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看到这一幕有些唏嘘。
因为他带来的消息，恐怕眼前的人根本不想听。
更有可能，会彻底激怒这个男人。
所以他撒了个谎：“程小姐，找到了。”
傅知晏睫毛倏忽一颤，眼睛忽然就亮了。
颓然了好几天的男人，在那一刻，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蜷缩在地上的许霜嘴唇微张，一脸的难以置信。
助理不敢说。
他要傅知晏亲眼看到这个真相。
我的遗体已经盖上了一层白布，静静地躺在医院的太平间。
警察看到傅知晏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已经确定是程女士，傅先生您节哀顺变。”
傅知晏的脚步很沉重，好像是走不完那条走廊一样。
距离并不远，他却很难抬起他的腿。
每走一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身影也越来越凝固。
最后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直接一个踉跄摔了跟头。
助理扶住了他：“程小姐是在……您婚礼那天死的。”
“那天人很多，没有人去注意她。”
助理看着傅知晏的神情越来越崩溃，他依然坚持说完：“如果那天救护车送的是她，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又或许，那瓶滚到化妆桌底下的药能在她手里，她也能撑几个小时。”
傅知晏的神色越来越痛苦，因为他都想起来了。
被他踢开的那瓶药，能救我的命。
他抱着小青梅冲上了救护车，而我只能躺在那里等死。
一想到这里，他仿佛被抽干了灵魂。
整个人像是被烈火炙烤，而眼眶烧得通红。
仿佛要滴下血来。
他陷入无尽的绝望和自责当中，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已然崩塌。
傅知晏堪堪倒地，直接跪倒在我面前。
“念……念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跪在我的面前，颤声着不知说了多少个对不起。
最后他说不出口了，只能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喊着我的名字：“念音，念音，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不相信你死了……”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巨大的悲伤从他眼中钻出来，他藏不住了，藏不住他的绝望，只能变成嘶哑的呼唤：“念音，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算我求你了，我不怪你了，只要你回来，我都不怪你了。”
“念音，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
“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你从未说过，这些事你从未说过！”
傅知晏的愤怒和痛苦反复交织着，他浑身的力气都快要被抽空，脸上的绝望一遍遍覆盖，最终他的意志终于崩溃，开始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自己。
扇的嘴角流血，脸颊已经红肿，他也没有知觉。
助理想阻止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我有罪！
我该死！”
“念音，我来赎罪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念音，你有多痛我都替你承受，我只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你醒过来，我们办婚礼好不好？
我再给你买一只可爱的小猫，你妈妈的戒指也只留给你，我谁都不会给，只属于你……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他眼帘低垂，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他恍然想起了什么，苦涩地笑了出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念音，是我害了你！
我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