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一大早,天就阴沉沉的,像扣了口大锅,把这过年的喜庆劲儿都压下去不少。
我叫王鑫,名里带金,命里缺钱。都快四十的人了,被生活压得直不起腰。
我从床上爬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蜡黄蜡黄的,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里全是疲惫,活脱脱一个倒霉蛋。
桌子上摆满了药盒,花花绿绿的,看着就让人心烦。我随便拢了拢头发,想让自己看着精神点,可怎么弄都还是那副落魄样。
爸妈坐在客厅,规规矩矩的,像两个犯错的小孩。妈小声跟我说:“鑫啊,到了你大伯家,别跟人吵架,咱能忍就忍。”爸在旁边闷头抽烟,啥也没说,可我知道他心里也犯怵。
我又看了眼这破破烂烂的家,墙上孩子画的歪歪扭扭的画,是家里唯一看着暖乎的东西。孩子在院子里捡没响的落头鞭炮,笑得咯咯响。我心里一阵发酸,今天去大伯家,不知道我那堂哥又要弄出什么事。
大伯家老早就从村里搬到了县城里,住上了楼房。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堂哥王辉那大嗓门一下子就传出来了。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屋里热烘烘的,一股子烟味。亲戚们坐了一屋子,嗑着瓜子唠家常。
堂哥正站在中间,手舞足蹈地吹他在学校的事儿,唾沫星子乱飞。堂哥从小就很聪明,之前靠做农产品电商发了家,后来跟风考教师编,阴差阳错的当了小学老师。不管当老板还是做老师,在农村长辈看来,都是非常有出息的,所以堂哥在家族的威信一直挺高。
看见我进来,他眼皮都没抬,就撇了撇嘴,那表情就像在说“你怎么来了”。亲戚们的目光也都扫过来,有嫌弃的,有冷漠的,反正没一个正眼瞧我的。
爸妈尴尬地到处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