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想了想,答应了。
从此,每天饭后不再直接进房,而是和我一起说会话,看会电视。
新闻里出现达舍毕的脸时,我怔了一下。
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满脸憔悴,目光疲劳,颧骨高高耸起,嘴唇薄得近似刻薄。
他正对着记者诉苦。
“我的命不好,一个妻子瘫痪了,这个妻子又是渐冻人,希望社会能对我多些帮助……”
镜头一转,对准一间简陋屋子的床上。
一个女人静静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是瘦得几乎已经认不出来的柳如烟。
记者对着镜头激情澎湃:
“无论如何,达先生的精神是让我们敬佩的,他和妻子因爱结合,当初他的妻子牺牲一切选择了她,他也没有在困境之时放弃她!”
一轩盯着电视。
“爸爸,我想去看看妈妈。”
我答应了。
两天后,找到电视里的地址时,我有些诧异。
这是一栋老旧得近乎危房的建筑,甚至比秦正以前的房子都不如。
我牵着一轩的手,上了二楼。
门大敞着,没有人。
家具简陋破旧,杂物堆得乱七八糟。
正怀疑是不是走错了时,屋子角落的床上传来“呜噜呜噜”的声音。
柳如烟双目睁大,正直直瞪着我们。
我牵着一轩走过去。
她眼眶顿时泛红,两行浊泪顺着流了下来,含含糊糊地发出声音:
“儿,儿,儿……”
我沉默地注视着她。
她双目凹陷,瘦骨嶙峋,以往漂亮有神的眼睛,透着浑浊又暗淡的光。
头发剪得凹凸不平,一看就是有人随便拿剪刀剪的,胸前衣服半湿,上面还粘着几条青菜和饭粒。
我一时难以相信,这竟然是以往对外形细节讲究到近乎苛刻的柳如烟。
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