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有他在。
她边点头边接住饼干,水亮的杏眼看向闻彻,毫不犹豫地摇头。
怕这样不够,无声启唇,两个字描绘得非常清楚明白:
“不、要。”
闻彻眯着眼走了会神,目光从纯澈娇美的面容移回面前的餐盘,重新拿起刀叉吃饭。
“秦先生看到了,”他语气没有什么情绪,面容一派松散,“我得尊重我家人的意见。”
眼中却盛满赞许。
秦德山再不懂眼色,也知道路已经被尽数堵死。
余下那些为秦珍计划好的请托,也再没有提及的必要。
也终于后知后觉,今天的邀请只是为了周全秦初的体面,有意无意的让邻居友人知道闻家承认秦初。
他不过是一个跑龙套的配角罢了。
认命般低头吃饭,秦德山不再和林霜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只盼着这顿晚餐赶快结束。
吃完饭,庄韵诗没有留人,只是在离开轻飘飘扔下一句明目张胆的警告:
“秦氏的成和败,我们是听初初的。”
极尽偏爱,蓦地让各怀鬼胎的三人止不住浑身发凉。
秦德山离开后,家中的氛围不再那么冷沉,看见盯着茉莉发呆的秦初,庄韵诗心尖不由钝痛。
嘴上再是说不在乎秦德山,心中又如何没有失望?
二十多年的父女,虽然算不得亲密,却也难以接受一夕之间消失殆尽的父爱。
庄韵诗坐到秦初身边,抬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在耳后,笑着问她:
“初初第一次回家吃饭,吃饱了没有?”
今日家宴安排的西餐,餐点精致流程繁复,庄韵诗时不时偏头去看秦初,她吃的很少。
“下回自己家人吃饭,妈妈下厨给你做几道拿手菜尝尝。”她温柔的捋着女孩乌黑的长发,“早晨我做了巴斯克蛋糕,要不要试试?”
父母就是这样,孩子们吃饱穿暖在他们看来才是最紧要的事。
这样的才是父母。
这一刻,秦初没有再努力忍住眼角的酸意,小声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地点头。
“初初乖,不难过。”庄韵诗也跟着红了眼,“我们也是你的家人,以后受了委屈要说,爸爸妈妈给你撑腰。”
“想吃什么也告诉妈妈,不会的我去学了给你做。”
说话间,闻曼已经端了两份蛋糕过来,递给她一份:“姑姑晚饭也没吃饱,正好陪你一块吃。”
于是客厅里的三个女人亲亲热热挤在一张沙发上,把两个巴斯克蛋糕吃得干干净净。
楼上书房,闻彻把晚饭前那通紧急公务电话和闻怀予大概说了一下,征询他的意见。
“那就抓紧时间修改,和央企合作,我们也不好太独断专行。”闻怀予沉着脸看向窗外发呆,脑海中已经冷静快速地计划着解决方案。
问题涉及震寰集团开拓的新领域,因着还处于起步发展阶段,难免碰上各种问题。
“我也是这个意思,刚才我让他们去通知,今晚召开紧急会议。”闻彻站起身朝闻怀予抬了抬下巴,“你也列席。”
男人懒懒散散起身,低低“嗯”了一声,跟在闻彻身后。
按下把手,书房门打开,闻彻又想起什么,转身叮嘱闻怀予:
“初初是个好孩子,结婚了就好好对人家。”
清冷的面容终于带上点情绪,闻怀予勾了勾唇,“我会的。”
车已经发动等候在门口,庄韵诗替闻彻整理着领带,有些担忧的问:“这么晚去开会,身体吃不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