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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小说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精彩片段
“今日失约是我的错。”
安锦舒真的很想笑,他明知今日失约却连句对不起都不愿意说,拿根破簪子就想取得她的谅解,顾卿辰啊顾卿辰,你永远这般铁骨铮铮,自傲又清高。
但即便对方拿根破簪子来糊弄她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不收也得收不是吗,毕竟她还要做他永远的好姐姐呢。
想到此安锦舒勾起唇角露出笑容,端着不及眼底的笑意从顾卿辰手中取过了那支簪子。
“阿弟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因阿弟失约就与与阿弟置气,我气的是阿弟明明受伤却不吭不响,明明最需要帮助时却宁愿自己扛着,我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对阿弟还是不够上心,不够好。”
这话当初给私印时安锦舒也同他说过,只是时隔不久,两番话里的感情却天差地别,再也不复当初。
许是天色太暗,许是风太大糊了眼,顾卿辰并未从此话中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他暗自想着还好对方不嫌弃这根玉簪,也收下了他的道歉,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取得对方谅解,并想待日后他有钱了在买一根贵重的弥补。
“天寒地冻,阿弟还是早些回去吧,路上湿滑,多注意脚下。”
如此直白的赶人顾卿辰还是第一次从少女口中听见。
他有瞬间失神,接着反应过来安锦舒不便与他同行。
他从不会妄自菲薄,不会觉得对方是因为生气所以不愿与他一起,只当对方有事,于是便未做多想的抱拳作礼先行走了。
见顾卿辰离去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安锦舒把那支玉簪收进袖中,沉了脸也踩着月色往院子而去。
她慢悠悠走过刚才顾卿辰走过的路,脚步没了一开始的匆忙,等她渐渐隐没在暗色里时,假山处却走出一个人来。
赫然便是早已离去的顾卿辰,他看向路的尽头,那里分明什么也没有,他的眼眸却阴暗的可怕。
第二日安锦舒正要去曲氏那里顾卿辰却破天荒的登了门。
这是她印象中对方极少数的主动登门,他提着不知何时买来的梨花酥非得叫她尝尝。
说真的,安锦舒自认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面对任何出人意料的事都不会再有所动容。
可当她看见顾卿辰那挂在脸上的灿烂笑容,那带着讨好的语气,那认真摆弄糕点并亲自端到她面前的样子,她还是大为震撼。
那梨花酥透着甜腻,安锦舒心头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她咋觉得这梨花酥相比以前吃到的要香甜一点呢?
对方不会在里边下毒药要杀她吧。
这个想法就像凭空冒出来一般骇人又可怖,安锦舒猛地捂住脖子,心道她不过就昨天与对方置气了一下,今天对方就要置她于死地,这人也忒歹毒了吧。
安锦舒额头冒出冷汗,再看那盘梨花酥怎么看怎么碍眼。
“阿姐?”少年清润嗓音突兀的响起,安锦舒啊了一声惊醒过来。
就见面前人不知何时已经凑了上来,与她鼻尖只一掌宽,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鼻息扑打在她的面颊之上,对方眸子深邃,黑眼珠中倒映着她惨白惊慌的脸。
安锦舒脸色巨变,哐当一声仰面倒在地上,头上珠钗散乱,咯的她哎哟直叫。
“小姐。”红鲤失声跑上前来搀扶她:“小姐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红鲤瞪大眼睛后退两步仿若见了鬼。
小脸煞白一个劲的哆嗦:“小姐,你,你别吓奴婢。”
“我没吓你啊。”安锦舒阴恻恻的笑着向她迈步。
“你,你,你是谁!”
红鲤面无血色大吼:“你把我家小姐弄哪去了!”
“我把你家小姐吃了。”
“我告诉你吧,我是那深山野林里修成精的妖怪,你家小姐长得那般娇软,味道甜美极了。”
平日里娇软可爱的人此刻就像那索命的恶鬼,那张娇俏小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惨白惨白的。
红鲤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新鲜的肉,她吓坏了,啊的尖叫一声拔腿就往外跑。
“哈哈哈,哈哈哈。”
计谋得逞的安锦舒捧腹大笑起来,那拼命往外逃窜的红鲤脚步一顿,猛地回身,就见刚刚还似恶鬼的自家小姐此刻已经捧着肚子笑出了泪花。
“小姐你。”
她惊觉自己被自家小姐耍了,短暂的委屈过后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下着实不在安锦舒的预料之中,知晓玩笑开过头了,赶紧止了笑上前手足无措道。
“红鲤姐姐,你别哭啊,我跟你开玩笑的,我逗你玩的。”
红鲤没理她,自顾自哭着。
安锦舒捞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点红色疤痕:“你瞧,这是我小时候贪玩打翻了烛台,被火烛烫的,你那会还安慰我说会好的,但是这么多年也没好。”
红鲤哭声小了些,见有效果安锦舒赶紧又掏出一个香囊。
“还有这个,你年前送我的,说有安神静心之功效,我一直贴身放着呢。”
红鲤哭声没了,她抬起头眼里还有些惧色,显然是刚才真被吓着了,她拿过那个香囊看了看,确定是她的针脚这才信了。
“小姐你以后不能再吓唬奴婢了,奴婢还以为你真被妖怪吃掉了。”
犯了错的某人悻悻摸了摸鼻尖,嘀咕:“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禁吓啊。”
她只是想逗逗她,哪里知道她竟被吓成这样。
“啊?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安锦舒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拿出自己的香帕塞给她让她擦眼泪。
“红鲤姐姐竟然还相信鬼怪之说。”
红鲤边擦眼泪边委屈道:“奴婢娘亲在小的时候总是用鬼怪吓我让我不要乱跑,后来我长大了,哪怕知晓世界上没有鬼怪,可听得多了也难免害怕。”
安锦舒失笑,原是这般。
民间贼人诸多,拐卖孩子的人贩子也多,常年都有孩子因贪玩趁大人不注意时跑出去丢失。
久而久之大人们总会编造出各种鬼怪故事用来吓唬自家孩子,防止他们单独跑出去。
“对不起红鲤姐姐,我不应该吓唬你的。”
安锦舒有些自责。
可她道歉的话才出口,红鲤却比刚才见鬼时惊的还厉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该死!奴婢不应该哭的!奴婢该死!”
“红鲤姐姐!”
安锦舒赶紧按住她的头,可她劲小,对方又铁了心要磕,一时间没拦住,对方已经在地上磕了四五个头了,额头能见血丝。
她无奈,只得命令她不要在磕了,然后扯着她的手把人带到了屋中。
到了屋中她屏退一众下人,倒了杯茶放在还在发抖的红鲤跟前。
她知道以红鲤对她的了解,她那句话就是在宣判她的死刑。
从前的安锦舒只有在处死人时才会说对不起,仿佛那样就能减少罪孽。
她刚才脱口而出时根本没有想过这一茬,这才让红鲤误会。
虽说她刚才确实有吓唬她的嫌疑,可有一句话她没有骗她:安锦舒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病之中,我是她.....却非她.....。
所以她已经不是那个心狠手辣,以人命为游戏的安家大小姐了。
重活一世,她才深知自己上辈子的罪孽有多重。
把人命当草芥,七岁就敢处死下人,还敢现场观摩,看着对方痛苦求饶她无丝毫怜悯之心。
在她眼里,下人就不能算是人,那是她消遣娱乐的工具,她不许人忤逆她,忤逆她的人皆被她乱棍打死扔去了乱葬岗。
她阿娘与祖母不是没有管束过她,可她被宠坏了,又被居心否测之人谄毒根本不会听话,被罚的狠了她就以死相逼,反正就是不服管教。
可即便如此,上一世在她惹下祸事后她的阿娘,祖母,红鲤这些她曾经伤害过的人还拼死护着她,从不曾弃她于不顾。
所以,她如何能在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她若是上辈子良善一些,对待生命,对待他人懂得敬重,安家就不会因她而覆灭,顾卿辰也不会因她而灭安家满门。
她重生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本也不想告诉任何人,太过危言耸听,她不认为有人会信。
可红鲤的反应让她意识到,别人可以不知晓,但红鲤,她最亲近的丫鬟,必须得知晓。
今日她能因她一句话跪地求饶,明日她也能因她一句话惹出祸来。
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她的一举一动皆瞒不过她,她迟早会知晓,既如此,不如早些告知于她,以后还能帮上她些
安锦舒喝了口润了润嗓子:“红鲤姐姐,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不等她回答,安锦舒便自顾自的把前一世她所经历的事娓娓道来。
红鲤一开始是低垂着头,后来是双眼圆睁不敢置信,再后来她满脸心疼的看着安锦舒,眼泪纵横,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所以小姐你后来是被折磨致死,那四.....他是否有妥善安置您的尸身,是否有为你布置灵堂,为你下葬呢。”
安锦舒摇摇头:“我那时已死,并不知晓他是否有妥善安置我,他那般恨我,想是一卷草席卷了,扔到深山喂狼去了吧。”
红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冲冲道:“小姐那般真心对待他,他竟那样狠毒。”
“其实他做的并没错。”
安锦舒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走至屋门口,一推门,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飘进屋子,屋外寒风呼啸,银白雪花铺了满地,尽显萧条。
“若是换了我,我也会如他那般对待自己的仇人,恐怕我会比他还要狠心,所以我根本就不怪他。”
红鲤走上前来,把披风披到自家小姐肩上,听完故事的她此时此刻对安锦舒在没了惧怕。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家小姐一病之后性情大变,她也着实心疼她家小姐的遭遇,也庆幸上一世的她坚定不移的站在了自家小姐身后。
她这二姐背地中喜欢打骂下人,挑三拣四,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对方好的她是一个没学到,坏的却是学了个十成十。
加上她对李姨娘言听计从,安念自然对她也没有戒备之心,在她面前时常暴露本性。
只是那时候的她并不会觉得对方两面三刀,只觉得对方竟与她一样,待对方还更加亲切了。
所以种种致使安锦舒想不明白,对方那么在乎名声的人,会因为出了一个小小的洋相就这般大动肝火吗?
还有顾卿辰,他是不是冷静过头了?
红鲤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在屋子里如无头苍蝇乱转。
她走上前把手中东西递过去:“小姐,后门小冬瓜送来的,说是一个大汉给的,并指名要给你。”
小冬瓜是安家看后门的一个小厮,因长的矮像冬瓜,所以大家都叫他小冬瓜。
安锦舒拿过红鲤递上来的东西,打开一看,整个脑子里就只剩下温衡二字了。
她暂且把安念不对劲的事放在了一边,拿着那个卖身契看了又看。
在确认没作假后,这才会心一笑。
看来那大汉是个蠢得,其主子却不蠢,拿了钱乖乖把东西送来对彼此都好,若等她爹爹回来了,前往官府处理此事,那他们便没那么好脱身了。
这个东西在她手上,温衡便受制于她,思及此安锦舒杏眸狡诈,透着得意的光。
这辈子温衡的卖身契在她手上,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看他醒了如何应对。
上辈子她第一次见他时他就一掌把她打进了湖中,这一次待他病好,她也得一脚把他踢入湖里一解心头之恨。
“把这东西收好了,那人还没醒?”
红鲤把卖身契放在匣子里锁上:“没醒,大夫说对方被折磨的厉害,能不能熬过今晚还未可知。”
安锦舒踢了鞋上榻,拨弄了一下玉净瓶中的红梅,毫不担心道:“放心吧死不了。”
红鲤若有所思点点头:“奴婢也觉得他死不了,小姐你是没见他的求生欲,发着高热惊厥着张大夫给他喂药他还往下吞着呢,连张大夫都说他坚强呢。”
安锦舒不置可否,那个人是野草是疯狗,命大着呢。
她叫红鲤安排人盯着,人若是醒了第一时间来通知她。
红鲤嗯了一声,然后把茶与瓜子给安锦舒摆放好,安锦舒拿起画本就消遣起来,今日天色已晚应是没什么事了,若是温衡醒了她明天可有得忙了。
顾卿辰与安锦舒分别后便回了院子,进屋子后张财便打来了热水给其净手。
温水没过白皙手背,水中的手似乎白的有些过头了。
见此顾卿辰蹙眉把手从水中抽出,带起水花一片。
他举手在眼前仔细端详,手指如青葱,白皙如美玉,边塞的风霜没有侵蚀这双手一分一毫,上面的伤痕也在这两月的将养中结痂脱落透了淡粉。
若这是一双女子的手,白皙,修长那定是好事。
可这双手在他眼里却是耻辱的象征,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绣花枕头与那秦楼楚馆中以色伺人的小倌才需要这样的一双手。
他沉声吩咐张财:“去找一把趁手的剑来。”
张财有些为难支支吾吾道:“少爷,低等的趁不了手,好的咋也没钱啊。”
也不知晓是不是夫人事情太多忘了,少爷都进府两月有余一次月银都没发过。
以前她很喜欢来此处,想念父亲了受了委屈了她都会来,每次一待就是一天。
这里对她意义非凡,是除了她别人都不能踏足的禁地。
可自从她重生后她一次也不曾来过此处,每次宁愿绕远道也不愿意来这里。
她想.....
看不见就会忘却,时间久了终会忘记那些荒唐。
许是今日想事情想的入神,没注意就往这边来了。
多日不来,此处无人打理,伴着寒风萧瑟,往事也直击心头。
顾卿辰走近后看到的就是安锦舒一脸痴迷的盯着湖中的亭子看。
他脑子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破碎争先恐后爬出,梦中的荒唐一夜仿佛历历在目,烧的他喉头发紧。
一股极端的耻辱感自脊梁涌上胸腔,他极力想克制自己但一看到对方的眼神便怒火难忍。
他一个健步上前扯住对方胳膊,力道之大根本不像一个十岁少年该有的。
本在愣神的安锦舒被这大力一扯也是吓到了,小脸之上满是惶恐,待看到来人时,惶恐之中又浮现出不解。
这人发什么疯呢?
“阿弟?”
一声“阿弟”惊醒梦中人。
顾卿辰如碰到烫手山芋,慌张甩开手。
安锦舒轻呼一声,抱住被对方捏疼又甩疼的胳膊,也开始有些不满了。
“你弄疼我了。”
顾卿辰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会冲上来,看着对方胳膊上一抹红色他拳头紧捏,压住眼眸中的异色后退一步。
“刚才看到一只大鸟向阿姐冲来,遂才唐突了阿姐,不曾想是眼花了,阿姐莫要怪罪。”
大鸟?眼花?
安锦舒抬头望天,万里无云哪来的大鸟?
她眼神奇怪的看着面前的人,却瞧到对方脸上的无辜与懊恼。
她不由得怀疑,难不成真有大鸟?
作为一个好姐姐她自然不会怪罪无辜的弟弟,何况还是个不好惹的弟弟。
摆摆手作罢了:“无妨无妨,阿弟也是为了我好。”
顾卿辰见对方竟未责罚他有些诧异,梦里他只是刮破了她的裙子她便给了他十鞭子,如今他这般唐突她,她竟如此轻易放过他?
他抬眸看向面前之人,见她眉眼带笑,望着他的眼神纯真而闪亮。
没有怀疑没有厌恶,没有嫌弃也没有不满,她的眼神清透的如一汪清泉,不见任何杂质。
那一瞬间顾卿辰仿佛变成了那个心思龌龊之人,而对方是雪山颠上的圣洁白莲,高不可攀。
他瞳孔瑟缩大惊失色,就连表面的伪装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既如此我便不打扰阿姐兴致了。”
他逃似的转身想离开。
“你若无事与我一同去挑挑下人怎么样?”
安锦舒叫住他。
见他脚步顿住却迟迟没有转身她便知他不愿意。
“既然阿弟有事那便算了。”
她这刚给了台阶下,对方也不犹豫,抬脚就走了。
他一走安锦舒便大喘了一口气,抬手间,那被抓握的红痕触目惊心,可想而知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若非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她都怀疑对方也是重生回来的。
后面又自嘲一笑,笑自己想太多。
若他真的重生回来,以他的谋略手段,根本不需要重蹈覆辙在安家做寄人篱下的义子。
“小姐,小姐!”
红鲤气喘吁吁跑来:“小姐你怎么丢下奴婢一个人走了啊,害奴婢好找。”
然后她眼尖的看到安锦舒胳膊上的红痕,紧张的跳了起来。
“小姐你胳膊这是怎么了,痛不痛?”
安锦舒捞下袖子挡住红痕摇头:“不疼,刚才遇到四弟了。”
“所以.....”
红鲤一下明白过来,惊疑不定的看看君兰阁方向在看看安锦舒,最后凑近道:“他对小姐动手动脚了?”
安锦舒没好气的一掌拍在她脑门上。
“想什么呢你。”
“不过是无心之举。”
安锦舒笑道。
“他若是那种会对我动手动脚的人,上辈子我何须落个那般结局。”
红鲤噤声,吃痛揉揉脑门,那也不能怪她多想啊,那红痕那么明显,谁都会误会的啊。
“走吧,红鲤姐姐陪我去后院一趟。”
怕她在胡思乱想,安锦舒赶紧拉着人往后院去了。
昨夜她告知顾卿辰要给他挑选些伺候的下人,如今他既不去,那只能她挑了给他送过去了。
能彰显她的好的事她向来是乐意至极的。
顾卿辰一路揣着手疾步如飞回到院子,一进门就直奔院中的大水缸而去。
直到把手放入水中,刺骨的凉意冲散了心头燥意他才缓和了脸色。
他使劲搓了搓手心,直把手搓红才起身。
张财早有眼色的拿了帕子在他身后候着,待对方一起身便赶紧把帕子递了过去。
顾卿辰接过后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垂眉敛目的进了屋子,显然心情不佳。
张宝站在自己哥哥身边拧眉小声道:“这位爷实在不像十岁,实在老成的厉害,性子喜怒无常的。”
张财也自然也瞧出来了,只是相比张宝他倒觉得这四少爷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也许人的面相会骗人,但人的眼睛却不会,他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十岁年纪没有的深沉与稳重。
昨夜他们三人一同踏进这君兰阁,到处漆黑,可对方不仅不害怕,就跟回家一般冷静平常,光这一份心志都非普通人可比拟了。
“能叫大将军收为义子哪能是平庸之辈,以后你我二人只需尽心伺候着,我有感觉此人绝非碌碌无为之人,可有大作为。”
自家大哥说的玄乎,张宝虽不明白他大哥为何如此说,却还是郑重点点头。
一回到屋子顾卿辰便倒茶猛灌了三杯,待稍稍冷静这才仔细回想起昨日至刚才的事。
若说昨日那女人的所作所为是装的,那今日呢?
这一切事情都与梦中一样,却又不一样。
在他梦中,安锦舒绝不是如此性情,待他也不会如此温和,那样纯真的眉眼,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脸上。
梦中记忆从脑海闪过,顾卿辰握紧手中杯盏。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双目如潭深不可测的向门口望了一眼,看来这个梦变数太大,不可全信。
他需得留心,遇事多做斟酌才是。
正待顾卿辰想的入神之际,屋外却一片噪杂,他皱眉起身推门。
入眼只一片海棠红,伴随一阵少女独有的软甜馨香。
“阿弟!”
少女一瞧见他立马凑了上来,笑的如三月的蜜。
“快来瞧瞧我为你挑的,样貌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好,你看看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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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顾卿辰知晓温衡会在这条街被人追赶,他想救下他,为他所用。
只是他没想到上辈子的时间这辈子温衡却没有出现。
许是她二人的重生引来了变数,导致温衡被追赶的时间提前,又阴差阳错被她救下,他自然等不来一个已经被救的人。
曾经种种想不明白的事如今也全都明白了。
他为何能那般有礼,为何能写的那一手好字,为何能遇事不慌不乱,面对她二姐的辱骂能无动于衷,那日烟雨亭跟前对方的气急败坏,面对她时那永远带着疏远嫌恶的眸子......
她每日上赶着讨好的人也知晓自己的命运未来,所以上一世她的所作所为他全部知道。
怪不得他时常面对她的讨好眼带疑惑,原是想不明白她为何与上一世差距这般大。
安锦舒突然觉得自己每日的讨好就像一个笑话,她如一个跳梁小丑成日在那蹦跶,自以为能靠真心打动对方,殊不知她在对方眼中从始至终就是个有所图谋的人,她的所作所为也是刻意为之。
眼泪不争气的自眼眶滚落,不等红鲤问安锦舒便一抬袖子粗鲁的擦掉了那还来不及落下的泪珠。
“好生等着,今日对方什么时候走,我们便什么时候走,从明日起找几个身手好的把君兰阁盯死了,对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汇报给我。”
“奴婢明白。”
红鲤应声,随即她张嘴想说什么,可看到安锦舒通红眼眶再三犹豫还是没有做声。
天气严寒,顾卿辰又等了两个个时辰见时间不早便未再等,吩咐车夫驱车回府。
那两个被顾瑶命令过来跟踪的小侍卫早就耐不住寒冷躲进茶馆里去了,一个没留神待他们在看原地,哪里还有马车的踪影,他二人交换个视线,匆忙揣了武器循着踪迹去找了。
不知何时天又阴沉下来,雪花纷纷扬扬像天女散花般撒下,顾卿辰下了马车进了后门往院子走,拐过一片回廊他蓦然停下脚步,望着来人。
安锦舒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等候着,她眉眼平顺,与平日相同可又不太一样。
顾卿辰不自然的扯了一下披风挡住了那条受伤的胳膊,这才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去。
“阿姐怎么会在此处。”
走近了顾卿辰便率先开了口,此处是后门,位处偏僻,府中连下人都极少来这里,何况金娇玉贵的安锦舒。
“我在等阿弟。”安锦舒语气极淡,却并没有在街道上发现对方秘密的气愤。
可顾卿辰却眼尖的发现对方眼眶发红,明显掉过眼泪:“阿姐哭过?”
语气之中带了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慌乱,只是太过隐晦,他不曾发觉,听者亦未察觉。
安锦舒没有答话,只把手中东西递过去:“这是前一阵裁的新衣,管事今日送来说阿弟不在院中,叫我转交,我等了很久总算不负所望,阿弟且把衣服收好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完她往前把手中衣物放在顾卿辰手中,她眉眼低垂,自顾卿辰的角度望去只能看见她白润侧脸与紧抿嫣唇。
那是只有人在克制自己情绪时才会出现的轮廓,顾卿辰看着手中衣物眸色闪烁,她似乎很难过。
安锦舒并未耽误他,把衣物送给他后便离开了,就像她说的,她不过是为了送衣物才等候在后院,其它的她什么也没说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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