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母亲拖到地上,颤抖着撑起断腿。
一点点朝门外爬去。
铁门被烧红,插销扭曲变形,依旧顽固连接铁门与墙体。
紧紧交缠,徒手扯开,不被烫穿,也会被烫熟。
我捡起一块崩裂的瓷砖,用尽全力,插销打开了。
门却完全推不动。
完了。
全完了。
我爬回去抱紧母亲。
眼泪肆无忌惮奔涌而出。
再也没有力气抵抗。
今夜,我将和母亲葬送在这里。
我们还有这间铁皮屋都将连同猫儿街一起消失。
20迷迷糊糊间,听到铁门砰砰撞击声,摇摇欲坠,我突然感到无比清凉。
渐渐周围响起警笛声。
还有好多熟悉的声音。
小优姐姐,春凤阿姨,怎回事,她们怎么都在哭。
哭?
我猛地睁开眼,忽地起身。
“妈!”
一身白衣的姐姐过来抱住我。
“没事,孩子,没事,不怕,你妈救出来。”
母亲救出来。
我长舒一口气。
可小优姐姐她们为什么在哭?
小优姐姐瘫坐在地上,双手捶地。
撕心裂肺哭喊着。
她们在哭谁?
21字里行间我听到关键信息。
朱姐……朱阿姨。
手臂猛然间刺痛,我呆呆盯着胳膊。
那里有一道道被紧握后的痕迹。
我想起来了。
铁皮屋摇摇欲坠之际,门从外面被狠狠踹开。
是朱阿姨抱着我逃出那里。
我朝着屋里大喊。
母亲。
朱阿姨放下我没有半点犹豫,直接重新回到火海。
就在铁皮屋垮塌的瞬间,母亲被从门口抛出。
朱阿姨再也没有走出来。
我不顾护士阻拦,跳下担架。
铁皮屋只剩下一片乌黑残垣,混着泥水趴在黑夜里。
小优姐姐,春凤阿姨围着一块白布嚎啕大哭。
我扑通一声跪在她们面前。
砰砰砰……我不停磕头。
小优姐姐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大哭着说:“果果,你这是做什么!”
她心疼地用衣角擦去我额头血水混着泥水的污渍。
警方说纵火犯找到了。
不过是个孩子。
我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一定是郝龙。
除了他,没有任何人会在意我们这对孤儿寡母。
烧死我们,我断腿的康复费用便会一笔勾销。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是我害死了朱阿姨。
我愧疚哭嚎,几乎呕吐。
明明我有无数种反击同学恶语相向的方式,我却选了最坏的那种。
害了身边所有人。
22郝龙他是未成年人,任何法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