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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京圈大佬上位又醋又黏人初禾程墨京无删减全文

冬雪喑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吴鸢雅眼神飘着丝冷意,指尖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我在街上看到你车里的那个女人,应该不是徐菀吧。”程墨京情绪稳当,悠悠敛着墨眸:“您说的哪天?我每天车上都有各种人。”他插科打诨,想故意糊弄她,吴鸢雅心知肚明:“你那天是从超市出来的,还拎着一袋东西,我特地派人问过那家超市,买的是卫生巾。”“嗯,我偶尔也用一用。”“程墨京!”吴鸢雅没那么多耐心,一字一顿,语气阴沉地质问,“你外面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程墨京不羁地勾了勾唇角,湛黑的视线依旧轻飘飘。吴鸢雅知道,自己除了语气凶点,对这个儿子,她没有任何威信可言。毕竟目前,整个程氏的项目都靠着他在运转。近期开拓的光伏能源市场,都是由他全权主导。不是他们老一辈的人不想加入,光每次开会时的资料、PP...

主角:初禾程墨京   更新:2025-02-19 04: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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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初禾程墨京的其他类型小说《救命!京圈大佬上位又醋又黏人初禾程墨京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冬雪喑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吴鸢雅眼神飘着丝冷意,指尖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我在街上看到你车里的那个女人,应该不是徐菀吧。”程墨京情绪稳当,悠悠敛着墨眸:“您说的哪天?我每天车上都有各种人。”他插科打诨,想故意糊弄她,吴鸢雅心知肚明:“你那天是从超市出来的,还拎着一袋东西,我特地派人问过那家超市,买的是卫生巾。”“嗯,我偶尔也用一用。”“程墨京!”吴鸢雅没那么多耐心,一字一顿,语气阴沉地质问,“你外面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程墨京不羁地勾了勾唇角,湛黑的视线依旧轻飘飘。吴鸢雅知道,自己除了语气凶点,对这个儿子,她没有任何威信可言。毕竟目前,整个程氏的项目都靠着他在运转。近期开拓的光伏能源市场,都是由他全权主导。不是他们老一辈的人不想加入,光每次开会时的资料、PP...

《救命!京圈大佬上位又醋又黏人初禾程墨京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吴鸢雅眼神飘着丝冷意,指尖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我在街上看到你车里的那个女人,应该不是徐菀吧。”

程墨京情绪稳当,悠悠敛着墨眸:“您说的哪天?我每天车上都有各种人。”

他插科打诨,想故意糊弄她,吴鸢雅心知肚明:“你那天是从超市出来的,还拎着一袋东西,我特地派人问过那家超市,买的是卫生巾。”

“嗯,我偶尔也用一用。”

“程墨京!”

吴鸢雅没那么多耐心,一字一顿,语气阴沉地质问,“你外面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程墨京不羁地勾了勾唇角,湛黑的视线依旧轻飘飘。

吴鸢雅知道,自己除了语气凶点,对这个儿子,她没有任何威信可言。

毕竟目前,整个程氏的项目都靠着他在运转。

近期开拓的光伏能源市场,都是由他全权主导。

不是他们老一辈的人不想加入,光每次开会时的资料、PPT,他们想加入,却根本看不懂。

但其中的利润,几乎占据程氏百分之六十的利润,前景是一片光明。

所以今天在饭桌上,徐菀的双亲都对程墨京一个晚辈尊敬有加。

但这臭小子的心思,根本不在徐菀身上。

吴鸢雅不傻,她精明得很,一眼都看得出来。

甚至刚刚吃饭时,对迟叙身边那个姓初的小女孩,他都更有兴趣,多看了两眼。

但对徐菀,那是一个视线都没有。

“我告诉你程墨京,你要是单纯为了糊弄我和你爸,才和徐菀在一起,这缺德事你尽早给我断掉,耗费人家女孩子的青春,去满足你自己,自私自利的男人我最讨厌!”

吴鸢雅指着他发泄了好一通,才捻灭了烟,转身离开了长廊。

……

期末成绩下来,毫无疑问地,初禾又拿到了年级的最高分。

她毕业的绩点也被同学当作珍稀古玩般欣赏。

初禾没有放松,继续投入到英语比赛的准备中。

同时,她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查父母的事。

她四处打听文警官的联系方式,却都没有结果。

对方一听她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根本不予置理。

不到万不得已,初禾真不想动用哥哥的关系。

但连着快一个月都没有头绪,她实在熬不住。

周末回迟家吃饭,迟叙让管家叔叔烧了一大桌她爱吃的菜。

顾皎皎晚上不在,留学校处理事务。

难得,他们兄妹俩单独同桌吃饭。

初禾静静捧着茶喝着,以客人的视角,打量着这个她住了近十年的家。

一段时间不在,已经没有她存在过的气息。

肉眼可见,屋内到处是顾老师的痕迹,她的照片、她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毛衣、她爱看的书……

“在看什么?”

突然,男人的声音从厨房走出来,手里两盘菜,“洗过手了没?吃饭了。”

初禾收起视线,开始吃饭。

似乎是察觉到她胃口不足,迟叙给她夹了一大筷子肉:“准备期末伤身,好好补一补。”

“谢谢哥。”

初禾快速扒了几口饭。

迟叙缓缓拂着面前的热汤:“以前总是说,要让你进我公司,给哥哥打下手,陪我走南闯北,但一直不知道你未来的计划。”

初禾顿了下,抬头便触到迟叙温笑的注视:“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意见啊,哥哥。”

初禾立刻回答道,“现在大环境不好,工作那么难找,我已经很满足啦,而且哥哥当了老板,如果剥削了我,我还可以报复回去嘛!以后溜去更大的公司,走离职流程,也不用一个月……”


能劳动他的大架出来迎接的,必然是学校贵客。

这不,程家前两年给学校捐了栋图书馆和化学实验室,又升级了全自动智能化的AI教室。

一圈视察后,秦校长领着男人往会客室走:“程总,我们安排了粤菜午宴,您先休息一下。”

一行人经过副校长的办公室时,听见里面爆发出争辩声。

隔着门缝,听见那道熟悉的,细声细语又倔强的女声。

程墨京忽而停下了脚步。

他朝屋内看了一眼,问秦校长:“什么事?”

“哦,学生之间的一点小摩擦而已。”秦校长见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里屋,便道,“程先生,要进去听一听吗?”

……

初禾站在那,脸色低沉如冰。

“事情是这样的,初禾的室友孟蔓蔓在医院里洗胃,据她所说,她的保温杯里被下了不知名的药粉,喝了水后,她就一直胃痛到现在。”

副校长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陈述完,看向一旁的迟叙。

迟叙作为初禾的家长,接到了学校的紧急通知,在十分钟前,和警察一起赶到了现场。

他听完,望着面色沉静的初禾:“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吗?”

“502宿舍有三名室友,孟蔓蔓、初禾和江珠。从昨天下午到晚上,江珠都在兼职,兼职结束就去爷爷奶奶家睡觉,全程没有回过宿舍。”

副校长道,“这一点呢,我们已经通过宿舍门口的监控确认过。”

“而初禾,在下午六点时,回过一次宿舍。”

副校长将打印出的监控画面,交给迟叙看,“画面中,和初禾一起回宿舍的,是顾老师。”

顾皎皎就站在初禾身边。

她轻抿唇瓣,面对警察和学校的审问,不免紧张。

迟叙蹙着眉,仔细看过监控画面后,望向顾皎皎:“皎皎,你进宿舍时,看到初禾对孟蔓蔓的水瓶动手脚了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齐看向顾皎皎。

包括初禾。

她微微捏紧拳心。

只要顾老师愿意为她澄清,这件事,她就有转圜的余地。

顾皎皎做了一会儿思想功夫,深深吸气才道:“对不起,我当时,站在门口,我没看清她有没有动手脚。”

“顾老师,当时您和我一起去屋里包了画。”

由于急切,初禾的声音拔高了几度,“您看见的,我根本没有在孟蔓蔓桌子前逗留过。”

“我在门口等了十分钟,见你一个人包裹困难,才进去包的画。我不能确认那十分钟里,你是否动了手脚,小禾。”

顾皎皎忽而严肃地看着她,“现在蔓蔓受到伤害,警察也在场,我不能做随便的供词。”

初禾定定看了她几秒,心灰暗了下来。

她捏了捏浸汗的掌心。

冷静想,顾皎皎有私心,倒也正常。

如果真是初禾做的,顾皎皎保了她,只会被学校连坐处理。

她只是哥哥的女朋友,对自己始终又有警惕,不可能付诸百分百信任。

迟叙面色阴鹜沉沉,深吸了口气。

“据我们了解,就在昨天上午,初禾和孟蔓蔓有过一些摩擦。”副主任轻轻敲着文件,看向旁边红裙子的女生,“方菲儿,你说。”

方菲儿是当时在食堂里,和孟蔓蔓同桌吃饭的姐妹之一。

“昨天中午,我和蔓蔓吃饭吃得好好的,初禾突然走过来,把蔓蔓的包扔在地上,还一顿冷嘲热讽,炫耀她家里都是真包,蔓蔓的是假包。”

闻言,迟叙微不可察地拧眉,看了眼初禾。

他目光捎了些凉意与怀疑。

直直地凉到初禾的心里去。


程家,这二字一提出口,足以让孟北修心生一丝敬畏感。

那已经不单单上嫁这么简单。

初禾嫁入程家,直接能让迟家实现阶级跨越。

孟北修嗤笑出声:“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京城的权贵,程家?我劝你还是洗洗睡吧,别青天白日做什么黄粱美梦了!”

“做黄粱梦的是你。她配得上最好的。”

程墨京低眉瞧他,墨眸通透的凉薄与疏冷,“单买过了。吃了顿好的,自己也有点自知之明,回去后拉黑联系方式,别再让我看见你。”

孟北修的脸色煞白,自尊被狠狠羞辱碾压一番,又毫无还击之力。

他气得摔椅子就走。

初禾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心微蹙。

程墨京倒自在给她夹了筷海鲜:“还舍不得?”

“我在想,之后怎么跟迟家那边交代。”

“迟家给你介绍的什么货色,跟你交代了么?”

程墨京嗤笑,“孟北修,玩女明星、嫩模,寻刺激,用工具,残忍到把人玩进医院的好几个,进过几次局子被他爸捞出来。”

光听文字,初禾心口都一颤一颤的。

才放入嘴里的蟹肉,顿时味同嚼蜡。

她愣神看向程墨京,充满后怕。

“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迟家要故意恶心你。”

程墨京斜倚着,云淡风轻一句,“迟叙也不管?”

短暂的沉默,初禾大脑嗡嗡的。

换作从前,迟叙还没出国时,他连林序南都不许初禾多接触。

就因为林序南总夸初禾可爱,总开玩笑地问初禾,要不要当他妹妹试试。

但现在,迟叙阻拦过,最后还是妥协,同意她与孟北修接触。

初禾心尖酸酸地,像被挤了一把柠檬汁,甚至有很浓的苦味。

“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替我解围。”初禾放下刀叉,轻轻擦拭唇角。

一句客套话,程墨京十分当真,沉淡问:“怎么谢?”

初禾抬头,与他视线短暂交汇了下。

他眸光像火,肆意而露骨,烫红她每一寸皮肤。

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程墨京拿外套起身,“送你回去。”

初禾跟在后面,踩着他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

车子停在一处幽暗的地方。

他身子压过来时,初禾听见男人炙热又迫不及待的喘息。

在车上是第一次,刺激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吻得充满失控和侵略性。

初禾手指穿入男人细密的黑发中。

心想,这样狂热如火的程墨京和初禾,也只有彼此见过。

她从不知道,除了她,是否还有其他女人见过他这副模样。

他身份权贵,又处处暗藏危机,女人就是把柄,他从不轻易外露。

进行一半,程墨京感受到了抗拒。

他及时抽回意识,低头看怀里的女人。

她眼角微粉,嗓音沙哑:“我好像来例假了。”

激烈的火焰淡去,程墨京才缓缓直起身,看眼显示屏日期。

是这个时间。

初禾窝着身子:“对面有家罗森,你能去给我买个卫生巾吗?”

程墨京理了下衬衫领口,幽暗的视线迸出丝冷笑。

他捏了她下颌一把,“你挺不客气。”

初禾直直瞧着他,“你刚才脱我衣服时,也没多客气。”

他眼尾略略上扬,摘了车钥匙,便开门下车。

程墨京已经十多年没来过这么拥挤又闷热的地方。

他一米八八的身形,需要侧着身十分小心,才能不弄掉货架上的物品。

半天找到女性用品处,程墨京伫立在琳琅满目的一排货架上,陷入沉思。

他拿起一包,捏了捏,摇了摇,不明所以。

旁边各种各样的女人路过,或惊异,或避之不及。

导购员看不下去,端着微笑上前:“这位先生,您是给女朋友挑卫生巾吗?”

他顿了两秒,放下手中的商品:“算是。”

“这两款都是销量冠军,轻薄、舒服也不容易侧漏。”

程墨京大手一拨,进货似的全都扫进购物车里:“都要了。”

走出超市,他拎着一大包花花绿绿的卫生巾,十分惹眼。

未注意到街道尽头的银行门口,停着辆奢贵的宾利慕尚。

银行门打开,一位身穿Giada紫貂的贵妇走出来。

保养精致的脸平整光滑,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

身侧两人是她的助理,一手扶着她,一手拎着她的包。

女人走下台阶时,恰好看到街角一道熟悉颀长的身影。

“墨京?”她微微皱眉,撇下助理,踩着小羊皮靴追过去。

“程夫人!”身后二人追过去。

程夫人走过转弯口,正好看见程墨京拎东西上车的画面。

她眯着双眼:“墨京的副驾驶是不是坐了个女人?”

车子没有多留,疾驰而去。

“有吗?”两位助理疑惑,天色太暗,他们都没看清。

程夫人定定注视着程墨京的车子离开,眉眼凝着一丝深沉,转身离去。

*

“这是打劫了超市卫生品区吗?”初禾被鼓鼓囊囊的袋子挤到角落坐。

男人双手扶方向盘,解释得自然:“以后不都用得到。”

“……”

初禾去附近的公厕收拾好自己,程墨京送她回了学校。

……

自这事后,初禾不再回迟叙家,刻意与他保持着疏远。

在学校时,顾皎皎还关切地喊她去两次办公室。

一次,是问她和孟北修的相处状况。

初禾只说,没有眼缘不喜欢,就删掉了。

她没心思去想,顾皎皎是不是故意把自己往火坑里跳。

这种事,倒是迟夫人做得出来。

第二次,顾皎皎问她怎么不回迟叙那里住了。

初禾说,过了年就彻底搬走。

她看见顾皎皎眼尾有一丝松弛的笑。

嘴上却劝着初禾,说迟叙挺想她的,还是要多回去看看。

场面话还是真诚话,初禾分辨得出来。

她选择不再去打扰。


“……”

初禾不想透露自己相亲这事。

程墨京和她的关系,越走越危险,已经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一个朋友。”

初禾道,“您把作业的问题拍给我,我语音跟妍可说。”

对方沉默两秒,便挂了。

没礼貌的男人。

初禾心中腹诽一句,关了手机倒头就睡。

*

次日傍晚,初禾抵达白湾码头。

人均消费四位数。

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只能算个中等档次的餐厅。

一楼是优美精致的西餐厅,外围一圈打理精致的庭院,许多漂亮的小姐姐在打卡拍照。

而楼上,则是供客人休息的客房。

大多情侣会选择在这里度过纪念日或情人节。

孟北修挑这样一个地方,意图过于明显。

初禾今日穿了身白色羊绒针织裙,外面披了件浅灰色大衣。

乌黑长发下,耳垂上一对珍珠耳饰精致又优雅。

她皮肤干净,天赋型的精致五官,浅浅的淡妆便能凸显出夺人的美。

出于礼貌,她提前十分钟到。

简单点了杯饮料,孟北修也抵达,在她对面坐下:“初禾吧。”

初禾将手机反扣,抬眼望去。

眼前的男人比照片胖一些,皮肤甚白,脸颊有些凹陷,头发略显稀疏。

穿着的西服牌子不菲,化了妆,做了造型 ,整体还算捯饬得精致。

但孟北修的视线却让人不舒服。

他扫过她的长相、耳垂、脖颈、细腰,最后停留在她粉润的脸颊上。

“不好意思,去表匠那修表的,绕了点路。”孟北修将笑道:“你比我想象中漂亮。”

“谢谢。”

“见面礼。”孟北修将一个香奈儿袋子推给她。

初禾打开,是一瓶身体乳。

看着这个礼物,配上他那毫不遮掩的眼神,不知为何,初禾隐隐有种冒犯的感觉。

孟北修笑了下:“嘉伯丽尔,我很喜欢的味道。”

初禾撇了撇唇,这是女士身体乳。

“抱歉,我不涂身体乳。”初禾将袋子原封不动合上,“还是送给有需要的人吧。”

孟北修似乎没料到会被她拒绝。

抚着下颌,仔细观察初禾:“我一直都在国外生活,有一次回京城时,听过你和你哥的秘事。”

初禾微微捏紧杯子。

“听说,你是你哥一手带大的。”

孟北修托着下巴,眉眼带着令人不舒服的笑,“你哥是会享受的,好不容易把你养得那么水灵。要你来跟我相亲,挺不舍吧。”

初禾忍着将酒泼在他脸上的冲动。

他字句没几分尊重,大概当她是和自家兄长厮混在一起的狐狸精。

“舍不舍得,我怎么会知道。”

初禾随意点了两个菜,“孟先生好奇,可以去问我哥。”

孟北修凝视着她,轻嗤笑出声。

倒是个长着刺儿,有脾气的。

太乖太顺的,他都玩过,给点钱就乖乖躺在他胯下。

在床上也演得卖力,对这种都腻了。

换个新鲜口味,也挺来劲。

“这个电话我肯定是要打。”孟北修也跟服务员点了菜,“我会转告你哥,让他放心把妹妹交给我。”

点完菜,服务员突然捧了一杯酒来。

“你点酒了?”孟北修似笑非笑看着初禾,心想,她行动在悄悄给他暗示呢。

“不是我。”初禾蹙眉。

服务生微微一笑:“这是迟先生送您的酒。”

迟叙?

初禾左右环顾时,忽而,桌边缓缓走来一道修长的身形,阴影将她堪堪地遮住。

初禾呼吸微微一颤,这绝不是迟叙。

她目光顺着男人的皮带往上,到他干净矜贵的白衬衣,凸出的喉结,略显冷锐的下颌线,以及凉薄的一双黑眸。

初禾僵住。

程墨京。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北修打量着对方:“你是?”

服务生加了把椅子,程墨京顺势坐下,姿态慵懒地靠着:“迟叙。”

“!”

初禾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孟北修肆意的表情收敛几分,露出正眼看人:“原来你就是小禾的哥哥,久仰久仰。在美国,我们应该见面聚一聚,结果时间都没对上。”

程墨京懒洋洋地倚在那,挑眉的瞬间,眼神迸出几分凌厉:“小禾是你喊的?”

孟北修一愣。

这外人都传迟叙温文尔雅、待人谦和,他怎么见到的是一头带着戾气的野兽?

他转了下眼珠:“我对初小姐很满意,一时高兴过了头。”

初禾抓紧桌布,嘴唇抿到发白,瞪着程墨京。

她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您喝酒。”孟北修请服务员开了酒,给程墨京倒了一杯。

孟北修看见他手腕上的表,百达翡丽的那款限定,世界上仅有三块。

原本以为,迟家和孟家阶级相同。

甚至,迟家还要仰仗孟家的生意。

现在看来,迟叙这些年捞的油水也不少,闷声发大财。

程墨京随意点了几个最贵的海鲜菜。

孟北修默默算了下,得将近六七万,他一阵肉疼。

孟北修陪笑:“不是,迟先生,我们就三人,你点个海鲜全宴也吃不完。再说,海鲜性凉,女孩子吃不好。”

程墨京淡淡睨他一眼。

不笑时,眼尾跟淬了冰似的冷漠。

他没说什么,合上菜单,“刚才在聊我?”

孟北修立刻心虚,看了眼初禾:“在感叹您和初禾感情好呢。”

初禾平复了心绪,顺势补了句:“孟先生说,哥哥很懂得享受。还夸我,被哥哥养得水灵灵呢。”

孟北修眼神一颤,脸颊泛起苍白。

这女人,居然一边装无辜,一边把他往火坑里推。

孟北修心虚,骤然感到一股幽森的寒气从旁边飘来。

他不怕迟叙的。

但不知怎的,眼前男人周身萦绕散发的气场,令他心惊胆战。

程墨京扯了扯凉薄的唇角,晃了晃杯中的酒:“孟先生嘴上不积德啊,不怕家底被损光?”

“你误会了,我跟小初纯纯开玩笑呢。”

提及家世,孟北修又自信起来,“我家底,你知道的。前阵子评选美国华人富豪榜,我孟家正好在九十八名。”

顿了顿,他阴阳地笑了笑:“好像,没看到迟家啊,哈哈。”

程墨京微微挽唇:“排名改变不了阶级。孟先生清楚,小禾嫁到孟家,平嫁而已。”

孟北修脸上挂不住,不甘示弱:“那迟先生的意思,还看不上平嫁?”

“上嫁。”

程墨京缓缓低沉地吐出两个字,指尖摩挲着银凉的刀叉,“程家。”


“套用完了。”

男人动作谨慎地拆开盒子时,微微顿住。

磁性的嗓音,将初禾从情欲和沉沦中拉回神。

散落一地的黑色蕾丝贴身衣物、黑丝和高跟鞋。

这男人体力太好,把三只装的Durex都用完了。

初禾欣赏着男人漂亮的身材,冷白色皮肤,肌理分明的胸膛,结实的腰腹力量十足。

初禾双眸染着未褪的欲望,邪念顿起。

趁他围好浴巾起身时,她从后面黏住他:“继续呗。”

她身上香香软软,纤瘦雪白,膝盖与足指尖又透着点粉意。

缠着他,很难让他把控得住。

男人喉结滑动了下。

但他摁住她胡乱摸的小手,磁声道:“我从不让女人吃药。”

“哇,好男人。”

初禾慵懒地笑,“只可惜,以后都享受不到了。”

还含着炽热的空气,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

男人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初禾属于柔美的南方女孩。

穿着衣服时,一双杏眸清纯如鹿,仿佛一朵初绽惹人疼爱的白莲。

但褪去衣衫,在床上的反差极大。

像尽情绽放的红玫瑰,魅惑勾人。

她也很懂拿捏男人的心。

就像今天,她来酒店时,只穿了一件风衣,解开拉链,里面是令人血脉喷张的黑丝套装。

分明穿得性感勾人,她却用无辜乖乖女的眼神勾着他。

这样的反差,让他次次欲罢不能、食髓知味。

“什么意思。”

男人注视她片刻,看不出喜怒,但语气有些沉沉的,尾调慵懒,“要换人,还是从良?”

“我哥,你知道吧,跟你说过的,他要从美国回来了。”

初禾一副惋惜的神情,微微叹息,“他很聪明,也很了解我。我们再继续这样约下去,他肯定会发现。”

屋内,气息又静又冷。

连房檐上,雪化的细碎声都听得见。

看出男人神情阴沉,初禾早有准备。

她打开包包,签了张支票,夹在他浴袍的胸口内:“这笔钱,就当这一年你的辛苦费。我还是学生,你别嫌少。”

男人垂眸,指骨修长的手捏着那张支票,上面写着“5758”。

他眼底掠过丝意外,撇了撇唇角。

第一次见到数额这么小的支票。

这点钱,他一分钟眨个眼就能进账。

她拿这个,买他一年?

算盘比他这个资本家打得还精。

男人凉薄地盯着她:“不能有零有整?”

“不能,有寓意的。”

初禾一脸真诚地看着他:“没读出意思是‘忘记我吧’吗?”

“……”

男人脸色阴沉,没心情跟她开玩笑。

修长的指骨稍稍用力,支票一角几乎被他揉碎:“甩了我,你别后悔。”

初禾笑笑,怨气还挺深。

她蹲在地上,挑拣地上的衣服,拿出一件白衬衫:“哦对了,你这件衣服,我能穿走吗?”

掐准时间,回家一趟再去机场接哥哥的。

但这一次,做的时间比她想象得要久。

初禾也没时间回去换,或去商场重挑一件了。

穿上他的白衬衣,稍稍有点大,上面带着淡淡高雅的雪松与香根草气息:“就当给我留个纪念吧。”

她披上风衣,捋了捋头发,又变回那个不谙世事的乖巧女孩。

初禾拿上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啊?你和他断了?”

周舟非常不理解,“就为了把你扔在国内不管不顾的哥?”

“emm。”

初禾握着方向盘,多少有点无语,“他和我哥怎么能相提并论。”

初禾小时候双亲过世,是在舅舅和舅妈家长大的。

后来上高中,迟叙作为优秀毕业生,来母校做演讲。

他在学校后山,发现了被女同学霸凌的她。

当时,初禾身边围着三四个刻薄的小太妹。

初禾的头发被拽住抬起,连扇了十几个巴掌。

她们仍然不肯罢休,还要撕碎初禾的衣服时,迟叙出现了。

初禾深信,一眼怦然心跳,是假的。

见到迟叙的第一面,她只有深深地自卑。

他美好英俊又帅气,一双手温柔得能抚平她所有的痛。

而她活得就像阴沟里的老鼠。

初禾恨不得将伤痕累累的脸藏进泥土里,不让他瞧见。

迟叙将她抱回了家,叫来最好的医生,温柔擦拭着她身上的伤疤。

初禾就在迟叙的别墅里住了下来。

自那以后,她拥有了自己整洁干净的粉色小卧室,和一橱柜高档质感的裙子与包包。

脏兮兮的她,被迟叙宠成了人人羡慕的小公主。

“你这恋兄癖是没救了。”

周舟扶额,“也是,让你哥知道,你这‘乖乖女’在外面乱搞男人,他不得把你打成草莓汁。”

“当初我怎么搞上这个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初禾叹了口气,“罢了,反正我也不亏。”

不仅不亏,相反,她每一次的感受都美妙得飘飘然。

初禾与他认识了一年。

两人默契地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进行床上交流。

也默契地不交换姓名和个人信息。

他给她的体感非常好。

游刃有余,又十分尊重她,带她进入一段又一段刺激的浪涌里。

即便事后,他也不敷衍或冷落。

像亲密的情人一样,将疲惫的她拥入熨帖的怀抱里,再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每一回,初禾都躲避他的吻。

她觉得,只有恋人才会做这样的事。

周舟道:“挺可惜的,听起来,他不是简单地索取需求,是真的蛮认真对你。”

“这也是我终止关系的理由,他确实很好,但产生感情就挺麻烦。”

初禾停了车,“不跟你说了,我到机场了。”

候机口,涌出来许多旅客。

初禾一眼就看见了迟叙。

尽管每天翻阅他的朋友圈不下十次,早已熟悉他这一年的变化。

他因为吃不惯白人饭,瘦了许多、头发长长了些、留了薄薄的胡茬……

但见到迟叙的瞬间,初禾仍然有种触不可及的距离感。

初禾总觉得,有什么变了。

迟叙在人群中找了会儿,才找到初禾。

“小禾。”迟叙走来时,初禾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哥。”

初禾半天迸出这个字。

迟叙走到她身边,似乎愣了下。

初禾自小性格活泼,被他一宠,更野得无法无天。

她很少叫他哥。

除非有事相求,要讨好他,或是在迟家的长辈面前。

她以前,一直叫他“老迟”。

迟叙也随她爱叫什么。

只笑说她没个淑女规矩,以后难嫁人。

迟叙摸了摸她的头发,感叹:“一年不见,好像变乖了许多,也长高了。”


他袖口还微微敞着,手腕处泛着热水浸泡过的红。

虽然一副大爷样,做起家务倒是很麻利。

感应到她的目光,程墨京缓缓抬眼,挑了挑眉心,一副等待被夸的表情。

初禾摸着下巴,在思考什么,郑重其事道:“我在想,你或许挺适合的。”

他不明深意的目光,似笑非笑:“适合什么?”

“适合当车底盘的爸爸。”

“……”

程墨京脸色略略一沉,浓眉压低,皱出不悦的弧度。

初禾把小黑猫抱起来,是刚才与程墨京对峙的那只。

“她是我在车底盘找到的,卡在轮胎那里,就是不肯出来。为了救她,差点把车主的车子整个拆了。”

初禾叹了口气,“性格有点古怪,只黏我,对其他小猫也都爱搭不理。同期一起抓回来的流浪猫,都找到收养家庭了,就这个小姑娘,还剩着。”

初禾摸着小猫黑亮的短毛,对着程墨京,眼底升起一丝希冀的笑:

“我看她刚才愿意搭理你,你会做饭,又会做家务,清理猫碗、猫砂盆肯定也不在话下,不如你带她回去?”

程墨京看了看那张奶凶的猫脸,非但没答应,反而嫌弃,“怎么听这话的意思,是要养个祖宗。”

“男祖宗养女祖宗,我感觉不错。”

初禾爱怜地摸着车底盘的脑袋。

车底盘交给程墨京,她就能放心了。

“……”

最后,程墨京选择妥协。

但有个前提条件,就是把名字换了。

“你想起什么名?”

程墨京道:“锄禾。”

初禾一激灵,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那只也给我包起来,”

他又指着另一只舔毛的小白猫:“名字取好了,叫当午。”

初禾当然没让程墨京起这么下流的名字。

最后,他只领养了一只小黑猫,起名momo,谐音墨墨。

初禾精心给momo准备了一套新的碗具和吃食。

又将她平时喜欢的玩具放进去,多少有种黄花闺女出嫁的感觉。

初禾问:“我帮你带下楼放到车上?”

不料,程墨京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随手拿起遥控器开电视:“不急,明天再说。”

初禾定定站了一秒。

然后她睁大眼睛:“什么意思?你今晚不走?”

“这就急着赶客了?”

他眉心微挑,眸光落在她诧异的脸上。

初禾反应了下,望向里屋:“我这里就一个卧室。”

“也不是没一起睡过。”

程墨京淡淡的眸色里,多了抹热烫的情绪,“去洗澡。”

初禾被热水浇得脑袋昏昏沉沉,踩着氤氲的雾气而出。

程墨京扫一眼,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不留。

白皙的小脸蒸成粉色,愣是忍着。

他忍不住轻轻一笑,防他比防贼还厉害。

“手机一直在响。”程墨京指尖点了点她的手机屏幕,显示有3个哥哥的未接来电。

初禾走向阳台,给迟叙回拨了过去。

大约5秒后,电话接起。

夜色已深,男人疲惫的嗓音夹杂着低沉的颗粒感:“刚刚在洗澡?”

“嗯。”初禾道,“怎么了吗?”

“确认一下你到家了。”迟叙轻松的语气,初禾才想起忘记跟他说平安了。

迟叙说过,因为工作原因,免不了树敌众多。

他担心初禾受到报复,要求她每次都及时报备。

初禾一直乖乖记住他的话。

从外面回家,不管早晚,不管远近,都要像小闹钟似的,随时跟他报备安全。

“到了的。”初禾揶揄过去,“我今晚带程先生吃了些饺子。”

迟叙淡淡笑了下:“墨京未必能吃得惯。”

他倒是吃得一颗不剩。

“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要期末了。”


方菲儿一字一句道,“这件事,给蔓蔓都委屈哭了!我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女生之间,不必这么大的恶意吧!”

初禾冷笑了声,不卑不亢:“按你的逻辑,我都把她骂哭了,何苦再给她下毒害她?我霸凌了她,我才最有可能是被下毒的吧。”

方菲儿也不怕她,红着眼睛道:“说不定,你就是嫉妒蔓蔓长得漂亮。而且今年蔓蔓评了三好生,你没评上!”

初禾缓缓环抱着胳膊:“方菲儿,我记得你是化学材料室管理员。这次她中毒的三号药剂,正好是从你实验室里不见的,是不是你跟她里应外合,做了一场戏污蔑我?”

突然被反客为主,方菲儿脸上划过一丝心虚,“三号试剂是昨天中午吃过饭时,我回去才发现不见的!肯定是你偷偷拿走的。”

“再说,蔓蔓怎么可能为了害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便在此时,轻轻“吱呀”一声开门。

辩论声停止,门口一道逆光而立的身影。

那人缓缓走进来,简单的黑色西装与白衬衣,他却偏能穿出独特的味道。

快小半个月没见面了。

初禾没看清他的脸,却一眼认出是程墨京。

她渐渐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

“墨京?”迟叙也愣了下,“你怎么来了。”

“程总?!”

一直不耐烦的副校长,也肃然起立,“哪阵风把您吹过来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风。”

他淡淡的随口一句,仿佛能镇住全场。

程墨京走到初禾面前,脚步顿了下,又走到方菲儿身边。

他越靠越近,方菲儿的脸颊越来越红。

作为京城人,谁没听过首富太子爷的名讳?

从前只在报纸上一睹他的俊容,现在近看真人,这清冷孤高的气场,让她心跳不断加速。

“裙子不错。”

突然,男人迷人低磁的嗓音落在自己耳边。

方菲儿心跳一颤,他……是在夸自己吗?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紧张地抬头,“谢谢……程先生。”

“皮肤白,红色很适合你。”

他深邃浓郁的眼神看着自己,暧昧到了极致。

方菲儿感觉心跳加速,快晕了过去:“我也很喜欢穿红色的,程先生……”

男人却一步步靠近她,馥郁而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将方菲儿团团包裹住:“赏个脸共进晚餐,愿不愿意?”

初禾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他到底来干嘛的?

“咳咳。”副校长轻轻咳了两声,“程总啊,现在在谈案子的事,不合适吧……”

方菲儿却几乎快溺毙在他的温柔中,却也心甘情愿,“我……真的可以跟您共进晚餐吗?我当然一百个愿意!”

“当然。”程墨京温和勾唇,“前提是,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把试剂拿给孟蔓蔓?”

“我是前天晚上6……”

泡沫“啪”地破碎,方菲儿突然咬住舌头,惊醒,脸色煞白地看着他。

“哦,昨晚六点就干好坏事了啊。”

程墨京轻缓地勾动唇角,他招招手,把周熙喊进来。

周熙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的复印件,给在场每人都发了一份。

程墨京道:“方菲儿,这是你前天晚上,整理的试剂数量报告,一号试剂100支,二号试剂100支,三号试剂99支。”

“你之前说,三号试剂是昨天中午不见的。但记录的数据显示,前天晚上就少了一支。”

程墨京直勾勾凝视她愈来愈惨白的脸,“药剂缺失,你不上报,也不写明理由,我只能认定是你拿走的咯。”

“是……是……”方菲儿满头大汗,没想到,这男人会在短时间查这么深。


“只一点,不要独自去见他。”迟叙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你是女生,这方面要注意安全。”

“知道啦。”

初禾往后退了步,冷不丁撞到一个人。

她高跟鞋不小心踩到那人的脚,连忙后撤,还没看清是谁,道歉已经过去:“抱歉,我没看到。”

转过头时,对上程墨京淡漠的视线,她才收住声音。

又迎面撞上这位爷了。

那晚,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她从他家离开后,两人就再没见过。

“不好意思,程先生。”

初禾提了裙摆,再次郑重道歉,“我鞋有点尖,没踩坏您的脚吧。”

“皮鞋硬,踩不坏。”程墨京斜她一眼,“就是跳得有点呆,还以为你要生扑到我怀里。”

“……”

又不是跳给你看的。

初禾不想理他,既然道过歉,就不必再跟他多啰嗦。

“你没事就好。”迟叙微笑问初禾,“墨京的舞跳得比我还好,你不是一直想练,要让他带带你么?”

初禾立刻皱眉,哪有这样把妹妹往狼口里送的哥哥?

初禾张了张嘴,刚想拒绝,便听程墨京散漫地轻笑了声,扬起眼尾:“想和我跳?”

初禾瞪他一眼,不情愿都在眼里。

谁料程墨京也不瞧她,转了身:“我还没和我的舞伴跳够,初小姐先排着队吧。”

“……”

谁求着你跳了真是。

初禾懒得理他,对迟叙说:“没事哥,我有点累了,我去喝点饮料。”

一曲跳完,初禾在旁边的休息区坐着。

迟叙和顾皎皎又开始新的一轮舞。

顾皎皎在美国自学过拉丁,但跳起华尔兹,也丝毫不青涩。

她与迟叙配合得天衣无缝,许多宾客在旁边笑着围观。

他们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喝完这杯酒,初禾准备再去续一杯,两个人影拦住了她。

她抬起头,皱了下眉。

是孟北修。

旁边挽着他的女人,大概是新宠,初禾也不陌生。

是她那个不友好的室友,孟蔓蔓。

孟北修朝初禾一笑:“初小姐,别来无恙啊。”

初禾嗅到一股不友好的气息,她神情疏离:“孟先生,你好。”

她越不想搭理自己,孟北修就越不走:“初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气高啊,好歹都是有过一段缘分的,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孟蔓蔓在他身边娇滴滴地附和:“可不是,她在学校里也这样,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姿态可清高了,我都跟她玩不到一起去。”

初禾听她的满嘴胡诌,忍不住都笑了。

“谢谢你夸奖,我也觉得我很好看。”

她接过酒保递来的草莓酒,“孟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女大学生呢。”

“仗着迟叙的面子,是清高啊。但原生家庭连个普通人家都不算,顶多是个贫民窟。”

孟北修到她身边坐下,傲然一笑,“初子星的伤好点了吗?”

初禾猛然抬头,看向他:“是你借钱给初子星的?”

“啊?她弟弟欠你钱啊?”

孟蔓蔓像发现新大陆般,惊讶地扬眉,“迟叙没帮她还吗?”

“帮什么,迟叙一个屁都没放。”孟北修嗤了声,“还是还上了,就不知道,这钱来的干不干净。”

正说着,一个道修长的身形走过。

突然,那人影像被绊了一跤,手中端着的酒都泼到了孟北修身上。

他这身米白色的手工定制西服,瞬间布满狼狈的污渍。

孟北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跳起来:“你™个sb!走路不长眼啊!赔得起吗!”

孟蔓蔓连忙拿手帕给他擦。

对方斜过来一道悠哉的视线,充满磁性颗粒的嗓音:“钱干不干净不知道,你嘴蛮脏的。”


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用了好一会儿稳定情绪,擦干眼泪,冲出门外。

听她脚步声快速离开,舅妈猛地推了下舅舅:“你疯了!这件事你要说出来,我们都得死!”

舅舅深深喘息,压了压她的肩膀:“那你想眼睁睁看星星死吗?现在当务之急,把星星救出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

出租车停在迟家时,初禾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冷风将她的碎长发卷起,再度甩在脸颊上,生涩地发疼。

她踩在台阶上,站了许久。

透过窗帘露出的一点缝隙,她看见迟叙和顾皎皎围坐在桌前。

他们穿着情侣毛衣,互相分着一只烤鹅。

对面坐着慈爱微笑的迟叙父母。

热腾腾的烤火炉,柔软的羊绒地毯,一棵挂满礼物与彩灯的圣诞树。

初禾踩在台阶上,站了许久。

她突然感觉自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

即便这些年,就着温暖的火光,做过无数个美梦。

醒来时,她还是站在门口翘首盼望、灰头土脸的小女孩。

但无论如何,初禾想这笔钱,她一定要借到。

她深深吸了口气,打算抬手敲门。

幽静夜色之中,忽传过低沉的一声咳嗽。

这一声,打破了她刚鼓足的勇气。

初禾转过身,才发现院门前停了辆布加迪威龙。

驾驶座的门边,伫着一道熟悉的修长身形。

他眯着的墨眸中有几分玩味,瞧着她,像在看一只可怜的流浪猫。

初禾以为程墨京会出差好几天,也没想到他会来找迟叙。

她也没心情去问。

时间所剩无几。

初禾没理睬他,转过身,又要去开门。

手刚摸到门把,身后,声音又凉悠悠而来:“刚亲完就翻脸不认人了?”

初禾颤了颤,生怕让里屋人或是门口的保镖听见。

她客客气气地转身:“程先生,失礼了,我找我哥有急事。”

“有多急,急得你在这里发了二十分钟的呆?”他浅浅地勾唇。

初禾抿了抿气,捏紧拳心。

她不想把家里的破事告诉他。

多一个把柄在程墨京那,对自己没好处。

初禾漠漠然:“家里的事。”

听出她的冷漠,程墨京淡淡耸肩:“那你去求他吧。”

莫名其妙的男人。

初禾踩上台阶,手放在门把上时,又陷入犹豫。

真的要去吗?

程墨京自身后瞧着,十分笃定地拿捏了她的心态,淡淡勾唇:“能进得去早进去了。”

初禾认命,闭上眼。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发现对程墨京开口,都比对哥哥开口要轻松。

程墨京低眉,仿佛能猜透她内心所料,薄唇漾起一丝弧度:“要求我吗?”

初禾不会求人。

或者说,她没求过除了迟叙以外的男人。

对迟叙也很少求什么,往往是她望他一眼,他就给了她想要的。

初禾顿了顿,垂着睫毛思考时,两条眉毛也在努力,聚出了细细的褶皱。

程墨京弯了弯唇。

初禾想了半晌,带着怀疑抬起头:“你不先问问什么事?”

“什么事都行。”

程墨京将车门往外拉了下,仿佛为她打开的专座,“亲了你,对你负个责。”

“……”

好好的一个人,非要反复提起昨晚的事?

初禾猫着腰上车,程墨京的车才移了出去。

经过花园大门,保安好奇而恭敬地问:“程先生,您这么快就办完事啦。”

一边问,一边目光瞟到副驾上的初禾,更为惊讶:“初小姐?”

程墨京倒着车,望后视镜,“带你家初小姐去兜兜风。”

他说完,拢上车窗,一踩油门而去。


舅妈骂骂咧咧,说这碗具是才换的,却见舅舅发疯般冲出来:“完了完了,星星出事了!”

舅舅将电话放在桌上,那端环境音嘈杂,传来一道恶劣的男声:

“初子星的老子吧?你儿子去年跟我借了一百万,说好年底还,现在一月份了,他忽悠狗呢?我告诉你,今晚十二点前不把钱还了,你就等着明天把你儿子的腿领回去吧。”

紧接着,那端传出初子星撕心裂肺的惨叫:“爸!妈!救我!我不想死啊!”

舅妈脸色惨白地跌下椅子,几乎跪在地上:“我求求你们,别动我的子星!”

电话挂断,舅舅双腿发软地瘫坐在椅子上:“怎么办,还有五个小时,我们怎么去弄一百万啊?”

突然想起什么,舅妈猛然站起。

她双眸猩红,像见到食物的饿狼:“迟家!我们去找迟叙!”

初禾倏地站起身,拦在舅妈面前,语气严肃,“迟家会放你进去吗?这些年,初子星闹多少事,一会进局子,一会欠钱,他们早就把你和舅舅这两张脸拉入黑名单了。”

舅舅和舅妈心里也清楚。

只要一出现在迟家院前,保镖就会把他们撵走。

“小禾,那你去求求迟叙吧,算舅妈求你。”

舅妈突然握住小禾的手,颤抖不已,泪眼朦胧,“当年打你一巴掌,是我不对,你现在怎么打我都行,只要你愿意救一下星星,他是你亲人啊!”

“这件事我不会再管。”

初禾冷漠地抽出自己的手,“舅妈,上一次我为了初子星去求迟叙时,已经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帮他收拾烂摊子,再没有下次。”

她铁了心,不会再管这家人。

就算初子星断了胳膊和腿,她也感谢那些追债人,为民除恶。

舅妈的表情,瞬间从柔弱的请求,变成愤怒。

她抄起手中的晾衣杆就要打她:“初禾,你个死贱人,白眼狼,你怎么这么冷血啊!这种恶毒的话你都说出来!你忘记是谁给你一口饭吃长到现在吗!”

初禾并不怕她,这才是舅妈的真面目,她早就心如明镜:

“我没忘记,是迟叙。没有我哥,我现在就是一个被侵犯、被侮辱、被家庭虐待,被校园暴力所压垮的一具尸体。”

说着,她鼻尖泛酸,眼眶慢慢飘上模糊。

或许是童年活在阴影中的自己,还一直活在她身体的某处,在此刻与她发出了共鸣。

舅舅当下拦住了舅妈,他力气足够大,所幸没让那杆子砸在初禾脸上。

诡异的沉默后,舅舅灰暗的表情,忽而变得复杂莫测。

他沉思后道:“小禾,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星星。有件事,我和你舅妈一直没告诉你,其实你爸妈的死,不是意外,另有隐情。”

刹那间,初禾如被冰封住般,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世界突然安静,只剩下无尽的耳鸣。

“你说什么?什么隐情?”

初禾突然冲过去,抓住舅舅的衣领,“是有人害死他们的吗?”

当年,父母乘坐一架小型观光飞机,突发失事。

机毁人亡,十名乘客,无人幸免。

由于受到外界广泛的关注,警方介入调查,最后以意外事故结案。

初禾长大后,也忍着悲痛,自行调查过这个案件。

一切线索都有所指向,顺理成章地导向结果。

她从未怀疑。

舅舅眼底浮着层心疼,但更多是冷漠:“小禾,舅舅没求过你,就这一次,只要星星平安无事,我肯定把真相都交代给你。”

初禾松开手臂,堪堪后退几步,她感觉浑身的气力被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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