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尽矣,京城新雪初访,一夜寒风吹雪重。
江舟远看见中庭寒梅傲雪,花期正盛。
他没撑伞便起身前去观赏,白雪落了满肩。
盛京怀刚刚回到王府,往外一望,瞧见江舟远在庭中淋雪,立马拿过一把伞跑了过去。
快走到他身边时,原先匆忙的脚步一下寂静无声。
他怕扰了他赏花的兴致。
盛京怀静静地开伞,默默在他身后撑着,相背无言。
良久,江舟远才慢慢发觉雪停了,余光一瞥,果然不出他所料。
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乌发冷眸执伞相候。
他把伞柄往盛京怀身边推,眼中心事重重,“这伞本是我为你撑的,可你为何如此偏执,肩上落了雪,春融之后,只怕愈发沉重。”
“细雪何妨,昨日共我赴死者,今日并伞望雪色,从来如此,不是吗?”
盛京怀尽是眸中雪色和他的倒影,他依旧执着,语气中略带无奈与伤悲。
一霎风来,寒枝落雪,红梅曳香,执手相望情难自匿。
一、西城山外雨连天,春草渐生芳菲艳。
江舟远本不想来这群芳宴,奈何皇帝兄长偏要他来。
说是为了他着想。
他刚从江东击贼凯旋,不过去了两年而已。
皇帝担心他不熟悉京城现下的时兴,特意手书长信,邀他前往。
这种宴会,不过是一帮京城权贵聚在一起听曲逗鸟罢了。
放在平日里,他也不会前去。
江舟远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他可敬的兄长便大张旗鼓的邀约。
只怕是要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毕竟素有“战神”称号的他,在江东这等富庶之地一待便是两年之久。
皇帝心里不起疑心才是奇怪。
但他又忌惮于江舟远手上的兵权和统领能力,所以才出此下策。
江舟远拈着这张写满兄友弟恭的长信,心里一片寒意袭过。
“幼安,这可如何是好啊!”
林七在大堂踱步不停,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幼安是他的字,林七是他的好友,被特调至他身边工作。
“那便去,不过是一场宴会罢了。”
江舟远说得漫不经心,他十分懒散地撑在书桌上,衣袖下垂,露出手腕处一道细细长长的伤疤。
“你说的倒是轻巧,万一那皇帝老儿拿你开刀,那可如何是好?”
“我看你是江东瘴气吸多了,说话不过脑子。”
他立刻回击道,语气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