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夜晚十一点。
衡山街道上仅有的几个路灯早已报废,路边的几个垃圾桶早已被大量的垃圾埋没,无数的苍蝇围在那儿嗡嗡嗡的飞着。
就像一个小型的露天垃圾场,散发着酸臭的气味。
几条流浪狗把头埋在垃圾推里觅食,不时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
街道两旁是筒子楼,零星几家窄小的窗户里亮着橘黄的光,照着昏暗的街道。
几乎每家的窗户外都晾着衣服,看着拥挤且难受。
筒子楼的墙皮也脱落的差不多了,窗户上的玻璃几乎没有完整的,看起来破败且难堪。
就像是一个大型的垃圾场,散发着腐败肮脏的气味。
这个地方是整个井城最破败的贫民窟。甚至是法外之地。
阿七穿着肥大的黑色T-恤,黑色七分裤,身形单薄。白皙的小腿小胳膊露在外面,还有几个红色的小包,是被蚊虫叮咬的。
她的脸很小,瘦削的下巴,尖尖的。脸太小了,那双眼睛便格外的大,黑色的眸子清澈见底,没什么情绪,透着死寂,恹恹的耷拢着,漫不经心的。
她很漂亮。极致的漂亮。
是那种看一眼就让你产生疼惜之情,迫切的想知道这样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身上会弥漫着一股阴郁之气。
阿七慢慢的走着,低着头。长发披肩,稍显凌乱,遮住了面容,看不清神色。
对面一个醉酒的大叔跌跌撞撞着向阿七的方向走来,撞上了阿七的肩膀,阿七被撞的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大叔破口大骂“你TM没长眼睛啊!滚蛋!”
那个大叔又推了阿七一下,骂骂咧咧的走了。
阿七低着头没吭声,待大叔走后,阿七伸出纤细修长的手, 手里握着几张红票子。
阿七勾唇。
刚要抬步离开去吃点东西,一只手抓住了阿七握着钱的手腕。
阿七抬头,望向抓着她的手的……军人。
还是一个很野性,很有魅力的军人。
他留着寸头,穿着深绿色的军装,黑色的腰带束着细腰,长身玉立。粉色薄唇,鼻梁高挺,刀削般的下巴。他的眼眸深邃犀利,望着你时,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这是一个军人,他不会是看到自己偷钱,要把自己就地正法……吧。
阿七又低下了头,看着被抓住的手腕,思索着该怎么逃走。
阿七没有注意的是,男人在她抬头后一瞬间的震惊。
江陆深没有想到,他只是来这里调查一个贩毒团伙,意外看到一个偷钱的小姑娘,本想教训教训,却有了意外之喜。
这是他那丢了十年的妹妹,亲妹妹。他很确定。
井城上层社会都知道,十八年前江家夫人生了一对孪生姐妹花,热闹了好一阵子,江家三代都是阳盛阴衰,到了这一代,连生三个大胖小子,可把江家男人愁死了,做梦都想要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这不,老天开眼,一下来了两个姑娘,可不全家宠着,捧着,护着。
可惜的是,江家声望名誉太高,不知多少人眼红,又不敢明着找茬,只好暗戳戳的使小绊子。
十年前,这主意就打到了江家两个小公主身上,江家人千防万防还是弄丢了一个,丢了最小的那个。
江家找了十年未果,竟被这江家长子江陆深偶然撞见了。
阿七和她的那个孪生姐姐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江陆深才会一眼认出。
但是阿七要更瘦些,脸色是病态的苍白,一副营养不良,仿佛下一秒就要倒的样子。掌下的手腕很细,摸着没什么肉,但很软,仿佛轻轻一折就断掉了。
江陆深看着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头一次生出了一种怜惜的情绪,想把她带在自己身边,好好养着。
阿七感受到了抓着的手松了一些,用力挣脱了手腕,飞快地往前跑去。
江陆深在她挣脱手腕逃走的时候,迅速反应过来,向她追去。
阿七还没跑多远,就被一只大手掐住了后脖颈。
江陆深提溜着她的后脖颈,把人转了过来,面向他自己。
“跑什么?嗯?”
江陆深低头看着她的圆眸,狭长的眼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的声音真好听啊,富有磁性,苏到了心坎里,尾音上挑,宛如一把小刷子,挠得心痒痒的。
阿七是一个声控。
江陆深见她不说话,干脆把她抱了起来,像抱小孩那样,单手托着她的臀,向他的车走去。
真轻。江陆深想。
阿七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眼中出现了一丝薄怒,“你要干什么?”
许是许久没说过话的缘故,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她挣扎着,想从他的身上下来。
江陆深感受到了她的挣扎,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老实点。”
抱的更紧了。
阿七整个人都僵住了,脸颊爆红,他…他竟然摸她屁股。
阿七要被气死了,“你…你放我下来!”挣扎的更厉害了。
江陆深把她抱到车前,打开车门,把奋力挣扎的阿七强行塞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又走向驾驶座,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阿七解开安全带,想开车门,但车门被锁上了。
她转头,怒瞪着那个男人,“你要干嘛?放我下去!”。
她现在很慌,感觉自己要被绑架了。
阿七:[怎么样,我是不是演技超绝!( ˝ᗢ̈˝ )]
小浪:[继续保持!]
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