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熹段易珩的其他类型小说《她被竹马的死对头按在怀里猛亲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雪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熹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过深刻的自我怀疑。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陈靓怡。她们初中相识,那会儿年纪还小,很多观念都没成熟形成。林熹单纯,告诉她自己是被收养的。整整两年,她陷入对方的pua陷阱。那会儿她根本不知道这叫pua,直至状态不佳,被段明轩发现。时隔多年,再次重逢,林熹的下意识反应还是逃离。曾经的操控、打压和孤立形成了她身上千千万万的鸡皮疙瘩。林熹戳了戳手臂,无意识的,全部落入陈靓怡的眼睛里。她笑了笑,很温柔:“你来应聘吗?”林熹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陈经理,您认识?”前台笑问。陈靓怡撩了下长发:“认识,我们是同学呢,我顺便问一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前台:“据她所说,她是来确认段总秘书这个职位的。”“总裁办公室的秘书?”陈...
《她被竹马的死对头按在怀里猛亲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林熹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过深刻的自我怀疑。
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陈靓怡。
她们初中相识,那会儿年纪还小,很多观念都没成熟形成。
林熹单纯,告诉她自己是被收养的。
整整两年,她陷入对方的pua陷阱。
那会儿她根本不知道这叫pua,直至状态不佳,被段明轩发现。
时隔多年,再次重逢,林熹的下意识反应还是逃离。
曾经的操控、打压和孤立形成了她身上千千万万的鸡皮疙瘩。
林熹戳了戳手臂,无意识的,全部落入陈靓怡的眼睛里。
她笑了笑,很温柔:“你来应聘吗?”
林熹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
“陈经理,您认识?”
前台笑问。
陈靓怡撩了下长发:“认识,我们是同学呢,我顺便问一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前台:“据她所说,她是来确认段总秘书这个职位的。”
“总裁办公室的秘书?”
陈靓怡笑意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又恢复正常。
她看向林熹,问:“林熹,你确定吗?”
林熹呼吸急促,身体不由自主轻微颤动,这还是她极力克制的结果。
前台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以为她在害怕,问林熹:“林小姐,您不会是骗我的吧?”
林熹下意识摇头:“我没骗你。”
嗓音干涩发堵。
陈靓怡上前,要去安慰她,手还没碰到,林熹激烈地推开她:“你别碰我。”
陈靓怡整个人踉跄向后,差点没站稳。
前台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绕出来去扶陈靓怡。
“林小姐,您怎么能动手呢?”
前台质问。
“我——”林熹有口难辩。
陈靓怡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只不过眉头蹙了起来,她不赞同的目光射向林熹,语重心长:“林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你跟我说说,能帮我一定会帮。
但我们段总的办公室只有两位助理,一个姓秦,一个姓田,是没有秘书一职的。”
陈靓怡的话如同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不过是从前台确认了林熹来应聘的事。
初三认识她的时候,她是被收养的千金小姐。
这一点,让陈靓怡无端嫉妒和恼怒。
现在来应聘,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养她的家庭没落了。
而她这一番话,似乎坐实了林熹的谎言。
林献唇部翕动,一句“我没有撒谎”差点脱口而出,落入自证陷阱。
她狠狠掐了把手心,眸光冷了两分,对前台说:“我就等在这里,不会走,你若是想知道我说没说谎,不如再打个电话上去?
到时候你自会知道。”
陈靓怡轻叹了口气:“林熹,何必为难一个前台。
众所周知,段总在银帆身兼数职、日理万机。
即便真要在办公室设立秘书一职,也要经过人事部门,你这都越了多少级了。”
前台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对啊,即便是总裁秘书,也要经过人事部门的。
若是内部推荐或段易珩直接拍板,是可以跳过人事部门的常规招聘流程。
但后期也要去人事部门办理入职手续,纳入公司管理体系。
那么秦助理必然会吩咐下来。
他有时候一天出入高达五六次,不会不记得。
再看林熹,前台的眼神便不怎么和善了。
若是这个电话真打了,段总发火,自己只怕工作都得丢了。
现如今工作这么难找,即便是一个小小前台,也多的是人做。
前台正了正神色:“林小姐,我不跟你计较,请你现在离开。”
林熹一时无言,她有段易珩的私人号码,可若是打了,两人的关系便瞒不住,不利于后期的工作开展。
要等段易珩下班再说吗?
这样也是可以的。
但现在走了,无意于让陈靓怡再一次得逞。
也让她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确实心虚,从而认定她撒谎。
一楼大堂设有休息等候区,林熹余光瞥了眼,说:“我去那边等候。”
前台脸色忽变。
林熹自然可以在那边等待,但经陈靓怡的一番话的暗示,她对林熹全然没有好印象了。
“请你离开。”
前台语气强硬,“休息等候区只供给来访宾客和外部办事人员,无关闲杂人员不可逗留。”
陈靓怡嘴角上扬,看着林熹的眼神是熟悉的恶劣的愉悦。
林熹紧紧握拳,恨不得撕碎她这副伪善的面孔。
但若是打了她,只怕以后都进不来银帆工作。
她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忽而一笑:“贵公司开放包容,秉持人文关怀的原则,我现在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如果你是专业的,可以为我准备一杯温水,谢谢。”
说完她谁也不理,径自往休息区而去。
前台愣在当场,差点咬碎了一口白牙,她将目光转向陈靓怡:“陈经理......”陈靓怡朝前台温和一笑:“这......公司确实如此,那......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过我这个同学以前就爱撒谎,我记得她家里很有钱,不知道怎么来给人当秘书了。”
前台眼睛微睁:“看她穿着打扮,不像这种人啊,全身加起来六位数了。”
陈靓怡笑了声:“你啊,枉费做了这么久的前台,人靠衣装马靠鞍,出来行走,自然要准备一身行头,以免让人看轻。”
前台微微点头,回眸看了眼身后,另一位年纪稍长的前台去卫生间还没回来。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
因陈靓怡的话对林熹先入为主,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叫了保安。
林熹屁股还没坐热,被两名保安围住,请她出去。
一时间,等候区的人全都望了过去。
从保安制服的腰线擦过,她对上了陈靓怡的笑容。
太恶劣了!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恶心的人。
偏偏自己还拿她没办法。
她的手段太高明了。
林熹一边起身,一边思考着对策。
就在这时,闸道口后的电梯忽然传来动静。
林熹循声而望,段易珩为首,身后跟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她下意识上前,被保安一把拦住,以免她冲撞到段易珩。
闸道口最边上是专门给公司高层和客户准备的vip通道。
这边动静不算小,段易珩一眼锁定,看清了人。
他一怔,没料到林熹这么快就过来,他还以为最起码要考虑个两三天。
段易珩侧眸和秦炀说了几句话,秦炀陪着客户出了银帆。
而段易珩脚步一转,径自往林熹而来。
林熹没有办法不和段明轩说一句话,和段易珩径自离开。
她走过去,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段明轩的超跑就在路边,他闻言看着林熹的眼睛,小声道:“你坐我车。”
林熹没有直面回答,反问他:“你女朋友呢?”
“都说了分手了。”
段明轩有些委屈,“小熹,我觉得你对我不好了。”
林熹心口微痛,为他这副似被抛弃的小狗样儿。
“你想多了。”
林熹只能这么说,“回去吧,薇姨又得担心。”
“好,一起回去。”
段明轩变得格外温柔,“你坐我车行不行?”
第二次低声下气,是林熹没有想到的。
在她印象中,段明轩一向意气风发,脾气很大。
他见林熹没说话,以为她不愿意,藏起心中那抹不快,段明轩对段易珩笑了笑:“大哥,我带小熹回去吧。”
林熹想到段易珩在餐厅中说的“送她回家”,是不是代表他一会儿还有事?
“大——”林熹一顿,“大哥”两个字终是没有说出口,“你待会儿还有事吗?”
段易珩站立车边,知道林熹选择了段明轩,顺势点了点头。
果然,林熹说:“那我跟明轩的车回去。”
段易珩一句话没说,看着也没生气。
他拉开幻影的车门坐了进去,伴随着优雅的低鸣声,幻影缓缓启动,在夜色下沉稳、安静,一如段易珩这个人。
林熹坐进段明轩的超跑时回了眸,发现段易珩的方向不是家里。
还真的有事。
段明轩一顿饭吃完,性子变了个人似的,问话态度都和软了许多。
“小熹,你怎么跟大哥在一起?”
林熹不擅长撒谎,又不想他知道自己给段易珩当秘书的事,半真半假道:“我不是想去银帆工作嘛,爷爷让我去找大哥。”
“你还真的要去银帆工作?”
段明轩十分不解,“有段家在,你干什么要辛苦自己,单说银帆集团的分红你这辈子都花不完。”
“段明轩,这不是钱的事。”
林熹十分不赞同这话,“有些人喜欢待在家里,有些人喜欢世界各地跑,我想去银帆,除了自身所学,还有我父母的原因。”
段易珩说的那些话她自然知道,但吸收合并,并不意味着“光熹”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抹除。
它的业务和技术等资源在银帆得以发展延续。
光熹是她爸爸在她出生那一年创立的科技公司,后在她六岁时用它换取了自己一生的衣食无忧。
银帆科技现如今的一切,她坚信是有光熹作为基石的原因。
提到林熹的父母,段明轩转了话题:“你父母忌日是不是快到了。”
是肯定句,段明轩一直都记得。
林熹侧眸朝他笑了笑,“嗯”了声。
段明轩:“我到时候陪你一起去。”
“若是薇姨同意的话,你爱去就去。”
林熹开了句玩笑。
段明轩虽然雷打不动去国外看她,但林熹回乡祭拜父母,陈白薇是不让的。
“我都这么大人了,哪还能管得着我。”
林熹无声叹了声气,是管不着他,所以每次有点什么,陈白薇都来找她。
超跑进了别墅正门,段明轩在主楼前熄火,不过并没下车。
他对林熹说:“你去银帆可以,但是别和大哥走得近。”
林熹一顿,缩回要开车门的手,问他:“明轩,我能不能问一下是为什么?
我知道你跟他从小关系就不好,但以前你们没有这么针锋相对过。”
段明轩回避了她的视线,抓住她手腕晃了晃,随意找着借口:“看看你手背上的疤,当时流了那么多血,他还冷冷看着,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手背上一道很浅的月牙形疤痕,其实不注意看不出来。
林熹抽回自己的手,为段易珩说话:“那不是他的错,是我说错话了,更何况,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段明轩:“你还为他说话,不过就是误会我妈是他妈而已,还值得他动手。”
“不是,我——”林熹想要解释,又倏地住了口。
段明轩自幼受尽父母宠爱,是不会明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的。
她和段易珩同病相怜,因此小的时候想要亲近他、安慰他,每次都被他冷言冷语吓走。
随着年龄渐大,段易珩气势越强,她除了拘谨外,多了一丝尴尬的害怕。
其实算起来,每次都是段明轩挑衅在先。
段易珩从没有主动惹过事。
而且,对于他来说,母亲去世不到一年,继母就进了门,任谁也受不了。
她虽寄人篱下,但勉力安慰自己这些人不是至亲,能为她挡一片风雨实属不易。
而且爷爷把她当成亲孙女,她觉得知足。
段易珩却是不一样的,这里是他的家,他却当不成家。
所以,她从没怪过他。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车厢里乍然响起,林熹松了口气,推开车门,接了这串陌生号码。
“林小姐,对不起,您能不能帮我跟段总求个情?”
林熹脚步一顿:“你是?”
“我是今天下午为难您的前台,我叫方逦。”
林熹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出银帆大楼没看见人,便猜到了。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林熹问。
“是陈经理给我的。”
陈靓怡怎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
林熹暗忖片刻,又觉得正常。
陈靓怡大学毕业到银帆,工作不过三年,已经做了经理,且还是在银帆不够看的本科毕业,想来她有实力有手段。
弄一个电话号码,不是什么难事。
林熹目色微动:“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林小姐,我求你了——”林熹挂了电话,第一次这样没礼貌,也挺畅心的。
林熹踏上外置楼梯,朝段明轩扬了扬手:“我有点累,先睡了。”
段明轩站在底下也朝她挥手:“别忘了我跟你说的。”
林熹笑了笑,没应声。
到了房间,拿了笔记本进了邮箱。
秦炀给他发的资料具体而全面,林熹大致看了眼,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她想着方逦的来电,觉得还是要问一下段易珩。
电话刚打过去,她又倏地挂断,随后点进微信,点开了段易珩的对话框。
刚输入“大哥”两个字,又快速删除了。
林熹有些愣神,段易珩不让她叫大哥,那以后叫什么?
半晌也没想出个头绪,林熹在心里哼了声:“既然不让叫,那就不叫。”
也不知哪来的气性,她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输入:你今晚回来吗?
餐厅幽静,来往食客都衣冠得体。
段明轩爱面子,隐忍着怒气,面部线条拉得紧绷。
林熹顺着他的视线,后知后觉自己和段易珩的亲密举动,指尖微抬,松开了他。
段明轩眼神太过炙热,林熹莫名心虚,视线落不到实处。
继而又一愣,她不明白自己在心虚什么。
或许是过去的十几年里,段明轩带着她和段易珩界限分明,其他人,甚至她自己都认为:她该是站在段明轩那一边的,无条件的。
可她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她是成年人,是独立个体,任何人都不可以限制她要和谁来往。
想到这里,林熹变得从容。
她眼波平静,对段明轩说:“好巧。”
段明轩因她的态度起了一肚子无名火。
章沫似有所感,拉住他的小手臂:“明轩,我们先上去吧,这里有人看着呢。”
不得不说,她很了解段明轩,劝在点子上了。
段明轩笑不达眼底,对引客的服务人员说:“我们是一家的,可以拼个桌吗?”
林熹微蹙着眉,她来和段易珩吃饭是为了工作。
若是段明轩在,岂不是知道她要去给段易珩当秘书?
不行!
回来才三四天工夫,段易珩和段明轩已经起了几次冲突,她不敢保证段明轩知道了,会不会将这事闹黄。
最起码,等工作落实才行。
到时候她再找个机会告诉他。
思忖间隙,她看向段易珩,眸中是显而易见的恳求。
段易珩看穿她的心思,直言拒绝:“不必,我们不熟。”
“你——”段明轩刚要发火,又忍了下来,咬着牙道:“大哥。”
段易珩眼波无痕:“当不起。”
“......”林熹视线转向段易珩,突然发现:他阴阳怪气也有一手。
段明轩怕不是要被气死了。
因为是她和段易珩的眉眼官司,林熹怂得没敢去瞧段明轩。
她捏扯着段易珩的衣袖,示意他赶紧上楼。
明明刚才还看懂她的暗示,这会儿又不灵光了,段易珩看着她,轻问:“扯我衣服干什么?
我是当不起他这声‘大哥’”。
林熹:“......”我叫你大哥行吗?
眼看两拨人僵持在这里,服务员也看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只知道不能在餐厅打起来,忙堆起笑脸,将人往楼上领去。
林熹率先抬脚,段易珩和段明轩跟在后面,拥趸似的。
到了二楼,四个人被引领着一左一右而去。
林熹背后灼灼,段明轩快把她盯出一个洞了。
她僵着背脊进了最边上的独立包间。
进去的瞬间,林熹有些后悔。
整个包间光线黯淡,只留一方长桌顶上聚着光线,可以让面对而坐的人看清彼此。
包间临街,一方小窗口像相机镜头,框着夜色下一角热闹的街景。
餐椅背后是整面墙的玫瑰,因为光线,看着有些暗,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
太像情侣约会的地方,段易珩也是一怔。
他努力回想着自己有没有给秦炀传达错误的信息,脑子里搜刮半天,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
看来是秦助理揣摩上意,自作主张了。
秦炀在家猛打喷嚏,冤得要死,明明段易珩没说是和“妹妹”出去吃饭。
段易珩从后面撑住她背,轻轻一推,让她去坐。
林熹硬着头皮坐下,呵呵笑了声:“这里的菜色是不是很好?”
段易珩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说:“秦助理订的餐厅,我也没来过。”
林熹抿唇点了点头。
段易珩将深棕色烫金牛皮菜单推至林熹面前。
林熹摇了摇头:“还是你点吧。”
她不知道段易珩的口味。
段易珩顿了两秒,抽回菜单,问:“你们家没有电子菜单?”
他想着在平板上,林熹或许看得更直观。
服务员笑了笑:“我们家不实行电子菜单,每个包间都有相应的工作人员全程服务。”
说白了,就是让顾客体会到服务。
段易珩知道现在很多高档餐厅为了彰显自身的格调,而使用传统的用餐仪式。
他听闻只是笑了笑,吃个饭而已,整什么格调。
段易珩按菜单顺序点了两道前菜和五道主菜,并两道中式糕点和红酒雪梨。
林熹乍然一听点多了,但这种餐厅大概只是盘子大。
她看向段易珩:“大哥,你再跟我说说银帆科技的事吧。”
段易珩半晌没应,林熹盯着灯光倾泻下,他的睫毛暗影,不明白他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大哥?”
林熹又叫了声。
“你管段明轩叫二哥吗?”
段易珩忽然问。
林熹一愣,摇了摇头。
“那我是你哪门子的大哥?”
他没有端坐着,随意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随意搭在桌上,定定地看着林熹。
林熹那颗心一下被吊了起来。
她明明听懂了这句话,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窗外街道上人来车往,绝顶的孤独感席卷了林熹。
她从小就知道,她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段徵和陈白薇不是她的父母。
她喊段易珩大哥,完全是跟着段明轩喊的。
他比自己大了六岁,不喊大哥又喊什么呢?
难不成直呼其名?
那也不合适。
“抱歉。”
段易珩语气很低,“是我表达有误。”
林熹忽而抬眼,不明白他怎么又道歉了。
“我只是——抱歉,打扰一下,上个菜。”
段易珩未尽的言语噎了回去。
有些事、有些话一旦打断,便再难起头。
段易珩索性给她讲了她最关心的部门问题。
因为身兼数职,他除了负责集团的金融科技板块,还担任银帆集团的副总。
总经理是段徵。
不过段易珩能力太过出众,段徵在公司便显得可有可无。
段易珩话少而精准,三言两语给她讲解清楚。
林熹听得认真,话尾问了句:“我记得银帆科技在一号大道,你平日办公为什么都在集团总部?”
段易珩答:“银帆科技的泰合路新园区刚刚建成,所以这阵子我在集团办公。
等一切就绪后,我大多数时间还是在泰合路,至于集团这里,我只在季度战略会议这种重要活动时出席。”
林熹点头,表示明白了。
之后没了话题,林熹吃饭速度明显见快。
秦炀给她的邮箱发了很多关于银帆科技的资料,她还要回去看。
如实跟段易珩说了,对方点了点头:“吃完我送你回去。”
快到九点,林熹和段易珩一前一后从包间出来。
她目光直落前方,不知道段明轩离开没有。
出了餐厅,林熹刚要上车,余光一瞥,看见了树灯下略显落寞的段明轩,却不见章沫的身影。
看样子,段明轩是在等她。
林熹在家纠结了一天,傍晚,梁雨桐打来了电话。
昨晚眼花缭乱的景象在脑子里切割成无数片。
她这才想起来问:“桐桐,昨晚你送我回来的?”
“不是啊。”
梁雨桐说,“段易珩接的你。”
“啊?”
林熹着实惊了,“我怎么没有印象?”
梁雨桐唾液横飞、夸大其词、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卧槽,简直修罗场好嘛。
段明轩喝多了,对段易珩不尊不敬还带了‘妈’字,哪知段易珩也没忍,一手抱着你,一手按着段明轩,真他妈的帅。”
林熹:“......他俩打架了?”
梁雨桐夸张地“嗯”了声。
林熹微愣,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了?
她挂了线,就要给段易珩打电话,却被陈白薇撞了个正着。
她头皮一紧想要躲,陈白薇已经噼里啪啦问了下来:“林熹,明轩呢?
我打他电话怎么不通的呀,这都一天了,昨晚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玩儿了吗?”
林熹:“我跟大哥一起回来的,明轩估计跟朋友一起了,要不您再等会儿?”
“你怎么能把他一个人扔下?”
陈白薇蹙起眉心,“易珩也是的,怎么还能漏了一个,明轩好歹是他弟弟。”
“薇姨,这不关大哥的事。”
林熹辩驳。
“你到底和谁站在一边的?
别忘了,你是跟明轩一起长大的。”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陈白薇再没了在人前的和气。
“我——他喝酒宿醉,你怪她干什么?”
陈白薇和林熹看向来人,齐齐一愣。
段易珩的眼神太过冰冷,陈白薇一时没敢反驳。
他轻轻瞥了眼林熹:“跟我过来。”
林熹看了眼陈白薇,犹犹豫豫跟段易珩走了。
刚到庭院,段易珩突然转过身,林熹急急刹车站定。
她仰起脸,不明所以。
“还知道为我说话。”
林熹尴尬地笑了笑:“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
“怎么谢?”
段易珩瞬间接了她的话。
林熹眨巴着眼睛看他:“你说怎么谢?”
段易珩说:“暂时没想好。”
林熹:“那等你想好了再说,行吗?”
“行啊。”
段易珩看着她,“我让你做什么都行?”
林熹:“......杀人越货当然不行。”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种穷凶极恶的形象。
“林熹:“......我没有。”
语气极其心虚。
段易珩却不放过她,眸光微垂,视线擦过她的手背:“没到穷凶极恶,但估计也差不多。”
林熹下意识将手往后藏:“没有。”
段易珩鼻息之下似乎哼笑了声,问她:“去公司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林熹抿了抿唇:“你说银帆用人制度严格,不会为任何人破例,我的专业并不对口,为什么会让我做你的秘书?”
段易珩:“秘书相比其他岗位,更侧重于我的观感,只要我定了,可以省去人事部门对你的背景调查和审核评估。”
放到其他部门,他也不放心。
田瀚马上升调,秦炀有更重要的事,秘书迟早都要招,那就肥水不流外人田。
对于林熹的能力,段易珩还是有点信心的。
林熹皱了皱鼻子:“那不就是走后门?”
段易珩失笑:“那你走还是不走?”
林熹思考了一下,觉得段易珩秘书岗有东西可学。
她的核心服务对象是段易珩,秘书为总裁服务,总裁为集团服务,相当于她间接服务于集团。
段易珩负责集团其中之一的核心业务板块,她作为他的秘书,必然会接触第一手情报资料,若结合自身专业熟悉业务流程,未必没有实践的机会。
林熹也没立刻答应,说:“我再考虑考虑。”
“怕段明轩知道?”
段易珩一眼看穿她的想法。
林熹被猜透了心思,尴尬地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段明轩和段易珩的冲突之下隐藏着独特而隐忍的默契。
段明轩对自己去银帆工作很排斥,她在考虑要不要跟他说。
段易珩:“有时候,顾虑的东西多了,只会扰乱你的判断。”
“可我不姓段,自然顾虑的多。”
林熹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你不会明白。”
寄人篱下,不管对方对你好不好,自己心里得有一杆秤。
“我明不明白不重要。”
段易珩向前,鞋尖几欲抵上她的鞋尖,林熹被迫往后退去,“你想不想去才是最重要的,懂这个道理吗?”
最后一句话,他语气瞬间低了下去,咬字之间藏着诱惑,直击林熹心脏。
近在咫尺的面孔冲击力太盛,林熹默默偏过头:“我考虑好了去公司找你。”
段易珩似乎没察觉到她躲避的样子,微微倾身,说:“那你可别让我等太久。”
林熹点了点头,呼吸情不自禁放轻了。
她闻到了段易珩身上古龙水的后调,是适合这个季节的柔和舒缓。
林熹“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再不让开,她真的没法呼吸了。
段易珩笑着退开,转身离开了庭院。
林熹长长舒了一口气,脚步一转去了北院看望老爷子。
她想找爷爷聊一下工作的事,只要爷爷支持,她就什么顾虑也没有了。
至于段明轩那边,可以暂且瞒着,徐徐告之。
在北院待了许久,用了晚饭,她才往前边去。
刚入客厅,段明轩带着一身酒气进了屋。
衬衫半敞,隐约露出健壮的胸膛。
段明轩有健身的习惯,身材一直保持得不错。
从费城国际机场登机的那一刻,她做好了向段明轩捅破窗户纸的准备。
但三万英尺聚集起来的勇气在落地见到章沫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五年前为什么去美国,好像也没说明的必要了。
“小熹,你昨晚为什么跟段易珩走?”
林熹回神,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也不喜欢他这种质问的语气,好似他是自己的谁。
严格算起来,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罢了。
她不想跟他扯,随意敷衍道:“你从外面刚回来?
是不是还没吃饭?
去吃饭吧,我上楼了。”
段明轩脸色变暗,倏地堵住她的去路,林熹被她逼得后退。
“段明轩,你要干什么?”
段明轩眼神执拗,从牙缝一字一句挤出:“你为什么跟他走?”
段易珩一身深色西装,板板正正站她面前,那双眼睛黑而沉,让人摸不清他眼底情绪。
“大......”林熹磕绊了声,“大哥。”
“嗯,回来了。”
林熹:“......嗯。”
你来敲我门就为了说这么一句?
“爷爷说,你想去银帆工作?”
林熹一愣,这是让段易珩跟她谈?
也是,爷爷基本退下来了,公司是段家父子说了算。
“可以吗?”
林熹下意识抿了抿唇,都忘了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痕。
段易珩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发现她瘦了,脸也苍白,便道:“明天周末,你休息好了来找我。”
说完也没走,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声音温和了点:“早点睡,哪儿不舒服叫家庭医生。”
林熹默默关上房门,站立片刻,笑了声,原来还是有人发现她不舒服的。
段易珩下楼,刚进一楼,脚步忽而一顿,不远处的客厅,段明轩正被他父母盘问。
“明轩,你老实告诉我,你爷爷让你娶小熹,你到底怎么想的?”
段明轩烦都烦死了,语气不好:“我能怎么想,你不是不让嘛。”
“我让你就娶了?”
陈白薇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我觉得跟小熹在一起也挺好的,最起码她不管着我。”
陈白薇戳他额头:“你要气死我啊,小熹虽说有银帆的股份,但公司有你爸和你哥,她是成不了气候的,你要娶,肯定要娶能在事业上帮助你的千金小姐,明不明白?”
段明轩嘁了声:“那你还想让小熹进银帆,不就是想让她联合我爸打压段易珩嘛。”
“什么叫打压?”
段徵呵斥了声,“那是你哥,说话别这么难听。”
“爸,你能不能不装啊。”
段明轩笑了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怕他啊。”
段徵立刻上前,将他按在沙发上捶了两下:“你这臭小子。”
段明轩笑着躲闪,客厅一时鸡飞狗跳,陈白薇被气笑了,索性坐一旁不理他们父子俩。
客厅明亮,光线将段易珩分割在楼梯拐角的阴影处。
他静静看着,微微偏头,好似要往楼上看,不知在想什么。
—林熹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洗了澡后直奔一楼餐厅。
陈白薇对她笑道:“给你留着饭呢,睡到现在饿了吧?”
“谢谢薇姨。”
林熹饥肠辘辘,陈白薇用碟子给她留了四五样菜,都是她爱吃的。
陈白薇小时候对她很好,可能是她自己没有女儿的缘故。
自从爷爷说让段明轩长大娶她之后,便对她淡了。
吃完饭,林熹上西边找段易珩。
敲了卧房的门没响应,她转身去敲书房的门。
“进来。”
林熹推开门,只见段易珩捧着一本书,静静翻着。
“大哥。”
段易珩头也没抬:“坐。”
这是他的私人书房,不是公司,办公桌对面没有椅子,林熹只能去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
段易珩放下书,手机响了,他对林熹说:“稍等。”
林熹点了点头。
她坐在那儿不敢动,以为段易珩不会发现,悄悄打量他。
两年没见,他没什么变化,依旧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林熹想起昨晚他的叮嘱,默默加了一条:偶尔温柔。
段易珩挂了电话,突然问:“为什么想要进银帆?”
林熹心里一沉,这是不欢迎她吗?
见她没说话,段易珩又问了一遍。
林熹这才看他:“你是不是也不想我去银帆工作?”
语气带着怯怯的质问。
段易珩似乎没料到她会质问自己,嘴角动了动:“你去哪里工作都行,我不会干涉。”
林熹:“那为什么要这样问?”
段易珩:“你要进银帆是因为你父母一手创办的公司并入了银帆?”
林熹小声“嗯”了声。
“那我要告诉你,如果你抱着这个想法,还是趁早放弃。”
段易珩冷声说。
林熹问他:“为什么?”
段易珩:“当初林叔叔虽留有遗嘱,但操作起来难度很大。
两家公司的资源整合困难而艰巨。
十几年过去了,你父母创建的公司早已融入银帆,没有昔日丁点影子。”
“我知道。”
林熹垂下了头,头顶对着段易珩,模样看着很可怜。
段易珩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静默了几秒,说:“想你爸妈了?”
林熹心中一动,抬头看着他,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也是吗?”
段易珩母亲早逝,父亲再娶,从某些角度来说,他跟林熹没任何区别。
哪知,他犹豫都没犹豫就说:“不想。”
林熹不解,怎么会不想?
他又道:“富贵地,金雀笼;儿女债,难抵消。
所以我不想,我希望她安宁而自由。”
林熹被震动,半晌忘了言语,只喃喃叫了声“大哥”。
段易珩抬手,手还没落到林熹发顶,段明轩声音在门外走廊响起:“林熹......林熹,你在哪儿?”
林熹立时起身过去:“我在这儿。”
书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林熹不察,整个人往后仰,后背抵上一堵温热的墙。
她回头,只看得见段易珩的下巴。
“你的礼貌被狗吃了?”
段易珩轻斥段明轩。
段明轩顾不上回话,一把将林熹拉扯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他听佣人说林熹来了西边,忙不迭就赶了过来。
林熹手腕被他攥得疼,她挣了挣:“你先放开我。”
段明轩握得更紧,他很不喜欢林熹靠近段易珩。
“很疼。”
林熹没忍住出声,还在挣扎。
段易珩上前按住段明轩的手,沉声命令:“段明轩,松手。”
段明轩一把拍开段易珩的手,挑衅地看着他。
林熹微愕,不明白段明轩情绪为什么这么激烈?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让她一时没敢出声。
段易珩脸色不变,手下用力,段明轩痛得松了手。
段易珩侧目对林熹说:“你先下去。”
林熹抬手抓住他的衣袖:“大、大哥,别打架。”
段易珩的视线落在她纤细葱白的指尖,松开了段明轩。
段明轩拉过林熹:“小熹,你先下楼,我有句话想要跟大哥说。”
林熹不想走,段易珩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段易珩说到做到,林熹相信他,拖着步子转身下楼。
段明轩眉眼嚣张,对段易珩说:“大哥,请记得自己的身份。”
段易珩眼神冰凉迫人:“我的身份不用你来提醒,下次进我屋记得敲门。”
段明轩哼了声,转身就走,心里腹诽他装什么。
段易珩站在门口听到他招呼林熹出去的咋咋呼呼:“小熹,快点走了,给你准备的接风宴你迟到算怎么回事?”
“知道了。”
段易珩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查一下,段明轩今晚在哪儿玩。”
段易珩接到林熹短信时,正在酒吧喝酒。
他原本要回公司加班,却接到了牧昭的邀约,转头来了夜境。
牧昭见他真来了,颇觉稀奇地笑了笑,给他调了杯酒,推至他面前:“还以为你诓我呢。”
段易珩一饮而尽,让他再来一杯。
“我变成你酒保了是吧?”
牧昭嘴上调侃,动作却很诚实。
接下来,段易珩倒是没再牛饮,只是浅口啜着。
“前两天把我一个人扔会所里跑了,回去的时候,牧朔给我说了你和段明轩在大街上打起来了。”
段易珩:“......没打。”
牧昭:“你那行为跟打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么些年只当没这人,这回怎么不忍了?”
“忍?”
段易珩瞟了他一眼,“他还不够格。”
段明轩,他从未放在眼底过。
时间悠悠过去,段易珩喝了不少。
他喝闷酒也不是一杯接一杯,而是透着股漫不经心,面上平静如死水。
作为他多年好友的牧昭却看得分明,笑着问:“喝的哪家闷酒?
姓段的还是姓林的?”
段易珩握着杯子的手稍稍紧了紧,直言不讳:“姓林的。”
“我就奇了怪了,这世上你要谁没有?
偏偏栽倒在一个丫头片子身上?”
段易珩想到林熹,满含无奈地轻嗤了声:“你懂什么?”
牧昭:“是是是,我不懂,也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
坚持什么呢?
段易珩喝了口酒:“或许,是为了一句话吧。”
“什么?”
牧昭没听清。
段易珩不是一件事非要解释到底的人,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林熹刚来段家那会儿,心软又胆小。
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他生日,会在他放学前将蛋糕给他摆好,另外附着一张卡片,歪歪扭扭写着“生日快乐”。
第一年,他扔了。
第二年,他扔了。
第三年,他还是扔了。
直至十六岁那年,桌子上摆着她送过来的小寸生日蛋糕,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吃了。
不仅如此,她自己过生日,也会给他单独留一块,上面缀着她最喜欢的蓝莓。
她十八岁出国留学,蛋糕虽是没有了,却有一条简单的短信。
段易珩从没回过,生怕将某些人吓着,活像受惊的松鼠,还得绞尽脑汁怎么尽快结束话题。
林熹离开的第一年,他24岁,正式进银帆的第一年,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在期待生日的到来。
他想着好歹叫他一声“大哥”,便托付在国外的朋友对她稍加照顾。
不过林熹在国外五年一帆风顺,并不知道段易珩在她背后保驾护航。
眼下他生日又快到了,不知道今年是不是还是万年不变的“生日快乐”。
牧昭不知道段易珩喝着酒怎么就笑了,刚要问上两句,段易珩手机震动。
他拿出看了眼,又莫名其妙笑了声。
牧昭凑过去:“谁给你发的信息?”
段易珩也没躲,正大光明当着他的面发了一个字:回。
牧昭:“原来是妹妹。”
段易珩被他这两个字刺激到,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哪门子的妹妹?”
牧昭自觉失言,讨饶地挥了挥手。
段易珩这才起身:“走了。”
“你司机到了吗,要不要送你啊?”
牧昭嘴上客气,屁股都没抬一下。
段易珩却想:不管到没到,都要走。
回到别墅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段易珩去东边敲了林熹的门。
林熹刚吹好头发,觉得穿睡衣不太方便,便套了件开衫。
她开了门,酒气和香气碰撞,段易珩下意识后退半步。
“你喝酒去了?”
林熹愣愣地问。
长发披散,面庞乖软,眼睛透着澄净。
段易珩喝了不少,喉咙干渴,听她问,诚实而沙哑地“嗯”了声。
“那你......”林熹顿了顿,“梅姐没给你准备醒酒汤吗?”
段易珩:“回来晚了,不想麻烦她。”
林熹虽然还没正式参加银帆的培训,但秦炀多少给她提了些关于做秘书的事。
知道除了要负责日常工作事务之外,还要安排段易珩的日常琐事。
比如帮忙预订餐席、安排车辆、确保出差行程、安排酒店等等。
生活方面自然也有需要注意的,只不过要把握好适当的分寸和界限。
这便要求她要对段易珩的喜好和习惯有所了解。
若是段易珩以后应酬喝多的时候,安排司机、解酒措施和翌日的工作协调都是她的事。
林熹想了想,微微歪着头问:“要不,我给你熬个醒酒汤?”
段易珩捏住领带松了松,说:“你若是愿意,我也不会拒绝。”
林熹:“......厨房中有梅姐准备好的醒酒汤的包料,我丢进去煮一下就行。”
段易珩稍稍让开,说了句“好”。
林熹越过他下楼,忽而想到什么,又停了脚步,转头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将为难我的那个前台开除了?”
提起别人,段易珩意兴阑珊:“交给秦炀去办了。”
林熹:“是因为我吗?”
段易珩带着酒气上前,将她堵在楼梯口,突然心生戏弄,笑了声:“你说呢?”
林熹瞪着眼:“真是因为我?
“段易珩忽然敲她头:“想什么呢?”
林熹松口气:“吓我一跳。”
她虽然对那前台没什么好感,但也不想因为私人原因让她丢了工作。
段易珩下了个台阶,不紧不慢道:“秦炀既然做了开除处理,那就证明他有开除的理由,我不会因为和你的私人关系开除她。”
林熹:“......”私人关系?
吃饭的时候不还不让她叫大哥嘛。
林熹轻轻哼了声:“我跟你有哪门子的私人关系。”
段易珩:“......”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算是见识了。
小丫头报复心还挺重。
段易珩一时分神,脚底竟踉跄了下,吓得林熹一把搂住他的胳膊。
“你喝了多少啊?”
段易珩指尖微蜷,说:“扶我去楼下客厅。”
林熹认命照做。
到了一楼,她就近将人扶到单人沙发上。
段易珩被领带束得难受,抬手一扯,露了喉结锁骨。
林熹来不及反应,看了个正着。
她本能移开视线,说:“我去给你弄醒酒汤,你稍等一会儿。”
还没转身,手背一热,竟是被段易珩牢牢抓了个正着。
林熹一惊:“你、你干什么?”
林熹因为醉酒,走得慢,两人刚到楼下,被段明轩追了上来。
“小熹!”
林熹难受地蹙眉,嘴里呢喃着“段明轩”。
段易珩停下,带着林熹转过身。
章沫追在后面拉住段明轩的手:“明轩,你怎么了?”
段明轩没理会自己的女朋友,伸手要去拉林熹,被段易珩单手格挡。
他冷漠地看着段明轩:“她喝醉了。”
段明轩根本不相信段易珩,他们从小关系就不好。
段易珩孤高自许,看他和小熹永远高傲且冷漠。
甚至在林熹上前跟他说话时,被他推倒在地。
他们同住一个屋檐,比陌生人还不如。
就连自己的母亲都对他小心翼翼,好似他们欠了他。
段明轩最讨厌段易珩这副高高在上,傲睨万物的模样。
“小熹,你过来。”
段明轩再次去拉她,“我送你回去。”
章沫小心翼翼地劝道:“明轩,你喝酒了。”
除了梁雨桐,都没带司机,说好的玩一个通宵。
“我现在就让司机过来。”
段明轩掏出手机,只知道不能让段易珩将林熹带走。
林熹半闭着眼,身形一晃,下意识抓住身旁的“柱子”。
“难受。”
林熹蹭了蹭微凉光滑的布料。
段易珩微僵,垂眸看靠在胸前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小熹。”
段明轩音调拔高,上前去哄,“二哥带你回家好不好?”
段易珩不发一言。
林熹闻到酒味,皱眉抵触,靠着段易珩往后退去。
鼻腔萦绕着焚香的清冷,带着点温热,让她感到无比安全。
段明轩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林熹“唔”了声:“不要段明轩。”
声音软和,带着细小的哭腔。
段明轩僵在原地,这是第一次,林熹说不要他。
英俊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段明轩沉着气打算硬来。
段易珩看出他的意思,一只手牢牢抱着林熹,另一只手轻而易举拦住段明轩。
“你他妈让开。”
段明轩像无理取闹的小孩。
众人见段易珩脸色阴沉下去,心脏突突后退半步。
于朗颤颤巍巍向前,为段明轩开脱:“珩、珩哥,明轩喝醉了,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说完又去拉段明轩,疯狂朝他挤眉弄眼:“你疯了,在大街上骂这个活阎王,他送小熹回家而已,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段明轩有口难言,僵尸一样挺在那里。
段易珩顾忌着林熹,本就没打算和幼稚的小孩计较。
没错,在他眼中,段明轩就是小孩,算不得男人。
段易珩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段明轩,在他这里,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偏偏段明轩喝多了酒,又有这么多人看着,面子上挂不住。
“段易珩,你把小熹给我。”
他强硬地撑着自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段易珩面无表情,对他说:“你过来。”
段明轩一愣,随即走了过去。
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的时候,段易珩像一匹危险而健壮的狼,终于被惹怒了般,手臂肌肉瞬间绷紧,蕴藏着危险的爆发力,精准擒住段明轩的衣领。
“砰——”段明轩被狠狠甩上车身,后背抵着冰凉的金属框架,连带着车子都颤了颤。
司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同其他一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牧朔眼露星光,是崇拜。
这是什么恐怖力道?
一只手而已,就将段明轩这个185的大男人撂倒了?
段易珩单手钳制住他,眼神冰冷而压迫。
剑拔弩张下,他碾碎了段明轩的自尊:“你怎么跟我不客气?”
段明轩眼眸冲火,刚要叫嚣,段易珩掌心发力,按住了他的咽喉。
段明轩喘着粗气狠狠瞪着他。
林熹身体发软,彻底站不住了。
段易珩扔垃圾似的松开段明轩,弯腰将林熹打横抱起。
司机眼疾手快拉开后座的车门,段易珩将林熹小心翼翼放到座位上。
是和对待段明轩全然不同的力道。
他看都没看一眼段明轩,绕过车尾上了另外一边。
段明轩被于朗等人扶着,眼底一片阴翳。
林熹对于刚才的修罗场浑然不知,正躺在宽敞的座椅上酣睡。
段易珩亲手给她调了椅背,再没有面对段明轩的冷漠。
他收起了一切冰冷而锐利的棱角,在这个全隔断的车厢里,流露出如缓缓细流的温柔。
段易珩侧目望去,林熹喝了酒,雪白的皮肤洇着酡红,像安静又无辜的动物幼崽。
视线下移,她微张着唇,一呼一吸都是甜香的酒气。
段易珩顿了顿,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然后打了电话给梅姐,让她煮个醒酒汤。
迈巴赫从别墅侧门而进,没有惊动任何人。
林熹的房间就在东边二楼,段易珩没要司机帮忙,抱起林熹上楼。
他不方便待在这里,却硬生生站了许久才走。
梅姐等在门外,见他出来,忙问:“小姐喝醉了?”
段易珩点点头:“先让她睡,今晚辛苦你多看顾,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去西边找我,若是醒来,喂她喝醒酒汤。”
梅姐一时没接住段易珩说那么长的话,他又重复了一遍。
回到房间,段易珩给自己助理去了一通电话。
“秦助理,将我隔壁的闲置办公室整理出来,按照秘书标准配备设备,一应物品准备齐全。”
秦助理一惊,没明白什么意思,但嘴上很快地说了“好”。
“另外告知各部门,我办公室以后设秘书一职,部门之间的琐事对接由你向她转移。”
秦助理一听,心里乐开花了,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能省很多事而专注于项目管理?
段总终于想开了,不必逮着他一个人薅。
秦助理:“段总,请问对方什么时候入职?”
段易珩静默片刻,说:“暂时还不知道,我明天跟她谈。”
秦助理惊了,那你这大半夜的一堆指令?
敢情人家还没同意啊?
秦助理脑中的“人家”夜里醒了两三次,又是喝汤又是洗澡的。
直至日上三竿,她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林熹下床去开门。
门外,段易珩衬衫西裤,打理得精致而妥帖,一看就知道要去上班。
林熹莫名眨了眨眼。
段易珩说:“银帆用人制度严谨,不会因任何人而破例,目前只有总裁秘书一职暂缺,你考虑好了来银帆找我。”
林熹呆呆地看着段易珩的背影,咂摸着总裁秘书这个职位。
她忽然一顿,也就是说,她如果要去银帆,只能做他段易珩的秘书?
对于害怕他的林熹来说,有些为难。
但段易珩已然让步。
去?
还是不去?
林熹陷入了沉思。
车子刚走十分钟,段明轩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怎么不等我?”
他抱怨。
林熹:“你女朋友说你们约好了,我不好耽误。”
“呃......”段明轩尴尬了一瞬,“还是之前约的,我忘了跟她说,你在家等我吧。”
“不用,我——”话没说完,段明轩已经挂了。
回到家,林熹一一和长辈打了招呼,得了满面关心,唇边笑意也变得实在了些。
老爷子对她说:“你大哥被公事绊住脚了,估计要晚点,我们不等他,先吃饭。”
林熹莫名松了口气,嘴上却道:“会不会不太好?”
老爷子:“一家人,讲究些什么,过来坐下。”
林熹看了眼段徵和陈白薇,前者完全赞同,后者笑意很淡。
众所周知,这个家里,除了老爷子,段易珩谁和关系都不好。
也不能说关系不好,而是段易珩高高在上,就连段徵都有些怵他,更别提陈白薇是他的继母。
她刚来段家那会儿,误以为陈白薇是段易珩的亲生母亲,被他狠狠推过。
手背上一条浅色的疤就是那次受伤留下的。
刚进一个陌生的家本就胆小,自那以后,林熹都绕着他走。
“我回来了。”
段明轩动静很大,打断了林熹的思绪。
陈白薇嗔怪了他一眼:“接人把自己接没了。”
段明轩谈恋爱家里不知道,他也没打算让家里知道,闻言只是一笑:“朋友追尾,我去看看。”
林熹侧目而去,明白了,也没拆穿他这朋友是女朋友。
“这么大人,成日没个正型,让你去公司,你倒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段徵斥责他,“要不干脆别去了,省得丢人现眼。”
陈白薇小心翼翼瞧了眼老爷子的神色,给儿子找补:“明轩还小嘛,玩心重,他跟易珩自然是比不了,也比不上的。”
段徵冷哼了声,大儿子跟他不亲,有跟没有一样。
他想培养老二,偏偏老二不争气。
老爷子冷眼旁观,他不插手儿子教子,只是不能饿着林熹,于是出言阻止:“吃饭。”
两个字,谁也不敢反驳。
家里吃饭没那么多“食不言”的规矩,老爷子是家里权威,他说话,别人不敢插话。
一时之间,餐桌上只有他和林熹的浅浅交谈。
林熹没什么胃口,老爷子笑呵呵道:“没胃口就不吃了,等你休息好了,让阿梅给你做。”
“谢谢爷爷。”
老爷子:“小熹啊,回来打算做什么?”
餐桌上视线齐聚于她,林熹筷子一顿,想了想,说:“爷爷,我想去银帆工作。”
话音刚落,段明轩猛地起身:“不行,我不同意。”
林熹生气中带着不解:“为什么你不同意?”
“我——”段明轩一时语塞,他能在老爷子面前说段易珩在银帆话语权很大,怕他伤害林熹吗?
还有段易珩对小熹......他不能。
段徵情绪不明,摆着长辈的架子,说:“小熹啊,我将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何必要去公司里累着自己。”
林熹持有银帆10%的股份,不是象征性持股,虽算不得高,但若进公司,在决策中也有些话语权。
假以时日,她甚至可以参与到公司的核心业务中去,建立属于她自己的人脉。
陈白薇微微垂着头,想到了什么似的,柔柔开口:“小熹想去就去呗,好歹也学了这么些年的商科,不去不就浪费了呀。”
段徵还要说什么,陈白薇定定看着他。
思忖半天,段徵眉宇间划过一抹恍然。
两人的眉眼官司全都落在老爷子眼中。
他暗叹摇头,知道儿子不中用,也没想到他格局这样小,陈白薇虽说是为了自己着想,她最起码能想到联盟这个词。
当初若不是自己护着长孙,不知道要被他俩糟蹋成什么样儿。
只是他身体每况愈下......想到这里,老爷子倏地将视线落在林熹身上,问她:“小熹,在外面有没有交男朋友?”
林熹还没说话,段明轩忽然笑了笑:“爷爷,您想什么呢,我一个月看她一次,她有没有男朋友我不知道啊。”
“我身体不好了。”
老爷子笑说,“希望在那之前给小熹找个好人家。”
段明轩一听急了:“爷爷,咱家就是小熹靠山,她才多大。”
老爷子:“小熹虽说小了些,但这么好的女孩子,早点定下来也好,省得被旁人惦记走了。”
段明轩:“小熹才不会轻易跟别人走。”
老爷子:“当初让你娶小熹,但小熹说也要考虑两人之间的感情,便拒绝了,你现在怎么想?”
林熹下意识抬眸看向段明轩。
“我——”陈白薇倏地出声:“爸,明轩才24,会不会太小了。
“语气生怕段明轩答应了似的。
林熹垂眸,她知道陈白薇对她不冷不热,只是碍于面子。
但她理解,自己毕竟不是她亲生的。
当女儿都这样,更别提要当她儿媳了。
她对段明轩事事插手,婚姻大事必然也不会绕过她。
老爷子不动如山:“也不小,可以先订婚。”
陈白薇笑了笑:“订婚倒是可以,就怕万一这期间没处好,那就得不偿失了,到时候让俩小的在这个家怎么相处啊?
您说是不是?”
“你要不愿意就罢了。”
老爷子语气很淡。
“我倒是没有不愿意。”
陈白薇尴尬地笑了声。
段徵适时出来打圆场,餐桌的气氛表面上平静了下来。
饭后,林熹精疲力尽,回二楼卧房休息。
段明轩期间来了两次,第一次关心她要不要再吃点,说厨房给她炖了银耳羹;第二次说要给她举办接风宴。
林熹不想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宴会,段明轩又说只是几个从小认识的朋友吃个饭。
林熹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点头答应。
终于躺着休息了会儿,门板又被敲响。
林熹崩溃了,下午四点多落地,被他一声“宝贝儿”顶着不上不下,又见了他娇滴滴的女朋友,回到家应付着暗流涌动的餐桌气氛。
她被架在火上烤,整整三个小时。
越是不想见他,他越是要在她跟前晃。
林熹鼻腔酸软,泪盈满睫,她气呼呼下床拉开门,控诉:“你到底要干什——”一滴泪应声落下,林熹却怔然到一动不动。
门外站着的哪是段明轩,分明是迟归的段易珩。
林熹觉得荒唐,也不明白段明轩在质问什么。
闻着他满身的酒气,林熹只以为他还没清醒,说:“你黑眼圈挺重的,吃完饭休息去吧,到时候再说。”
“我要听你现在回答。”
段明轩莫名其妙的坚持让林熹火气一下上来了:“我要回答什么?”
“说你为什么跟段易珩走,为什么不要我?”
人在无语的时候确实是会笑出来的。
林熹:“所以我要在喝醉到不知东西的情况下,毫无条件地选择你,然后将你女朋友扔在路边,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林熹从来没对段明轩这样失望过,“我跟段易珩走怎么了?
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
“小熹,我是为你好。”
段明轩头痛欲裂,“你不懂,段易珩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能离他太近。”
林熹:“所以我就必须待在你身边?
还是你也要像你妈一样,逼我一定要在你和段易珩之间选一个人?
以后跟另一个老死不相往来?”
段明轩一向是被人捧着的,被林熹一激,也不由生了怒气。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我和段易珩之间选择?
你以前会无条件站在我这里,你跟段易珩一年都说不上一句话。”
林熹嗤笑:“你还知道啊。”
段明轩败下阵来:“你别这样要笑不笑的样子,我错了好吧,但你要答应我,必须远离段易珩。”
“我为什么不可以靠近他?”
林熹反问,“你是我二哥,他是我大哥,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去。”
段明轩高声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会伤害你,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好。”
“你的好?”
林熹好似回到昨晚的包厢里,“你所谓的好,是明知我不喜欢,还借口给我举办接风宴,带一群无关的乱七八糟的人?
是明知你女朋友对我没安好心,还付之一笑,就此揭过?”
两人一来一回呛着声,谁也不让谁。
直至段明轩彻底心虚,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来了句:“我跟她分手了。”
林熹心中微动,喉间酸涩,忍着一切情绪,说:“不关我事。”
“小熹,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段明轩说,“我真的跟她分手了。”
林熹:“段明轩,你要跟她分手是你的事,你们的感情不要拖上我,行吗?”
段明轩没听见似的:“小熹,我真的跟她分手了。
当时那么多人在,我不愿意跟她一个女人计较。
但她让朋友为难你,我确实是不能容忍的。”
“别这样。”
林熹竟还劝他,“毕竟快一年了,分了也挺可惜的。”
“谁告诉你的?”
段明轩扬起调子,“章沫?”
林熹真的不想跟他谈论章沫,回避道:“明轩,我下午真的有事。”
“你是不是生气我没告诉你和她谈恋爱的事?”
段明轩充耳不闻,“我当初之所以没跟你说,是因为——”林熹打断他:“不必解释,谈恋爱是你的自由。”
油盐不进,段明轩生气又无奈。
但昨晚章沫带那么些人过来,他确实事先不知情,人到了,他也不可能将一群女孩子撵走。
“你别以为你可以瞒过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越这样平静越是生气,你告诉我,是不是怪我没告诉你谈恋爱这事?”
林熹:“我没有生气。”
“小熹,你一定要这样?”
“我怎么样?
现在不是你在无理取闹吗?”
“好,你怪我没告诉你。”
段明轩破罐子破摔,“那你呢?
你当初和我说好了去英国,转头就去了美国,我他妈说什么了?”
林熹抿了下唇,死死咬住一块肉。
“我五年来雷打不动去看你,你他妈一回国就将我对你的好忘掉了九霄云外。”
“你还跟段易珩一起气我,林熹你有没有心?”
林熹心里发酸,眼前雾蒙蒙一片。
“你......”段明轩再次投降,“你别哭啊,我不说了。”
林熹心里憋屈,动了动被眼泪洇湿的唇:“我当初之所以去美国是因为——你们怎么了呀?”
陈白薇听闻动静,紧张地小跑过来,“吵什么架?”
林熹即将脱口而出的真相再次淹没于喉咙。
像是吃了一块最苦的东西,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咽不下去。
“明轩,小熹是你妹妹,你干什么呢?”
陈白薇虽说是对段明轩说话,眼角余光却瞥向了林熹。
林熹哪里不懂她的暗示,回避了她的视线,说:“薇姨,我先上楼了。”
陈白薇和善道:“去吧。”
陈白薇出面,段明轩只能放她离开。
“明轩,你干什么跟小熹大呼小叫?”
陈白薇试探地问段明轩。
段明轩躁得慌,扯了下衣领:“每次说到去美国的事就吵架,妈,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为什么回来就跟我唱反调?”
陈白薇幽幽道:“明轩,人都是会变的。”
“不,小熹是不会变的。”
段明轩不知道说给自己听还是陈白薇听的。
陈白薇也不跟他争,说:“先吃饭去。”
段明轩手机响了起来,他犹豫了会儿,接了:“不跟你说了分手,还纠缠什么?”
“明轩,对不起。”
章沫小声啜泣,“我只是太爱你了,可你对我不冷不热的,我就想要证明一下,我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段明轩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我知道,我只是想请求你,就算分手了,也别把我拉黑。”
“知道了。”
段明轩粗声粗气应了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林熹打算去公司找段易珩。
粉色针织衫配银灰短裙,她不怎么喜欢戴项链,只搭了款圆润的珍珠耳钉。
她并不熟悉路况,叫了司机送她。
银帆总部办公大楼坐落在B市核心商务区,巍峨高耸间凝着一股恢弘的气势。
林熹踏入大楼,却卡在了前台。
她微微一愣,段易珩并没有告诉她要提前预约。
潜意识中,她将段易珩划为家人,没料到见家里人也要预约。
不过公司无亲属,公事公办是最好的。
林熹对前台的工作人员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我是来和段先生确认其秘书岗位一事的,可以帮我预约一下吗?
我姓林。”
前台:“好的,请稍等。”
林熹道了谢,刚要去一旁等着,被一道清亮女声叫住了:“林熹?”
林熹侧目看去,她年少时期的好朋友——陈靓怡正一脸兴味地看着她。
林熹呼吸一滞,顿觉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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