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几分解脱,“来人,传召。”
片刻后,有人垂着头恭敬走进屋中,手中拿着金黄色的帛布卷轴与一支白玉毛笔。
“我该给她赔罪去的……”父皇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站在一旁看着那宦官写完最后一个字后,父皇也咽了气。
国丧,京城遍地白绫。
传位诏书随即出世,举国震惊。
宫中需着三年素衣,皇室宗亲不得办喜事。
我与陵安专心步步为营排除异党,如今放眼朝堂,一部分是忠心耿耿的开国老臣,一部分是我自新科举中提拔上来的人,还有一部分是陵安在明月楼的旧部。
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都被查了个遍,吐出不知凡几的银两,这些钱被陵安拿来抵了许多地方的赋税。
从前遂城的城主又一次拜入宫中,奉上了一筐稻米。
他说是满城百姓记挂着我从前赈灾的恩情,一人一勺凑起来的。
他来得急,走得也急。
君为舟,百姓则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我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再也看不下去手中的书册。
直到陵安端着一盒点心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歇一歇吧,来尝尝明月楼的点心,昨日新聘来的师傅。”
我将手中的通史倒扣着放在一旁,看着他道:“襄朝灭邑,未能斩草除根,邑国遗孤竟孤身一人潜入襄朝朝堂,谋划十余载,最终改朝换代。”
我仔细观察着陵安的反应,果然捕捉到他一瞬间的愣怔。
我长叹一声,“十余年的虚与委蛇,他便是靠仇恨坚持着吗?”
他将点心自盒中取出置于案上,“怎的对这段历史感兴趣?”
我摇摇头,拾起一块糕点扔进嘴里,“想听你弹琴了。”
他的琴声依旧动人,过了这么久,曲调甚至更稳了些。
我给陵安封了亲王,他的治国之能文武百官有目共睹,自然无人有异议。
父皇驾崩的第四年,我与陵安订了婚期。
四月十九,皇城终于换下了一片素白,取而代之满是喜庆的装扮,以庆祝这场国婚。
朝臣见面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互相道贺。
我揉揉发痛的太阳穴,听着宫女讲繁琐的礼节。
“陵安在哪?”
宫女被我打断,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回陛下,陵亲王在前殿。”
“叫他过来。”
她犹豫道:“陛下,礼官说大婚前不宜见面。”
我瞥了她一眼,小宫女便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