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荀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在军营里面训练。
十五岁第一次上了战场。战场上瞬息万变。
多少人马革裹尸换。
见过了太多的鲜血和变局。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妻。
他不能有羁绊,也不能让别人为自己担惊受怕。
同时,他更不想一生被皇家绑住。
一旦做了驸马,他将会成了皇权最信任,也是最忌惮的人。
情况紧急,他看到温霜寒幸灾乐祸的笑容,心中一柔软,竟然脱口而出温霜寒的名字。
温霜寒看着躺在地上的闻荀,心中稍微平息了一点怒火。
“活该,以后就一直睡在地上吧。”
闻荀转过身正好对上了温霜寒怒容。
甜蜜地笑了笑。
温霜寒连忙转身,静静地闭上眼睛。
闻荀也没有拆穿他,只是笑得像一只狐狸。
一夜无眠
第二日
门外传来敲门声。
“二爷,老爷夫人请你们过去用膳。”
已经梳洗完毕的温霜寒,看着睡在地上的不愿起来的闻荀,一脸嫌弃。
甩开袖子,推门而出。
径直去了正厅用餐。
而闻荀看着温霜寒离去的背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笑得一旁的小厮以为自己家少爷得了癫痫。
“二爷,二少奶奶都去了……”
小厮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闻荀一个枕头扔过来砸中了脑袋。
“二爷,你打我做什么?”
闻荀眼中泛着冷意。
“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准叫他少奶奶,一律叫他世子。”
温霜寒走到正堂用餐的地方,红木大桌前已经围坐了不少人。
他站在一旁,也不知这些人的身份。
“小蕴来了,坐在娘这边吧。”
温霜寒看着眼前一脸慈祥和善的老妇人,一时之间有点回不过神来。
多年前,母亲也是这般唤着他“蕴儿,来娘身边。”
温霜寒在众人打量的眼神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也不会显得高高在上,不近人情。
他信步走到闻夫人身边的位置,坐下去。
对着她略带腼腆的笑了笑。
如今的闻府是分支出去很多年的闻家同宗。
真正的闻家是盘踞在江南富庶地区的世家贵族。
如今在皇城,闻府能够在立足,完全是两代人在战场上靠鲜血博出来的前途。
闻老爷年轻时带着闻荀去训练,壮年时期战死沙场。
闻府都是闻夫人一人打理。
闻家长子在礼部任职,五年前娶有一妻,已育有一子
闻夫人便把家中的事务都交予了长房儿媳,但老夫人在府中的地位可是没人可以挑衅的。
就像现在她承认了温霜寒的身份,没有一个人敢有异议。
“闻荀那臭小子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闻夫人望着远处迟迟没有儿子身影,忍不住问道。
温霜寒动作顿了顿,平静地说:“他还没有起。”
“噗!”
坐在温霜寒斜对面地小姑娘突然笑出声。
引去了众人的视线。
“不许嘲笑你二哥!”
一个梳着夫人发髻,带着簪花步摇,身着暗棠色的年轻女子,嗔怪着她。
温霜寒观她的面像和闻荀有几分相似,想必她们就是闻荀的姐姐和妹妹了。
妹妹笑得明艳。
“阿姐偏心,我笑笑都不行。再说了,二哥就像小媳妇一样,都这个点了,还不起。”
闻婧脸上爬上了薄红。
大哥后知后觉,一脸菜色。
随即连老夫人也面色怪异的看了一眼温霜寒。
温霜寒一时之间摸不准这一家子怎么回事。
“算了,先吃饭吧,等会阿蕴让小厨房做点东西给闻荀送去。”
温霜寒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老夫人给他介绍了餐桌上的人。
叹息着说:“这本来应该是,闻荀给你介绍才是。”
很快老夫人便扶额说道身体不舒服,被一旁的仆人扶着下去休息休息了。
桌子上只剩下一些小辈。
面色各异。
看着他的眼神都有点奇怪。
温霜寒匆匆解决自己的食物,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些丫鬟和小厮,都恭恭敬敬地叫自己世子。
等他回去之后,闻荀已经不见了。
床榻下的垫铺也没了,温霜寒没有多想。
他去了储藏室,找了自己带过来的东西。
因为这次婚事,他被许了三日的休浴。
三日之后,他便要走马上任了。
入职翰林挂一个虚位。
温霜寒是最年轻的翰林学士。
他十六岁那年就因为才华出众被人举荐。
只是那时温霜寒年岁还小,温如玉也不想他尽早踏入仕途。
宦海沉浮,浮浮沉沉,晚点踏入,平安一时。
来年温霜寒便要行冠礼了,温如玉再也没有推辞的理由了。
溪序院共四间大房和几间小厢房。
一间是温霜寒与闻荀的婚房。
另外两间是他们各自的书房。
还有一间便是他们共同的储物室。
院落也被闻荀霸道的占了过去,当他的晨练地点。
温霜寒把最近收集来的空山鸟鸣涧图刚挂在书房的时候。
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被打扰的人,面色不虞地转过头。
对上了一脸铁青的闻荀。
“闻荀,你不懂得敲门吗?”
闻荀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温霜寒后退。
却被他步步紧逼,直至撞到了身后的书桌。
脚下踉跄,被闻荀搂着腰压在了书桌上。
温霜寒瞪大眼睛,推搡闻荀,却发现闻荀力气大的吓人。
“放开我!”
闻荀看着温霜寒惊变的神色。
不知怎的突然消了气,还给自己气笑了。
他慢慢俯下身,温霜寒整个人已经贴在了桌子上。
在距离一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温霜寒脸色气的发白,他紧紧盯着闻荀。
没好气地说:“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闻荀笑了笑了。
温霜寒能感觉到一股热气喷在他脸上。
只觉得脸色不断发烫。
闻荀的视线往下移。
看到温霜寒微微敞开的领口,白皙修长的颈脖微微泛着红,一路延伸至他的左耳。
闻荀没有忍住,扒拉了一下温霜寒的耳垂。
真的和他想的一样烫,而且还软软的。
“闻荀!”
温霜寒陡然被人这般亲密地捏耳朵,差点弹跳起来。
闻荀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
连忙不逗他了。
“你今天在外面说了什么?”
温霜寒扭过头,不说话。
“你说了我就放开你,逗逗你,怎么就生气了,还谦谦君子,宽容大度呢?你这胸怀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