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怀君裴衍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叔兼祧两房,诈死的夫君悔断肠宋怀君裴衍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爱丽丝的兔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旁,宁姑姑欲言又止。这两人是不是眼瞎?夫人那么大个人坐在高堂上,还和他们说了这么久话,大爷带来的这小娘子居然说没见着人?也对,以夫人姿容,能闪瞎她狗眼。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正要说话,门口却过来两人,问,“林姑姑,怀君在里面吗?我有急事找她。”眨眼间,人已经到了跟前,皆是锦衣华服。卫芸儿扭头,诧异地看向两人,震惊于京城多富贵的同时,不由感到冒昧。“这是谁?怎会跑来后院,居然还直呼弟妹的名讳,叫得这般亲热,莫不是和弟妹有染?”眼看着两个外男要走进大门,卫芸儿对宋怀君的印象,一下子不好了起来,“按理说,弟妹从大户人家出来,应该知晓礼数,怎会放任外男闯入后院,还如此随意?”裴黑豆也有些不舒服。女子后宅,怎能允许外男随意闯入?二弟是怎么调...
《小叔兼祧两房,诈死的夫君悔断肠宋怀君裴衍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一旁,宁姑姑欲言又止。
这两人是不是眼瞎?
夫人那么大个人坐在高堂上,还和他们说了这么久话,大爷带来的这小娘子居然说没见着人?
也对,以夫人姿容,能闪瞎她狗眼。
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正要说话,门口却过来两人,问,“林姑姑,怀君在里面吗?
我有急事找她。”
眨眼间,人已经到了跟前,皆是锦衣华服。
卫芸儿扭头,诧异地看向两人,震惊于京城多富贵的同时,不由感到冒昧。
“这是谁?
怎会跑来后院,居然还直呼弟妹的名讳,叫得这般亲热,莫不是和弟妹有染?”
眼看着两个外男要走进大门,卫芸儿对宋怀君的印象,一下子不好了起来,“按理说,弟妹从大户人家出来,应该知晓礼数,怎会放任外男闯入后院,还如此随意?”
裴黑豆也有些不舒服。
女子后宅,怎能允许外男随意闯入?
二弟是怎么调 教这个媳妇的?
“芸儿说得对。”
裴黑豆脸色难看,拉着卫芸儿往边上躲了躲,贴在后墙听起了墙角,“且让我听一听,看他们到底要背着二弟干什么!”
“燕世子、容将军里面请!”
宁姑姑看向门口的两位公子,脸上挂着笑,“夫人在里面等着二位呢,但是你们谁先见,得自个儿商量好。”
“本世子先去!”
燕世子扭头看向身侧的少年将军,“我先到的!”
“不是谁起得早,谁就能吃得好!”
少年将军冷哼一声,“我的事情更紧急,耽搁了你吃罪不起。”
“你怎就知道本世子的事情不要紧?”
“既然都要紧,那就一决胜负,谁赢了谁先见!”
三言两语之间,两人打了起来。
裴黑豆忍不住拉着罗芸儿,往前凑了凑,从侧门口露了个脑袋出去,看向院内。
燕世子一身紫衣青衫,矜贵风流,举手投足之间剑意潇洒,有种王子皇孙特有的写意从容;容将军少年意气刚猛锋锐,一柄长刀虎虎生风。
画面甚美。
可见打斗的同时,还保留了几分风度。
是做给人看的。
裴黑豆大呼伤风败俗,气得结巴起来,“这、这、这岂有此理,这不是孔雀开屏是什么?
这哪里是打斗啊,这分明就是在勾引弟妹!”
卫芸儿也愣住了,“是呀,他们这个样子,二弟知道吗?
真是没想到,弟妹看着像个大家闺秀,私底下却是这般做派,让二弟的脸往哪里搁!”
裴黑豆说,“照这个样子,我看这裴家,还得是你当家,这么下去不行,迟早门风要败了,说出去叫人笑话!”
他攥紧拳头,感觉不但宋胖丫要被赶出去,宋怀君这位弟媳妇,也得好好调 教调 教才行。
这个事情,往后就交给芸儿。
还是他眼光好,选的芸儿最为知书达理,能担得起一家主母的身份,也有这个风范。
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道欢喜的童声,清脆跳跃,“阿娘阿娘,我们回家了啦!”
“咿,燕叔叔,容叔叔,你们怎么又为了谁先见娘亲打起来了?
这样不好哦,要知道相互礼让,我家三岁的小迩迩都知道谦让啦!”
稚童的声音很嫩,惹人欢喜。
打斗的两人顿时停下来,燕世子单膝蹲下朝着他张开手臂,“遐儿呀,快叫燕爹爹抱一抱!”
裴遐扑进了他的怀中,“不是燕爹爹,是燕叔叔,遐儿有自己的爹爹。”
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则上前拱手,“臾儿见过燕叔叔、容叔叔。”
“乖,是容爹爹,不是容叔叔。”
容寂上前,将裴臾一把抱起,转了好几个圈儿,“你要是叫我一声容爹爹,我就教你练刀法,如何?”
外面闹腾得受不了。
宋怀君叹了口气,轻声道,“遐儿,臾儿,去看妹妹,我与你燕叔叔、容叔叔有事要谈。”
“好的阿娘!”
两个孩子挣脱燕云和容寂的怀抱,呼啦啦跑去了厢房,去找小妹妹。
“燕云见过夫人。”
“容寂见过夫人。”
两位青年才俊上前,双双行礼,礼虽恭敬,但眼底情愫并不遮掩,甚至堪称热切。
“都进来吧,一起说。”
宋怀君瞥了两人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门一关,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这、这怎么还把门关上了?
不得开门避嫌吗?”
罗芸儿看得惊呆了,“还有什么燕爹爹,容爹爹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总不能说,这两个孩子是弟妹和燕世子、容将军生的吧?”
“这怎么了得呀!”
“真是没想到,”裴黑豆攥紧拳头,“二弟表面风光,到了家却过得如此憋屈!
统共三个孩子,两个儿子还不是自己的,实在荒唐!”
“这个事情,一会儿我定要与他好好说道,我们裴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换做是他,后宅就绝对出不了这种荒唐事!
裴黑豆是有疑问的,也很气愤,为裴衍打抱不平,哀这个家阴盛阳衰,需要他来正纲常。
可是迎上裴衍的眼神,什么话到了嘴边,也都只能憋回去,低头看向自己的碗。
裴衍这才说了句话。
“食不言。”
就三个字,还有指教的嫌疑,还不如不说的好。
裴黑豆感觉,家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而且,桌上没有一样是他爱吃的。
好不容易熬着,等燕世子和容将军走了,他才忍无可忍,扑上去一把抱住了老爷子,“爹,娘!
儿子回来了!”
老爷子一愣,忙丢下筷子,抱着哭起来,“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
这么多年过去,爹都以为你死外面了,回来了就好......”一开头,便想到当年瘟疫,村里遍地死尸,他老两口和小儿子全都染了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惨状,很快便哭得稀里哗啦。
裴黑豆不对劲儿的心里,这会儿终于得到安抚。
哭了一会儿之后,又看向老夫人,“娘,儿子回来了。”
“哎哟,十年没见了,快让娘看看......”老夫人一个哆嗦,立即站起来,将大儿子抱在怀里,哭得妆都花了,“十年了,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想你?
你这些年,死哪里去了?
一个信儿也不知道往回捎......”要不是宋胖丫,他就只能回来给她收尸。
收尸都收不到热乎的。
裴黑豆闻言,反倒得意了起来。
“娘!
这些年来,儿子虽然没回家,但也没有闲着!
儿子如了军,立了功,还封了七品致果校尉,娶了皇商卫家的女儿,也给您添了个八岁的孙儿了!”
说到这里,慌忙松开老夫人,将身后的卫芸儿拉到前面,“爹,娘,这是我的妻子,皇商卫家的女儿,礼部尚书的远房外甥!”
说着,再一次摆功劳,“她对咱家有恩,若不是她,儿子就死在了匪徒手上,回不来了!”
“芸儿,快见过爹娘!”
裴黑豆哽咽着,看向卫芸儿,感动无比。
“芸儿见过......”卫芸儿上前,给老爷子和老夫人行礼。
“哟哟哟,我好像吃坏了肚子,先去趟茅厕......”老夫人一声惊叫,转身就冲向了大门。
“我好像也不太舒服......”老爷子紧随着,出了门。
卫芸儿话卡在喉咙口,愕然。
这算个什么事情?
一扭头,门口已经没有了两个老人的影子。
开玩笑,再大的功劳和他们二老有什么关系?
现如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那都是宋胖丫的功劳。
宋怀君看着那边,笑了一声,道,“大哥,嫂嫂,自打十年前那场瘟疫之后,爹娘的脾胃就一直不太好,两位见谅。”
“这样啊......”卫芸儿挤出一个微笑,力图礼貌,心里却怎么都不得劲儿。
“我先去给他们抓点药,你们吃饱了就去休息吧,等爹娘好些了,自然会来与你们叙旧。”
宋怀君瞥了眼两人,带着三个孩子径直出了门。
裴黑豆找到机会,赶忙看向裴衍,“二弟,你怎么一声不吭啊?
你这个媳妇到底怎么回事?
她和......”裴衍看了过去。
裴黑豆忘了后面要说什么,低下了头,问,“二弟,你可见过宋胖丫?
她怎会如此无法无天,也不伺候爹娘吃饭,成何体统!”
宋怀君他管不了,难道还治不了个宋胖丫?
哼。
“你有那个脑子?”
老爷子白了她一眼,“就别想多想了,一会儿见了面,咱们只管抱着哭,别的都不说。
到时候,看老二和丫儿怎么说。”
“反正,我是不想回去种地了!”
“那我也不想!”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小心没让手上的大戒指划拉到眼睛,她最近都请了两个嬷嬷,教授她贵族礼仪了。
用不了多久,她也能和京城那些高门贵妇们坐一桌上,谈笑风生。
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也不能叫老大给搅黄了。
最后,直接吩咐宁姑姑,“老大那边你照料着点儿,凡事多去问丫儿,莫要来问我!”
“是。”
宁姑姑笑着,去找宋怀君。
结果刚到紫烟阁,便见二爷回来了!
比往常早下朝了足足一个时辰。
“二爷,您怎么这么早就下了朝?”
宁姑姑颇为意外,但转念也就想明白了。
二爷和夫人三胎都生了,死去的大哥却诈尸回了家。
现在大爷不相信夫人是宋胖丫,闹着要把人赶出去,烦!
等他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肯定又舍不得宋怀君,得哭着喊着跟二爷抢人,愁!
她都替二爷着急。
别说二爷自己了!
宁姑姑叹了口气。
裴衍瞥了眼紫烟阁,问:“夫人人呢?
见过大哥了吗?”
他来得急,昨夜又下过雨,因此肃正的官袍上面,溅了几滴泥泞,更显匆忙。
回到府上,第一个也是着急问宋怀君的去向。
宁姑姑叹了口气,说,“夫人在紫烟阁正堂,与燕世子、容将军两人议事。
已经见过大爷了。”
“怎么说?”
裴衍的语调,又急促了几分。
分明是秋雨微凉的季节,他的掌心却出了汗,便是戎狄侵犯他千里取敌军项上人头、朝堂上舌战群雄时,他也从未这般紧张过。
大哥死后,他兼祧两房,却从未想过再娶,只想守着那一人终老。
本以为,一切皆已经水到渠成。
因为北齐的礼法就是这么规定的,长兄死了,下面的弟弟可以直接娶嫂嫂为妻。
他和宋怀君没正式成婚,是为了宋怀君在外行事方便,再加上大哥人都死了,他和她成不成亲有什么区别?
可麻烦的是,现在不但突然冒出一堆人,盯上了他大嫂不说,就连他死去的大哥,也都突然诈尸回来了!
这人活着回来,就是另一番说法。
后院事发,十万火急。
而当年母亲一怒之下,又撕毁了大哥给宋怀君的休书,现在弄的不清不白的。
他能不急么!
毕竟,这十年来,是他和宋怀君相依为命一路走到今天的,和裴黑豆有什么关系?
裴黑豆忘恩负义,可是从床上爬起来就把人给休了的!
现在,却跑回来想分一杯羹!
这个事情不能想,越想越气。
宁姑姑都被他催急了,道,“奴婢不敢妄断夫人的意思,但是大爷不认她,叫她一声弟妹,还当着她的面,说宋胖丫丑陋、彪悍,愚蠢,配不上做裴家的儿媳。”
“夫人都说自己就是宋胖丫了,他还一副要把她扫地出门的架势!”
裴衍气得握拳,他竟然这样说宋怀君?
但转念,又放松些许,“还有呢?”
大哥嫌弃不肯承认,正好暂时免了麻烦。
至于往后他吃着锅里看看碗里这事儿,往后再说。
“还有就是,他带了一个小娘子回来,说是皇商卫家的女儿,要让她做大房主母。
听说,还有一个八岁的孩子,暂时没回家,在外头客栈住着,这事儿大爷暂时还没提,奴婢也没敢跟夫人说。”
宁姑姑叹了口气,眼神诡异,“大爷让夫人劝您,要将宋胖丫赶出门去......呵。”
裴衍笑了一下。
十年不见,他这位大哥,果然还有取死之道。
只不过,“燕云和容寂还没出来么?
进去多久了?”
此时,面色才真正凝重起来。
宋怀君来京城,但凡结交过的人都会对她青眼有加,敬佩不已。
与此同时引来的,还有烂桃花。
燕世子和容将军,就是其中之二。
他们交往甚密,燕世子甚至扬言说,娶妻当娶宋怀君。
只是不知宋怀君什么意思。
他虽然兼祧两房,但没正式成婚的话,多少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不好拦,也没资格——原本,这对于裴家来说是好事儿,这样宋怀君就可以主持一部分外面的事情,与他相互配合,扶摇直上。
而不是只把宋怀君困在家里,直接废掉。
可现在,却因为裴黑豆的到来,彻底乱套了。
真是头疼。
裴衍心里有些发紧,快步走向紫烟阁,又在门口停下,几经犹豫,最后留下一句话,“夫人议事结束之后,你再来叫我。”
说着,转身进了厢房,去看望三岁的小女儿。
这事儿,还得迂回。
“爹爹,你回来啦!”
迩迩还小,说话奶呼呼的,一双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伸出来,让他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
裴衍伸手将她抱在怀中,熟练地给她整理衣服,“迩迩喜欢爹爹吗?
你想不想再要一个爹爹?”
“不想,迩迩只要爹爹,爹爹最好不过。”
迩迩胖乎乎的小手抱住他脖子,在脸上蹭着,“爹爹,迩迩可想你了!”
“那么,”裴衍露出笑容,在女儿耳边亲哄,“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把这句话告诉阿娘好不好?
晚上爹爹给你带糖人回来。”
“好!
阿娘也只要爹爹一个!”
迩迩笑得天真烂漫,被一个糖人完全收买。
男人嘴角勾起笑意,终还是没忍住,对门口的宁姑姑道,“跟夫人说一声,迩迩饿了。”
大爷不管回不回来,死了还是活着,都只能是个牌位。
至于燕世子和容寂,要不是宋怀君说此二人还有大用......也可以考虑变成牌位。
男人微微眯眼。
宁姑姑:“......是。”
二爷在外威风八面,不但是内阁首辅,还兼任吏部尚书,风头无两。
到了家,争风吃醋到哄三岁小孩儿......也是没谁了。
宁姑姑无奈摇头,走到正堂门口,道,“夫人,二爷说迩迩想吃饭。”
“我下午还有些事情。”
裴衍看着两人,感到头疼,烦躁,想杀人。
宋怀君就是宋胖丫。
他不刚刚说了吗?
裴黑豆聋?
想到裴黑豆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情,他真的想把他脑袋给他拧下来。
丢下一句话,他吩咐宁姑姑,“去,送两位客人在后院休息,叫下人们全都到前院,小心别叫人冲撞着。”
免得变成牌位的时候,还有人怀疑。
宁姑姑点头,看向裴黑豆和卫芸儿,“两位请,有事儿等晚上说吧,老夫人那边,可能需要休息半个下午,首辅大人还有要事处理......二弟是忙了点,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裴黑豆陪着笑脸。
要不是他这位二弟成了天子近臣,日理万机声名远播,他就不会知道家里人还活着,更不会回来。
他忙才好。
忙了,才有叫人拉拢的价值。
往后有了裴衍这个兼任文渊阁首辅和吏部尚书的弟弟,他在二皇子那边就有了能拿得出手的筹码,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卫芸儿施施然,跟着他一起去后宅,心里却怎么都有一些别扭,“好生奇怪,怎么一直都没见到你说的那个宋胖丫?
这府上的人,便是连丫鬟都有礼有节,城府很深的样子,没见着有任何一个粗鄙丑陋之人啊!”
“是有些奇怪。”
裴黑豆点头,但很快就逻辑自洽,“但是也正常。”
“你想,二弟现在什么人?
京城当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罗,权倾朝野,五洲震国石,八方节度使说的就是他!
再看二弟媳,那模样,那穿戴,必定也是京城某家的千金大小姐。”
“这样的裴家,已经不适合宋胖丫呆着了。”
“也许,她早早就被赶出去了吧。”
这么一想,心里开朗了许多。
卫芸儿点头,开心道,“若是这样的话,也免了咱们赶人走,落得个容不下糟糠之妻的污名!”
“就是这二弟实在是太忙了些。”
“虽说见了面,但是一句话好像也都没说上啊。”
卫芸儿看着四周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深深唏嘘艳羡。
来之前,她就知道首辅府气派,是皇上亲自下令,让宫里的工匠修造的。
却没想到,进来一看更觉震惊,让她这样一个见过世面的皇商的女儿,也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等一等吧,我们也在府上转转,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
裴黑豆也唏嘘不已。
他裴家出息了!
再也不是王庙村那穷得叮当响的农户,而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往后是得名垂青史的!
宁姑姑:“......”人怎么可以这么土,还这么自恋啊?
这裴家出息,和他两口子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夫人............紫烟阁当中。
宋怀君靠在贵妃榻上,揉着眉心。
裴衍走了进去,在她身边蹲下,伸手给她捏起了腿,带了些许试探,“大哥这个时候回来,还说要把你赶出家门,我觉得不妥。”
宋怀君抬眸看向他。
“我觉得,他在这个家里,还是当个牌位比较好。”
男人看着她,捏腿的手势都谨慎了些。
虽绷着脸不露声色,手指却已有些不稳了。
宋怀君叹了口气,打量着他,“他人已经活生生回来了,如何变成个牌位?”
伸手抚上男人的脸。
真嫩。
却又在有些时候......
首辅府正堂内,半斜阳光透过窗棂,生了些许暖意。
“弟妹,”堂下小娘子眉眼婉转,语调轻柔,“之前总听人说,弟妹天资绝色,才华横溢,又有不让须眉的风采。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完,娇羞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夫君,吴言软语,“不像是嫂嫂我,只能做个后宅小娘子。
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围着你大哥转了。”
“但这般,能嫁得你大哥这样的人,便已经是嫂嫂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心满意足了。”
身侧的男人,伸手握住了卫芸儿的手,十指交握,眉目传情。
宋怀君端坐在红木交椅上面,指间一杯清茶悠悠地转着,目光在这一男一女交握的手指,和眉来眼去之间流转,笑了,“大哥与嫂嫂感情真好。”
男的,是她死了十年的丈夫。
女的,是他带回来的小娘子。
死而复生,携美归来。
怎么看都是一桩大喜事。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他死了十年,裴家总不能断了后吧?
在他死的第三年,便由公婆做主,乡绅见证,让裴衍兼祧两房,与她行同房之礼,承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
如今,这大房名下,已经有三胎儿女,大的六岁,老二四岁,小的才三岁。
此事人尽皆知,也是大齐礼制之下,宗族制度的一环,名正言顺。
可现在,死去的夫君却回来了?
还带了个小娘子,是要干啥?
嗯......宋怀君叹了口气,指间汝瓷茶盏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心事复杂。
最后笑意盈盈地看向这男人,“你既然叫我一声弟妹,那我叫你一声大哥,总归是没错的吧?”
“那是自然,自然!”
裴黑豆连忙点头,三十出头的脸上,露出饱经风霜的褶子,根本没认出眼前端坐高堂、明艳照人的是当年被他嫌弃的糟糠之妻,尽捡好话说,“弟妹从高门大户出来,就是和我们这些市井小人不一样!
知礼、富贵,旺夫,叫人看着舒服。”
一连串的马屁拍上来。
拍得宋怀君有些消化不良。
她怎么还记得,自己当年冲喜嫁给了裴黑豆,被他嫌弃家里穷、长得胖,样貌丑,一脸丧夫相?
后来,家里糟了瘟疫,还被娘家断绝了关系。
说没她这个女儿。
什么时候,她成了富贵人家的闺女?
还知礼?
旺夫?
丧夫倒是真的......但,他怎么又活过来了?
宋怀君又叹了一口气,问,“那么,大哥与嫂嫂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
裴黑豆心下一喜,他就等着她这话儿呢,有些事情他不好直接找二弟说,但是在弟媳妇面前,就好说多了。
就算她是从高门大户嫁过来的女儿,但到了裴家,就得尊老爱幼,毕竟出嫁从夫。
而他,是她丈夫的大哥!
再说,以他二弟现在的身份,京城谁见了不礼敬三分?
他这个做大哥的,虽然不能凌驾其上,但是压着这个弟媳妇,总归是可以的吧?
这般想着,他把身侧的卫芸儿往跟前一拉,介绍道,“弟妹,她是卫芸儿,我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
要不是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她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万不可被宋胖丫骑在头上!”
“这个事情我不好直接说,毕竟现在府上是二弟当家,后宅也是弟妹在管。”
男人说着,深情款款地看了眼卫芸儿,握紧她的小手,“所以,我希望一会儿弟妹能在二弟面前帮着芸儿说话,把宋胖丫那个丧门星从这个家里赶出去,让芸儿当大房主母。”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宋怀君失笑,脑海里出现裴衍抱着迩迩,一脸父慈女孝,却揣一肚子坏水儿的模样。
“罢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两位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大事可成。”
将两个荷包分别递给燕世子和容寂,“如有意外,可看锦囊。”
门外都催了,她便也不想再多说一句。
到底,是从小宠着养大的人。
还是要在乎他的感受。
“夫人妙计可安天下,燕云实在是佩服不已!”
燕云起身,拿了荷包小心收好,心里热切得像是要冒火,又怕说出口被拒绝,只好隐忍。
“夫人,改日再来看你。”
少年将军眼含深情,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宋怀君点点头,目送两人出去,冷不丁道,“听说,近日朝堂上有人在排挤阿衍?”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内阁首辅乃天子近臣,最易得罪心怀不轨之人。”燕云扭头看向她,心里有些发酸。
裴衍何德何能,得宋怀君一路护持。
他怎就没这个福分?
“三天之内,名单给我。”宋怀君知晓他的心思,但没有点破,“给燕王府的好处,我一分都不会少,半月之内,皇上会取消燕王府郡主和亲之计。”
“好。”
燕云心中梗塞。
与他之间,便只有利益么?
容寂看燕云这样,便知趣不再多问,只是道,“夫人,我没有别的要求,今天能否斗胆讨一顿午饭?”
“两位客气了,一会儿一起过去吧。”
人都开了口,她怎么着也都不会说一句不留他们吃饭了,那样未免太小家子气,便看向宁姑姑,“去,叫阿衍出来,一起过去。”
宁姑姑点头,看向后院,“那......后院那两位客人呢?”
对,只能是客人。
“也叫上,但是有句话你稍给他。”
宋怀君在宁姑姑耳边说了句什么,宁姑姑点头,先去叫裴衍出来,又去找裴黑豆。
“见过首辅大人。”
见裴衍抱着女儿出来,燕云和容寂只能行礼。
首辅虽然只是个五品官,但架不住他是皇上身边的人,更兼任正二品的吏部尚书。
所以,即便是燕王世子来了,也要礼数周全。
“客气。”
裴衍点了点头,上前看向宋怀君,乖顺崇敬,“晚上答应了迩迩,给她回来带糖人。”
宋怀君看着他笑。
所以,迩迩只能有他一个爹?
不必迩迩说,眼前这位是她亲自养大的人,心里想什么她一看就明白。
果然下一秒,迩迩扑进她怀中,“阿娘阿娘,迩迩只想要一个爹爹!”
宋怀君弯腰,将小女儿抱起来。
太软太可爱,她的要求根本没办法拒绝。
又看向裴衍。
裴衍站的端正、笔直,毕恭毕敬,一脸的端方肃正,不见丁点别的端倪。
宋怀君笑,“走了,吃饭去了。”
说着,率先出了门。
其余人等跟着出去,裴衍距离她足足五步,恭谨异常。
倒是燕云和容寂两人与她并排,谈笑风生。
跟着宁姑姑过来的裴黑豆一看这个状况,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个宋怀君,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和外男一起走,有说有笑。
反倒是自己的夫君,却被排挤在后面,离了十万八千里!
成何体统!
不行,裴家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裴黑豆三两步上前,拦在了裴衍面前,“二弟,我有话跟你说!”
“见过大哥。”
裴衍行礼,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又放心几分。
时隔多年,他从一个猎户,变成了一个装腔做调的莽夫,四不像。
而且看起来,要比宋怀君大十几岁的架势。
宋怀君应该不会给他眼神。
应该,也不介意他把他变回牌位吧?
心里憋着气,他气狠狠地去找宁姑姑,“我要见父亲母亲,他们人呢?”
爹娘怎能这样?
宋胖丫那个悍妇如何,他就不说了。
怎么宋怀君这个弟媳妇,还骑在了二弟的头上呢?
爹娘也不说管管。
再说,他和芸儿都回来大半天了,也不见爹娘过来看一眼。
难道是被两个儿媳妇欺辱打压,不敢过来不成?
裴黑豆凝眉,盯住了宁姑姑。
“老夫人说,用饭的时候,请二位一起。”
宁姑姑低眉顺眼,礼貌是有十成的,但却没有一成放在心里去。
这大爷都死了十年了。
突然回来,把整个家都给搞乱了,老夫人和老爷子不得商量下?
刚刚她去禀报的时候,两个老人家脸都愁成土地公了,毕竟当初,让裴衍兼祧两房和夫人生下孩子,也是两个老爷子和老夫人一起做的决定,还请了乡绅做见证。
谁知道,现在三胎都有了,老大却诈尸回来了!
要怎么办嘛!
跟大爷说,当初是父母之命,让夫人和老二在一起了?
若夫人还是当年的宋胖丫,那大爷定要把她赶走。可如今,夫人光鲜亮丽,以大爷的秉性,那还不得闹翻天,给外面那些人把柄抓住,然后毁了这个家啊?
宁姑姑都替他们觉得愁。
“行,那我一会儿去见他们。”
裴黑豆松了口气,还好是爹娘要准备,而不是被欺压,不敢来见他这个大儿子。
但是,需要准备那么久么?
就连罗芸儿都觉得奇怪,忍不住说,“夫君,我们是晚辈,爹娘是长辈,按理来说,咱们回来他们什么也不需要准备,只需我们拜见就行了......”
“但是,这么久他们都没来看一眼,是不喜欢我么?”
揪着手帕,她的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的。
裴黑豆的父母都是农户出身,上不得台面。
但,扛不住裴家有个出息的小儿子,一路平步青云杀穿朝堂,年纪轻轻,才二十二岁就做了当朝首辅,天子近臣,见兼任了吏部尚书,可谓是风头无两。
这不,就连老夫人都封了诰命。
有这个诰命在身上,老夫人喜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就变得至关重要。
现在这么久不露面,怎么个意思?
裴黑豆心里其实也凉丝丝的。
至今不见人,难道是不想念他么?
是忘了有他这么个儿子么?
他们可是十年没见了呀!
但是,想来他的父母,也不是那样的人。
这般想着,他牵紧卫芸儿的手,说,“你不要多想,你和宋胖丫不一样,也和宋怀君不同。宋胖丫是个又丑又粗鄙的悍妇,宋怀君又仗着自己的家世,在后宅里乱搞。”
“但你,是大家闺秀,知晓礼仪轻重,敬重长辈,也温柔善良。爹娘喜欢你还来不及呢,他们只是有些紧张,需要准备准备。”
“走,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
“等二弟来了,一切就进入正轨了。不论宋怀君怎么嚣张,她终归也是个后宅妇人,到了裴家,就得听裴家的。再怎么说,二弟也是首辅,皇上身边的红人,容不得她这般欺辱!”
卫芸儿点点头,“那我们先等一等,正好也准备一下。毕竟是第一次见爹娘。”
她多少有些紧张。
巴结好了爹娘,才好拿下当家主母的位置,往后首辅府上,她一个人说了算。
......
“丫儿怎么说?”
慈宁院中,老夫人手上绞着一块帕子,上好的丝绸都被拧成抹布,一道一道,全是褶子。
她都要紧张死了。
老大回来了,这是好事儿。
可,回来的时机不对!
宁姑姑低眉顺眼,轻声地道,“老夫人,重要的不是夫人怎么说,是大爷怎么说。”
“那大爷怎么说?”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愁眉苦脸。
宁姑姑抬眸,脸色诡异,“大爷说,宋胖丫丑陋、彪悍、粗鄙,不配成为裴家的媳妇,要让夫人在二爷跟前说情,将宋胖丫赶出门去。”
“噗——”
老夫人一个踉跄,差点儿闪了腰,“你是说,老大没认出自家媳妇儿?”
宁姑姑表情更加诡异,“不但没认出,还叫人弟妹,一口一个,‘这是卫芸儿,你的大嫂!她是裴家的恩人,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老夫人嘴角抽抽。
她这个大儿子,是不是虎?
“那丫儿怎么说?”
老夫人噎了半天,问。
宁姑姑道,“夫人说,既然大哥与嫂嫂琴瑟和鸣,那就先先回去休息吧,等阿衍回来......其实,夫人说自己就是宋胖丫了,但是大爷死活不相信,还把夫人给笑了一顿。”
“......”
老两口一听这话,有点儿犯晕。
老夫人绞着手帕子,琢磨起来,“老大这个混不吝的样子,是想着找死呀?他现在不相信老二媳妇是丫儿,可这事儿纸里包不住火,他总有一日会信的。到时候闹起来,那还了得?”
说着,看向了靠在一旁抽旱烟的老头子,“他爹,你快说说,现在怎么办?到底也是咱们亲儿子呀!可别事情闹大了,叫外面那些盯着咱们的人抓住把柄,害了全家!”
“你问俺俺问谁去?”
老爷子一张脸皱成了抹布,“按理儿说,老大回来了,丫儿就应该和他在一起,老二也应该自己娶个媳妇,各就各位。”
“可是,这丫儿和老二三孩子都生了呀,那老大能同意吗?再说就算是老大同意,老二呢?他都在丫儿房里七年了,现在不让他去了,他能答应?”
“而且,当初让丫儿和老二在一起,是咱两做的决定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丫儿这些年和老二出生入死,两人走到今天岂能说分开就分开?”
“要我说,你当年真是不该撕掉老大写给丫儿那封休书啊!要是那休书还在,还有老大啥事儿了,丫儿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老大爱相信不相信!”
“唉,那我能想到有今日吗?”
老夫人闻言一阵糟心,揉着眉心道,“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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