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牢,某单人房间内。
一名头发披散半数花白的老者正静坐在里面。
不远处摆着小半碗白饭和两碟小菜。
而在周围,隐约还能听见囚犯被拷打的惨叫声。
忽的,这老者睁开了眼看向了远方入口。
透过木牢缝隙,可以清楚看见有人正在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呵,这不是王公公吗?”
“几日不见,这气色倒是越发红润了。”
“今日来可是那新皇帝要取我性命?”
老者便是魏忠贤,看着牢门外提着灯笼的王承恩,忍不住出言笑问道。
从天启帝驾崩那一天他便已经有了被新帝斩杀的觉悟。
他只是一条狗,纵然权势滔天也反抗不了皇权。
门外,王承恩眼神微眯,半晌才摇了摇头。
“魏公公,皇爷有令召你即刻过去。”
“至于是福是祸咱家并不清楚。”
“还请动身吧。”
见我?
魏忠贤闻言愣了两秒。
这是何意?
新帝不是已经当着百官面要流放处死他了吗?
“王公公,可是陛下有什么想法?”
等到回过神来,作为人精的魏忠贤立马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味!
当即起身抓着牢房门有些激动!
“咱家并不清楚皇爷的想法。”
“还请魏公公抓紧点吧。”
“皇爷近日这心情瞧着都并不太好。”
作为朱由检的心腹,王承恩自然是不会将自家皇爷的事情拿出来乱说。
但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毕竟魏忠贤和他极为相似,都是从小服侍皇爷长大。
看着魏忠贤落到这个下场他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他们这些宦官不过是皇帝的家奴,和皇帝之间的关系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身后事他们从来不会多想,顾好眼前就行。
皇上心情不好?
魏忠贤原本有些激动的心情立马又凉了小半截下去。
这...
到底要干啥啊!
哎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到底是生是死,走一遭便知。
“好...”
“那就劳烦王公公带路了。”
魏忠贤嘴角微抽,长吐了口气后弯腰拱了拱手把姿态放的很低。
门外站着的王承恩见这货没有异议,这才挥手示意狱卒打开牢房。
半个时辰不到。
王承恩便带着魏忠贤以及田尔耕两人来到了皇宫偏殿。
瞧着同去的还有田尔耕,躲在后面的魏忠贤脸色顿时一喜。
看来皇爷确实有了些新的想法!
好事啊!
好事!
而另一边,现任锦衣卫头子的田尔耕此时也瞪大了眼。
卧槽!
老子这是看见谁了?
魏忠贤?!
这货不是马上要被流放了吗?
为何会出现在这?
嘶...
有点不对劲啊!
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此时正值新帝登基,他们这些先帝旧臣全得夹着尾巴做人。
否者说不定那天就被新帝拿去杀了立威。
所以此时哪怕田尔耕心里好奇得紧,也只能是闭着嘴全当没看见。
王承恩倒是先一步走了进去,几息后又走了出来。
“进去吧,皇爷在里面等着的。”
“都注意点说话。”
两人赶紧拱手答应了一声,这才小心翼翼进了偏殿大门。
往里走了没两步就瞧见了正坐在椅子上的朱由检。
两人不敢耽误直接跪地。
“老奴魏忠贤!叩见陛下!”
“臣,田尔耕!叩见陛下!”
椅子上,正思索着的朱由检见两人跪地,脸色并无太多变化。
而在旁边的墙壁上,李晨正躲在太祖画像中很是好奇的看着眼前两人。
这两位可都是明末的名人。
魏忠贤就不用多说了,号称九千岁权倾朝野。
而这田尔耕作为锦衣卫头头,却是投靠了魏忠贤成为阉党五彪之一专主杀戮。
之前魏忠贤能够搅合的东林党鸡犬不宁,这田尔耕算是居功至伟。
李晨看中的也就是这两人的凶名。
拿来就能用,能够快速吸引东林党的注意力。
毕竟这两家伙全是狠人,更是杀东林党如同杀鸡。
要是让那些东林党的奇葩知道朱由检重新启用了魏忠贤,那势必会将全部火力倾泻到他们身上。
短时间内应该是没空管皇帝在干啥了。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得是朱由检能收服这两人。
李晨有半句话一直没告诉朱由检。
那就是如果朱由检的能力不行,李晨就得考虑把这两货宰了重新扶持人手。
虽然有些可惜,但李晨绝不允许现在有任何人威胁到朱由检的安全。
朱由检是大明皇帝,而他又绑定了大明国运。
要是朱由检没了这大明也就完蛋了,那他李晨自然也得嘎!
不说出来也就是李晨想看看朱由检到底有几分能力。
“没想到当年一句戏言还成真了。”
“当年皇兄说过,如果可以这皇位让与朕来坐。”
“那时朕还觉得皇兄是在和朕开玩笑,但没想皇兄竟然会早死。”
“造化弄人啊...”
“但既然朕坐上了这个位置,有些事情朕就得去查!”
“朕觉得皇兄早亡这事问题很大,所以特意把两位请来想要问个清楚。”
朱由检沉默了半响,又看了眼旁边没了动静的太祖画像。
微微定了定神后这才开口道!
这是太祖刚刚和他商量的,以皇兄的事情为切入点先吓唬这两人一番。
果然!
此话一出,不管是魏忠贤还是田尔耕,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这话问的他们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他们可都是天启帝的贴身保镖,如果承认了天启帝早亡这事有问题,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但如果不承认....
他们也摸不准这新帝的想法啊!
“臣,奴婢,万死!”
左右为难,两人对视一眼后干脆伏地认罪。
不管怎么说,如果朱由检真的是要拿这件事砍了他们立威,那谁也跑不掉。
还不如干脆点,直接认罪看朱由检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