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不敢开窗,人们表面都是嘻嘻哈哈的和他打招呼,背地里都讨厌他到了极点,人们宁愿去听缝纫机有节奏的踏板声,宁可去接受那些声音各色的租房人,也不愿意闻这种腥臊滥臭的浑浊空气。
他站在阳台上,把窗帘拉上了,阴暗中他把手伸进阳台墙角的米缸里,掏来摸去,终于找到了一把亮铜色的小钥匙,他回到卧室,来到儿子的单人床下,拿着手电筒趴在地上,把身体探进床底下,先拉出一个陶瓷坛子来,搁到一边,又拽出一个破旧的大纸盒子,紧接着是几双带着汗臭味的破球鞋,腾出了一些空间后,他又向里挪了挪身子,终于在最靠近墙角的地方摸到了一块木板,拿开后,一个砖头大的小洞出现了,他从里面拖出一个酱紫色的小木盒,用刚才找的钥匙打开,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取出了存折,他又按照原样把所有的东西挪进去,拉开窗帘,走出了院子。
出门后五十多米的地方是中国银行在此地的分理处,此时正是午饭的时间,小银行里一个储户也没有,两个职员正在端着饭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面对着走过来的他视而不见。
他随手从台子上拿了一张提款单,熟练的填好内容后,将存折和单据一并递了进去,那个戴眼镜的年轻男职员仍然沉浸在谈话中,对面的女职员向他弩了弩嘴,他才停下来漫不经心的看了看他,接过存折和提款单,看也没有看上一眼,就手脚麻利的给他办完了手续。
钱一拿到手,他立刻走到靠近门边的桌子旁边,背对着两个职员开始沾着唾沫点票子,正过来数了一遍,倒过来又撵着点了一遍,虽然只是一叠不起眼的百元大票,他还是借着落地玻璃透过来的阳光,反复的照着找那条辨别真伪的金线,闭上眼睛用手来回摸纸的厚度。
在这方面他是颇有耐心的,他信不过银行,每次都要把钱点清楚看明白了再离开,他知道等一旦走出这扇门再发现少给了钱,或者是给了假钱,他就是有口也辩不清楚了。
对于他的这一举动,儿子经常开玩笑说:“爸,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