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听晚谢临珩的其他类型小说《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虞听晚谢临珩 番外》,由网络作家“巫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后派来的人抵达东宫时,谢临珩刚处理完朝中政务回来,身边还跟着闲来无事在宫里惬意转圈的沈知樾。“太子殿下。”侍卫低头行礼,“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请您过去看看。”谢临珩脚步停住。目光落在前来传信的侍卫身上。他第一句话便是:“传太医了吗?”侍卫一噎,本能地圆了句:“传了。”沈知樾慢吞吞将指尖的箫转了个圈,目光从侍卫身上掠过,看向谢临珩。“去瞧瞧?”都特意差人来喊了,能不去吗?谢临珩脚步一拐,往外走。沈知樾慢悠悠跟上,一道去了中宫。一开始,沈知樾真的以为,皇后或许身体真的不适。只是,当他来到中宫门口,恰好看到从阳淮殿的方向过来的虞听晚时,想法悄然转变。他看见虞听晚时,谢临珩自然也看见了她。走近后,虞听晚对着沈知樾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谢临珩,喊...
《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虞听晚谢临珩 番外》精彩片段
皇后派来的人抵达东宫时,谢临珩刚处理完朝中政务回来,身边还跟着闲来无事在宫里惬意转圈的沈知樾。
“太子殿下。”侍卫低头行礼,“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请您过去看看。”
谢临珩脚步停住。
目光落在前来传信的侍卫身上。
他第一句话便是:“传太医了吗?”
侍卫一噎,本能地圆了句:“传了。”
沈知樾慢吞吞将指尖的箫转了个圈,目光从侍卫身上掠过,看向谢临珩。
“去瞧瞧?”
都特意差人来喊了,能不去吗?
谢临珩脚步一拐,往外走。
沈知樾慢悠悠跟上,一道去了中宫。
一开始,沈知樾真的以为,皇后或许身体真的不适。
只是,当他来到中宫门口,恰好看到从阳淮殿的方向过来的虞听晚时,想法悄然转变。
他看见虞听晚时,谢临珩自然也看见了她。
走近后,虞听晚对着沈知樾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谢临珩,喊了声“皇兄”。
谢临珩透过中宫殿门,往里看了眼。
瞳仁中的眸色,卷起一丝不达眼底的晦暗。
“怎么忽然来这儿了?”他问。
虞听晚据实相告,“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让人喊我过来。”
沈知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脸上来了两分兴致。
身体不适不找太医,却把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喊了过来。
看来今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沈知樾率先上前,对落在他后面的谢临珩和虞听晚说:
“都到门口了,走,进去看看。”
一众下人跪安声此起彼伏响起。
大殿中央,皇后坐于主位,面上没什么情绪波动。
而姚珠玉却有些忐忑。
时不时地往门口看去。
紧张之余,更多的,是少女娇涩、即将见到意中人的欣悦与羞涩。
皇后端着茶盏间,瞥见姚珠玉少女怀春的神色,什么都没说,只泰然自若地喝了口茶。
很快,谢临珩三人踏进大殿。
同一时刻,姚珠玉从软座上起身。
端端正正地对着谢临珩行了个礼。
“珠玉见过太子殿下。”
谢临珩视线在姚珠玉身上扫过。
转瞬落在后面的皇后身上。
这番场景,若是还猜不透其中内情,真就是傻子了。
姚珠玉这边还等着谢临珩的反应。
可他却对她置若罔闻,全当空气。
径直掠过她,走向了皇后那边。
眸子漆黑,幽沉。
“听说母后身体不适?可有让太医诊过?”
皇后话说得一丝不漏。
“已经诊过了,没什么大事。”
见谢临珩不理会姚珠玉,皇后主动将话题往姚珠玉身上引。
“在你们过来之前,珠玉给母后揉了会儿额角,现下已经好多了。”
谢临珩像是这才发现殿中还有这么一号人。
侧身在右侧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意味不明地开口:
“是么,那有劳姚姑娘了。”
姚珠玉顺势化解方才的尴尬,善解人意道:“这是臣女应该做的。”
瞧着已经开演的这出大戏,沈知樾唇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
走去前面时,他不动声色地往虞听晚身边靠近了些,声音压低:
“宁舒,跟我一起坐在左侧吧。”
虞听晚又怎会看不出皇后的意思。
无声颔首,跟着沈知樾去了左侧的一排位置。
主位上的皇后,看着这一幕,目光缓缓落在姚珠玉身上。
对她示意谢临珩身边的位置。
“珠玉,都是一家人,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你太子哥哥身边坐下?”
姚珠玉轻咬了咬下唇,偷偷看了眼谢临珩。
男人谪仙之貌,松姿鹤骨,气质矜贵独绝,比之三年前,周身的清贵雅致更甚。
只是不知是性情如此,还是怎的,他这会儿眼睫压得很低,看起来兴致缺缺,有种自骨子里浸出的疏离和生人勿近的恹色。
姚珠玉暗暗揪了揪衣袖,压着呼吸走向了谢临珩旁边的位置。
大殿中,几人心思各异。
谢临珩冲淡不语,姚珠玉看似平静,实则忐忑。
虞听晚静静坐在一旁,没跟任何人说话,存在感降得很低。
在场唯一一个持着看热闹心理的,就是眼睛滴溜溜转得欢快的沈知樾了。
短暂沉吟,皇后第一个开口。
“母后今天身子不适,你们父皇也在病中,这宫中闷,便想找你们说说话。”
“碰巧今日珠玉进宫,难得聚在一起。”
说到这儿,她话音一转。
直白引出了今日的正题。
视线落在谢临珩身上,以长辈的身份,说:
“先前母后就在考虑这件事,如今社稷安定,太子身边是时候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珠玉出身世家,知书达礼,性情温顺,母后很喜欢。”
“临珩,你和珠玉相处一段时间,彼此熟悉熟悉,便可以册封太子妃了。”
沈知樾坐得松松懒懒,静静听着这一番话。
就在他沉思,皇后给太子物色太子妃,特意让宁舒过来是什么意图时,正上首的皇后,突然将话题引到了虞听晚身上。
“宁舒。”
外人面前,皇后对待虞听晚,一直都和和善善,维持着她温柔大度的好人设。
“你觉得呢?”
虞听晚看过来。
迎着她的目光,皇后调侃般示意并排而坐的谢临珩和姚珠玉。
“宁舒觉得,母后给你皇兄物色的太子妃如何?”
这句话一问出,将大殿上几个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就连一直没说话的谢临珩,都看向了虞听晚。
她抬眸看过去,第一眼对上的,便是男人漆如深渊的眼眸。
谢临珩直直地看着她,好像对她口中的答案很感兴趣。
虞听晚红唇微压,很快,唇角挽起一个恰到好处、任谁都挑不出毛病的笑容。
她说:“皇后娘娘眼光独到。姚姑娘出身卓越,温婉贤淑,和皇兄郎才女貌,实为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要她里里外外,都烙着他的印记。
要她一生一世,都独属于他。
沈知樾头疼地长长叹息。
从小一起长大,他从不觉得谢临珩是个偏执疯狂的人,可偏偏,在宁舒这件事上,他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偏执和疯狂。
沈知樾真的担心,长此以往下去,会发生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
—
阳淮殿。
虞听晚维持着最初的姿势。
蹲在地上好一会儿。
各种杂乱的思绪闪过,最终,她目光定格在手中断裂的簪子上。
“公主?”
岁欢和若锦守在她身侧。
想劝一劝,却因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从劝起。
良久。
死寂之中。
虞听晚终于开口。
“你们说,普通兄妹的界限,到底是什么?”
她没有亲哥哥,没有与亲生兄长相处的经验。
但她和谢临珩这种,显然不正常。
岁欢和若锦还没太明白,双方狐疑地对视一眼,若锦再次看向虞听晚,斟酌出声:
“公主,您的意思是……”
虞听晚缓缓站起身。
脊背笔直却又脆弱。
她用力眨了眨眼,将眼眶中晕出的那层水雾强行逼退。
“正常的兄长,会阻止妹妹嫁人吗?”
岁欢和若锦大骇。
两人瞪大眼,惊诧地对视一瞬。
一个震惊到难以言喻的消息在心里炸开。
就像晴天霹雳,轰得脑袋嗡嗡响。
“公主……”若锦最先反应过来。
她直起身,轻轻拉住虞听晚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说。
同时迅速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努力维持住平静,安抚虞听晚:
“公主,今天已经和宋公子顺利见面,距离出宫,只剩下最后一步。什么都不要想,我们抓紧脚步,尽快让陛下点头赐下婚,目前所有的不确定因素,就都会消失的。”
只要赐下婚,只要顺利出宫,
不管太子殿下对公主是什么心思,这种不该存在的念想,都能被斩断的。
话再说回来,就太子殿下那种风光霁月的人,就算真对自家主子有那种不可言说的心思,只要公主成了婚,这种心思,不想断也会断。
堂堂一国太子,再怎么不甘,也不会做出君夺臣妻的荒唐事来。
岁欢也反应过来,可她没有若锦年长稳重,这会儿尾音还带着没有消去的颤抖。
但尽快如此,她也是第一时间劝自家主子。
“对,公主,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陛下赐下婚事,等我们出了宫,一切就都好了。”
若锦沉思一会儿,低声嘱咐虞听晚:
“公主,在没能离开之前,一定要稳住,不能慌,不能乱,尤其日后和太子殿下相处的时候,更不能慌乱。”
“您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包括您手中的这根簪子,包括太子殿下今日的反常。”
“您就一如既往,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这个时候,在太子那边没有将这层窗户纸挑开的时候,她们公主这边决不能轻举妄动。
若是换了从前,陛下掌权时,发生了这种事,她们好歹还能跟陛下隐晦地提一提。
可现在,陛下还在病中,大权都集结在东宫,皇后又恨不得对霁芳宫和阳淮殿除之而后快,
现下将事情捅出去,对东宫不仅造不成任何影响不说,还会让她们公主陷入难以设想的地步。
接下来的两天,阳淮殿和东宫都非常平静。
谢临珩没来阳淮殿,也没让虞听晚去东宫。
平静到,那天傍晚,在阳淮殿正殿的那一幕,仿佛只是人的错觉。
岁欢张了张嘴,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合适。
虞听晚手肘搭在窗棱上,帘子半掀开,任由外面还带着凉意的风吹进来。
她又问,仿佛困惑不解:
“就这样一个注定一生孤寡的地方,你说天底下为什么那么多人,争破了脑袋往这里面钻?”
岁欢靠过来一些,手指轻轻搭上虞听晚的手腕。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皇宫就像一个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向来如此。”
话音落,为了安慰自家主子。
她又说:
“不过没关系,公主,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驸马和公主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全新生活而努力,很快,您就能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了。”
……
来到中宫时,天色已经不早。
舟车劳顿一路,皇后体力不济,什么都没说,下了马车就回了自己宫殿。
谢清月在中宫门口停了停,回过身,眸色复杂地看了几眼虞听晚,也回了自己的住所。
虞听晚转身,吩咐岁欢:
“走吧,回阳淮殿。”
刚进皇宫城门的时候,岁欢整个人蔫哒哒的,没什么精神。
这会儿接近阳淮殿,倒是又满血复活。
兴致勃勃地对虞听晚念着回到阳淮殿之后的安排。
什么各种膳食、沐浴、按摩,安排得井井有条。
虞听晚靠着身后的软垫,微勾着唇,静静听着。
半刻钟后。
马车在阳淮殿外面停下。
岁欢率先跳下车,边扶着在虞听晚下来,嘴里还源源不断地说着话。
然而片刻的功夫。
当她看到不远处面色肃穆冷硬的东宫侍卫时,话音戛然而止。
平日中这个时候的阳淮殿,到处一派轻松和乐,而今日却如临大敌般,处处显得绷滞逼仄。
墨九站在阳淮殿正殿外面,见虞听晚回来,立刻踏下台阶,快步走过来。
“公主,您回来了?”
“太子殿下已等候您多时。”
岁欢纳闷问:“太子殿下怎么来阳淮殿了?”
墨九长了张鸭子嘴,半个字都不往外吐。
轻低着头,一脸正派道:
“主子的心意,属下无从揣度。”
岁欢:“……”
她还想问些什么,却被虞听晚打断。
踏上殿前台阶,两旁的侍卫自发将门打开。
岁欢正要跟着虞听晚进去,刚踏上最下面的那阶台阶,就被墨九横出一只手臂拦下。
“岁欢姑娘,殿下只说让宁舒公主一人进去。”
岁欢:“?”
虞听晚回身,看了眼墨九。
再对上岁欢担忧的眼神,她轻声安慰:“没事,在外面等着吧。”
—
大殿正上首的位置,谢临珩垂眸坐着,手中把玩着一只青玉玉佩。
如果观察的仔细,会发现,这只玉佩上的图案,和上次他在虞听晚生辰时,送给她的那支发簪图案是一模一样的。
不管是玉石质地,还是颜色,全都一样。
虞听晚刚走进来,殿门“吱呀”一声。
突然被人紧紧关上。
虞听晚不自觉地皱紧眉。
看着紧闭的殿门,再回身看着神色冷沉的谢临珩,心头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怪异感。
权衡再三,她往里走了两步。
维持着平常的语气:“皇兄?”
谢临珩终于抬头。
目光从玉佩上移开。
看似温和、实则冰冷的视线,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
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在转瞬间,将她死死扣住。
“怎么回来这么晚?”
虞听晚压了压心头的怪异,声线依旧:
“路程比较远,再加上在寺中耽误了些时间……”
她话还没说完,谢临珩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了一个地方。
在侍卫说完后,殿中的气氛陡然间冷下去。
沈知樾轻轻笑了笑。
放下茶盏,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对谢临珩说:
“哎我说,太子殿下,你怎么想的?”
“让人家大晚上过来?”
“难怪吓得人家不敢赴约。”
“你要是真想见她,你好歹挑个正常的时间。”
哪有大晚上孤男寡女让人家来东宫的?
谢临珩冷睨他一眼。
朱笔短暂停顿,印下一小滩墨汁。
垂眸,看着奏折上晕开的墨,谢临珩微蹙眉,提起笔,将这本奏折随手扔在了一旁。
“我听说,”他往后一靠,肩膀卸下劲,眼尾下耸,“你最近和楚家大小姐走得很近?”
沈知樾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手中的玉骨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
“还行吧。”他语调随意,“那姑娘性子很有趣,加上她父亲是朝中重臣,我偶尔去楚家,这么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听他说完这么长一串,谢临珩只问了一句:
“你知道宋今砚是她表哥吗?”
沈知樾:“?”
他收了懒散的神色,正色看他。
“你想说什么?”
不至于因为宁舒喜欢宋今砚,他就无端牵连楚时鸢吧?
那小姑娘可没招惹他。
身在楚家,和宋今砚是远房表哥的这种亲戚关系,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其实,沈知樾现在的担心,纯属是多余。
谢临珩处事的原则向来是既对人又对事。
他是不喜欢宋今砚,但他不会牵连旁人。
“没什么,跟你提个醒。”
“楚时鸢来皇宫我不阻拦,她去宋家我也不管,只有一样,暗中在宁舒和宋今砚两人之间传信不行。”
听着这句,沈知樾切切实实地怔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
他们的太子殿下这是有多怕宁舒被宋今砚拐走?
连楚时鸢这个芝麻大小的不确定因素都容不下。
—
阳淮殿中。
虞听晚这一称病,足足病了七天。
这七天,她连门都不出。
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成天躲在自己的阳淮殿中。
好在,在她“病”的这几天,谢临珩没再来过。
也没再提,让她去东宫的事。
在阳淮殿中单独待的这七天,她做完了答应宋今砚的香囊,也想好了今后一步步让陛下赐下婚事的方法。
因而在第八天,“病”好的第一时间,虞听晚就去了承华殿,开始为出宫铺路。
承华殿外侍奉的小太监们,见她破天荒的主动过来,全都一脸意外。
回过神,最前方的一个小太监快步过来,对着虞听晚行完礼,说:
“公主您稍微一等,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虞听晚颔首,“有劳公公。”
四月份的天,气温已经很暖和。
承华殿的殿门不再像寒冬腊月那样紧紧关着,此刻殿门大敞。
从外面往里看去,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大半个殿宇的陈设。
很快。
传话的小太监出来。
对着虞听晚弯了弯腰,恭恭敬敬道:
“公主殿下,陛下让您进去。”
谢绥身体已经好了大半。
不像过去半年那样卧床不起。
现在除了每天三喝药,精神头不太好之外,其余的,已经没什么大碍。
虞听晚进来时,谢绥正坐在伏案前看谢临珩处理完的折子,见她进来,他将折子合上,放在了一旁。
抬头看向虞听晚时,脸上还是从前那般爱屋及乌的关心。
“不用多礼。”在虞听晚想行礼的时候,他及时拦下。
手臂虚虚抬了抬。
示意她起身。
“听太子说,宁舒这几日身体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
虞听晚过来的时候,谢绥靠在床头,谢临珩轻垂着眼眸坐在床边。
“宁舒。”这么一病,谢绥精力不济,没力气拐弯抹角,直接问:
“你去过霁芳宫了?”
虞听晚心口一缩。
下意识看向了谢临珩。
谢临珩不紧不慢抬眸。
给了她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虞听晚转眸对上谢绥的目光。
温声说:“去过了。”
“你母妃……”他声音停了一秒。
才接着说下半句:“身体可还好?”
虞听晚:“还算可以。”
谢绥轻轻点头。
过了一会儿,才问了另外一句:
“她有没有提起朕?”
虞听晚垂眸,声音冷静。
“并未。”
谢绥深吸了口气。
眉眼间,失望之色很明显。
他肩膀往下塌了些。
像是失了力气,无力再支撑。
目光落在被衾上,费力地挥了挥手。
“朕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谢临珩起身,与虞听晚异口同声道:“儿臣告退。”
承华殿外。
虞听晚停住脚步。
抬头看向身侧的谢临珩。
“上次一事,多谢皇兄帮忙。”
谢临珩掸了掸衣袖,问得轻描淡写:
“想怎么谢?”
虞听晚怔了一瞬。
很快,唇角勾勒出一点极浅的弧度。
不躲不避,坦然地迎着谢临珩的视线。
轻飘飘地将问题抛给了他:
“皇兄想让我怎么谢?”
谢临珩看着她思忖片刻。
看起来十分随意地来了句:
“朝中事务繁杂又枯燥,不如宁舒时常陪皇兄下下棋解解闷如何?”
这种回报的方式,可谓是很简单了。
虞听晚并未犹豫,“好。”
尾音还未落,谢临珩就定下了第一次的地点。
“那今日先去东宫吧。”
—
自从新帝掌权后,虞听晚基本不出自己的殿门,更别提来谢临珩的东宫。
因此当她出现在东宫大殿时,谢临珩身侧主要负责朝中事务的心腹墨十,惊得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行礼。
那张缺少正常人情绪波动的面瘫脸上,此刻错愕诧异格外明显。
谢临珩专门在东宫侧殿辟出了一处下棋的场所,里面摆设简约。
棋桌旁,并列摆着茶案。
茶案的另一侧,放置着暖炉和香炉。
淡淡的檀香气味从香炉中溢出,闻之让人精神清爽。
再往前,是用来稍作休息的矮榻。
只不过被一扇云雾缭绕的山水画屏风隔断。
虞听晚收回目光,看向棋盘。
上面已经摆好了一局残棋。
黑白棋子的对弈,看似到了僵持阶段,实则并非全然没有破解之法。
见她看得出神,谢临珩在对面落座,“下一步棋,走哪里,看出来了吗?”
虞听晚慢慢点了下头。
“有一点眉目。”
谢临珩点了点桌面,姿态很是闲适。
眼睑轻抬间,遮去了不少眉峰中的锋利与冷冽。
“白子还是黑子?”
虞听晚在整个棋盘上扫过。
黑棋攻势凌厉,每一步走势都给人一种难以揣测的危险感,就像诱敌深入的捕猎者,不择手段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至于白棋,则明显温和很多。
但看似温和,却又在走势中柔中带韧,恰到好处地躲开了黑棋的锋芒。
她并未纠结,径直选了白子。
两人静静对弈,墨十若有所思地挠了挠脑袋,在原地站了会儿,最后实在找不到自己能干的事,
悄摸摸退出去,选择了去殿外吹冷风。
虽然他人去了殿外,但眼睛,仍时不时的往里面瞥两眼。
脸上明晃晃写着一句:
太子殿下怎么把宁舒公主带到东宫来了?
他们家主子从不近女色,
别说带姑娘来东宫了,
平时就连主子的亲生妹妹固安公主,都没进来过东宫大殿。
更遑论里面那间特意辟出来的侧殿棋阁了。
墨十想不通,索性也不去想了。
反正他们主子的心思,也没几个人能揣摩透。
他抱着臂,倚着身后的漆红圆柱,半仰着头看天。
直到半个时辰后。
一个黑色着装的侍卫疾步跑来。
“墨十大人,有紧急传来的密信。”
墨十接过信,没停顿,快步去了侧殿。
他进来的时候,这盘棋已经到了尾声。
墨十虽然办事能力一流,但对琴棋这些风雅之物完全不在行。
他看不懂棋盘上的弯弯绕绕,也没耐心在棋盘上和人博弈。
所以在进来后,墨十看也没看那些他压根就看不懂的棋盘,几步来到谢临珩身旁,将密信递了过去。
“殿下,柘城的张大人送来了密信。”
谢临珩放下棋子。
侧目,目光在信上扫了眼。
没有立刻接。
而是再次看向了虞听晚。
下了这么久的棋,虞听晚肩膀都是酸的,正想趁着谢临珩处理公务的时间回自己的阳淮殿。
还未开口告辞,就见谢临珩轻飘飘地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刹那,虞听晚捏着脖颈的动作顿了一下。
如此维持了两三秒,见他不说话,虞听晚试探着问:
“要……我帮皇兄研墨?”
谢临珩唇角牵起薄薄的弧度。
“皇妹有时间吗?”
明明就是在等这句话,偏偏在诱着虞听晚主动问出来后,他还一本正经地问她有没有时间。
虞听晚嘴角抽了下。
干笑:“……有。”
谢临珩接过信,云淡风轻起身。
往案桌前走,“那就辛苦皇妹了。”
虞听晚嘴角抽搐的幅度大了些。
放下手中的白子,起身跟了过去。
一旁抬起前脚,刚想去研墨的墨十,见到这一幕,后脚脚跟直直钉在了原地。
僵硬着脑袋扭过头,看向自家主子和宁舒公主。
放在以前,研墨这种活,这么多年,都是他负责。
这怎么今天,他的‘铁饭碗’,被他家主子三两句话给别人了?
还是硬塞过去的。
此刻心理活动复杂又精彩的某位得力下属,完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桌案这边。
谢临珩展开密信。
一目十行扫完上面的字。
拿起一旁的笔,蘸了蘸虞听晚正在研磨的墨,腕骨轻动,快速在一张新的纸张上落下一行字。
见自家主子连密信这种东西都不避讳宁舒公主,墨十扭扭捏捏地看了眼虞听晚。
放轻脚步,拐了个弯,远离了他的‘工作岗位’。
刚走到外面,还没下去台阶。
不远处,墨九抱着一摞画像过来。
见他不在里面伺候,反而在外面偷懒,墨九往殿内扫了两眼,压低声音,凑近墨十:
“你皮痒了?跑出来干什么?”
墨十翻了个白眼,“里面根本没有我能干的活,我在那儿碍什么事。”
“做下属的,要有点眼力劲儿。”
“现在不主动出来,等着待会殿下将我撵出来?”
莫名在他话中听出几分幽怨的墨九:“……?”
他再次往殿中看了眼。
只不过由于角度原因,看不到里面的全貌。
墨九抱着怀里那摞画像,若有所思。
很快,他有了头绪:“是不是宁舒公主在里面?”
墨十惊讶抬眼,“哟?谁告诉你的?”
这次翻白眼的,变成了墨九。
他甚至都懒得解释。
踢了一脚墨十,就示意他跟着自己进去。
“别在外面杵着了。”
“刚才殿下不需要你伺候,待会就不一定了。”
他怀里送来的这些画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后那边催的又急,他只能将这些害人的玩意儿抱来东宫。
进来侧殿,墨九看了眼回信的太子殿下和垂头研墨的宁舒公主,
深吸了一口气,慢动作上前。
将那些画像递了过去。
“殿下,这是皇后让人送来的各世家贵女的画像,说让您……”
谢临珩掀起眼皮。
泛着冷意的眼神,往那些画像上一斜。
墨九声音毫无预兆地一抖。
觉得自己的小命也开始斜了。
最后硬着头皮,才颤着尾音将下半句说出:
“——让您挑几个喜欢的出来。”
这几个字说完,殿中倏而一静。
只剩下虞听晚研墨的轻微声响。
站在墨九旁边的墨十,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句坑人的损友。
趁着谢临珩这会儿没心思注意他,悄摸摸的往后挪了两步,远离了‘危险’中心。
同时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捻着。
试图抵抗殿中无形中森冷下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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