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府,小院落。
大雪纷飞,寒气逼人。
楚歌身穿鹅毛长衫,看着面前盛开的梅花,眼神微微恍惚。
“楚歌,为什么大雪天只有梅花能够开放啊!”
“笨蛋啊,这个问题连梅花自己都不知道。”
“你又说我笨,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那算咯,我还想摘下梅花给你戴上的,咱楚月姐姐戴上梅花那真是美极了。”
…………
美好的回忆总是在转身的瞬间猝不及防涌来,楚歌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大脑,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他走上前,摘下一朵梅花,放在手心狠狠揉碎,看的花瓣四散在白茫茫的大地上,楚歌感觉到心脏一阵抽痛。
“她并不是我的花,我只是恰好途径她的盛放。”楚歌苦笑,紧握的手指慢慢松开。
他微微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任由雪花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楚歌陡然仰天大吼:“总有一天,我要让这苍穹因我而塌,我要让这大地因我而裂,要让天堂失去意义,要让这漫天神佛,为我让路!”
咆哮一番后,楚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来,但那胸膛还是在剧烈的起伏,显然心情并不是很好。
“大哥,原来你在这!”突然,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楚歌冰冷无比的眼眸子突然涌起了欣喜之色,他转过头,看到一个长相粗壮的就和铁塔一样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相貌粗犷,身高足足比楚歌要高一个头左右,看上去极其具有视觉冲击力。
他和楚歌虽然是兄弟,但事实上是同父异母,而楚阳也仅仅只比楚歌小两岁,虽说楚阳是弟弟,不过看上去楚歌更像弟弟。
“小阳,你回来了!”楚歌脸上出现笑容,用力的抱了一下楚阳壮实的身体问道,“父亲呢?”
“我因为是破格参军,所以为了避免嫌疑,我和父亲不是同时回来,估计去拜见大楚皇了……”楚阳看着楚歌,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一下,担忧说道,“听说大哥强拆了翰林院。”
“消息传得这么快吗?”楚歌眸子冰冷一片。
“小阳,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点去大厅,王爷从皇宫回来了!”楚阳刚想说话,突然一道尖锐的女声传了过来,旋即,一个雍容华贵的妇女走了过来,她就是楚阳的亲生母亲——陈夫人。
陈夫人快步走上前,淡淡的瞥了一眼楚歌,拉着楚阳的手朝着大厅走去。
“母亲,我先和大哥聊会天。好长时间没碰到了。”楚阳一把甩开了陈夫人的手。
陈夫人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楚歌,对着楚阳淡淡说道:“聊什么聊,和你说了多少遍,离他远点,以后多亲近亲近楚月公主,楚平世子!”
“母亲!”楚阳满脸憋愤!
陈夫人眉头一皱,揉了揉太阳穴,转身两手抱肩对着楚歌淡淡说道:“对了,王爷也要见你!”
……………………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一脸儒雅穿着白色长衫的楚天阔坐在首位之上,他的左边站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和尚,宝相庄严,虽然和尚已经老态龙钟了,更是身上都没有任何气机散发而出,可却没人敢对他不敬,因为在这个时代是以佛门为尊。
十万年前正邪大战,佛门释迦横空出世,达到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境界,一统正邪,不过那一战之后,释迦消失无踪,但是众人对于佛门的尊敬倒是没有丝毫减弱。
在首座之下,一身雍容华贵的陈夫人安静的坐在那里,手里捏着一串佛珠,不时的看着一脸儒雅之色的楚天阔。
“孩儿参见父亲!”
楚阳走进来,恭敬的对着楚天阔说道,那粗壮的身体让他看上去浑身凶悍气息尽露。
“早就听闻大楚国战王爷生了一个好儿子,如今看上去,确实根骨奇佳,将来成就无可限量,可惜浑身杀伐气息太重了,不然我可要收作弟子了。”灰衣老僧笑着说道。
楚天阔闻言,一张脸已经泛起了喜色,他瞪了一眼还傻乎乎的站在一旁的楚风喝道:“还不多谢大师称赞。”
楚阳挠了挠后脑勺,一脸希冀的朝着灰衣老僧说道:“大师既然不收我为徒弟,可以收我大哥为徒啊!”
楚天阔闻言,眼眸中的希冀也是一闪而过,不过却是心底暗叹一声。
“小阳,你在说什么!”一旁的陈夫人闻言眉头顿时大皱,对着楚阳沉声喝道。
“无妨,若我和他有缘,自然会收他为徒弟!”灰衣老僧笑了笑,目光陡然看向了门口。
一直注意着灰衣老僧神色的楚天阔也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口,当看到进来的少年时,他的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
“大胆逆子,还不跪下请罪!”楚天阔一拍茶几对着刚进来的楚歌直接喝道。
楚歌放在长袖里的双手微微握紧了几分,清秀的脸上闪过几丝冷意,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息下来,双拳微微松开。
看着眼前这个从自己出生到现在见面次数还未超过十次的父亲,楚歌抬头挺胸朗声说道:“我何罪之有!”
“强拆翰林院,你还不知错,真是无法无天了!”楚天阔闻言顿时大怒,就要站起来家法伺候。
陈夫人见状,看着楚歌讥讽的笑了一下,站在陈夫人一旁的楚阳满脸担忧,一双铁拳紧紧的握了起来。
楚歌淡淡的看着楚天阔,冷冷说道:“为何要知错!”
“你——”楚天阔只感觉到血液冲上了脑门,怒不可竭,刚想动手,一旁的灰衣老僧突然拦住了他,楚天阔只感觉到一阵清凉从老僧那犹如老树皮的手上传来,整个人激灵了一下,顿时冷静了过来。
“你为何不知错?”灰衣老僧笑眯眯的看着楚歌问道。
“如今的翰林院只剩下一些被权利冲昏了脑袋的凡夫俗子!”楚歌冷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么,翰林院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好你个大胆逆子!”听到楚歌这般措辞,楚天阔又一次的血气上涌。
灰衣老僧笑眯眯的拦住了楚天阔,看着楚歌清冷的脸庞笑道:“他们又对你做了什么?”
楚歌放在长袖里的拳头刹那间握紧,他咬着牙齿说道:“辱我娘亲!”
原本气血沸腾的楚天阔陡然一怔,一脸复杂。
“小施主,你执念太深。”灰衣老僧看着楚歌愤怒却陡然平静的脸颊,轻轻叹息。
“那又如何?”楚歌反问。
灰衣老僧双手合十,宝相庄严说道:“放下执念,立地成佛!”
楚歌冷笑一声,陡然转身,一声大喝:“我不尊佛,不尊神,只尊我自己!”
“神佛魔,岂不都是人化的?何须高高在上?干掉释迦,我就是佛!何须去尊!人定胜天”
“放肆,真是无法无天了!不吹牛你会死啊!”楚天阔闻言手中的茶杯彭的一声直接化成了粉末,但是他眼眸中却有一道满意的光芒一闪而过。
旋即,楚天阔便是站了起来,指着就要走出门的楚歌吼道,“家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