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耀扭过脸去,发现自己的表弟赵文业正和其他苦力一下,光着上身站在货船上卸货,此时看到自己从这里经过,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阿业?过来。”宋天耀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从小玩到大的表弟,就在中环码头跟着某个大佬开工做苦力,于是朝赵文业勾勾手指,让对方跳上岸。
赵文业先和船上其他的同伴打了声招呼,这才灵活的跳到了岸边,此时看到宋天耀一身西装笔挺,也看清了宋天耀身边还站着三个一起走过来的同伴,赵文业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跟宋天耀站在一起的三人,常年在中环码头做工的赵文业全部都认识,潮勇义双花红棍烂命驹,潮勇义双花红棍鱼栏坤,福义兴红棍差佬雄,尤其是烂命驹,那是自己的顶爷,换句话说,就是赵文业现在跟的那位大佬,不过是烂命驹的某个小弟而已。
“刚好见到你,那最好,你今日收工之后,记得去我家,我老妈说帮你煮汤。”宋天耀把西装口袋里的一块手帕取出来递给赵文业:“自己擦擦汗。”
“哦。”赵文业接过手帕随意的抹了下脸上的汗水,他很想问下自己表哥昨天还被警察学校拒收,怎么今天就一副洋行经理的打扮出现在码头,而且还带了三个红棍级大佬一起,可是又不知道该怎样问。
最终,还是宋天耀从口袋里取出还剩多半包的三五香烟拍到赵文业的手里:“去开工,别让那班兄弟心中不满,到时找你麻烦,晚上去我家喝汤时再聊。”
“哦。”赵文业上岸就对宋天耀说了两个哦字,然后就又爬回了货船上干活。
等赵文业回到船上,四个人继续朝码头外走时,烂命驹开口对宋天耀问道:“宋秘书,认识刚刚那个后生仔?”
“同我一起长大的嫡亲表弟,听说最近在码头跟大佬开工。”宋天耀对烂命驹说道。
烂命驹脸上有些尴尬的回应了一个笑脸,心中却微微一沉,那条货船是潮丰商会下面一个商行的货船,装卸生意一向是潮勇义负责,宋天耀的表弟在这条船上开工,说明他就是潮勇义的兄弟,只不过码头上潮勇义有上千兄弟,烂命驹一时对赵文业没什么印象。
宋天耀是褚家二少爷褚孝信的秘书,嫡亲表弟却在码头做苦力,而是是潮勇义的苦力?烂命驹觉得自己现在最要紧的已经不是带着颜雄和宋天耀去见自己大佬陈阿十,而是应该打发走两人之后,马上回来,先把宋天耀表弟换到个舒服位置,不然那家伙如果对宋天耀说一句自己整日辛苦,大佬抽水又多,那就麻烦了。
黎民佑咬牙切齿的在自己的办公室走来走去,烟蒂被他扔的满地都是。
从昨夜凌晨开始,他就被张荣锦一个电话叫醒,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让他把颜雄刮出来。
黎民佑从自己家里赶到油麻地警署,问了多个手下都不知道颜雄去向,也不知道张荣锦为什么发火,最后还是黎民佑自己打给了张荣锦一个与他关系不错的亲信,才知道潮州商会褚耀宗的二儿子在丽池夜总会打伤了张荣锦的干儿子,而自己手下探目颜雄,居然硬顶张荣锦,把张荣锦架在了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