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经过十多年,灭人欲的发愤图强。
终于在35岁之前,
获得杰出青年企业家称号,成为真正的霸总。
陆安达成霸总成就,领得奖项,志得意满。
正踌躇满志的,准备向下一个人生高峰发起冲刺之际。
他死了。
在加班中途突然猝死。
救都来不及救,就直接game over 了。
死亡不过一瞬间的事,陆安还来不及遗憾,就没有了知觉。
他再有意识,只觉头痛欲裂。
大脑明明有意识,身体却动弹不得。
任他如何想睁开眼睛,怎么使劲,都是徒劳。
头痛的要命不说,
耳边还没个清净。
只听一个妇人的声音,
哭哭啼啼的,絮絮叨叨个不停。
他想坐起来,让对方闭嘴。
却身不由己,不得动弹。
管不了耳边吵不停的人,他痛的要死的脑子,也不让他休息。
他的脑子,就跟电影放映机一样,
浮光掠影的,播放着一部古装剧。
他想睡会儿,不看都不行。
被动魔音绕耳,强制看连续剧,完全不能控制身体。
这么几天下来,饱受折磨。
他都要绝望,认命做个植物人了,突然他又开口能言了。
只能说,命运就爱捉弄人,随时跟你开个玩笑。
陆安昏迷了几天,水米未进。
正口干舌燥,连点唾沫都没有。
他扯着就要干裂的声带,
“水~,水~”了半天才有人听见。
声音虚弱干涩,粗糙难听。
落到守着他的妇人耳里,却如听雅乐,喜极而泣。
“我儿醒了,我儿醒了。快,快拿水来。”
她这一叫唤,屋子里马上阵阵喧哗。
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脚步63凌乱,又赶又急。
刚才一直在陆安耳边,哭哭啼啼的妇人,顿时情绪难以自控,拔高了声音嚎叫。
“儿啊,儿啊,我的儿啊。”
“你总算醒了,你可要吓坏为娘了啊。”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陆安被这擂鼓般的嚎叫,震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要晕过去。
在他昏过去之前,终于有人将他扶起来,把杯子递到了嘴边。
他也顾不得噪音,就着嘴边的杯子,急切的喝下一杯温水。
饮下一整杯水不够,又要了一杯。
缓解了些口渴,才停下不再喝。
喝几杯水的功夫,费了他老大的力气。
待他深喘几口大气,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才吃力的睁开眼睛。
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一扇雕花床屏。
屏下挂着烟粉绸缎床幔,被掐丝黄铜鸳鸯勾账勾着。
陆安看着陌生的地方,愣了一下神,反应不过来。
随即一张面若银盘的脸,伸到他眼前无限放大。
对方满脸的关切,满是慈爱的问 。
“儿啊,你如今感觉怎么样了?”
“可还要水吃?”
陆安不敢置信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
这个满头珠翠,一身华丽靛青织金华服的妇人。
这?
这不是他脑子里,古装剧的人物么?
意识到这点,陆安一下受惊太过,又晕了过去。
他刚醒又昏过去。
一屋子人,顿时惊慌的乱叫起来。
圆脸妇人,更急的带出了哭腔。
“快,快叫府医,快叫府医。”
妇人喊了叫府医,就有丫鬟脚不停的跑出去请人。
一群人怎么个慌乱急切且不说。
陆安缓过气来后,又幽幽醒过来了。
看到坐在自己床沿的妇人,不安的颤着声问。
“你,你是谁啊?”
他不问还好。
他一问,妇人眉毛向上跳,双瞳孔震惊。
满是悲切,双手齐拍大腿,又哭嚎开。
“儿啊,我是娘啊!娘啊!
我可怜的孩子哦,
哪个该死的伤着我儿,竟是连娘都忘了。
天杀的玩意儿,我定要将伤我儿的人,碎尸万段!”
她连哭带嚎,尖利高亢的声音,响亮悠长不绝。
陆安被吵的难受,想抬手去捂住对方的嘴巴。
只是浑身没力,躺着都动弹不能。
无可奈何,只得试探的叫了声“娘?”
妇人听到,殷切扑到陆安身前。
“对,是娘,是娘啊。
娘的心肝肉啊。
我儿莫怕,一切有为娘在。
你要哪个男人,娘都派人给你抓来。
你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我儿只管在家,将养好身体。
养的健健康康,白白胖胖。
快乐的尽情戏耍,为娘就开怀了。”
妇人说话,声音洪亮,语速又快。
陆安被她这么连着一叠的话,震的头昏脑涨。
这~这嚎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如今也意识到,眼下境况的异样。
电光火石间,已经是心思百转,暂时定下主意。
毕竟商界纵横的真霸总,最是城府深沉。
即使身残,依旧志坚。
用他唯一能动的脑子,飞速头脑风暴,为自己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缓上好一会儿,待蓄了些力气,陆安才继续开口。
“娘,我头好疼,许多事,竟想不起来了。”
妇人听到话,又要哭嚎。
陆安可不愿意继续被魔音绕耳。
使劲儿的伸手,拉了拉妇人的袖子。
“娘,不要伤心哭喊,伤了身体。”
他说完话,也用尽了一身气力。
颓然的软下身体,闭上眼睛,继续养精蓄锐。
妇人听了他的话,鼻头直发酸,却也没再继续嚎叫。
只拿着条帕子抹泪,“呜呜”的低声抽噎。
她眼泪珠子,跟断了弦似的,“簌簌”落下。
妇人抹着泪,倒反过来安慰起陆安。
“儿啊,不用担心娘,娘身体壮实着。
你可莫要再吓唬娘了,要快快的好起来。
想要什么,只管与娘说,娘都让人给你取来。”
妇人说的语重心长,哭的情真意切。
那些哭泣的话语,
陆安听着,落到了心里,这个身体的娘,还真溺爱。
眼皮下的眼珠微动,心头开始盘算。
他很是明白,自己已经在加班中途猝死。
死前的那种痛苦恐惧,现在还能清晰的感觉到。
这如今,他又醒过来,又是这般的光景。
想起这几天,
脑子里放过的电视剧,
身边大嗓门子的妇人。
魂穿?夺舍?他虽不甚明白。
偶然间,也听过几耳朵。
察觉到身体的异常—
裆下空荡荡,似有穿堂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