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忆安没明白。
“刚刚......我的样子,”傅冽语气放缓,“吓到你了吧?”
沈忆安微怔,抿了抿唇,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真的出事。”
“担心我出事?”不知为何,傅冽心头仿佛一股暖 流滑过,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对,担心你出事。”毕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
再者,话说回来,今晚这别墅就他们两个人,要是傅冽真出点什么事,她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身后的男人静默了半晌,开口,“那你就不想知道......我今晚是怎么回事吗?”
在傅冽的世界里,人都是爱八卦的生物,他从未在外露出过弱势的一面,按理说,要是有人撞见了,定会事后提上那么一嘴,问问他是怎么了,不管是真关心还是只想听个八卦,应该都会问的。
可沈忆安呢,她偏偏就只字不提。
“我觉得,如果你想说,你自己会主动说的,”沈忆安不想勉强,“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可以把这段忘掉。”
傅冽这个人,她还是清楚的。
好强,要面子。
被自己的女人撞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心里难免有不甘。
这个回答倒是让男人颇感意外。
傅冽愣了一瞬,心里竟然莫名觉得舒服。
这种懂得分寸的女人,很难不让人想多看两眼,多了解一点。
但随即,又觉得她是否太过理智?
自己的男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可以做到如此沉着冷静。
书上说,关心则乱,她这副样子,是否代表他在她心中也并非那般重要?
傅冽莫名感到烦躁,蹙眉,翻了个身过去。
试探的张了张唇,终究,没再说什么。
“沈忆安,”傅冽想起什么来,亲自嘱咐她,“虽然我们离婚了,但这一个月,你不能做任何逾越的事。”
“更不能,”男人语气一沉,带着罕见的严肃,“背叛我。”
看在她今晚的表现,他姑且信她一次,就当刚刚的那通国外来电就是她的同事好了。
其实无论是谁,在这一刻都没有意义了。
“嗯,”沈忆安短期内正好也没什么谈恋爱的计划,搞事业赚钱才是她真正想做的:“知道了。”
“是真知道了还是应付我呢?”
他没完没了,让沈忆安不由得又想跟他呛,“我自然是真知道。”
“那你呢?”沈忆安反问,“你也能做到和我一样,不跟异性暧日未?”
她故意把那个女人拎出来,想看看傅冽的反应:“同样是等这一个月结束,你就可以和你的心头好恩爱缠绵,我就要谨守妇道,不能逾越?”
“傅冽,”女人的声音在这般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你会不会太双标了一点?”
“沈忆安,”男人打断,“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不一样?”沈忆安心里瞬时有了答案,只觉得可笑,“傅冽,我就知道你做不到。”
从她问出这个问题时,她就应该知道结果的。
像傅冽这种,只许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难道少吗?
傅冽却是罕见的沉默了,没有再回应。
‘咕噜......’
寂寥的深夜,是谁的肚子饿了?
“饿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三分戏谑,悠悠的问。
“不饿。”沈忆安波澜不惊,略带‘掩饰’的拢了拢身上的被子。
“那刚刚响的声音是......?”傅冽莫名来了兴趣,想逗一逗身旁的女人。
“刚刚哪有什么声......”
——‘咕噜噜......’
沈忆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戳穿了。
“就是这个声。”傅冽坐起身,一只手臂拄着头,勾唇看着她,好心提醒到。
闻言,沈忆安的一张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好吧,她承认,她饿了。
从民政局出来到现在,她一口东西都没来得及吃,能不饿吗?
“是我,”她转过头,扬起脖子,“怎样?”
“呵,”傅冽被她的反应气笑了,“你说怎样?它打扰我睡觉了。”
男人边说边指了指她的肚子,不屑的语气格外明显。
“你不是还没睡着吗?”沈忆安反问。
“它一响我还能睡着?”傅冽眉头一挑,牵了牵唇。
沈忆安撇了撇嘴,就要掀被子下床,被傅冽一把拽住了:“干什么去?”
“我还是睡客房吧,”沈忆安瞥他一眼,“大不了房子明天我自己收拾,不用麻烦吴妈。”
说完甩开他的手就要离开,身后的男人呼吸沉了一下,再度使力,将女人一把拉到了床上。
沈忆安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茬,一时疏忽,失重的直接倒在了男人怀里。
傅冽也愣住了,借着月光,看着窝在自己怀重的女人,顿时一阵口干舌燥。
“你......”男人喉头一紧,不受控的低头,沈忆安看到他滚动的喉结,顿时警铃大作,伸出胳膊将人推开,“你做什么?”
傅冽也被自己刚刚的反应震到了,掩面咳嗽一声,松开了禁锢女人手臂的手,“咳......”
沈忆安如获大捷,拧眉看了傅冽一眼,她看,这房子今晚是住不了了。
——太危险!
“我去客房睡......”沈忆安垂着头,就要走。
“等等!”男人跟她一同下了床,绕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
沈忆安愣了一下。
“不是饿了?”既然要分开了,那就分的体面一些,至少在最后,给彼此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我做给你吃。”
......
沈忆安初到沈家的时候,沈母是真的把她当亲生孩子来对待,吃的、穿的、用的,虽算不上北城最上乘的,但也没比豪门世家差多少。
只是后来意外怀了沈倩,沈母给沈忆安的爱就被分走了。
沈忆安得来不易的美好轻易就烟消云散,仿佛童话故事里的海的女儿,盛宴过后,所有一切变成泡沫,无迹可寻。
沈家的这几年,她一边忙着操心医院里的哥哥,一边疲惫的应付着时不时针对她的沈倩,有时候忙的一天都吃不上一顿饭,也是常有的事。
她从小就是饿着肚子长大的,成年后亦没有时间去锻炼厨艺,便也不再学,有什么吃什么,她不挑。
——傅冽,是第一个提出给她做饭的人。
三年前两人的新婚之夜,和今天的场景是多么相似,两人的欢娱被肚子的闹声搅乱,本以为会引得男人不满,谁曾想,傅冽不但没有怪她,反而起身给她准备了一碗小馄饨
她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碗馄饨的味道、色泽,以及......当时骤然飙升的心跳。
‘滋——’水开的声音将沈忆安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的手指被水壶灼了一下,烫的她立马移开了手。
“怎么回事?”一旁的男人听到动静,回过身查看,目光在扫到女人指节的红痕时,眉头狠狠一蹙,“怎么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