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家老宅,傅老爷子把妊娠通知单扔到傅翊唐脸上,怒声道。
尤言低眉顺眼的坐在一旁,看着傅翊唐被训斥,心里那口气终于顺了。
他捏着那张通知单,目光中有说不出的戏谑,“怀孕?”
尤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慌忙垂眸避开。
傅老爷子在桌子拍的砰砰响,“你听没听见我的话?”
“结婚。”傅翊唐说:“既然怀孕了,那就结婚。”
尤言的嘴角微微翘起,她就知道只要闹到傅老爷子面前,傅翊唐就一定会就范。
哐当一声,茶杯摔在傅翊唐脚下,四分五裂。
尤言吓了一跳,思考着要不要善解人意的劝两句,细弱的小胳膊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她受惊抬眼,正好跟傅翊唐淡漠的目光撞上。
“明天去领证,不用办婚礼。”
丢下这么一句话,傅翊唐拽着尤言离开了傅老爷子的书房。
尤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傅翊唐的步子,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脸上却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傅家!
“那么高兴?”一道低沉阴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尤言敛起笑容,狠狠的在唇上咬了下,仓皇无措的看向身前的男人。
“说话!”傅翊唐的声音里仿佛淬着冰。
“我……我会做一个好妻子,你不要嫌弃我。”尤言小心翼翼的跟男人表白,姿态孱弱,目光眷恋。
这是她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的表情,很容易勾起男人的怜爱。
可惜,傅翊唐不在此列。
“演的真假。”他冷笑一声,握着尤言胳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
尤言是个尤物,清纯和娇媚在她身上糅合的恰到好处。
傅翊唐是个正常男人,即使知道她心怀鬼胎,还是被她诱惑了。
甚至心底还在留恋那晚的销魂滋味。
所以他才会当着爷爷的面,说出结婚的话。
尤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转瞬又恢复那深情的模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傅翊唐缓缓欺近,尤言步步后退,直至后背撞在墙上。
“你辛辛苦苦筹谋三个多月,以色相诱,装出一副痴情不悔的模样,还敢用假怀孕拿捏我。”
他用力的捏住尤言的下巴,俯首,咬牙道:“你想玩,我陪你,看最后到底谁把谁玩死。”
尤言被他一席话吓得脸色惨白。
原来都被他查出来了……
他冷嗤一声,转身离开。
……
尤言浑浑噩噩的回到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彻底把傅翊唐惹怒了!
今日的傅翊唐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板着脸的“傅哥哥”,而是金城的傅阎王。
她死死地抱着沙发抱枕,手脚不住的发抖。
良久,她狠狠的吁出口气,喃喃道:“能让他松口,就已经成功了。”
为了今天的事,她准备五年,在心中排演过无数遍才没有出错。
只要明天顺利领证,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傅家,接触到傅老爷子的书房。
尤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钱包夹层拿出一张裁剪下来的报纸。
“傅家二爷与严家大少奶奶深夜共乘一车,车祸而亡,女方下衣消失,疑约会时忘情所致。”尤言摩挲着这张泛黄的报纸,眼眶泛红:“妈妈,我知道你跟傅叔叔没有幽会,我一定会查出原因。”
母亲杜兮若不是那样的人,她不能让母亲永远背着偷情的名声。
当年母亲身败名裂后,她年纪小,毫无反抗之力,被严家低调送走。
她花了五年,终于查出当年车祸中的唯一目击证人是给傅家开车的司机。
不过车祸后,这位司机就被傅家藏了起来。
她费尽心思进入傅家,就是想要找到这位司机。
只要能在傅家站稳脚跟,她就有把握让傅家主动把司机找回来。
手机突然响了声,尤言抹掉眼泪,把那张报纸放回钱包夹层。
划开屏幕一看,是经纪人周小燕发来的微信,说晚上有个活动,让她去参加。
尤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等到晚上跟着周小燕到了地方,才知道这是一场饭局。
“我不去。”尤言站在包厢外,不肯进去。
周小燕沉下脸,“实话告诉你,公司高层已经雪藏你,之前谈好的工作都分给了公司新人,这场饭局是我特地给你争取的,是你最后的机会。”
周小燕是个人精,深知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道理,顿了顿,语重心长劝道:“你的房贷不是还没还清?再说了,也不是让你去卖,你只要笑一笑,陪他们喝几杯酒,让他们尝到点甜头,你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尤言稍稍退后,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周姐,大家都是聪明人,我跟傅翊唐的消息刚在网上爆开,现在敢让我陪酒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你收了他们多少好处?”
说完,尤言不再看周小燕难看的脸色,扬起一抹娇笑,推开身侧的包厢门。
傅翊唐是金城的阎王,可架不住总有不自量力的人敢在阎王头上动土,正好,她能借此看看傅翊唐的态度。
包厢里有男有女,推杯换盏,气氛热烈,女人掐着嗓子的劝酒声不断。
坐在主位上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看向尤言时,笑的一脸油腻,他拍着身边的空位,“过来坐。”
尤言心道果然如此。
这男人叫赵广义,近一两年才来金城,本家在北方,来到金城后就开始跟傅翊唐对着干。
怪不得敢在这时会,通过周小燕把尤言叫出来。
尤言坐过去,十分上道的给他倒酒夹菜。
算起来尤言已经入行三年多,酒局应酬在所难免,只是以往她所求不多,不过是些小活动或者小角色,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乖巧的看着桌上众人便可。
而今天,她毫无疑问是桌上主角。
赵广义享受着尤言的服务,眼神时不时的往门口瞟,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也没人进来。
赵广义色心大起,黏腻的目光在尤言身上流连,开始往她身边凑。
尤言被他身上的烟味和酒味熏得几欲作呕,心中忐忑,难道她想岔了,傅翊唐没有派人跟踪她?
这个狗男人!
尤言在心里骂了声,在赵广义快要碰到她的锁骨时,一把推开他。
与此同时,砰地一声,包厢门被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