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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夜舞曲陈芸傅凭笙全文

十三幺幺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她的夜舞曲》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陈芸傅凭笙,讲述了​临近巡演,舞团突然撤了我的主舞资格。我着急地想要去当面问清楚,结果因为心思不宁而摔下楼梯。当我忍着剧痛准备拨打120时,屏幕上跳出了关注人的动态提醒。【红原舞团:欢迎女主舞@陈芸,以及金主霸霸@傅凭笙。】配图上的两张笑脸,正是我隐婚七年的老公,以及他娇养的金丝雀。傅凭笙揽着陈芸的腰,在她脸上轻吻。陈芸则勾着傅凭笙的脖子,满靥娇羞。...

主角:陈芸傅凭笙   更新:2024-12-16 1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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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芸傅凭笙的现代都市小说《她的夜舞曲陈芸傅凭笙全文》,由网络作家“十三幺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的夜舞曲》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陈芸傅凭笙,讲述了​临近巡演,舞团突然撤了我的主舞资格。我着急地想要去当面问清楚,结果因为心思不宁而摔下楼梯。当我忍着剧痛准备拨打120时,屏幕上跳出了关注人的动态提醒。【红原舞团:欢迎女主舞@陈芸,以及金主霸霸@傅凭笙。】配图上的两张笑脸,正是我隐婚七年的老公,以及他娇养的金丝雀。傅凭笙揽着陈芸的腰,在她脸上轻吻。陈芸则勾着傅凭笙的脖子,满靥娇羞。...

《她的夜舞曲陈芸傅凭笙全文》精彩片段

因此,也错过了他们的最后一面。

外界的传言我半点都不信。

我以为爸妈只是在医治过程中出现了差错。

他们承受不了患者死亡的结果,一时没想开才寻了短见。

可是杜云煦却告诉我,爸妈的死,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有针对的阴谋。

爸爸妈妈醉心于医药研究,对公司的经营并不怎么上心。

商业方面的事情,很多还是拜托当时的邻居,也就是傅凭笙爸爸搞定的。

在我的印象中,傅爸爸一直都是热心和气的。

还有傅妈妈,经常给我做好吃的。

有一段时间,我一日三餐都在傅家吃,整整被养胖了好几斤。

傅凭笙会亲昵地喊我“小猪菀”。

那段时光是我记忆中的甜。

哪怕后来我家出事,傅爸傅妈忽然变了态度,还强硬地逼迫傅凭笙也跟我划清界限。

我也没有怪他们的意思。

毕竟傅家跟江家属于合作关系,在那种形势下,他们必须保全自己。


在我失去理智要冲上去前,有一道人影比我更快。

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他一脚就把傅凭笙踹出去好远。

耳边响起陈芸的尖叫,还有拳头砸在肉体上发出的钝响。

这些声音把我从极端的情绪中拉扯出来。

我揉了揉眼睛,视界渐渐清晰了。

几步之外,杜云煦正在摁着傅凭笙打。

傅凭笙不算弱的,可是在杜云煦面前,他完全就没有还手的能力。

我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

“云煦哥,别打了。”

我扑上去抱住暴怒中的男人。

杜云煦仍在盛怒中,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目光阴狠地落在傅凭笙身上: “你刚才用哪只手打了她?”

傅凭笙尚未从被杜云煦完全压制的恐惧中脱离出来。

哪怕之前早就听说国杜云煦的威名,但只有亲自感受之后,才会知道传言一点也不夸张。

“杜总,”傅凭笙嘴角一片乌青,“闯进我家就是一顿暴行,未免太嚣张了吧?”

“这就叫嚣张?”

杜云煦浑身散发着杀气,黑沉沉的眉宇凶煞得宛如阎王。

“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暴行。”

他侧脸看向门旁站成一排的黑衣保镖:“废掉他的手。”

傅凭笙强装镇定:“海城是法治社会,你别乱来。”

“你是有身份的人,为了丁暖暖这么个二手货,不值得。”

光头的黑衣保镖袖子里滑出一柄短刀,眼看就要手起刀落,傅凭笙才真正慌了。

“丁暖暖,快阻止他!”

他这一叫唤,我才真正清醒过来。

“云煦哥,不要。”

杜云煦低眸看我,眼里带着固执的不赞成。

我深吸一口气,不带丝毫情绪地看向傅凭笙: “你救过我,也伤过我,经过今天这一遭,我们两清。”

傅凭笙神色恍惚了一下,好似有些迟疑。

杜云煦给保镖使个眼色,后者就将离婚协议书送了过来。

他竟是一早就准备好了。

“签了。”

杜云煦的声音不容任何质疑。

傅凭笙的手里被强硬地塞进一支笔,保镖压着他的肩膀,将他摁向桌面。

眼前就是离婚协议书,傅凭笙捏着笔的手僵在了纸面上: “丁暖暖,你真的要跟我离婚?”

我望着他,就像望着无法挽回的时间之河。

“傅凭笙,我不欠你了。”

“好聚好散吧,也算对得起曾经爱过。”

傅凭笙恨恨地要拍案起身,被孔武有力的保镖又按了下去。

“好,你好得很。”

傅凭笙报复般重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丁暖暖你听着,我傅凭笙绝对不会走回头路。”

我接过协议书,长长舒了口气:“那真是太巧了,我正好也一样。”

我将妈妈绣的手帕叠好放进口袋,又从地上将打碎的多肉捡了起来。

末了,我回头最后看了眼傅凭笙: “记得把我留在门上的指纹取消掉,还有,陈芸,如果不想闹得太难看,请自己站出来承认自己的偷盗行为。”

回去的车上,杜云煦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看他面色黑得可怕,不由有些心虚:“云煦哥,你不用担心我的,我能应付。”

“……你能应付?”

杜云煦忽然一个翻身,将我困在了他的双臂之间,“如果刚才我晚到一步,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跟傅凭笙拼命?”

“宛宛,你知道我看到你抓住瓷片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

我愣愣地望进杜云煦的黑瞳,那里装满了翻涌的情绪。

像风暴掀起了黑色的海浪。

“宛宛,你该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不要染尘埃。”

“灯光下的事情,我来做就行。”

车子开进隧道,窗外蓦然一黑。

杜云煦俯下来,用力地吻住了我的唇。


“啊!”

离我最近的一人忽然发出短促的惨叫。

“哎呦!

谁啊?”

“他妈的找死啊!

接二连三的咒骂最终都变为惊呼,我的身体忽然一轻,随即落入一个散发着清淡沉木香的怀抱。

我挣扎着掀动眼皮,一片晃动的模糊中,只隐隐看见了一截镶着钻石袖扣的袖子。

“哪个有眼无珠的傻逼敢惹老子……” 被拽开的施虐者怒气冲冲地往来者瞪去,却在下一秒撞进了一双冰冷的黑瞳,剩下的话便完全卡在了喉咙里。

搂着丁暖暖的男人约莫有接近190的高度,体态相当有侵略性。

他的长相也相当有冲击力,双眉斜长锋利,霸道地切进鬓角,浓密的长睫压住一片不耐烦的阴影,他紧抿着唇,双眼发寒。

分明是俊美的五官,但周身那犹如寒潭的气势,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傅凭笙最先注意到的却是对方的排场。

那人的背后站了满满一圈黑衣人,个个都异常高大、气势非凡,完全不同于一般的保镖。

那人的右侧紧紧跟着张熟面孔,竟是傅凭笙几次三番都找不到拜访之道的陈老。

这满头银发的老者,拄着拐杖躬身站立,姿势很谦卑。

陈老叱咤龙市多年,拥有相当大的话事权,傅凭笙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卑微的姿态。

傅凭笙心底一紧,望向男人的眼神带上了些小心的试探: “这位先生,敢问尊姓?”

男人比傅凭笙还要高不少,向下的视线透露着鄙夷:“一群人合着欺负个小姑娘,也不嫌丢脸?”

傅凭笙表情不变:“误会,是她自己要求留下来伴舞,毕竟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出名机会。”

男人扯了扯唇角:“这种谎话说出来,也只有撒谎者自己会信。”

“陈老,这就是您所说的龙城多才俊?”

陈老的面色变了变,语气中难掩对男人的讨好:“这——极个别现象。”

他干笑两声,转向傅凭笙时,一张脸黑得简直快要滴水: “年轻人,眼界放远点,邀请你们来晚宴,不是看你们合伙搞霸凌的。”

被当众斥责,傅凭笙心里头憋了一团火,对男人的身份更在意了。

他不时往男人身上看,斟酌着下一步要怎么走。

陈老适时扬了扬声音:“这位可是行云集团的杜总。”

傅凭笙难以控制地浑身一震。

行云集团,那可是他绝对触犯不起的庞然大物!

这位新上任不久的杜总,一个人单扛一支雇佣军,硬是从重重包围的亚马逊雨林中杀出血路,以私生子的身份夺下了港城杜家的商业帝国,并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格局,一跃成为行云的新主子。

即便隔着海峡,傅凭笙也听说过不少他的事迹。

这位,可是实实在在的活阎王。

傅凭笙的眼中飞快地闪过嫉妒之色,又因为忌惮而压了下去。

一直依偎在傅凭笙身边的陈芸突然撒开了他的手臂: “杜总,不知您平时有没有关注娱乐新闻?”

“您这样的大忙人肯定是没时间的,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误会我们。”

“我叫陈芸,是个舞蹈演员,您扶着的这位是我的师姐,她又p结婚证,又弄协议书,是个惯犯了……” “你就是陈芸?”

杜云煦打断了陈芸的话。

“?”

陈芸有些压抑不住的欣喜,“您认得我?”

边上的围观者羡慕道:“杜总竟然认识陈芸啊,美女的魅力果然挡不住。”

“人家可是舞蹈圈的全民白月光,能得到杜总的欣赏,也不奇怪啦。”

“本来觉得傅总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还跳出来个港圈大佬,羡慕我都说腻了。”

陈芸挂着矜持的笑意:“杜总也看过我跳舞吗?

我平时是不会跟异性拍合照的,但如果是杜总的话,我可以破格一次。”

陈芸理了理头发,拿出手机意图和杜云笙自拍。

啪!

陈芸还没调整好笑容,握在手里的iPhone就被打飞了老远。


我与傅凭笙隔着三步的距离,他不向前,我也不愿靠近。

我知道他在等我服软。

以往的每一次争吵,最先败下阵来的人肯定是我。

不是因为他有理。

而是我始终惦记着那段黑暗中的救赎,我在他面前天然地矮了一截,所以我愿意包容他的迁怒。

哪怕他一次次地跟陈芸搞暧昧,甚至买了房子金屋藏娇,我也装了一段时间的瞎子。

可是今天我不想再装下去了。

我又追问了一遍:“要我喝酒赔罪,是你的意思吗?”

傅凭笙没有等到我的认错,眉眼间涌上怒气:“没错。”

我摇头苦笑,盯着杯子中的白酒微微出神。

傅凭笙明明知道我酒精过敏,却为了维护陈芸,要逼我喝酒。

那个不舍得我受任何伤害的少年,终于消失在了时光中。

咔啦。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那是我与傅凭笙的整整十年。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覆水难收。

“好。”

我举起酒杯,在傅凭笙欲言又止的表情中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精烧过我的喉咙,呛得我咳红了脸。

“好酒量!

再来一杯。”

有人还想给我倒酒,被傅凭笙一句“够了”喝斥到一边。

他刚刚要向我迈出步子,就被陈芸勾住了手臂。

“阿笙,我看暖暖师姐诚意已经到位了,不如这样,待会儿我上台表演的时候,让她也一起上去。”

陈芸装作为我考虑的样子,很无辜地冲着我笑。

“就是可能要委屈暖暖师姐给我伴舞了,你觉得呢?”

“不需要。”

酒精仍在烧灼着我的胃,我能感觉到皮肤上迅速升腾的温度。

“陈芸,待会儿的舞台是全网直播吧?

你就这么想把我踩在脚下吗?”

“还是说,你对自己的实力根本没自信,只能靠这些下三滥手段来彰显存在感?”

忍气吞声这么久,我终于抛开顾虑,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陈芸左右摇晃着傅凭笙的手臂:“阿笙,你帮我解释解释,暖暖师姐她误会了。”

傅凭笙黑着脸,语气中尽是失望: “丁暖暖,如果你还想继续跳舞,今天这舞台,你不上也得上。”

“以你的身份,能给陈芸伴舞,你得知足。”

傅凭笙的话几乎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也彻底撕碎了我对他的最后一丝感情。

“傅凭笙,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玩具?

乐子?

还是你和陈芸秀恩爱的工具人?”

“这场名为讨好你的游戏,我不玩了。”

我摘下了手上的戒指,用力地丢还给脸色发青的人。

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手提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撒在了傅凭笙脚下。

“傅凭笙,既然你这么着急要跟我撇清关系,行,如你所愿。”

“请你赶紧签字,我们从此一刀两断,我祝你和陈芸锁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杜云煦抵住我的额头: “江海科技出事得很突然,江叔叔几乎来不及应对,他给我发的最后一封邮件,是在他去世前半个小时。”

“我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准备回国,可是很不巧,杜家当时的太子爷正好查到我的身份,他怕我会威胁到他的位置,派人拦截了我。”

“他把我打成重伤……” 杜云煦眼神变暗,有些欲言又止。

我试探着问:“伤得很重?”

“伤了头,醒来后只剩下五岁的智商。”

杜云煦自嘲般一笑,“很荒唐对不对?”

我直直看进他的眼底。

在那潭泼墨般的深黑中,我清楚地看见了浓烈的真挚。

这一刻,少年时的背脊和承诺,都变得无比清晰。

我沉默数秒,选择了握住他的手:“云煦哥,谢谢你愿意为了我回来。”

杜云煦一怔,黝黑的瞳眸迅速染上了复杂的情愫:“宛宛——” 很多话,并不需要出口,彼此就能明白。

杜云煦告诉我,我爸给他的邮件里面提到了宛宛的小花园。

“最后的果实,生长在花园的秘密角落。”

“通过这段时间的查证,我几乎可以肯定,叔叔当时绝对掌握了部分关键证据,只是情势所逼,不能轻易放出,只能将它藏在最安全的地方。”

“宛宛,秘密花园的角落,你知道是哪里吗?”

我当然知道。

那是我和爸爸一铲子一铲子挖出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带着杜云煦匆忙赶去我的老家,从荒废的院子一角挖出了一个U盘。

里面的内容简直惊世骇俗,牵扯到的涉案者全是当时的权势阶层。

也难怪爸爸会选择背下这口黑锅。

而傅家,赫然就是其中的参与者。

我气得浑身发抖,又哭又笑:“我就知道,爸爸妈妈肯定清白的……这些畜生!

我要他们偿命!”

杜云煦紧捏着拳头,手背上全是隐忍暴起的青筋: “宛宛,你放心,哪怕我豁出命,也一定会为江家洗清冤屈。”

我狠狠咬住下唇,拼命逼自己冷静下来: “云煦哥,他们让爸妈身败名裂,死后还要遭人唾骂,单单送他们进监狱,我不甘心。”

“你想怎么做?”

杜云煦眸色沉沉,“我陪你。”

“我们结婚吧,”我忽然提议,“我是说,办一个隆重高调的婚礼。”

杜云煦先是一愣,随即会意一笑:“宛宛,我原本就打算给你一场最浪漫最豪华的婚礼的。”

我放柔了声线:“那就正好,双喜临门吧。”

杜云煦说到做到,一回去就开始着手筹备婚礼。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除了钱和老婆,他一无是处。

因此,在钞能力的助阵下,我们的婚礼很快就提上了日程。

我们配合默契地在社交平台上秀恩爱、做宣传,这场即将到来的世界婚礼很快就轰轰烈烈地冲上了热搜第一。

陈芸和傅凭笙自然也看到了。

最先给我发私信的是陈芸: 就算傍上了大款又怎么样?

你说,要是杜总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会不会嫌晦气啊?

杀人犯的女儿。

我盯着这两条消息,心中清楚,傅凭笙果然把我的秘密告诉陈芸了。

出乎意料的,我并没有什么被背刺的痛苦。

我心平气和地回复:我马上就跟杜云煦结婚了,傅凭笙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陈芸几乎是秒回:你明明是我的手下败将,凭什么你能嫁得比我好?

你等着吧,我一定要叫你身败名裂!

果然是个没有底线的癫婆。

我摇摇头,决定不再理她。

陈芸跟傅凭笙就像约好了似的,她那边刚消停,傅凭笙又给我发了条留言: 江宛,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来。

否则,我会折断你的羽翼,让你一辈子都只能缩在铁笼里。

我冷笑,回了他一个字: 滚。


接下来的几天,我默默关注着网络。

果然,有营销号开始搬出了当年的江海科技贪腐案。

再通过几个红人博主的带动,这件陈年旧事突然就被翻到了台面上。

一度还霸占了各大平台的头条。

傅凭笙没有再给我发威胁信息,他相信我肯定能看懂他的意思。

或许,他还是像以前一样,高高在上地等着我去求饶,去认错。

可我这次偏偏不如他所愿,直到婚礼当天,我都没有理睬他一下。

傅凭笙自然不会就此作罢。

他竟然带着陈芸,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我的婚礼上。

杜云煦沉着脸:“傅总,我的宾客名单里面,似乎没有你吧。”

傅凭笙淡笑:“前妻结婚,我这个前夫哥上门送个祝福,不过分吧?”

他虽在与杜云煦说话,那双眼睛却一刻也没从我身上离开。

我能看懂他此刻的眼神。

惊艳,带着强烈占有欲,隐隐还有些懊悔。

我与傅凭笙是隐婚。

没有婚礼,更没有婚纱。

这该是他第一次看到我穿婚纱的样子。

我撩开掉落颊边的发丝:“来者是客,傅总,里面请吧。”

傅凭笙深深地看着我,脚步迟迟不挪。

还是陈芸白着一张脸,用力地拖了他一下,他才半推半就地走开。

杜云煦盯着傅凭笙的背影,眼里闪过狠光。

我赶紧拿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别露出这种表情,要吓坏小孩儿的。”

杜云煦一秒变脸:“老婆,我想挖了他眼睛。”

我挽着杜云煦的胳膊,一边向刚到的客人微笑,一边低声警告:“克制住,别坏了大事。”

我知道傅凭笙想搞事,正好,我也想将计就计搞个大的。

所以我放任他们坐在前排,也没有阻止陈芸拿着手机现场直播。

我只是没想到,傅凭笙会推陈芸出来做这个掀锅的人。

在我和杜云煦即将交换戒指的时候,陈芸突然站了起来: “现场的来宾朋友们,还有我直播间的网友们,接下来,我有一记重磅炸弹要宣布。”

“咱们今天的新娘子,大舞蹈家丁暖暖小姐,其实还有个不敢提及的身份。”

“她的爸爸妈妈,就是当年害死了二十来个病患的始作俑者!

她的原名,就叫江宛。”

陈芸的一席话,像投进水面的炸弹,婚礼现场霎时嘈杂一片。

傅凭笙热切地望着我,双眼填满了蓬勃的渴望。

他在渴望什么?

撕碎我的尊严,竟让他如此的愉快么?

我也回望着他。

长久的对视中,他慢慢挪开了视线。

我依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愧疚。

心底仅剩的一点旧情,终于彻底归于空气。

我镇定地拿起话筒:“没错,我就是江宛。”

“今天是我的婚礼,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所以,我想趁此机会,在做一件最重要的事。”

我握紧了杜云煦的手,朝舞台侧方的助理点点头:“播放吧。”

婚礼宣传片迅速切换。

一场长达半个小时的证据视频,就这么突兀地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我能听到台下来宾的争相怒斥,也能看到陈芸惊慌失措地握紧了傅凭笙的手臂。

当然还有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傅凭笙隔着人流,满眼的支离破碎。

今日过后,我和他将身份对调。

也不知道他此刻是否感到后悔。

“别看了,”杜云煦的手掌轻轻挡住我的眼睛,“别忘了我们的婚礼。”


600米的隧道,车窗外的路灯时不时打在杜云煦的脸上。

我看清了他的神情,那般隐忍又那般专注。

我还来不及好好感受这个吻,骤然亮起的光线就让杜云煦退了开。

隧道到头了。

“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没吓到你吧?”

我觉得耳朵有些烫,窘迫地摇头:“没、没有。”

“我之前……没碰过别的女人,”杜云煦好像比我还紧张,“技术方面可能比较欠缺。”

我大窘:“云煦哥!”

从我的位置都能看到司机快要咧到耳根的唇角了。

杜云煦低低笑了两声:“宛宛会讨厌吗?”

我:“……” 我其实是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回答这个问题的。

可我看到杜云煦瞳中闪闪烁烁的期待时,又实在不忍心装哑。

“不讨厌。”

我的声音低到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笑意即刻在杜云煦的脸上绽放,犹如冰雪覆盖的山野骤然迎来了春色。

“都过去了,”杜云煦在我的掌心轻轻挠了挠,“恭喜你,重获新生。”

“谢谢。”

我难免有些拘谨。

车上的气氛有点尴尬,杜云煦适时换了个话题:“东西拿到了吗?”

我从多肉上面解下来一个微型摄像头:“嗯,他们果然没发现。”

当初为了复盘自己的动作,我在多肉上绑了个摄像头,录下来的视频都留在内存卡里。

从单个动作的完善到一组动作的串联,就算是个门外汉也能看出来这支舞的创作者是谁。

我没有急着把视频发到网上自证,而是给陈芸留了点主动认错的时间。

排除人品问题,陈芸的专业实力确实不错。

尤其在国内,已经能算得上是佼佼者。

我深知这次事件的恶劣程度,一旦由我曝光,那等待她的,肯定是全行业的封杀。

多少带了点惜才的想法,我决定给她一个机会。

事实证明,人有的时候确实不能当圣母。

我没有等来陈芸的主动承认,反而等到了她的热搜。

她拍下了屋内的一片狼藉,又拍了离婚协议书的签名页,一起发到了微博上。

配文: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总算是得到了理想的结果,接下来一起走花路吧。

评论区说什么的都有: 傅总这是和丁暖暖离婚了?

那位姐是不是不肯离啊?

把屋子都折腾成这样了。

嗐,多少有点胡搅蛮缠了,她当初嫁给傅总,说不定也是死缠烂打的吧?

所以说啊,不是真心相爱的,就没必要死磕在一起,早点让位出来,大家都轻松。

感觉傅总和陈芸有点好磕啊,历经万难的真爱cp。

陈芸真是深谙舆论操纵,在她的刻意引导下,我又成了网友口中“爱而不得的老巫婆”。

杜云煦的杀气如有实质,他什么也没说,起身就要走。

我拉住他的手指:“法治社会,不要喊打喊杀的,她自己作死,轮不到你出手。”

我正准备把视频传上去,竟看到陈芸更先一步@了我: 暖暖师姐,你开的条件我都能满足,唯独让我认下抄袭盗用《爱无悔》一事,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其一,我虽然插足了你和傅总的感情,但是舞者的风骨我也是要的;其二,这是我为凭笙创作的舞,意义非凡。

我知道口说无凭,不如我们一同参加《舞者show》,同跳这支舞,让观众们来评判。

暖暖师姐,你不会恰好腿受伤了吧?


陈老恭敬地目送杜云煦一行离开,转头面向还在愣神的众人时,笑意随之一收。

“各位,请喝吧。”

铺满长桌的酒少说也有十几瓶,要把它们喝光,一人一瓶逃不了。

陈芸刚刚被灌了大半瓶,脸色已经发青了,见了这阵仗,更是吓得直往傅凭笙身后躲。

其他人把矛头指向了她: “都怪你,为什么要把酒说成是水?”

“丁暖暖酒精过敏,你怎么敢逼她喝的?”

“刚才她要走,让她走了不就行了,偏偏要逼她留下来跳舞,有什么意思吗?”

陈芸委屈地揪住傅凭笙的袖子,泫然欲泣: “凭笙,你信我,我是真的看到暖暖师姐换杯子了。”

“师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做对自己有危险的事?”

傅凭笙眉头微锁,信了:“没错,她肯定是想用这种手段让我内疚……” 陈老看了一会儿戏,渐渐没了耐心:“年轻人,要怎么追究溯源是你们的事,现在咱先把正事干了。”

傅凭笙为难道:“陈老,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现在喝得醉醺醺的,对主办方不礼貌。”

“小傅啊,你不会以为,得罪了杜总,还能若无其事的在这儿参加晚宴?”

众人同时变了脸色。

傅凭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陈老,杜总认识丁暖暖吗?”

陈老半敛着眼皮:“我只知道杜总是第一次来海城。”

“果然是这样,”傅凭笙松了口气,“我就说丁暖暖不可能认识这种大人物。”

陈芸抽泣两下:“糟糕了,暖暖师姐这样一闹,可让杜总误会我们啦。”

“师姐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乱来呢?

一点都不为你考虑。”

傅凭笙的脸上阴晴不定:“无理取闹!”

笃笃。

陈老使劲敲了两下拐杖:“我再说最后一遍,主动喝,还是我来灌?”

…… 意识恢复的第一时间,我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滋—— 床头柜上传来手机的震动,我本能地摸索过来,发现上面有一排属于傅凭笙的未接来电。

最顶端的信息提示也全是他的微信: 丁暖暖,你太令我失望了。

不指望你跟小芸一样为我着想,起码别在我背后插刀。

当初选择跟你隐婚,可真是最正确不过的决定。

你是不是想勾引杜云煦来气我?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杜云煦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上你这样的二手货?

去跟杜云煦解释清楚,否则你就别回来了。

我猛然记起晚宴上的那些刻意羞辱,一股浊气直往喉头冲,呛得我捂着心口咳个不停。

有一只手轻轻落在我的背上,帮我顺气。

“宛宛,感觉怎么样?”

我蓦地一震,惊惧地睁大了眼睛: “你、你叫我什么?”

太久没有人喊我“宛宛”,久到我几乎都要忘了,在成为丁暖暖之前,我的名字叫江宛。

曾经江海生物科技的大小姐,别人嘴里品学兼优的大学霸。

属于过去的名字唤起了我的惨痛回忆,我反应激烈地抽回手,挣扎着缩成一团。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男人的声音压抑着颤抖,“别怕,宛宛,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或许是他的安抚太温柔,我激荡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男人英俊的轮廓逐渐与记忆中的少年渐渐融合。

“你是阿煦哥哥?”


协议书散落四处,有人拿起来看了看:“这做的还挺像,傅总,不会是真的吧?”

傅凭笙的语气轻描淡写。

“一点不入流的旧把戏而已。”

他始终都认为我是在闹脾气。

他是那么笃定我不会离开。

我的所有反抗和声嘶力竭,在傅凭笙眼里,都是小家子气的无理取闹。

正如他此刻望过来的眼底,也带着掩藏不住的嘲意。

“丁暖暖,我劝你适可而止,别闹得太难看。”

我忽然觉得很疲倦,从里到外的累。

花谢了就是谢了,即便再开,也不是当初的那朵花。

人也一样。

我转身欲走。

嗙——傅凭笙手里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丁暖暖,你想清楚,走出这里,有谁会要你?

有谁敢要你?”

我不知道我此时的脸色是怎样的,但一定很不好看,因为周围起哄的人群都静了下来。

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傅凭笙扭曲成了魔鬼般的乱影。

我又一次感觉到了灵魂在下坠。

上一回,是傅凭笙接住了我。

这一次,是他亲手推我入深渊。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直到咬出满嘴的血腥。

“哎呀阿笙,你看这是暖暖师姐喝过的杯子吧,好像没有酒味诶。”

酒是傅凭笙的跟班当着他的面倒的,陈芸的陷害根本就是个拙劣的谎言。

可是傅凭笙偏偏信了。

他好像找到什么理由那样,跨步前来抓住我的手腕:“……丁暖暖,你太令我失望了,去跟小芸道歉。”

傅凭笙的语气又冷又不耐。

酒精的副作用已经在强力破坏我的免疫系统,眼前出现了数道重影。

我艰难地拖动双腿,心中只剩下“逃离”这一个念头。

傅凭笙并不愿意放过我。

小臂上传来剧痛,我的力气在傅凭笙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忍不住呼痛,傅凭笙顿了顿,拽得更用力了: “你以为我还会被你那点小把戏蒙骗?”

“我告诉你,今天这舞台,你不上也得上。”

陈芸窃笑:“那我带暖暖师姐去换件衣服。”

“用不着,”傅凭笙的声音一下一下地钉进我的耳朵里,“就让她穿着这条裙子跳,也好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已经脏了的东西,是不可能洗白的。”

傅凭笙的声音是那样轻慢,他故意在提醒我,我的父母是被万人唾弃的罪人,而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傅凭笙的施舍。

若是离开他,我将一无所有。

但是,面对这样一个会用我的悲惨过去来作威胁的傅凭笙,我即便留下,又有什么意思呢?

“放开!”

我猛地挣脱他的桎梏,却因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过敏反应来势汹汹,我浑身乏力,喉管像是被水泥封堵住了,完全无法呼吸。

陈芸的声音似乎变得很远:“凭笙,我的舞蹈需要比较大的动作,暖暖师姐的裙子这么长,有点不好发挥啊……如果不换衣服的话,要不,把她裙子撕下一半去?”

傅凭笙的迟疑只存在了一瞬:“好。”

“来几个人帮我摁住她!”

许多只手往我的身上胡乱抓来,我怕极了,我想大声呼喊,也想奋力反抗,可我现在就像一条被丢在了岸上的鱼,除了垂死的扑腾,便只剩下任人宰割。

不——我在心底绝望地呐喊。


在我五岁那年,爸妈带着我去一个偏僻山村参加资助活动。

一排衣衫破旧的孩子站在我们面前,各自诉说着自己的苦难。

我却一眼看见了落在人群最后的沉默少年。

跟其他孩子比起来,他是那样瘦弱而不起眼。

可在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霎那,我就鬼使神差地揪住了爸爸的袖子: “爸爸,我要那个小哥哥!”

我爸是出了名的女儿奴,自然都听我的。

就这样,阿煦跟我们回到了海城。

我并不知道他的全名,只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管他叫阿煦哥哥。

阿煦哥哥比我大了7岁,相比起我的咋咋呼呼,他显得格外的少年老成。

他的话很少,也不擅长跟别人交往。

但他会给我编竹蚂蚱,会给我扎五颜六色的花环,还会给我拎我最不喜欢的书包。

在我眼里,他就跟亲哥哥一样,是除了爸妈之外最亲近的人。

然而,阿煦哥哥只在我们家住了不到半年。

那年年底,我第N次被绑架,逃跑时摔断了腿。

阿煦哥哥两眼通红地守了我一夜。

第二天,他就跟爸爸说,他要去军校。

这一走,他就没再回来。

我打量着他周身的气度,有点儿高兴:“阿煦哥哥,你长得好高啊。”

“所以我的阿煦哥哥就是行云集团的杜云煦?”

我想起傅凭笙微信上说的名字,有些骄傲又有些理所当然 他笑了,如当年那般揉了揉我的头发:“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摇摇头:“幸亏你不在,要不然,被针对的就不止我了。”

爸妈出事以后,江海科技一夜易主,我从人人艳羡的大小姐沦落成被霸凌对象。

没有人为我出声。

他们都说,父债女偿,我爸妈造了孽,后果就应该由我来承担。

于是,欺负我成了最正义的行为。

那段过去实在太过沉重,我是真心觉得,能少一个人受苦也是好的。

杜云煦眸光微沉,面上带着愧疚:“是我没用,如果我能更快一些,老师和师母就不会……” “你别自责了,”我打断他,“发生那样的事,就算你在,也不能改变什么。”

杜云煦抿抿唇:“宛宛,其实——” 笃笃,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门边。

“杜总,丁小姐,”进来的男人先是朝我点点头,随后将手里的平板递给杜云煦,“网上有人在故意扭曲晚宴的真相,并组织水军网暴丁小姐,目前已经占据了热搜高位。”

我皱着眉,正准备开手机,杜云煦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的肩头搂:“一起看。”

我的大半个后背几乎跟杜云煦的前胸贴在一起,沉木的淡香钻进鼻腔,我不自在地看了眼杜云煦。

他正认真地盯着平板,面容严肃坦然。

我不禁为自己的那点别扭感到无语。

这可是阿煦哥哥。

不管我们隔了多少年没见,不管他成了哪里的总裁,他也始终是那个会给我扎蚂蚱编花环的阿煦哥哥。

我不该多想的。

我定下心,把注意力放回电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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