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子皙褚宾娘的其他类型小说《越人歌之乱世情缘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古亦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派去雪园的皆是臣的亲卫,王上大可放心,无人敢在雪园里有所动作。”仲方道。楚子皙拿出龙纹玉佩,不禁苦笑,王兄不知道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为免他失去最重要的人,他只得收回王兄对宾儿的恩赐。王兄的苦心,他也不是不明白,但他不会走王兄的老路,而宾儿,也不会步入她姑母的后尘。他可以负了王兄,但却不可以负了宾儿。三日后,一切便都可以结束了。褚宾娘早上醒来只喝了几口清粥,便没了胃口。小如看在眼里,心疼不已,但也没有法子,只得命人撤去饭菜。“今日的天气倒不怎么晴朗。”褚宾娘望着灰蒙蒙的窗外说道。“是啊,怕是一场冬雪就要降临了。”小如应道。今冬的雪来的这么早吗?褚宾娘不禁陷入往日思绪,那年酒香正浓,炉火正旺,雪花正飘得绝美,所爱之人坐在自己身边,饮酒...
《越人歌之乱世情缘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派去雪园的皆是臣的亲卫,王上大可放心,无人敢在雪园里有所动作。”仲方道。
楚子皙拿出龙纹玉佩,不禁苦笑,王兄不知道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为免他失去最重要的人,他只得收回王兄对宾儿的恩赐。
王兄的苦心,他也不是不明白,但他不会走王兄的老路,而宾儿,也不会步入她姑母的后尘。
他可以负了王兄,但却不可以负了宾儿。
三日后,一切便都可以结束了。
褚宾娘早上醒来只喝了几口清粥,便没了胃口。小如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但也没有法子,只得命人撤去饭菜 。
“今日的天气倒不怎么晴朗。”褚宾娘望着灰蒙蒙的窗外说道。
“是啊,怕是一场冬雪就要降临了。 ”小如应道。
今冬的雪来的这么早吗?
褚宾娘不禁陷入往日思绪,那年酒香正浓,炉火正旺,雪花正飘得绝美, 所爱之人坐在自己身边,饮酒交心,虽是冬意寒凉,心却暖如春光。
如今,年年雪色,除了一颗凄凉的心,再无其他。
午饭时,褚宾娘逼着自己多吃了几口 ,即便自己不吃,腹中的孩子也是要吃的,她不能如此自私,只顾自己的情绪。
阴云之下,天色被压得低沉,褚宾娘只觉心口沉闷,便对小如道:“屋里闷得慌,我想出去走走,你将披风取来吧。”
小如有些为难。
王上吩咐过,尽量不要让姑娘出门。但姑娘开了口,她总不能将王上的旨令搬出来。
小如犹豫了片刻,便把披风取来,并给褚宾娘系好。
屋外凉气袭人,褚宾娘还是迎着冷风径直往雪园门口走去。
侍卫当即拦住了她。
那侍卫态度和气:“姑娘还是回去吧,莫要让属下们为难。”
褚宾娘紧了紧领口,淡然说道:“王上派你们来雪园,无非是为了护我周全保我顺意,你们如今拦着我,我又如何能够顺意?我不过是要出门走走,人还是在王宫里,你们也可跟在我身后照看着,我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活动,你们总归不算是失职,如此不是正好两全。我散我的步,你们尽你们的职。”
听完褚宾娘的话,几个侍卫互相交换了眼神,便各自领会,让开了路。
冬日萧瑟,万物蛰伏,这王宫虽大,却也只剩下空寂。
春暖之时,尚有百花无数,生气勃勃,此时却只见那池中的各色鲤鱼摆尾游着,还算是有几分生气。
层层石桥环绕,过了石桥,便离碧煌殿不远了。
那是楚国君王待得最久的地方,也是子皙最常去的地方。
褚宾娘后知后觉,才想起转身折回。
此时,她是不愿见他的。
褚宾娘没走多远,便听到身后有人将她叫住。
她未转身,却也听得出那人是谁。
钟离素,楚国未来的王后,子皙两日后要娶的人。
钟离素悠着步子慢慢走过来,声音带着讥讽:“听闻你几日前出了宫,却是被王上亲自抱回雪园的。怎么?坐不上王后的位置,便来上演这么一出欲擒故纵的戏码?”
褚宾娘没回身,直接忽略了钟离素的话。
钟离素见她无动于衷,便有些怒气,急着步子想要赶到她面前。
小如护主心切,挡在褚宾娘面前道:“公主有什么事还是吩咐奴婢吧,姑娘身子不佳,怕是无法长久受外面的冷风。”
钟离素见受到阻挡,便抑制不住心中怒火,举手朝着小如的脸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她梦到有人温柔唤她的名字,有人拥她入怀,那怀抱温暖如春阳。
梦里的黑暗散去,眼前渐渐出现清晰明朗的景象。
她嗅着鼻尖那熟悉的淡淡香味,内心的恐惧和慌乱也渐渐散去。
冬风吹了一夜,雪园的烛光亮了一夜。
楚子皙看着褚宾娘沉睡的容颜,看了一夜。
他不眠不休的说了许多话,直到天色蒙蒙亮,褚宾娘仍是没有醒转的迹象。
小如送来早膳,并道:“王上,庞总管在雪园门口候着,可要通传?”
楚子皙目光仍在褚宾娘脸上:“传本王的话给他,便说本王身子欠佳,今日早朝取消。”
小如应“是”,又道:“王上还是用些早膳吧,奴婢这便去传话。”
楚子皙没去上早朝,也没用早膳。
只是守着褚宾娘,守了一天。
王宫里的医官纵使医术高超,也医不了心病。
他只好让医官候着,随时通传。
褚宾娘的身体状态恢复了不少,被强行喂了两次药,虽然淌出来的比喝进去的还多,但好歹是喝进去了。
楚子皙因此感到欣慰了些许。
正如医官所说,她自己不愿醒过来。
他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傍晚的阴云更浓了些,黑夜早早降临,宫人掌了灯,雪园在黯然的灯火中显得更加寂静。
楚子皙的脸上看不出疲惫,也看不出悲伤。
他只是安静的守着床上沉睡的人,好像生怕一眨眼那人便会消失。
轻快的脚步声打破雪园的沉静。
门口的守兵对着来人低头行礼,无需通报仲方便进入了雪园。
这王宫,谁都知道,王上最信任的便是仲方。
楚子皙还是九王的时候,仲方便是他的贴身侍卫。
碍于宫中礼数,仲方担忧的看了褚宾娘一眼,便转开了目光。
他最想问的是褚宾娘此时的情况,但开口却是别的话题:“王上,姚清风已在碧煌殿等了一个多时辰,王上不去见见吗?”
他深知褚宾娘对于王上的重要性,本不愿来打扰,但眼前局势,必须王上亲自出面。
良久,楚子皙才开口,说了句不相关的话:“本王所做的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仲方正在思索着如何回答,却见楚子皙起了身,道:“去碧煌殿。”
临走前,他深深的看了褚宾娘一会,才举步朝门口走去。
见楚子皙走了出来,小如急忙行礼,楚子皙道:“若是人醒了过来,本王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知。”
“奴婢定当及时通知王上。”小如俯身回道。
待楚子皙走出雪园,小如才进了房间。
后宫的事,姚清风这个朝臣自是不知。
他看着楚子皙略显憔悴的脸,以为楚子皙真的是身体欠安,便问道:“王上身体可好些了?”
楚子皙扶额:“无碍的。”又道:“姚卿前来可是为了明日封后大典上的布局之事?”
姚清风点头:“正是。”
楚子皙道:“此事还有何不妥?”
姚清风犹豫着道:“王上真的打算……”
楚子皙没让他接着说下去:“此事本王早已做好打算,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姚清风闭口不提,道:“臣明白了。”
姚清风离开后,楚子皙独自在碧煌殿坐了好久,直到寒风惊了门窗,他这才起身,去了雪园。
他未在雪园久待,片刻后便离开了。他只是为了承自己的一个诺言,这是他欠宾儿的诺言,不知此时承诺,算不算迟?
“明日过后,世上再无楚王楚子皙。”
楚子皙对着床上沉睡的女子,温柔说道。
褚宾娘强忍了许久的泪不由掉了下来,她胡乱抹去,转身欲离开,却被人拉住手臂。
“求你不要再拦我了!阿娘在等我,我要回逍遥村!”她转身对楚子皙嘶吼着,带着哀求,带着悲痛。
楚子皙拥紧她,她没有挣脱,在他怀里大声哭着求着。
“往后,我会是宾儿的依靠。”他不知怀里的人是否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只闻耳边哭泣声渐渐消失,低首去看,却见褚宾娘满脸泪痕已是昏睡了过去。
楚子皙将她抱起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看着她的睡颜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后,施然离开房间。
褚宾娘慢慢睁开眼,眼前是小如放大的脸,她面色担忧,声音焦急:“姑娘感觉如何?医官就在外室,奴婢叫来给您瞧瞧身子。”
小如正欲走开,却听身后传来虚弱的声音:“王上……没有为难你吧?”
她了解子皙的性格,即使发现她离开了,子皙也不会牵扯无辜的人,这才让小如帮她打掩护。但君王之心,她如今也看不透了。她只是想安静的离开王宫,不愿连累任何人。
“没有,王上将姑娘送回雪园,守了半日便离开了,并未过问此事,也未处罚任何人。”
王室中的事,不是她一个做奴婢的该过问的,她虽不清楚王上和姑娘之间发生了何事,但她看得出来,姑娘待在这宫里,无名无分,过的很是拘束,她与姑娘的主仆情分谈不上有多深厚,但心中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帮的时候也未多想后果。
“我没事,你让医官回去吧。”褚宾娘下了床,仍觉脚下有些没力。
小如一时有些为难,医官是王上下旨留在这里的,她如何给辞去。
见褚宾娘下床,小如取来披风给她裹好,轻搀着,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褚宾娘没回话,自顾自往外室走着。
医官在外室站着,见她出来,俯身施礼。
她虽然没有承那虚名,但宫里人却不得不遵循这些虚礼。
褚宾娘走出房间,眼前寒叶冷枝,凄凄然然,看来是冬天来了。
暮色浅黄,时而吹起冷风,园中有人孤影独立,却再不见梨花似雪,情意绵绵。
她与子皙,还是走到这个境地了吗?
褚宾娘在心里仔细数着,雪园的侍卫比先前多了一半,他这是怕她再逃一次吗?她原本以为她足够自由,但她忘了这里是王宫,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姑娘回屋吧,当心着凉。”小如在旁看久了,终是开口劝道。
褚宾娘又站了会,这才转身慢步,被小如扶着回了屋。
“封后大典是在两日后举行的吗?”褚宾娘突然问道。
小如正在解披风的手停了片刻,便接着熟练的折叠好披风,轻声应道:“是。”
褚宾娘神色凝滞,辞退了医官,又以肚子饿为由支开了小如,之后便独自待着,好似这世间纷扰都不再与她相关。
此时此刻,雪园四处寂静,抚去了人心的波澜,平息了深宫的恩怨。
小如送来食膳时,褚宾娘已伏在枕边睡去,她不忍打扰,便轻步退了出去,掩紧了房门。
雪园里,有人心灰意冷,噩梦沉沉。
碧煌殿里,有人执手江山,精心布局。
“王上,一切都已暗中布置好,大典之时的侍卫也已换成了王宫里的守兵,臣也亲自确认过,保证万无一失。”仲方回禀道。
“那便好,雪园可增添了守兵?定要保雪园不出意外。”哪怕万事俱备,楚子皙仍是最为担心褚宾娘,她是局外人,更是局中人,也是他的意外。
逍遥村地处楚国最东边的边缘地区,由于人数极少,便也无人问津,好似不存在般隐匿了起来。当初光洲大陆势力重新划分,许多人在战乱中四处流离,待战火平息却也无法再回故地,于是在此筑屋耕田,从此安居了下来。
由于这里无人管辖,人们自由自在,一身逍遥,村民便将此地命名为逍遥村。
逍遥村虽地属楚国领土,但所居村民却不仅仅是楚国人。有的人来自东江以北,有的人来自布蓝,也有人来自旁边的越国,还有一些人无国无家没有归宿,因为他们的国家早已在连绵战火中消失的无处可觅。
逍遥村以东,便是强兵壮马的富庶之地——越国。若从路程上算,楚国都城定阳城距这里可谓是天高皇帝远,反而越国王城曜都离这儿倒是近些,所以逍遥村的风俗民情大都是受了越国的影响,越国家家传唱的歌谣越人歌便因此传到了此地。
那日楚子皙和仲方被东江的水流带到逍遥村,如今已有三日。
仲方醒来的时候,楚子皙还是处于昏迷之中。他身上的伤口被急速的江水撕裂的更加严重,血液早已凝固,别的倒没什么新伤。反而是楚子皙,由于江中尖石的碰撞而伤了腿骨,要想恢复怕是要养上几个月。
仲方见楚子皙久久未醒,心中万分焦急,便从四周捡来了干枝枯叶生火来取暖。由于在水中浸泡时间过长,再加上腿伤,楚子皙额头发烫四肢冰冷。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楚子皙才恢复意识慢慢睁开了眼睛。
仲方将两人目前的处境简单说了下,楚子皙只是脸色苍白沉默不语。
此次身处险境,想必是王后和左丞相的杰作。果真要他身赴黄泉他们才肯罢休吗?他本来无心王位,王兄也一直顺遂他的心意,不强迫他参与国事。现如今,即便不为了王兄,他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楚子皙紧握双拳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他突然起身想要站起来,却忘了自己腿骨已断,剧烈的疼痛顿时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还未来得及站稳,便又瞬间跌倒在了地上。
“公子当心!”见此情形,仲方飞奔而去。
“公子伤了右腿的筋骨,莫要强行站立,如此会导致伤势恶化。”仲方神色担忧,说道。
“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地方养伤,南边有炊烟升起,定有住户。”楚子皙冷汗渗骨,忍痛说道。
仲方扶着楚子皙缓缓向着南面走去,两个衣衫褴褛的狼狈身影渐渐接近逍遥村。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已是饥渴交加,身心疲惫。待再次抬头准备出发时,却被眼前的景色看痴了去。
只见入目之处皆是雪白,千树万树,似非人间景色。
“今夕何夕兮
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
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
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
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
灵动的歌声飘荡于耳侧,两人痴了好一会儿,才如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看来我们这是误闯了人间仙境了?”虽然腿骨刺痛,但楚子皙还是被眼前景色所惊异,忍不住调侃道。
“竟有如此美的地方……”仲方缓缓说道。
褚宾娘踮着脚伸手采着梨花瓣,并未注意到不远处有两个陌生的身影正朝着她这边蹒跚而来。
“姑娘,可否讨碗水喝?”说话的人声音轻柔,带着些沙哑。
褚宾娘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便见到两张陌生的面孔。两人皆是发丝凌乱衣衫微破,好似都受了伤,脸色苍白,站立不稳。说话的那人被另外那个人搀扶着,浅笑淡淡,眸色温柔的看着她。
虽然有些防备,但见那人彬彬有礼举止有方,褚宾娘便无所顾虑,开口问道:“你们是谁?你们不是逍遥村里的人。”
“姑娘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与我家公子出门行商,运送货物之时船只出了意外,我们落入水中便被水流带到了此地,如今我家公子腿骨受了伤不便行动,望姑娘可以收留我二人,待我们与家中人取得联系,到时定当重谢。”楚子皙还未来得及开口,仲方便抢先解释道。
原是商贾子弟,听了仲方的解释,褚宾娘便放下了心中的防备,语气轻快,说道:“这儿是逍遥村,我家便在不远处,我带你们过去吧。”
“多谢姑娘了。”仲方感激涕零,急忙道谢。
“区区小事而已。”褚宾娘付之一笑,转而看向楚子皙。
“那便有劳姑娘了。”楚子皙眼带笑意,看着褚宾娘回道。
两人目光交接,褚宾娘微微失神,而后便若无其事的避开了他的目光。看着楚子皙有些狼狈的模样,她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正如方才他的目光,明明是温柔似水,但触到那一刻,竟觉得有些灼热,不知怎的,心也跟着灼热了起来。
楚子皙和仲方来到逍遥村后,便在褚家长住了下来。
褚父在五年前因病离世,褚家便只有褚宾娘和褚母二人居住。褚母收拾了几间空屋,楚子皙和仲方便有了落脚之地,安顿好后开始安心养伤。
不知不觉间,已过三日。
三日的时间,足够他了解到许多事,比如说褚家,比如说逍遥村。而他如今要做的事,便是等。等着伤势痊愈,等着回到定阳城。
穿过那片如雪海般的梨花林,便是东江之水。
暮色浅黄,东江之水东流而逝,微风起,惊动了花中仙子。
梨花林中,白衣少女穿花拂叶而过,脚步轻微,似是怕扰了那人的清静。
楚子皙独自一人坐在江边灰色巨石之上,暮色之中,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寂。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楚子皙以为是仲方来寻他,便开口道:“你说,人心的欲望是不是犹如这东江之水般无休无止?”
褚宾娘听到这莫名其妙的的问题,有些疑惑,只觉得他是心有忧虑,便回道:“世间没有长久之物,江水也会枯竭,江石也会枯烂。”
楚子皙听清了来人,便及时收回思绪,打算起身。
褚宾娘急忙走过去将木杖递给他,道:“当心伤势。”
楚子皙犹豫了片刻,伸手接过木杖。然后站起身,不再看眼前的江水,而是转头看着褚宾娘。
褚宾娘被他这么一看,反而有些不自然,声音有些慌乱,道:“我看你独自出门往梨花林这边走,定是来了江边,我来寻你回家吃晚饭。”
白衣少女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方才还觉得人心薄凉,此时此刻,楚子皙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将木杖向前移了一步,道:“我们回去吧。”
褚宾娘故意将步子放的慢了些,两人并肩缓缓走着。
微风吹来,牵起两人的衣袂发丝,忽而纠缠,忽而分开。正如这人生百态,相遇和分别,皆是早已注定的因果。但此时的温柔相待,却换不来此生的天长地久。
树影斑驳,窗灯昏黄。
室内除了碗筷相碰的声音,再无其他。桌上虽是些清粥小菜,却也简单温馨。
晚饭过后,褚宾娘和褚母在灶房打理着碗筷,楚子皙和仲方在桌前喝着茶。
待茶香散尽,楚子皙准备起身回屋。只见褚宾娘端着一盘糕点放于桌上,道:“尝尝我做的梨花糕。”
楚子皙见褚宾娘满脸期待,便将握着木杖的手收了回来,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看似不起眼的普通糕点,入了口却是松软香甜,淡淡的梨花香顿时溢满肺腑。楚子皙慢慢品尝着,忍不住多吃了几块,完全忘了身旁之人正在等着他的点评。
“怎样怎样?别只顾着品尝不说话啊。”褚宾娘催促道。
楚子皙听到耳边的催促声,才知自己失了态。但见褚宾娘一脸着急,又觉眼下场景有些可笑。
“姑娘这手艺若论天下第一实属当之无愧!”楚子皙带着些调侃称赞道。
褚宾娘只听到其中的赞美,却未听出来其中的调侃,楚子皙的一个“天下第一”让她那娇俏可爱的脸庞乐的比那三月的梨花还要灿烂个几分。
见楚子皙吃了几块,而仲方却是未有动作。褚宾娘便拿起一块梨花糕递了过去,道:“你怎么不吃?你也快尝尝啊。”
仲方见眼前女子笑靥如花,皓腕玉指将雪白的糕点举到自己眼前,一时有些受宠若惊,慌乱的接过梨花糕,狼吞虎咽般送入口中,不出所料的将自己呛得直咳起来。
看到仲方这狼狈模样,褚宾娘和楚子皙对视一下,不约笑了起来。
褚宾娘听着耳边的温语沉吟,心里千丝万缕顿时化为浮云,轻飘飘软绵绵,那人的怀抱温柔暖热,正是应了入梦的好时机。
楚子皙见她不再说话,听着她呼吸变得深匀,知道她已睡着,便抱着她起身来到床边,将她轻轻放到床上,盖好锦被,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思绪万千。
他抚摸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轻轻说道,等一切事了,我便带你离开。
褚宾娘感觉有人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但她却听不清楚,又感觉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便急忙伸手去抓,果然抓到一个很温暖的东西,似乎是某人的手,她握着那人温暖的手,这才安心入了梦。
楚子皙见褚宾娘突然抓住他的手,想要挣脱却被她越抓越紧,无奈之下任由她握着,看着她的睡颜,看到眼皮沉沉,这才俯在床头边睡去。
褚宾娘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醒了过来,楚子皙也只是浅浅入梦,并未睡熟,发觉床上之人有了动静,这才睁开眼。睁眼那一刻,却见褚宾娘正趴在他面前看着他,见他醒来,便好似做了什么坏事似得急忙离开。
他坐起身,见她目光不定眼珠四处转悠,便凑近她道:“醒着也是可以看的。”
褚宾娘推开他几乎贴到她身上的身子:“我才没有偷看!”
果真不打自招,楚子皙扯唇浅笑,不再难为她。
“现在刚过亥时,我该回正乾宫了,你接着休息吧,明日再来雪园看你。”他将她的手塞回锦被。
被塞回锦被的手又快速伸了出来,拉着他的衣袍:“不要走,留在雪园不好吗?”
君王夙夜之事皆有内府官员编制,哪日哪时宿的哪个宫殿,皆是有所记载。宾儿如今无名无分,若他留在雪园,怕是惹人非议。前几次他不管不顾在雪园夙夜,还不是惹来朝中老臣的各种不满,大殿之上公然讨论他晚上睡觉的事,可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不留在雪园,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不要胡闹,安心休息吧。”楚子皙有些为难的去掰开褚宾娘握着他衣袍的手。
但她似乎在赌气,他也不能用蛮力,只得好心劝说。
褚宾娘软硬不吃,反过来逼问他。
“留在雪园不好吗?”
“好。”
“为什么要走?”
“……”
“是要去锦绣宫吗?”
“不是。”
“我知道萧妃比我好看,所以你要去宠幸他?”
“……”
“为什么不说话?我猜对了是不是?”
“……”
“你怎样才肯留下来?”
“不要胡闹。”
“是要这样吗?”
“我……”
褚宾娘将他未说出来的话堵了回去。
那夜秋风卷起落叶,满园萧瑟,那夜的雪园,红烛暖帐,紧闭的门窗阻断凉风,关住了室内的一室缠绵。
烛火燃尽,天已大亮,褚宾娘睁开眼,身边之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一夜缠绵,似是一场梦。
小如给她端来水盆和脸巾,清凉的感觉沁入肌肤,这才感觉头脑不似方才那样混沌。
这便是君王的雨露之爱吧,她想。既然这是她的选择,那么她也会选择一直走下去,哪怕眼前的一切早已脱离了她的初心。
楚子皙近来出入雪园频繁了些,但都是趁着月色而来,在第二天的太阳照下来之前,便已经离开。褚宾娘笑问他,子皙何时成了夜里来往的夜猫子?楚子皙笑答,白天事多,夜来清闲些。褚宾娘半信半疑,但楚子皙知道她这是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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