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迈下车,傅时半弯下身子冲傅蔓歌轻笑:“有一句话你说的不错——傅云才是我们的亲妹妹。
所以,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准备什么时候滚蛋?”
“滚!”傅季怒气冲冲地骂他:“谁准你这么对歌儿说话?”
另一边,傅云视线横扫。
远远瞄见警车内坐的人,脸上神情冷恹下来。
她戳了戳程淮远,道:“放我下来。”
“改主意了?”程淮远低头,看向怀中瘦削的小姑娘,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把人给喂胖点儿。
——现在抱着硌手。
“没改。”傅云抬头,不明白程淮远想干什么。
一开始她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威胁,把他当成了敌人。
可现在看来这人除了脑子不太清醒,行为无法捉摸之外,对她似乎没有恶意。
略微停顿,傅云补了一句:“我带人录个笔录,然后就跟哥哥走。”
话落,她冲着灌木林密的构景池吹了声口哨。
“咕噜噜”一阵水声响起——一个衣不蔽体,浑身是伤的小姑娘,湿漉漉从里面钻了出来。
软趴趴的头发粘湿在脸上,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爬上来了个女/鬼。
傅季被她吓住,条件反射挡在傅蔓歌前面,将她护了起来。
“警…警察先生,是我报的警。”女生瑟缩了一下脖子,怯生生地道。
水汪汪的小鹿眼时不时瞥向傅云的方向,想过去又害怕她身后站着的修长身影。
傅云又戳了程淮远一下,示意他赶紧撒手。
程淮远却斜了方晨一眼,声音闲适:“交给你了,我不想在警署局以外的任何地方看到这群人。”
话毕,直接抱着傅云转身走了。
傅时大老远跑过来,只瞧见一个男人抱着妹妹远去的背影,骂骂咧咧追去:“艹,你他妈谁啊,把云云给我放下!”
结果只吃了一嘴车尾气。
傅云被抱到车上,坐好发现程老爷子也在。
老爷子听见动静睁开眼,先冲着程淮远冷哼一声。
又一脸乐呵地转向傅云:“小丫头,你也被这个小兔崽子绑/架啊?放心,就冲你刚才仗义相助。下次我带着你一起逃!”
傅云:……
老爷子丝毫不在意她的沉默,津津有味道:“我跟你说,我孙子可厉害了!淮远集团知道不,那就是他从破产边缘一手救回来的!是个大大大大、大总裁!”
老爷子一脸骄傲,傅云听得莫名其妙。
若有所思看向副驾驶上神情冷倦的男人,试探出声:“程总?”
“叫哥哥。”程淮远睨了她一眼,懒散散地纠正。
傅云:……破案了!他还真是老爷子的孙子!
“呸,动不动就让人喊哥哥,臭不要脸,流氓!”程老爷子横眉冷对,骂起人来毫不嘴软。
转头又春风拂面,与傅云夸:“我孙子可跟他不一样!要不要考虑一下?爷爷跟你保证,你跟我孙子好,那绝对你说一他不敢说二,他但凡要有一点儿卡壳,爷爷收拾他……”
“您有几个孙子?”傅云好奇道。
“一个呀~”程老爷子弯着眼回答。
傅云:……
“下车。”
保时捷在仁源医院停下。
程淮远打断程老爷子的话,赶在他骂人之前开口:“我带你去找你想见的人。”
程老爷子果然安静了。
傅云也不说话,三人沉默的上了电梯,来到院长办公室。
聂志文刚巧从里面出来,冲程淮远示意一笑,轻车熟路的将老爷子哄了进去。
程淮远站在门外,浅棕色的瞳孔透过门板中间的玻璃框,视线放空不知是在看老爷子还是在自己的倒影。
明明神情还是恹恹的,一副绝情寡义的孤寡模样。
傅云却愣是从中看出了一丝落寞。
“别沉迷哥哥的美色了。”
就在傅云犹豫着要不要安慰他时,程淮远转开了视线,冲她勾唇:“带你去验伤。”
“…好。”
傅云现在一穷二白,裤兜比脸还干净。
所以她只考虑了一秒,就从善如流放弃解释,乖乖跟着他下楼。
负责验伤的护士是个女人,姓楚。
瞧着与程淮远很热络的样子,笑眯眯的与他打招呼:“远哥,你是来看我的么?”
傅云冲她吹了个短哨,轻咳一声道:“不好意思,是我来验伤。”
楚子月笑容顿时耷拉了下来,冷冰冰的道:“这里是医院,请这位患者自重,不要做这些流里流气的动作。”
傅云慵懒的眯起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敞开的白大褂底下,曲线毕露的深V短裙。
口哨吹得又短又响:“事业线不错。”
楚子月被她堪破心机,脸色不自然的看向程淮远。
却见他只是半垂着眸子,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灰意冷。
目光回落到傅云身上,盯着她身上破破烂烂、又脏又旧还沾着血的衣服上,狠狠皱眉:“先拍个CT吧。”
傅云视线轻佻的划过楚子月胸前的风景,躺到CT机上的时候觉得鼻子有点儿痒。
一摸,流鼻血了。
“不好意思……”
傅云正准备找楚子月要纸,结果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楚子月下意识要扶,烟灰色的影子却是比她更快!
程淮远肩肘肌肉在单薄的西装下爆发出张力,牢牢地接住了向后倒的傅云。
视线如刀,割在楚子月脸上。
他的眼神太过薄凉凌厉,让楚子月有种踩在刀尖儿上跳舞的感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不关我事儿啊…我都没碰她……”
“方晨。”
程淮远压根不搭理手足无措的楚子月,冷声吩咐:“叫聂院长过来。”
楚子月脸上惨白,心里最后一点儿旖旎都死绝了。
六神无主之下,大滴的泪夺眶而出。
她双膝一软,左手撑着桌子差点儿勉强没让自己跪下。
哀求的声音不见先前撩/拨,楚子月哭求道:“远哥…不,远爷!求求您,不要叫聂院长,不要开除我…楚,楚家现在需要我在这里,若是您把我赶走,我可能会死的……”
方晨进来,就看见家自己总裁浑身冷气儿直冒差点儿将对面美女医生冻成人形冰雕。
沉默的空气像是无形的大掌,楚子月泪眼朦胧,绝望到窒息。
程淮远淡眉扫过那张脸梨花带雨的脸,眼底不见一丝多余情绪:“没听见我的话?”
方晨一个激灵回神:“是!”
见他当真如此无情,楚子月悔的肠子都快青了——她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试图勾/引这种冷血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