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纳兰容若
我是大盛朝自开国以来最嚣张的皇后。阿朱说:“从来没有皇后敢用杯子砸皇上。”
我轻嗤一声,别说用杯子砸他,昔日在东宫为妃时,我还拿刀子捅过他呢。只不过那时他眼尾的一抹猩红和脸侧颤抖的指尖让我心头有些发颤罢了。
萧浔昨日来未央宫寻我,我近日身子本就不爽利,见了他更是火上浇油。我哑着嗓子让他滚。
我告诉他,我兄长与谋反一事并无牵扯,他一生清清白白,纤尘不染,他只不过是为奸佞之臣顶了罪。
我求萧浔明察,我说:“兄长他视你如知己。”
萧浔贪恋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我的脸颊,温柔又无奈。
他的额头汩汩冒着血,涩声道:“阿意,我也没办法。”
这似乎是最好的挡箭牌,十年来这模糊又微弱的借口已不知在我耳边响起多少遍了。十五岁那年陌上春雪,我与萧浔初见,他敛眉浅笑,目光无尽缱绻温柔,为我掸去肩头细雪,清凌凌的声音一字一句砸在我心头。
“原来是祁三小姐。”
为他眼角一抹笑,我义无反顾嫁了他,哪怕他只是先帝籍籍无名的四皇子。我祁家倾全力为他铺了一条帝王路。
我三哥埋骨疆场,军功成了萧浔能与齐王分庭抗礼的底气。我二哥被人谋害,中毒身亡,却断掉了楚王的左膀右臂。
天下大局已定,百废待兴之际却得来了萧浔淡淡一句:“功高盖主。”
此后便是祁家接连出事,兄长也与谋逆案有了牵扯,被发配到西北苦寒之地。
古话说得好,自古帝王多薄情,故人心易变。
许是萧浔心中有愧,我出宫时他并未阻拦。兄长的马车早已准备好,只等见我一面后便可上路。
他怀中还抱着未足月的小侄子,诏狱十几日的折磨在他脸上染上了浓重的疲倦,却还是强撑着精神细细叮嘱我:“我这一去怕是难有归期,照顾好自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