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渊蹙了蹙眉,脸上冷意仍在,“丫鬟不教,主子的过。云芷,你若真想让我放过这贱婢,便去院外给婉荷磕上一百个头,再跪上一天一夜,我可以考虑饶她一命!”
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薄绿更是瞪大了双眼,疯狂挣扎,边哭边大喊:“王妃,不能跪!你是黎国公主,你是公主殿下啊!”
是啊。
谢长渊你难道忘了吗?我是......黎国的公主。
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黎国最耀眼的珍宝。
就算脊梁骨被打断,也绝不会向一个小小的陶婉荷低头。
她看向薄绿,忽然惨然一笑。
可是,黎国公主早就死了啊。
现在只有一个曾死心塌地嫁给谢长渊,一年没过却伤得伤得体无完肤的云芷。
薄绿是她唯一的家人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薄绿死。
“望王爷说话算数。”
云芷惨然一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掀开薄裙,噗通一声,缓缓跪在了地上。
薄绿失声大叫,“公主!不要!求你了,让薄绿死,让薄绿赴死吧!”
她哭得快要断过气去,在侍卫的手下疯狂挣扎着,“王爷,你不能这么对公主,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啊!”
云芷跪下后,开始一下接一下的用力磕头。
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
活活把自己额头磕得血肉模糊!
她的手腕还在潺潺流血,很快鲜血染红了地砖,满地都是云芷的血。
她丝毫不顾疼痛,看着那满地的血,却忽然想起新婚夜,谢长渊要来掀她盖头,她起了逗弄的心思,拉住盖头不让他掀。
“掀了这盖头,我可就是你的新娘子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谢长渊握住她的手,嗓音低沉中又带着些许郑重,“怎会反悔,能娶到你,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情,我谢长渊此生,定将你好好呵护在手心,让你十指不沾阳春水,一辈子都被娇养长大,做我一个人的公主。”
当时她听着这话,心里甜蜜得不行,“若你以后遇到更称心的女子呢,哪里还能想得起我来。”
他温温柔柔的掀开盖头,“那便是我负了你,便叫我万箭穿心而死,不得善……”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便捂住了他的嘴,“不准胡说,你若负了我,我才不让你死呢,到那时,我便会偷偷离开,我离你离得远远的,与你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叫你再也找不到我。”
当日誓言,一语成箴。
看着磕了一地血的云芷,谢长渊眉心一跳,莫名的有些烦躁。
不知为何,明明云芷按照自己的要求下跪磕头,他却并不怎么高兴。
谢长渊安抚好了陶婉荷,便冷冷扫了一眼仍在磕着头的云芷,拂袖离去。
临走前,他还特意吩咐,不许任何人给云芷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