不能让哥哥这么冤的就丢了名声啊。”

胡侧妃安抚的拍了拍柳月楹的手,眼中闪过一抹狠毒的算计,勾了勾唇,冷冷道:“放心,谁都不能在我儿子头上做文章,他柳询更是不能!”

那模样,像极了在黑暗中吐着信子的毒蛇,满腹的算计。

清风苑中的柳询此刻只觉得浑身莫名的一股寒气,耳尖痒痒的,让他忍不住用手掏了掏。

果子见了,打趣道:“公子是不是耳朵痒了?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耳朵痒了是代表有人在想在念你呢。”

“念我?”柳询笑了笑。他可不知这世间除了太后和果子之外,还有谁会念他。不过……柳询随即一想,说不准是有人念他的不好呢。

按皇上的说法,柳觅已经被勖王软禁了,可依照胡侧妃的性子,看着自己儿子受到了这种待遇不管是不是他的错,都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也不知这次又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想扳回一局。

柳询蓦然想到,小时候,自己在母妃的院子里玩藤球,可柳觅不知何时冒出来,也想玩,于是问也不问就过来抢,他身子弱一些,抢不过柳觅,还被柳觅打了一顿,然后恶狠狠的告诫自己不许再接近自己心爱的藤球了。

母妃心疼自己,后来又买了一个,可没想到柳觅的那个不见了,硬要说之后这个是他的,他气不过,找父王理论,却被胡侧妃倒打一耙说他偷了柳觅的才对。

最后,父王不问青红皂白又打了他一顿,自此他便知柳觅是胡侧妃的死穴,父王也是个靠不住的。

柳询想着,轻笑了声,不管胡侧妃这次会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不怕,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会挨打的柳询了,现在,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让他们当年给过他的耻辱,一点一点的还回去。

是夜。

寒风习习,已经入了秋了,半夜开始觉得有些寒冷了起来,柳询虽然从未承认自己武功卓绝,可身体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得病,不过为了装出病中的样子,他还是服了一颗能制造出脉象紊乱假象的药丸。

夜半时分,更夫的已经敲响了三更的铜锣,整个朱雀街的巷子里只有打更的那:“三更半夜,小心火烛。”的声音,众人都紧闭远门,正是熟睡之时。

突然,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正飞檐走壁的朝朱雀街而来,身形快如闪电,打更的更夫浑然未觉,只觉一阵风吹过,那身影便已在清风苑内,脚步轻缓的朝柳询所在的那间卧房而去。

习武之人的听觉向来灵敏,哪怕那人的脚步再轻,柳询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又是一跃,便到了房梁之上。他倒想看看,这半夜前来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那人显然有些粗心,还未细细检查就迫不及待的将一根管子从窗户纸插进去,然后朝里头吹了一口浓烟。

也难怪他如此大意,世人皆知柳询不过是个胆小懦弱的公子哥罢了,现下又生了病,府上只有个不会武功的二愣子果子,现下虽然多出个自称为总管的,可看着也不像厉害的,那还不是任人揉捏?

殊不知那刺客此刻的举动都在柳询的眼中。柳询有些惊诧这么高的地方他竟想也不想的就一跃而上还稳稳当当,却见有人要害自己性命,也顾不得许多了。

此刻做完如此举动后,推开了柳询的房门,刚想检查一下床上的柳询是否被他迷晕了,就见耳房突然蹿出个人影来,也不说话,一上来就开始施展拳脚,招式狠辣。

那刺客自以为功夫不错,却想不到这间小小的院子里竟然藏龙卧虎,有比自己功夫还好的人在,一时间忙接招,对方却处处紧逼,他疲于应付,堪堪过了几招竟就落了下风。

不一会儿,刺客就被刘桥给制服了。刘桥一刀驾在刺客的脖子上,反手便揭了他绑在脸上的黑布,嘲笑道:“就这点功夫,还想出来做坏事,说,是谁派你来的!”

刺客见脖子上的刀尖冒着寒光,顿时面如死灰,从方才那利落的招式来看,这位绝对是位练家子,当即也不敢造次,跪下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今日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柳询这才从房梁上跳下了,却是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直到他走了过来,刘桥才道了声:“公子,你,你没事?”

说罢,又像是恍然大悟般,废话,自家主子那出神入化的轻功这小毛贼的下作伎俩能奈何得了他?

柳询轻咳了声,故意道:“方才闹肚子了,上茅房呢,怎么了这是?”说罢,又像是这才看到跪在地上的毛贼一般,惊惧道:“你,你……你谁啊,深更半夜在我屋里干嘛?”

莫约是柳询演得太逼真了,刘桥愣了愣,这才道:“禀公子,方才这人闯进公子屋中鬼鬼祟祟,小的就把他给抓了。”

刺客只感觉自己运气真是太背了。竟堪堪选在柳询上茅房的时候下手,还被人逮了个正着。顿时不复方才的倨傲,垂头丧气道:“时也命也,看来老天都在帮你,罢了罢了,今日是我运气太差被你们抓住了,我认栽。”

刘桥看向柳询,道:“公子以为该如何处置?”

柳询怯怯道:“我若将你放了,你可会来寻仇?”

刺客惊讶的看着柳询,仿佛难以置信一般,不确定道:“你,你真愿意放了我?”

柳询点点头,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跟你过不去?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种没有仁义之心的人,不若你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吧。”

刘桥却是不赞同道:“公子,他方才可是想要害你,你就这么放过他?”

柳询道:“可我现在也没事不是吗?既然这位仁兄有意改过,我们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刺客这才欣喜的一下跳起来就往门口跑去,边跑边回头,却见柳询只是站在那微笑着看着他,并没有让那武功高强的人追上来的意思,当即心中一阵羞愧。

那人武功虽不怎么样,轻功却是不错的,不一会儿便没了人影。

刘桥疑惑不解道:“公子为何轻易就放了他?难道就不怕他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到时候我们防不胜防啊。”

柳询微微一笑道:“你看那人,身形矫健,眉目轩昂,一看就是一派正气。一看就是十分重诺的正人君子,会做这勾当怕也是生活所迫吧,若我强行为难与他,反而让他下决心鱼死网破,明日我这清风苑若出了命案又当如何解释?”

“我们现在还不是暴露实力的时候,你且看着吧,公子我看人向来不错,我们现下放了他,一会儿他就会回来了。”

刘桥却是不信,哪有刺客故意伤人了,被放了还有回来之理?

可还未等一炷香的功夫,那人果真踏着月色再次前来了。

柳询本准备要睡了,却听见有人敲门,刘桥十分机警的一下跑了过来,见又是那位刺客,心下惊叹公子果真料事如神,面上却是一派戒备。

刘桥道:“你,你还回来作甚?公子说放了你,我可没答应,若是再做出对公子不利的事,我……”

还未等刘桥说完,刺客见柳询正开门的出来,当即一跪,吓得刘桥呆了呆,将要说出口的话都忘了。

刺客道:“承蒙公子大恩大德,免我死罪。可我卢某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此番偷袭公子实属无奈,家中贫困,已经数日无米下锅。卢某不得不接了这害人的勾当。惊扰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柳询面色淡淡,确实一副弱弱的模样,道:“原,原来如此,你既有你的难处,我便原谅你了,可我既已经放了你了,你还回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