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同时劫持了我和老公的白月光,叫他二选一。
老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白月光。
“你怀孕了,歹徒不敢一尸两命。”
“而且你身为刑警,我相信你能拖住歹徒,等到我们的救援。”
我被吊在废弃楼栋里,苦苦哀求老公救我,说歹徒不可能伤害白月光。
可老公却觉得我贪生怕死,厌恶的说: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和兮兮只是普通朋友,临危时刻你居然还想着算计她,你还是人吗?!”
我被歹徒穿透琵琶骨和腿骨带走。
可他不知道,歹徒真的跟白月光是一伙的。
而白月光恨我入骨。
1
老公裴敬之是天才谈判专家。
当歹徒同时劫持了我和他的白月光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白月光。
“兮兮心脏不好,跟歹徒待久了,会害怕引发心脏病,我们救人要遵从人道主义。”
“许婉是刑警有自保能力,作为他的老公,我相信她可以等到大部队的救援……”
他跟众人解释着,嘴里一堆专业名词,谈判准则。
我听不懂,也没有心思听。
因为当木兮兮颤抖着从废弃楼栋里出去时,我的琵琶骨和腿骨就被插入钢钉,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钻心的痛苦从骨头缝里渗出,我抽痛的连惨叫都没有力气。
一口气还没喘匀,又被歹徒扣上滑索,飞奔向事先准备好的车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连不远处屋顶上架着狙击枪的特警,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像是为我做的一个局。
对于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
毕竟裴敬之喜欢的一直是木兮兮。
可我没想到他居然能狠心到,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
我早就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可他依旧没有选择我。
我被按进车里,最后的视线定格在裴敬之紧紧抱着木兮兮的画面。
他满眼惊喜,像是最珍贵的宝贝失而复得。
我心口刺痛,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绝望。
歹徒将我运到乡下的地下室。
每天进行非人的折磨。
无数次我都想咬舌自尽,但我一想到裴敬之承诺的救援,我就又重新唤起生的希望。
随着时间的流逝。
我意识逐渐模糊,也越发清晰的知道,自己等不到救援了。
终于,在歹徒用硫酸腐蚀完我身上最后一块完好的肉时。
我咽了气。
2
裴敬之嘴里的救援,是在我经历了三天三夜的折磨,咽气后才到达。
无数人在木屋四周寻找我的踪迹。
可我早就已经被歹徒碎尸掩埋了。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看着昔日的伙伴殷切寻找无果后,逐渐焦灼的神情。
“裴哥,这里我们找遍了,没看到许队,她会不会已经……”
电话那头传来裴敬之不耐烦的声音:
“认真找,目前掌握的线索,人就在这里。”
“如果实在没找到,就等着歹徒再次暴露行踪吧。”
语气冷漠至极。
我的副队刘铭不死心,找寻一遍还是没线索后,犹豫着问他能不能赶过来一起找,试试能不能找到其他人没有发现的踪迹……
还没说完,裴敬之就怒气回怼:
“我去能干什么?我是谈判专家,不是搜救犬!”
“是歹徒把她藏起的,又不是我。”
“你实在找不到就别找了,浪费警力资源,那歹徒不敢杀人,没准过几天就自己回来了。”
我听着这些无所谓的话,气的想笑。
歹徒不会杀人叫什么歹徒?
更何况我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当初他道貌岸然的说会尽快搬来救援,结果木兮兮一换到手,就把对我的救援当成儿戏。
幸好我已经死了,否则按照他这种速度,我要被歹徒折磨一辈子。
刘铭将木屋里的情况一一拍给裴敬之,乞求他能找出一点线索。
然而,等我飘到他身边时,他连桌上的手机都没打开过。
此刻,他正专心致志的给木兮兮喂粥,眼底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温柔。
木兮兮双眼含泪,脸色憔悴紧张:
“敬之,是不是许婉还没有消息?你别管我了,她是为了换我出事的。”
“你快去找她吧,手术我可以自己撑住的。”
裴敬之心疼看着她,柔声宽慰:
“她是老刑警,不可能出事的,倒是你心脏移植这么大的手术,我怎么可能不陪在你身边?”
“兮兮你怎么能这么善良,当时她可是诋毁你和歹徒是一伙的。”
木兮兮神情一顿,随后楚楚可怜的解释:
“许婉也是想活命,我不怪她。”
“何况,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应该选择许婉,毕竟她是大名鼎鼎的刑警嘛。”
“要不是敬之你,我恐怕早就活不了了。”
她眼泪像是掉线的珍珠,裴敬之眼神几乎要碎了,心疼的把人抱在怀里。
“没事的,如果人命能用价值估量,在我这里,你是无价的。”
“你放心,直到手术完成,我不会离开你半步。”
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相拥。
我心口像是堵上了湿棉花,繁重沉闷。
裴敬之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们初遇是在一次抢救人质的任务。
绑匪劫持的是我妈,他恨我破获了连环杀人案件,觉得我在逼他去死。
那次救援任务上级很重视,周遭楼顶隐藏了十几个狙击枪手。
医疗、消防等后勤队伍也在严阵以待。
歹徒冥顽不灵,情绪十分激动,提出的条件是我当着他的面自杀。
否则就拉着我妈一起死。
救援毫无进展,直到刚从别市调来的裴敬之出马。
一番周旋,歹徒才卸下心房,悄悄摸到后方的刑警眼看着就要制服住歹徒。
突然,有几个误入的群众大声嚷嚷,说后面有人。
歹徒立马醒悟,刀尖划破我妈的喉咙。
砰!
歹徒倒地,鲜血四溅。
我开枪了。
救下了我妈。
我被关押调查,弄清楚了之后才被放出。
出来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裴敬之。
裴敬之不仅谈判厉害,更是有名的心理医生。
我起初抗拒,裴敬之就逮住机会追着我跑。
他说我是他见过心理素质最硬的刑警,当时歹徒只露出一角,稍有不慎,那一枪死的就会是我妈。
裴敬之同我说起他小时候也有类似的经历,可惜那时没有我这么心理素质硬的刑警,眼睁睁的看着妈妈倒在血泊里。
我们之后无话不谈,从歹徒手上解救了无数人质。
所有人都说我们郎才女貌,是最好的搭档,天生一对。
直到我们结婚两年,我依旧这么认为。
甚至生出我此生一帆风顺,是人生赢家的错觉。
可三年前,裴敬之变了。
他说在国外时,小师妹木兮兮帮了他很多,现在她回国,理应多帮衬他。
于是裴敬之开始成宿的不回家,甚至木兮兮一个电话就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我和他冷战无数次,一吵架,裴敬之就会跑去找他的小师妹。
我爱裴敬之,不想和他就此走散。
于是强逼着自己放下身段,改掉脾气,磨掉棱角,去卑微迎和他。
甚至是欺骗自己,裴敬之生病了,他好起来后一切就会回归到原点。
一个月前,我发现身体不对劲。
去医院检查出有了身孕。
我满怀希望的告诉他,可他却面色铁青的质问:
“我们很久都没有同床,孩子是谁的?”
我不可置信,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我告诉裴敬之,上个月他酒醉回家,和我一夜温存。
裴敬之面色悻悻。
他已经冷漠到,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也没有觉得对我有半点亏欠。
我心灰意冷,思考一番后,准备去医院打胎。
我不想生出不被祝福的孩子。
谁能想到中途接到木兮兮的求救电话,我放下芥蒂赶去废弃大楼,没想到中了计。
……
“嗡嗡”
裴敬之的手机响起来了。
木兮兮才惊觉不合礼数似的,娇羞的从他怀里起来。
裴敬之耳尖绯红,拿起手机看消息。
刘铭发来了一张血写“罂粟”的图片。
裴敬之瞳孔猛地收缩。
我心脏也随之狂跳。
他要猜出凶手是谁了吗?
3
裴敬之抬起头,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那天,你怎么被歹徒抓住的?”
木兮兮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她快速低头,再抬眼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那天我心脏不舒服,准备来医院看病,可是刚出门就被绑匪打晕。”
“再醒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许婉来了。”
“应该是绑匪打的电话。”
裴敬之双眼微眯:
“绑匪怎么知道你和许婉的关系?”
木兮兮身子一抖,捂着心口,表情痛苦。
刚刚还神情严肃的裴敬之,瞬间变的紧张无措,熟练的给木兮兮喂药。
他放下质问,甚至道歉:
“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刚刚脱险,还要逼问怀疑你。”
“我真该死,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如果不是木兮兮拦下,我敢肯定,裴敬之会不辞辛苦的深夜三点驱车送她去医院。
我还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紧张失态过。
作为谈判专家,他总是面容和煦,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
现在居然被木兮兮拙劣的表演蒙骗了不说,还放弃了一贯的原则。
他忘记了“罂粟”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也忘记了相爱的我们。
搜查一直在继续。
都知道,时间拖延的越久,生还的希望就越小。
期间无数人打电话过来,求着要裴敬之去木屋看一眼,找找线索。
他都拒绝了。
我的下属一个个都找过来,言辞恳切的乞求:
“裴哥,许姐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周围都找遍了,也没有她的踪迹。”
裴敬之连头都没有抬,只专注的给木兮兮熬药。
“她那种老奸巨猾的刑警,歹徒死了她都不会有事。”
“行了,别管了,她肯定是突然接到了什么特殊任务,隔段时间自己就出现了。”
他不信我会死,所以对我的下落也漠不关心。
身为刑警,有特殊的情况需要消失一段时间做任务。
可我每一次出发前,都会给他发消息,以出差的借口报平安。
裴敬之以前会有回应,三年前开始就不会了。
连单个的“嗯”字都没有。
是老夫老妻,习惯了懒的回复了吗?
不是。
我看过他和木兮兮的聊天记录。
才知道,原来裴敬之的爱转移了。
会发可爱表情包,会句句有回应,会一天不联系就会担心人的那个裴敬之,已经不属于我。
面对裴敬之无所谓的态度。
刘铭气的身体发抖,忍无可忍的给了他一拳。
“许姐是你的老婆!当初你说歹徒不会动手,可是一进门屋子里全是血!”
“她可是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担心许姐就算了,居然还在照顾嫌疑人,你对的起许姐吗?!”
裴敬之捂着红肿的嘴角,擦干血,整个人变得阴沉:
“嫌疑人?”
“兮兮也是受害者,你凭什么说她是嫌疑人?”
“我看许婉就是故意躲起来,让你们这群人憎恨兮兮,好帮她出气!”
刘铭扬起拳头,裴敬之闭上眼,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
可突然,刘铭放下拳头,跪了下来。
“裴哥,你家里的电话我打过了,上面也没有指派什么任务。”
“许姐身手是好,但她被绑起来了还有身孕,歹徒露出小木屋的线索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如果许姐真的有什么事……木屋就是案发现场,我们也要把凶手揪出来啊。”
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哭的双眼红肿,毫无尊严的跪下乞求。
看到刘铭眼里的担忧,裴敬之有了瞬间的动容。
刚要起身,木兮兮伸出惨白的手抓住他。
她捂着心口,面色痛苦。
“敬之,我心口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裴敬之还没开口,刘铭就急红了眼:
“木小姐,如果心脏疼可以去医院做检查。
“裴哥是去找自己的老婆,你有必要装病阻拦吗?”
“就算喜欢裴哥,想要破坏两人的感情,也没必要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
“够了!”
裴敬之恼羞成怒的打断刘铭。
大概是因为心爱的女人受到侮辱,裴敬之眼中的怒意藏不住半分。
他眼底满是冷意,口不择言:
“我是她的老公,我都没着急,你急什么?”
“你和兮兮不熟,能说出这些话,许婉肯定没少在背后挑唆。”
“不是觉得刑警比心脏病患者高贵吗?你们这么多个难道还找不出一个人?”
言语里满是讽刺。
“还有,不管许婉说了什么,我都不准你们这么侮辱兮兮,我和兮兮是清白的,不像你们,不知道背地里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听到这里,我不禁苦笑出声。
原来在他裴敬之的心里,我是如此的不堪。
刘铭和我是最纯粹的战友关系,在无数任务中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最值得信任的伙伴。
而他因为不信任,就污蔑了两个人。
这样的裴敬之让我感到陌生。
刚结婚的时候,每次出完任务,队内的人就会聚在一起。
裴敬之很会做饭,也很乐意为我们服务。
我们在酒水饭菜中说任务里的趣事,他就在一旁双眼含笑,静静的听着。
我曾问过他会不会烦,会不会因为我跟男战友相处没大没小而吃醋。
裴敬之很认真的回答我不会。
他说他很喜欢看我笑,也很羡慕我们的战友情。
我们热闹,才不会显得他很寂寞。
可不过三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更没想到,裴敬之会误会我和刘铭。
刘铭脸色瞬间白了,他着急想要解释,却被裴敬之推出门外。
“许婉这么多人关心,想必没有我什么事了。”
“等到她死了,需要亲属来认尸,你再来找我吧。”
我不敢相信,这么残忍的话是从裴敬之嘴里说出来的。
我掏心掏肺爱了八年的男人,居然会绝情到这个地步。
即便是个陌生人,五年的时光也该捂热半分。
把刘铭赶出去后,裴敬之回到木兮兮身边,木兮兮红着眼扑进他的怀里,哭的伤心欲绝:
“对不起敬之,是我没用,破坏了你和许婉之间的夫妻感情。”
“可是我刚刚心脏真的很痛,马上要手术了,你说我会不会因此死了?”
裴敬之摇摇头,耐心温柔的安抚她:
“说什么傻话?许婉有那么多人关心照顾,可你呢?这么多年一直孤单一人。”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移植手术做完。”
木兮兮抬起脑袋,殷红的嘴唇看起来一点不像病人,她柔弱无骨的手装作不经意的划过裴敬之的胸口:
“敬之,我只有你了。”
“如果心脏移植手术不成功,我会死的。”
“我想死前去一趟英国,你愿意陪我去吗?”
裴敬之身为公职人员,去国外手续复杂。
但眼下裴敬之正好有一个公派的国外学术交流会。
裴敬之被撩拨的面红心跳。
我跟他相处五年,当然知道他动心了。
裴敬之应允下来,答应和木兮兮这几天一起出国。
我看着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笑出了眼泪。
如果不是死后灵魂飘在空中,我都要忘了他情动时是什么样子。
如果裴敬之不爱我,当初何必娶我,即便变心了,也可以跟我提出离婚。
我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
是裴敬之害我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4
刘铭带着一众下属,又辛辛苦苦找了三天三夜。
我的尸体才终于在离木屋不远处的河里找到。
陈旧的行李箱里,“我”一块块的,被水泡的浮肿发白。
见此情景,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难看,大骂歹徒是个畜生。
虽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拿着尸块去做dna检测。
我的尸体被碎成了一百多块,光靠一个遗体修复师远远不够。
刘铭不得已再次拨通了裴敬之的电话。
可接连打去几个都没有接通,直到要放弃时,裴敬之才有回应。
“裴哥,我们在木屋旁发现了一具碎尸!”
电话那边顿了半晌,裴敬之有些紧张的询问:
“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