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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财大气粗,却被迫宅斗?沈青棠赵渊 番外

舟雪洒寒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便请沈娘子去廊下跪一个时辰,静思己过吧。”梅兰强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沈青棠脸色惨白,轻轻牵了牵崔媛的衣角:“崔姐姐,你知道的,玉奴身子弱......”这话听在崔媛耳朵里却是沈青棠蓄意威胁她,若她沈青棠出了什么事,那崔媛头一个吃不了兜着走。“玉奴啊玉奴,侯府不比江南,在这里弄坏了东西要赔,惹怒了主子便是要吃挂落的。”她缓缓掰开沈青棠纤细柔弱的五指。“姐姐我也是为了你好,磨一磨你的性子,才好叫你去伺候大郎君不是?”“否则惹恼了大郎君,可就不是罚跪这般简单的事情了。”一副冠冕堂皇的话下来,饶是沈青棠再不愿,也得受了这一遭。梅兰特意挑了一处散落着碎砂和石子的地方,叫沈青棠跪下。“奴婢替沈娘子算着时辰,时辰未到,您可千万不要起来,否则便是要...

主角:沈青棠赵渊   更新:2024-11-23 17: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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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棠赵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财大气粗,却被迫宅斗?沈青棠赵渊 番外》,由网络作家“舟雪洒寒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便请沈娘子去廊下跪一个时辰,静思己过吧。”梅兰强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沈青棠脸色惨白,轻轻牵了牵崔媛的衣角:“崔姐姐,你知道的,玉奴身子弱......”这话听在崔媛耳朵里却是沈青棠蓄意威胁她,若她沈青棠出了什么事,那崔媛头一个吃不了兜着走。“玉奴啊玉奴,侯府不比江南,在这里弄坏了东西要赔,惹怒了主子便是要吃挂落的。”她缓缓掰开沈青棠纤细柔弱的五指。“姐姐我也是为了你好,磨一磨你的性子,才好叫你去伺候大郎君不是?”“否则惹恼了大郎君,可就不是罚跪这般简单的事情了。”一副冠冕堂皇的话下来,饶是沈青棠再不愿,也得受了这一遭。梅兰特意挑了一处散落着碎砂和石子的地方,叫沈青棠跪下。“奴婢替沈娘子算着时辰,时辰未到,您可千万不要起来,否则便是要...

《通房财大气粗,却被迫宅斗?沈青棠赵渊 番外》精彩片段




“便请沈娘子去廊下跪一个时辰,静思己过吧。”梅兰强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青棠脸色惨白,轻轻牵了牵崔媛的衣角:“崔姐姐,你知道的,玉奴身子弱......”

这话听在崔媛耳朵里却是沈青棠蓄意威胁她,若她沈青棠出了什么事,那崔媛头一个吃不了兜着走。

“玉奴啊玉奴,侯府不比江南,在这里弄坏了东西要赔,惹怒了主子便是要吃挂落的。”她缓缓掰开沈青棠纤细柔弱的五指。

“姐姐我也是为了你好,磨一磨你的性子,才好叫你去伺候大郎君不是?”

“否则惹恼了大郎君,可就不是罚跪这般简单的事情了。”

一副冠冕堂皇的话下来,饶是沈青棠再不愿,也得受了这一遭。

梅兰特意挑了一处散落着碎砂和石子的地方,叫沈青棠跪下。

“奴婢替沈娘子算着时辰,时辰未到,您可千万不要起来,否则便是要加罚的。”梅兰以帕掩唇,笑着叮嘱道。

“玉奴知道了......”沈青棠将那支发钗悄悄藏进袖中,委委屈屈地跪在廊下。

甫一接触地面,便传来石子划破肌肤的痛意,她本就白皙的脸愈发苍白。

见梅兰出去了,梅香收拾了地上的钗环,低声询问道:“大少夫人,大郎君还未出门上朝,是不是......晚些再罚?”

崔媛将手上的梳子一丢,横了她一眼:“怎么,难道你在担心爷会因为一个通房,叫我这个正头夫人难做么?”

“这事儿便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也不敢说我做的不对。”

高门大户最重体统,宠妾灭妻的事情,赵渊他做不出来,老夫人也侯夫人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梅香欲言又止,昨儿她可是瞧得分明,老夫人很是看重这位沈娘子,指望着她生曾孙呢......

大少夫人此举,也不怕坏了自己在大郎君和老夫人心中的印象。

不过大少夫人素来不爱听她的主意,是以这话她说过一遍,便不再苦劝,端着东西退了下去。

赵渊的观云居和崔媛的静兰院隔着一条小径,往日里他从不往静兰院中张望。

今日出门时,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廊下一道倩影。

他抬了抬眸,沈青棠乖乖巧巧地跪在廊下,垂着小脑袋,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两道弯弯的羽睫在白皙的脸蛋上投下两小片阴影,眼尾还有几分红,似是哭过一般。

看来是做错了事挨了罚。

啧,可怜的小矮子。

他提步便走,身后的金影连忙跟上:“主子,您不去英雄救美?”

赵渊瞥了他一眼:“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金影:......

不是您说那沈娘子还是个孩子么,属下还以为您想多照拂几分呢......

正腹诽着,便听得赵渊道:“留意一下,静兰院是不是时常责罚奴婢。”

若崔媛是个爱磋磨人的性子,那么沈青棠绝对不会是她发落的第一个,也不会这么巧,头一回便被他撞见。

金影应下:“属下这就吩咐下去,不过谁家主母都有点见不得人的手段......”

赵渊顿住脚步,看了他一眼:“你是觉得这些奴婢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主子息怒,属下没有这个意思......”金影连忙请罪。

不是,以前您也没关心过这个啊......

“总之我的眼皮子底下不能有这种事。”

金影了然,原来是沈娘子入府后,您便要开始整顿了啊......

沈青棠听见赵渊出院门的脚步声,便特意抿红了眼角,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没想到这人竟然就那般大喇喇地走了,连脚步都不曾停一下。

真是心狠呐......

“沈娘子这是装可怜给谁看呢?”

梅兰取了早膳回来,便瞧见沈青棠红着眼角跪在廊下,晨起的一点点日光恰恰打在她身上,愈发衬得美人似一尊半透明的易碎瓷娃娃一般。

“崔姐姐惩罚我是应当的,可你这奴婢却不该嬉笑于我。”

沈青棠漂亮的杏眸盯着梅兰,隐隐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来。

梅兰的脊背不禁一寒,回过神来自己被一个怯懦的通房呵斥了,不禁怒从心头起。

将膳食往廊下一放,便取了竹条来,狞笑道:“我虽是奴婢,那也是大少夫人跟前的奴婢,沈娘子既然正受罚,便将腰背挺直些,跪好了!”

竹条在空气中划出破空一声,沈青棠微微咬了咬牙,那竹条果然落在了她的臀腿处。

高门大户责罚人,都是挑的不能见人的地方打。

她吃痛一声,便软着身子倒了下去,哀哀地唤着:“崔姐姐救命......”

在屋子里的崔媛一惊,今儿不必去老夫人处请安,她本想算一算账目便用早膳。

她从屋子里出来时,梅兰的第二下已经落在了沈青棠的脊背处。

“大少夫人,”梅兰见了崔媛,便收起笑,恭敬道,“沈娘子罚跪时竟然哭哭啼啼的,倒像是您不该罚她似的。”

“奴婢见不得有人这般不敬您,只好出手训诫。”

崔媛瞪了她一眼,暗暗道:“爷还没幸过她,你打她做什么?”

梅兰睨了沈青棠一眼,悄声道:“爷瞧着对她也不上心,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幸她呢,发现不了的。”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赵渊可是连正眼都没看过沈青棠一眼呢,只怕等这伤好了,她加以引荐,才能成事。

崔媛提着的心放下几分,亲自去扶了沈青棠。

“我这奴婢被惯坏了,下手没个轻重。”

“你且回去歇着把,我叫人给你送药去。”

沈青棠美眸里挂着两包泪,盈盈地盯着崔媛:“玉奴不怪崔姐姐,些许小伤,也不敢要崔姐姐的药......”

崔媛板起脸:“玉奴,你可是要因为这件小事便同姐姐生分了?”

沈青棠垂下眸子,似是恍然想起自己在这府中还要仰仗崔媛的提携一般,咬了咬唇,道了声“玉奴不敢”。

崔媛的神色缓和了些,命人将散於的伤药取来,交到沈青棠手里。

“回去歇着吧,等你养好了,我便叫爷往你那处去。”




金影摸了摸鼻子道:“这也不能全然怪夫人......您如今二十又二,没有子嗣毕竟是事实,换谁谁都着急......”

赵渊的眼刀子飞过来,金影连忙抱拳告退:“属下想起还有事情没做,今儿就先不睡觉了......”

得了冷冷的一声“去吧”,才一溜烟跑了。

不睡觉事小,惹恼了主子,挨鞭子事大。

堂堂大理寺少卿,对那些犯人狠,对自己人更狠。

赵渊盯着月洞门那边的阁子看了一会儿,里头住的女子既然愿意委身做通房,不知是为名还是为利?

听说是崔家收养的流民之女,身份微寒,那便是为了他的钱财吧?

哼,心术不正,他绝不会碰她的。

正如崔媛一般,用下三滥的手段嫁给他,他就让她尝尽独守空闺的滋味儿。

对于算计他的人,他从不会心慈手软。

“阿嚏......”沐浴过后,窝在贵妃榻上看书的沈青棠,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蓉娘忙上前摸了摸她的秀发,还有微微的湿润感,便取了帕子来擦拭。

“奴婢再给您擦擦,虽是夏日,夜晚还是容易着凉的,不能掉以轻心。”

暖黄的灯火给女子娇嫩的容颜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平添了些人间烟火的气息。

“那位大郎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沈青棠睡了一觉起来,神思清明了许多,暗暗揣测着那人是不是性格阴晴不定,这才和崔媛处不好。

世家女为了家族的尊荣,惯会隐忍,哪怕是夫君不喜,也能低眉顺眼哄着,维持面子上的和睦。

而崔媛和赵渊这两夫妻,听下人说赵渊是从不在崔媛院子里过夜的,几乎是把崔媛的面子丢在地上踩。

实在是蹊跷。

蓉娘只当她是情窦初开,好奇自己的未来夫君也是理所应当的,便笑道:“不管是什么人物,总归是个男人,那必定会喜爱美貌的娘子的。”

不是她自大,自家娘子的长相和身段,只怕没有男子能忍住不动心。

沈青棠嗔她一眼,不满道:“你家主子我,犯得着出卖色、相嘛?用钱砸不好么?”

蓉娘爱怜地瞧着她,耐心地解释道:“用外物维系的感情必定不能长久,唯有以心换心,才能琴瑟和鸣。”

沈青棠无聊地将手中的书卷扔下,自顾自用梳子通头发。

“我不过是个通房丫头,要什么琴瑟和鸣?”

“不过是把他拉上榻,睡一觉,生个孩子,就能脱身了。”

听到“拉上榻”、“睡一觉”这种虎狼之词,蓉娘都忍不住老脸一红,捂了沈青棠的嘴道:“我的小祖宗诶,这些话哪是女孩子家家能说的?”

至于崔媛打算将沈青棠安排成通房丫头一事,蓉娘和杏儿自然也是怨怼的,只是娘子叫她们莫轻举妄动,这才忍了下来。

赵大郎君房中一个侍妾都没有,沈青棠算是和崔媛一起长大的,按说情分不比寻常。

没想到她只想着打压沈青棠,而不想着拉拔一番,可见其心狭隘,绝不是个好相与的主母。

“你们放心,娘子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来日定要叫那位崔姐姐尝一尝苦果的。”沈青棠宽慰二人道。

“奴婢们自是盼着您好的,眼下外头的生意也不必咱们操持,您正好趁这时候寻个良人,不说别的,往后有人给您暖榻也好呀。”

蓉娘顺着沈青棠的心意,拣她爱听的话说,循循善诱道。

“若那大郎君生得歪瓜裂枣,我可是不乐意叫他上榻的。”沈青棠微微嘟着嘴,眼波盈盈。

在一旁铺床的杏儿噗嗤一笑:“娘子爱美,连带着长相埋汰些的人和物件儿都入不得娘子的眼。”

沈青棠手中勾缠着青丝,理直气壮道:“日日对着一个丑的,岂不堵心?”

杏儿便道:“这您大可放心,听那些丫鬟们说,大郎君生得一表人才,便是放眼整个上京城,也是难得的俊朗模样。”

“那便承你吉言了。”沈青棠不以为意,再俊俏,能俊俏出花儿来?

主仆三人一夜无话,奔波多日后睡了最沉的一觉。

卯时初,蓉娘撩起帘帐,拔步床上的美娇娘鬓云乱洒,酥、胸半掩,睡得正酣。

“可是要起了?”沈青棠察觉到帘帐晃动,慵懒地睁开双眸,嗓音还带着几分沙哑。

“正是,昨儿大少夫人命人传了话,卯时末要去老夫人住的白鹭堂请安。”蓉娘小心地将她从拔步床上扶下来。

所幸沈青棠在侯府中的一应装扮都以简单素净为主,并不费时。

净面过后浅浅涂一层面脂,再拿昨日那支玛瑙簪子挽个髻,换上一袭烟紫色的襦裙,便可以出门了。

“娘子先用些糕点,”杏儿给沈青棠上了一碟子糕点,“咱们路远,等回来用早膳必定晚了。”

沈青棠拈起来咬了一口,糕点糙得难以下咽,噎得满面通红,泪眼汪汪。

“这是大厨房做的?”蓉娘连忙端来茶水给沈青棠漱口,狠狠横了杏儿一眼。

“那厨子说这是最软糯细腻的莲子糕......”杏儿委屈控诉道,“奴婢吃着也还好,虽然味道不怎么样......”

沈青棠在江南有自己的宅子和厨子,一应用度都按最精细的来,到了武安侯府竟没想到这儿的伙食还不如江南。

“您且忍耐着,奴婢晚些去膳房给您弄一顿可口的。”蓉娘暗道失算,要赶紧安排个厨子到上京来才行。

沈青棠叹了一口气:“您瞧,娘还劝着我要嫁人,连上京的男人都养不起我,有何好嫁的?”

“这都不是事儿,咱自己拿银子开小灶便是了,”蓉娘哄着,“选个良配可是要紧事,人品好才是最主要的,旁的都不打紧。”

“您等等,奴婢把披风给您系上,省得晒着热......”

于是主仆几人便在观云居外停住了脚步。

刚出院门的赵渊,瞧见不远处的纤细背影,微微挑眉。

这个孤女很有几分胆量么,竟然一早就来堵他。

头上只戴了一支簪子,瞧着成色便很差,发髻也简单,耳坠也没戴,一副十分寒酸的模样。

等等......他的目光移到那件披风上。

那是千金难买一寸的银海绫?

一个孤女怎么会有这等贵重的布料?

莫不是,来路不正?




烈日炎炎,蜿蜒的官道上,一辆青色的油篷马车晃晃悠悠地往上京的方向赶。

“外头何事吵嚷?”卧在车中的小娘子雪肤黑发如乌云堆雪,正从午睡中将将醒来,腮晕酡红。

她身下是一张上好的白色貂皮,卧榻下的地板还铺了一张,好似供着一尊琉璃似的宝物。

上京贵妇们当做宝贝一般的雪貂皮子,在她这里和地毯无异。

伺候在侧的嬷嬷蓉娘和婢子杏儿,尚未听得半分异响。

听她如此说,便挥手命人上前去探,果真在半理之外探得一个胡商被富户们围着,正吵嚷着抢着要买他的宝贝。

“娘子这耳朵可真灵。”杏儿吐了吐舌头道。

蓉娘瞧了她一眼,提醒她注意仪态:“上京可不比江南,贵人遍地都是,再不许这般咋咋呼呼的,丢了娘子的脸。”

榻上如含苞待放的海棠花一般娇嫩的女子,便是从江南赶来上京投亲的沈青棠。

她闻言笑了笑,双颊梨涡若隐若现:“这有什么的,杏儿活泛些咱们这儿才热闹。”

蓉娘又严肃地瞧了她一眼:“您此行是为了报崔家的恩情,替那崔大娘子生子固宠的。”

“行事也要低调些,莫叫人瞧出您家财万贯来,省得被有心人惦记。”

蓉娘是看着沈青棠长大的,对她的经商奇才自是认可,只是到底盼望着能有人真心呵护她一世,而不是冲着她的钱财来。

沈青棠无奈:“您都念叨一路了......”

“给那赵家大郎生完孩子,我还是要离开的,别人家哪有自己家住得舒坦?”

蓉娘一听这离经叛道的话,便板起脸来:“夫人若是听见您这话,少不得要给您紧紧皮子!”

一提起她娘,沈青棠便立即乖顺得像只猫儿似的,抱着遍绣金鱼藻的迎枕翻了个身,不再搭理二人。

待马车走进,前头那胡商仍被围着,官道就那般大,竟然生生将路堵住了。

一个披着玄色鹤氅的年轻郎君,带着侍卫朝那胡商走去,似乎也要抢那胡商手中的千年人参。

可惜被一个手快的富户买下了,任那年轻郎君开多少价都不卖。

跟在年轻郎君身边的侍卫皱了皱眉,低声进言道:“主子,咱们要不直接上手抢吧。”

反正这儿四下无人,抢了也无人查得到。

年轻郎君正是武安侯府的大郎君赵渊,闻言摇了摇头道:“再加一百金,若是他不肯相让,便算了。”

......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抢的?”杏儿撩开车帘,看了会儿热闹,有些不解道。

千年人参她们家可不缺。

蓉娘横了她一眼:“也就是在娘子跟前,你才有底气说这种大话。”

“哪怕是上京的皇城里,这千年人参可也不多见。”

沈青棠被扰得头疼,吩咐道:“将咱们带的那两支老参给他们一支,叫他们将路让出来。”

蓉娘连忙阻止道:“这就和乞儿见了钱袋一样,待会儿一窝蜂扑上来,可有得您受的!”

杏儿却是撩了帘子出去,命车夫直接撞过去:“既然不能客客气气地送给他们,便先将人撞翻,再拿老参给他们赔礼好了!”

车夫的技术自是一等一的,闻言便甩了两下马鞭,道:“快让开快让开,马儿失控了!”

富户们最是惜命,看见马车疾驰而来,似鸟兽般四散而逃。

唯有那年轻郎君,听见马儿失控了,不仅不逃反而策马过来。

车夫瞪大双眼,急急地勒紧缰绳:“郎君小心!”

赵渊一纵身,足尖轻点马鞍,一个翻身便立在了“失控”的马儿身上,单手将马儿勒停了。

车中的沈青棠遭此变故,险些从榻上滚下来。

精致的玉足从被子里滚出来,一脚踩在地上的貂皮毯,又有蓉娘和杏儿二人左右护着,才将将稳住身形。

“王老二!你是怎么赶的车!”

“把娘子摔到了,仔细姑奶奶剥了你的皮!”

杏儿扶着沈青棠,不由得怒喝道。

娘子的身子本就娇弱,若是受了惊吓,再病一场,可就得不偿失了。

赶车的王老二连忙辩解道:“奴才也不知道那小郎君不怕死地冲过来......”

否则他完全可以不必急刹,将马车赶一段路再慢慢儿停下。

赵渊一听是女眷的车,不欲多作停留,身姿轻快地回到自己的马上。

近侍金影策马过来,忍不住替他不平:“车里那小娘子也是跋扈得很,马儿发狂了能怪赶车的么?”

“您帮他们勒停了马车,反倒成了您的不是了。”

蓉娘听见外头的人这样抱怨,额头青筋直跳,杏儿这丫头也太胡闹了些,娘子还在车上呢,怎么能让马车去撞人!

本来赠药是件好事,没想到一番折腾下来,反倒在上京城外和人结了梁子。

“去将箱子里的老参取来,权当给郎君的谢礼了。”沈青棠扶了扶发晕的额头,柔声吩咐道。

她可是瞧见那人鹤氅里的绯色官服了,民不与官斗,能结交自然是结交为好,不能结交也不可轻易得罪。

赵渊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软的嗓音,轻得跟羽毛似的,挠得人心痒,不由得往那车帘多瞧了两眼。

王老二连忙去翻车后的箱笼,取出一支成色极好的老参,并着匣子一并送到赵渊跟前。

“多谢郎君帮忙制住了马儿,这是我家娘子给您的谢礼。”

匣子打开着,里面的老参用一根精致的红丝带绑着,成色瞧着比那胡商所谓的千年老参还要好上许多。

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多谢小娘子,此为五百金,请小娘子收下。”勒停马车于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当不得一根老参相谢。

更何况,他并不想占女人的便宜。

青油篷的马车骨碌碌地从他身旁驶过,并不要他的金子。

“权当结个善缘了。”车帘里一道轻飘飘的嗓音,那五百金在她眼中并不算什么。

金影摸了摸下巴:“主子,属下收回刚才的话。”

“咱们这是遇到有钱又心善的小娘子了啊!”

“就是不知长得美不美,芳龄几何,可曾婚配......”




“喔?”赵渊微微勾唇,“修那珠钗花了多少银子?”

沈青棠心下奇怪,他好奇这个做什么?

“约摸是二两银子......”沈青棠觑着他的脸色,报了一个数。

金影一扶额,他本想着卖沈娘子一个面子,不收她的钱,便也没报外头工匠的花费。

不成想,事儿就坏在这儿。

修那么个簪子,不过花了二百文钱,随便寻了个工匠便弄得差不离了。

“喔?如今的匠人这般黑心?”赵渊负着手,神色莫测。

沈青棠微微提起一颗心,若问她布匹和成衣的价格,她还能说上一二。

这修补物什的手工费么,她倒鲜少有涉猎。

毕竟她的东西若磕了碰了,从来都是直接换新的。

“到底是值十金的钗子呢......”沈青棠讪讪道,左右金影并未跟她要钱,花了多少还不是任凭她一张嘴说?

“钱可够用?”赵渊似笑非笑道。

通房丫鬟月例才一两银子,自然是不够的。

沈青棠露出勉强的笑意:“尚可,玉奴来上京时,娘亲给的盘缠还余下些许......”

“玉奴还未谢过姐夫前些日子赏的银子。”

“改日等姐夫得了空,必定好好谢谢姐夫。”

说罢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抬起的美眸里满是感激。

金影暗暗咋舌,若不是主子告诉他,眼前之人可是吃得起胭脂米的小娘子,只怕他也要被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欺骗了去。

就是不知道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悄悄觑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果然,虽然带着笑,其实十分冷冽。

沈青棠自然也察觉到了眼前之人微妙的情绪变化,只恍若未觉,笑吟吟道:“姐夫可是要休息了?”

“玉奴便先告退了。”

走之前那对弯弯的羽睫抬起,含羞带怯地瞧了赵渊一眼,两颊漫起嫩嫩的粉色。

赵渊不置可否,仍旧负着手,定定地看她离开。

“你说,她这般卖力表演,所图为甚?”

金影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丰神俊逸的脸:“兴许......图的便是您呢?”

“......”

月洞门前,大郎君恋恋不舍目送沈娘子回屋的场景,很快便被人大肆渲染,报到了静兰院。

“这不可能。”崔媛听到时,第一反应便是下人们在胡诌。

赵渊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清楚?这位要是个长情的,她早就一胎三宝了,至于拉拔一个通房进来借腹生子?

一旁的梅香有心相劝,老夫人急着抱曾孙,大郎君又最是孝顺不过,便是二人真的情深意笃,她们还能拦着不成?

再说了,昨儿沈娘子从她们院里一瘸一拐地出去,今儿大少夫人便被老夫人拘在佛堂大半日,难道她看不出来老夫人是在敲打她们静兰院么?

只是不待她说话,一旁的梅兰便已开口:“必定是谣传,大郎君那样的人物,如何会看得上流民之女?”

她脸上露出几分怨毒的神色,不屑道:“还什么含情脉脉相送?”

“依奴婢看,就该揪出这些乱嚼舌根的,不教训一顿,他们不晓得咱们的厉害。”

梅香连忙劝道:“不可,大少夫人昨儿才罚了沈娘子跪,今儿可不能再动手了。”

“否则老夫人和侯夫人那儿会有意见的......”

话还未说完,梅兰便蹙着眉头,盯着梅香:“怎么,你也同那起子不长眼的,打算去那贱婢跟前拜山头?”

梅香对上崔媛不悦的目光,心里狠狠一惊,连忙下跪道:“奴婢绝无此意......”

她说着,不免觉得寒心,她的主子竟然因为这样拙劣的挑拨而疑心她。

她是从府里便跟着崔媛的,虽然不如梅兰机灵,但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行了,起来吧,去库房取些上好的宣纸来,我要抄经。”

崔媛见梅香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心下有些嫌弃,打发了她出去。

梅香躬身退出去,梅兰才道:“老夫人好好的,叫您抄经做什么?”

“您如今掌着中馈,日理万机的,哪有这个闲工夫?”

梅兰所说的正是崔媛不解的地方,老夫人素来宽和,怎么如今竟像是在为难她一般?

“左右那经书交上去,老夫人也不会看的,不若叫香雪阁的那个小蹄子替您抄?”

“那小蹄子如今伤了腿,哪里也去不了,不正好替您抄经分忧?”

梅兰看出了崔媛的意动,趁机给她递了惩治沈青棠的梯子。

“既如此,便照你说的办。”崔媛的气顺了不少,慢悠悠地挑着花样子,预备着再裁两件夏裙穿。

毕竟再过月余,便是秋日了呢,届时秋衫会逐渐变得厚重,她不喜欢。

梅香取来纸笔,梅兰恰从正屋中走出来:“大少夫人说这些给香雪阁送去,叫沈娘子抄心经三百遍。”

梅香端着托盘,脸色有些犹疑:“那沈娘子才伤了腿......”

“行了,”梅兰不耐烦地打断她,“此事我已请示过大少夫人了,你我皆是奴婢,按主子的意思行事便是。”

梅香虽不认同她的说法,却不得不遵照主子的指示办事,忧心忡忡地往香雪阁去了。

梅兰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呸,还想同我在大少夫人跟前争高低。”

她自认善于揣摩主子的心思,梅香这个老古董完全比不上她,不过是仗着跟着主子的时日久,才同她平起平坐罢了。

沈青棠正在屋子里,馋着蓉娘给她做糖水吃。

“好嬷嬷,您就可怜可怜玉奴吧......”

嫩白的小手捏着蓉娘的衣衫摇啊摇,杏眸水汪汪的,瞧着好不可怜。

蓉娘被她痴缠得没法,皱起的眉头无奈松开:“小祖宗,只一碗,不能再多了,啊?”

“嬷嬷最好啦!”

捧着话本子从二房过来的杏儿,皱皱鼻子扮了个鬼脸:“娘子就会欺负嬷嬷,怎不见您同大郎君歪缠去?”

“嬷嬷您瞧她!”沈青棠面色绯红,指着杏儿忿忿不平。

“可杏儿说得有理,嬷嬷吃这套,男人呐,更吃这套。”蓉娘学着杏儿拱火的作派,不顾沈青棠羞怯,也一起揶揄道。

恰此时,外头传来一声笑:“沈娘子这儿好生热闹!”

织云打起帘子,春柳院的素仪便挎着一个小食篮走了进来。




大理寺少卿赵渊,少时便跟在太子爷身边,乃是太子爷手里的利刃。

但凡结党营私者,只消太子爷一声令下,他便能将其祖上三代的罪证双手奉上。

大到勾结外敌,小到偷鸡摸狗,但凡被他盯上的,便如白绫入了染缸,绝不可能清清白白地出来。

查案,缉拿,抄家,便没有他不精通的。

时人不敢轻易得罪太子一党,便是因东宫身边有这样一柄如臂指使的利刃。

恨毒了他的人,皆言那绯色官服乃是由数以千计案犯的鲜血染就。

沈青棠愣怔地立了一会儿,尚不能将那面如冠玉的谦谦君子、对老夫人恭敬有加的大郎君,和传言中手段狠厉的刽子手对上号。

阿娘怎会替她选这样的一个人做郎君呢......

惊惧褪去,她心下愈发狐疑。

她的这点遮遮掩掩的小伎俩,恐怕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蓉娘自是也听过外头的传言,只不过经历得多了,便只相信眼见为实。

她瞧着沈青棠面色微白,不由得安慰道:“大郎君的本事都用在朝野上,定不会同您一个小小女子过不去。”

“再说了,嫁妆丰厚者不在少数,单凭您说错了工费,也不能断定您身上另有隐情。”

“更何况,若他知晓一切,仍选择袒护您,不正说明他是可托付之人么?”

沈青棠心知蓉娘说的都对,只是这些话她无论如何都套不到赵渊身上。

她身负万贯家财,而赵渊的主子乃是储君,打点官员,兴修土木,银钱自然是越多越好。

在一国储君面前,她何德何能叫赵渊保一个小小通房?

这个男人,太危险。

但她已经一脚踩进了他的领地,已是轻易逃脱不得。

沈青棠心乱如麻,怔怔坐在榻上良久。

蓉娘和杏儿知她陷入了沉思中,皆屏息不敢劝谏,面面相觑地立在屋中等候。

待日影西沉,榻上的小娘子方蓦然一笑。

“嬷嬷说的对,便是他看穿了又何妨?”

“能不能叫他看穿了仍选择保我,便看我的本事了。”

那双潋滟的杏眸中迸发出战意灼灼的光彩,通身的冰肌玉骨成了她的战袍,随时预备着攻陷那个长身玉立的冷面少卿。

这戏,还是得演下去,直到他倾心相付为止。

“将那经书拿来。”沈青棠深吸一口气,叫杏儿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取来。

玉手执笔,娟秀的小字次第落在宣纸上。

赵渊出去查案,五日后方回,问起府中境况,只道是风平浪静。

“后头的人又出去了不曾?”赵渊立在屏风前,将身上的玄色便服脱下,俊朗的眉目间挂起倦意。

“出去过,前两日那个唤作杏儿的丫头又出府采买了一次。”墨锋依旧抱着剑,立在窗前禀报道。

“买的还是那些东西?”

“正是。”

赵渊了然,看来的确是用度奢靡,不似寻常贵女。

做他的通房,花着每个月一两的月例,还真是委屈她了。

他恍然想起在上京城外瞧见的那辆青色油篷马车。

“那日入城时,赠千年老参的女子可查出来了?”

金影禀道:“不曾,朝中要员的家眷在那几日虽有出行的,但皆与您不同路。”

“放宽范围,继续查。”

“是!”金影领命,又禀道,“江南似乎有富户流出,珍贵补品和衣料的消费降低了。”

“喔?”赵渊微微挑眉,那个小矮子可不就是从江南来的么?

不过,孤儿寡母的怎会是富户呢?她们哪里来的能耐挣这许多钱财?

赵渊将心里的怀疑撇开,若说是母家有几分积蓄,富养沈青棠这个独女,倒是有几分可能。

“叫人继续盯着,这些可都是太子爷的钱袋子。”

他勾唇,无论是谁,想携款潜逃,也得问问他同不同意。

太子爷新近要去督造水利,正是缺钱的时候,端看哪个无头苍蝇会栽他手里了。

“大郎君回来了?”沈青棠坐在二层的阁楼上,身前还是宣纸和经书。

抬眸便瞧见观云居的寝屋亮了灯,有人影在其中走动。

“方才进门的,娘子难不成要去拜见?”杏儿将头探出窗子,瞧了一眼,打趣道。

“你家娘子我倒是想去拜见,奈何貌若无盐,人家瞧不上。”

沈青棠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将抄好的一张佛经移到一旁,又拿起一张新纸。

“娘子姿容秀美,可莫要将无盐二字往自己身上扣,不然上京城万千贵女,可都是丑妇。”

杏儿笑嘻嘻地吹了吹沈青棠抄好的佛经,拿镇纸压住。

一旁的案几上已经有了一摞心经,还有一摞地藏本愿经。

“大少夫人不是只叫您抄心经么?怎的还抄起地藏经了?”

蓉娘恰端了一盆子水上来,闻言便道:“将要进七月了,七月中旬老夫人那儿怕是要叫人送经书去法华寺呢。”

沈青棠颔首:“正是,听说老夫人年年都会派人送地藏经,乃是专为去世的老太爷祈福的。”

赵渊最对老夫人是孝顺不过,连崔媛这样的都知道讨好老夫人,她自然也要奉承一二。

许是抄了经书,这两日她的心境皆十分平和,有一日还有菩萨入梦来。

不过那菩萨说要立即赐她一个孩儿,梦中的她雀跃不已,正冥思苦想着如何说些好话,梦便醒了。

真是遗憾,在梦中都没能得一子,沈青棠暗暗笑话自己嘴笨。

“大郎君明儿一早应当也是要去白鹭堂的,娘子好好歇息,明儿才能容光焕发地见大郎君。”杏儿将抄好的经书捧起,笑着劝道。

蓉娘虎起脸:“你这嘴巴子可是又管不住了?若叫旁人听见了,娘子成什么了?”

杏儿连忙讨饶。

“熄灯罢。”沈青棠无奈放下笔,略净了净手,便下了楼去。

寝屋的灯一熄,便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绕着假山出了月洞门。

在离月洞门不远的地方,有一人静静立在围墙下候着。

“这是什么?好腥......”

“自是好东西,”一女子笑着道,“明儿你将这东西抹在纸上便可。”

“这东西味儿这么大,不会被发现么?”

“那便看你的本事了,我们......院不需要没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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