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陈设极简,只置了张书台,凌乱的放着些书,也不见笔墨纸张。
屏风那侧,似有人坐着,形形绰绰,也看不清是谁。
“朱玉?”
姜挽哑着声音唤道。
无人应她,偏她四肢绵软,如何也撑不起身来。
“朱玉?”
她又唤,那人仍不理她。
罢了,住了人家客房已是叨扰,如何还能麻烦主家?
姜挽想想便作罢了,老老实实缩在被子里,反正等等朱玉就来了,总不会丢她一个人在这儿。
也不知可有给阿祁递了信,阿祁最是操心了,总要叨叨她,此番回去定是少不得他一顿教训。
想来下次阿祁就不许她来了,阿祁说裴先生不愿出山便算了,左右能寻到旁人,不想她如此操劳。
北境也不知怎样了,漠北军野心勃勃,外祖近些日子也没传信回来,战事应当很是胶着。
……想着想着,姜挽便又迷迷糊糊睡了去,再醒来时,她只觉着周遭有人。
“谁?”
她费力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容颜,下一瞬便被丢了张冒着热气的湿巾子,我见犹怜的小脸被盖的严严实实。
“无礼!”
她愤愤道。
哪家的人会这样对待姑娘?
当心一辈子娶不着妻!
“嗤—好个金枝玉叶的长公主,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阿肆三四岁时都没你这样邋遢。”
那人戏谑道。
他声音如珠如玉,似山泉叮咚,透亮清润,可姜挽却是恨的牙痒痒!
什么鼻涕眼泪!
她怎么可能糊了一脸!
胡说八道,败坏她的闺誉!
荒谬!
无耻!
可笑!
“本宫没有!”
她辩驳道。
“醒了便自己擦擦,待会儿你那侍女便煮好药了。”
姜挽从被子里伸出纤细的手,拿着湿热的巾子抹了抹脸,随手递予旁边的人。
“你倒是会使唤人。”
那人一脸嫌弃。
顺,顺手了,姜挽心想道,在宫里时,净手都是四五个人伺候的,自然是习惯了。
“你是裴先生?”
她岔开话题。
面前这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端的一副潇洒不群模样,着实与她所想有些出入。
“怎么,你是?”
裴英呛声。
“没。”
姜挽撇撇嘴,好好的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原以为先生年纪要大些的。”
她道。
“你觉得我太年轻不担事儿?”
“也不是……那是如何?”
“本宫—”怎的还有比姜祁更难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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