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潮陆北望的其他类型小说《拒不复婚:前夫追妻杀疯了江潮陆北望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尖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北望不傻,明明白白听出来江潮话里的嘲讽之意。她说什么过来人的教训,什么比坟墓还恐怖,是在说他们俩的婚姻?好,很好!他陆北望此生唯一的神圣婚姻,原来在她眼里比坟墓还恐怖!陆北望强压着心头怒火,对陆南琪冷冷甩下一句:“你好好康复。”随后便拉着江潮往外走。说是拉,其实是比拽还粗暴的动作。江潮像只小兔子一样被他连拖带拽的,踉跄了好几次,最后他忽然停下,她一下刹不住步子,直直地撞到了他胸膛上。江潮捂着撞痛的鼻子,瞪眼气愤道:“陆北望你是不是有病!”“江潮,我知道你的初衷是想劝南琪不要走歪路,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刚才的话。”陆北望好不容易压下了怒火,深思熟虑后才说出了这番话。他们之间的气氛才刚有好转,他甚至已经做出了那样的决定,所以...
《拒不复婚:前夫追妻杀疯了江潮陆北望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陆北望不傻,明明白白听出来江潮话里的嘲讽之意。
她说什么过来人的教训,什么比坟墓还恐怖,是在说他们俩的婚姻?
好,很好!他陆北望此生唯一的神圣婚姻,原来在她眼里比坟墓还恐怖!
陆北望强压着心头怒火,对陆南琪冷冷甩下一句:“你好好康复。”
随后便拉着江潮往外走。
说是拉,其实是比拽还粗暴的动作。
江潮像只小兔子一样被他连拖带拽的,踉跄了好几次,最后他忽然停下,她一下刹不住步子,直直地撞到了他胸膛上。
江潮捂着撞痛的鼻子,瞪眼气愤道:“陆北望你是不是有病!”
“江潮,我知道你的初衷是想劝南琪不要走歪路,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刚才的话。”陆北望好不容易压下了怒火,深思熟虑后才说出了这番话。
他们之间的气氛才刚有好转,他甚至已经做出了那样的决定,所以不想再生什么变故。
他甚至破天荒的主动给了江潮台阶下。
只要她像以前一样撒着娇说一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啦”,刚才那些话,他就当没听到过。
但是江潮偏不让他如愿。
江潮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原谅?我有什么可让你原谅的?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我难道不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我们曾经的婚姻难道不比坟墓还糟糕吗?我好不容易跳出来了,当然要劝劝后来人。不过我看你妹妹跟你一样,也是个不听劝的,只怕我是白费苦心!”
陆北望这下怒火彻底压不住了。
他怒容满面,拔高声调道:“你在闹什么脾气!是为了章轩迟?看到你的青梅竹马要结婚了所以跟我使小性子?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他干过什么事吗!”
江潮心头再次涌出无力感。
她觉得陆北望脑回路越来越奇怪了,怎么每次就是抓不住她想说的重点呢!
“不说话了?被我戳中心事了?”陆北望一想起俩人感情刚升温就被章轩迟的烂事破坏了,便越想越气,“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章轩迟那个孬种,怕是巴不得攀上我们陆家的亲事!南琪就算毁了容,跟他结婚那也是下嫁!”
“陆先生说得对!但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还有,请陆先生跟你的家人说清楚,我和你已经离婚了,让他们不要再叫我‘嫂子’了,我实在担待不起!”
江潮丢下一句狠绝的话,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刚好打开的电梯门。
她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如果陆南琪的婚事真的落在章轩迟的身上,凭江潮对章轩迟的了解,那个不择手段往上爬的男人,应该会答应。
那这么一来,她也就不用为了章轩迟向陆家赔罪了。
她欠章轩迟的,也可以一笔勾销。
江潮捋清了思路,心头再次涌现一股迷茫——她可以从兰亭19栋搬出来了,然后呢?
从医院出来,江潮顶着炎炎烈日,打算先回陆家打包行李。
她不必道别,直接拎包走人就可以。
江潮坐在公交车上,正在扫手机里的租房信息,手机忽然进来了电话,她手一滑便按下了接听。
“嫂子好!”
江潮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陆西珩那个智障。
她顿时有些奇怪,直接问:“你怎么有我电话?”
她新换的号码很少告诉别人,连陆北望都没说。
陆西珩嘿嘿笑道:“上次你同事那个大胸妹给我的!”
江潮反应过来,原来是陈绵绵出卖的她!
她有些无语,干脆道:“有话快说!”
陆西珩直接切入正题:“这周日晚风酒吧还要办主题party,就由嫂子你来操刀设计了!这次我直接把钱打到你卡上,坚决不给章轩迟那个奸商赚差价!”
江潮下意识想拒绝,但看到APP上再次上涨的租金,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算了,有钱不赚王八蛋!
“你有什么要求,给我发来吧!手机号就是我的微信,你直接加我吧!”
陆西珩光速添加了她。
加完之后还不忘截图发给他大哥,顺便炫耀道:“看到没?大嫂微信已拿下!大哥你输了,你那辆兰博归我了!”
陆北望加了一下陆西珩推送来的名片,然后便卸磨杀驴,拉黑了这个智障。
陆西珩毫不在意,和江潮就主题party沟通的十分火热,并不知道那头的大哥干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对方同意添加好友的通知。
周日恰逢七夕,正是夜店一年里生意最红火的日子,陆西珩想在酒吧办一场爱情变装party。
江潮觉得陆西珩这个绣花枕头也不全是一无是处,起码吃喝玩乐他是真的精通。
陆西珩把自己的想法描述的天花乱坠,江潮草草记了些要点,便道:“周五我会给你看设计草图,然后你们准备道具就可以了。这一单我给你算个友情价,五千,谢绝还价!”
陆西珩心想你就算要五千万都没问题,反正钱也是从他大哥那儿出!
有了钱便有了动力。
江潮回到房间,也不打包行李了,直奔工作而去。
只是她那个二手数位板又开始罢工了。
面对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老爷机,江潮欲哭无泪。
没办法,她只好又打开二手软件,想同城再找个卖家,软件还真匹配到了,而且那位卖家离她不远,只有5公里。
她很快和对方敲定了交易地点——兰花草咖啡馆,就开在兰亭别墅区里,江潮出门走了十分钟便到了。
门口的风铃叮叮咚咚,随着来客的踏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江潮猛地一抬头,一道高大明朗的身影便闯入她的视线。
来人一身修身的灰色休闲装,留着微长的头发,棕色中挑染了一抹栗色,右耳闪烁着一颗亮晶晶的钻石耳钉,时尚洋气,和他俊朗的面容搭配的十分贴合。
江潮盯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钟,终于微微颤着发出不确信的声音:“师兄!是你吗?”
江潮在他面前站定,望向他的眼神里像装着一池春水,盈盈泛光,满是勾人的欲情。
陆北望喉结跳动了好几下,才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都快忘了和她接吻的感觉了,实在很想回味回味。
“次——”一股呛鼻的味道突然冲进了鼻腔,陆北望条件反射的屏住呼吸,刚一睁眼,便又迎来更强的一阵喷雾。
是辣椒水!
这个死女人,竟然拿他教她做的特制防狼喷雾来喷他!
陆北望赶紧撩起衣服捂住口鼻,又抓起她搭在桌上的一条毛巾胡乱擦了擦脸,但皮肤还是被辣出了大片大片的红斑。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她气得跳脚了,想要吼她,嗓子却被辣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江潮看着被她收拾的满身狼狈的陆北望,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说了,我不会上药,只会上辣椒水!陆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她本来是想给他上药的,但看他还有心思戏弄她,那就是伤得不重,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一折腾,陆北望后背的伤口撕扯的更疼了。
夜色已深,他确实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小床上,哑着嗓子说:“别闹了,伤口真的裂开了。你给我涂上药,涂好了我马上走。”
江潮也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于是从善如流,给他撩起后背,仔仔细细涂了一遍药膏。
的确有地方渗出了血丝,涂完之后,江潮看着惨不忍睹的伤口,还是有些不忍心道:“明天你还是去医院再看一下。”
“我去?”陆北望冷哼一声,“不该是你带我去?是谁给我打成这样的!”
江潮不服气道:“你那会凶得像要吃人,我不打你难道还要抱你!”
“抱”这个字眼刺得陆北望心头一颤。
他回过头,深深地望了江潮一眼。
然后遵从内心的本能,猛地将她搂进了怀中,紧密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我看到了,你就是这么抱他的。”陆北望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不甘,还有些许孩子气的嫉妒,“你都没这样抱过我。”
被江潮猛地一把推开后,陆北望冷下脸来,顺着梯子又走了。
江潮晃了晃脑袋,拼命想把刚才和他亲密接触后脑子里又浮现的一些想法甩走。
她明天一定要搬走,要离陆北望远远的,再也不要生出任何暧昧!
因为急着搬走,江潮便卯足了劲儿,一晚上都在为陆西珩的party做设计方案。
直到东方露出星星点点的鱼肚白,她才按下了最终保存键。
心里的牵挂落了地,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她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干脆就搁下了脑袋,直接趴到了桌上,无知无觉的睡了起来。
陆北望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以为江潮出什么事了,便再次爬窗跳了进来。
然后就看到了这么一幅“睡美人”的景象。
她一只胳膊直直地铺在桌面上当枕头,另一只手还搭在那个摔坏的数位板上,仿佛在护着什么宝贝。
走近细细一听,还有微微响起的鼾声,可见睡得十分香甜。
这么没形象的睡法,大概只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状况下,才会让他联想到“睡美人”这个词。
陆北望知道这小女人一旦睡着了,就是只任人宰割的小猪,把她拎出去卖了都不知道的那种。
所以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可能是下意识的反应,江潮摊开的胳膊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小脑袋也像是寻找温暖的婴儿,往他的胸前蹭了蹭。
江潮心头一震,满脸震惊的看着他。
陆北望有些臊的别过脸,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你以前不是在我的手机上设了日期提醒吗?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就是提醒我这件事。”
江潮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对不起,你还是删掉吧!我在监狱的时候洗澡都经常用凉水,日期早就不准了。”
陆北望神色一僵,目光黯淡了下去。
他倒是认识一位颇负盛名的老中医,等有时间就带她去看看,吃点中药,身体肯定能调理回来的。
就像他们看似已成过去式的爱情,只要他想办法,就一定能挽救回来!
陆北望走后,江潮交了设计稿,看陆西珩也没提什么意见,就当成过稿了。
然后她就开始琢磨一件事——马上就是七夕了,正是搞钱的好时机啊!
花匠此时正好来敲门,江潮眼前一亮,顿时有了主意!
陆家的后花园,有一座玫瑰花室。
当年的江潮有着小女生的浪漫,总觉得爱巢应该种代表爱情的花,那么玫瑰自然是首选。
而且她还特地选了大马士革玫瑰来种,这种玫瑰花刺少,绽放起来极为鲜艳美丽,比市面上冒充玫瑰的月季花高档多了。
是的,江潮打的算盘正是采花卖花!
花室里盛开着一大片火红的玫瑰,鲜艳欲滴,任人采撷。
江潮喊上花匠,毫不客气,上来就“辣手摧花”。
花匠跟着她把花枝薅的全秃了,又按照她的吩咐用精致的包装纸打包好,这才拿出记账本,让她签字埋单。
江潮大笔一挥,直接写上今日服务项目:“采摘玫瑰。”
花匠拍了照,发给了陆北望的生活助理。
周助理收到这个账单的时候满腹疑问,自家总裁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玫瑰花田,好端端的干什么全摘了?
他拿不定主意,于是头一次把这么小的一件事也汇报给日理万机的陆大总裁。
陆北望看了之后也泛起了嘀咕,难道江潮又想送他什么别出心裁的礼物?
毕竟在七夕这天摘玫瑰,这怎么看都是要送礼的节奏。
想到自己今晚精心准备的大礼,他的嘴角挑起一抹笑,淡淡道:“由她去吧。”
周助理给花匠结算了工钱,又连忙说起了正事:“陆小姐说今天要去挑婚戒,想问问您有没有时间陪同?”
陆北望才没那个闲心陪陆南琪胡闹。
但说起来婚戒……
唔,今晚的大礼虽然贵重,但搭配上钻戒,会不会显得更有诚意一些?
“让南琪顺便帮我挑一个钻戒,要最大最闪的钻。尺寸么……”陆北望回忆了一下自己抚摸江潮小手时候的感觉,比划了一下,“就像我的小拇指这么粗。”
周助理冷汗涔涔,道:“陆总,您是想送太太吗?”
陆北望神色有些不自在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助理谄笑道:“我是觉得,要是送太太的话,还是您亲自挑选比较好!”
关键您老人家提的要求也太直男了,他这个助理再万能也挑不成啊!
陆北望的食指敲了敲桌面,思忖片刻,道:“我亲自选的,她一定会喜欢。”
周助理想说就您这个直男审美,还真不好说。
但他习惯了拍马屁,赶忙点头如啄米:“那当然!”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陆北望的信心瞬间从十倍提升至百倍。
夜色降临到永城的约会圣地音乐广场,江潮看着自己满载鲜花的小推车,也跟陆北望一样信心满满。
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和陆北望的相识的确是章轩迟牵的线,虽然她和陆北望没个好结果,但当时陆北望还是帮了她很大的忙,怎么能说是毁了她?
“轩迟,我现在过成这样真的不怪你,你不要自责了!”江潮使劲掰开他抓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当初我父母突然去世,妹妹病情又加重,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去申请陆家基金会的帮助。你那时候只是恰好认识陆北望,帮我牵线搭桥而已,后面发生的事都和你没关系!”
章轩迟的身形一顿,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她安慰到了,定了许久,才缓慢开口:“你留在公司的一些资料,我让人事都给你打包好了。你去拿一下就行了。”
江潮长舒一口气,可算说到正事了!
她一路小跑下了楼,没注意到天台上一直有个陆南琪,隐在门后看到了刚才的一切。
“你说,我嫂子要是知道你当年干过的龌龊事,她会怎么样?”陆南琪像一条吐着蛇信子的美女蛇,在章轩迟耳边丢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因为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江潮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主动在下班后又加班。
到了九点,秦澈揉了揉发酸的额角,提着西装外套走出办公室,看到对面的格子间还亮着灯,不由有些意外。
走近一看,果然是她!
“我还说谁这么用功呢!Bobby她们可从来不在项目截止日期之前给我加班!”秦澈笑着走过来,摸了摸江潮的头。
江潮连忙保存了草稿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刚接手,还不太熟悉这边的项目风格,正在看前面几期的资料。”
“用功是好事,但不能害我当黑心资本家!”秦澈看她保存好了,就替她按了关机键,又笑着发出邀请,“走吧,我请你吃宵夜!”
“好啊,我早就馋隔壁那家网红螺蛳粉了!”江潮也不跟他客气,抓起包包便起身,但是坐久了身体不免有些僵硬,秦澈赶紧扶了下她。
“不行,你例假还没完,不能吃辣!”秦澈给她按电梯,想了想道,“我看还是去吃艇仔粥吧!”
秦澈母亲是香港人,烧的一手好粤菜,江潮以前去他家蹭过饭,最念念不忘的就是她妈妈烧的艇仔粥了!
她跟着秦澈欣然前往,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永城的夏天最繁华热闹的便是夜市,人头攒动出热热闹闹的盛世繁华,尤其是小吃街,让人一头扎进去便想大手一挥——吃个够!
江潮左手一串关东煮,右手一盒爆米花,嘴巴鼓得像个小仓鼠。
秦澈掏出随身带的手帕,随意的给她擦掉了嘴边的酱汁,指了指前面的路口道:“到了,就是那家!”
江潮眼睛一亮,但瞬间又暗了——原来秦澈说的是粤翠轩!
粤翠轩是永城最正宗的粤菜酒楼,秦澈喜欢在这儿吃很正常,但江潮一想到在粤翠轩和陆北望发生过的种种,就不太想去了。
“师兄,别让你破费了!我好馋那个小摊的云吞面啊!咱们去吃那个吧!”江潮飞奔过去一屁股坐在摊位后面的小板凳上,由不得秦澈说不。
秦澈挑了挑眉,半开玩笑道:“这么会省钱的女人,娶来做老婆可太值了!”
江潮红了红脸,低着头小声道:“师兄,不要开这种玩笑。”
不好笑,而且很暧昧,让她尴尬的不知如何接话。江潮不喜欢这种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江潮打开手机便看到了章轩迟报平安的消息。
“律师已经给我走完了保释手续,但是房子还在查封状态,所以我临时找了个酒店公寓落脚。”他又问江潮,“这里环境不错,租金也不贵,你要不要也搬来?”
江潮咬了咬唇,给他回复道:“不用了,我借宿到朋友家里,暂时不打算搬走。我昨天见到了陆北望,他说陆南琪没有生命危险。你要不要去医院探望一下?”
章轩迟立马回复她:“我正好有这个打算!要不我们一起?”
江潮犹豫了。
其实事情因她而起,章轩迟才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于情于理,她应该跟过去一同探望的。
但她又想到了这阵子态度奇奇怪怪的陆北望。
陆北望以前就不喜欢章轩迟,更加不喜欢她跟章轩迟过多的打交道。
他好像对章轩迟一直抱有偏见,总是拿他的出身轻蔑他,还说他这个人心术不正,少跟他来往。
但无论如何,章轩迟没进章家之前他们就相识了,既是邻居也是十几年的发小,何况他还帮过她很多。
甚至就连和陆北望的相识,也是拜章轩迟所赐。
所以江潮不愿意跟章轩迟疏远。
她正想回复他一个“好”,就传来了敲门声。
会敲门的只可能是陆北望。
江潮有些烦躁的发问:“陆先生,这么早你有什么事?”
被拒在门外的陆北望硬邦邦的问她:“你不起来做早饭?”
语调十分理直气壮。
仿佛江潮是他的保姆,不到七点就该起来给他做早饭!
江潮真是气乐了,冷嘲道:“生产队的驴都不会这么早起来拉磨!何况我就算做早饭也和陆先生无关。您还是请个厨娘吧!”
大概她以前实在太贤妻良母了,只要陆北望在家过夜,第二天都能早早吃上她精心准备的早餐,所以今天才理直气壮找她要早餐服务!
陆北望在门外沉默了一会,终于再次开口:“你先开门,我们见面说。”
江潮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看着地上乱成麻的网线,烦躁的一脚全部踢到了床下。
她取下那盆仙人球抱在怀里,打算拿来当防身武器,这才开了门。
陆北望一抬眼,便看到她穿着宽松的纯棉睡衣,一手紧抓着领口,一手紧抱着仙人球,防备满满的模样。
陆北望真的是很纳闷。
他现在好歹也是顶级豪门的钻石王老五,到底哪点儿长得像流氓色狼了,值得这个女人这么防着他!
他又扫了她一眼,看到她还是老样子,光着脚踩在凉凉的地板上,心头怒火顿时消散一大半,只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先去穿鞋。”
江潮知道陆北望说一不二的性格,他说不会怎么样那就应该没事了,这才放下了仙人球,转身趿拉了拖鞋。
“一会要去医院,所以这么早喊你起来。”陆北望难得耐心跟她解释起来,“你早餐想吃什么?我可以做。”
江潮惊讶抬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倒不是没吃过陆北望做的饭。那次戈壁滩“度蜜月”,她毫无野外生存能力,所有的食物都是靠陆北望解决的。
不过那些都是什么烤兔子烤鸟蛋之类的,正儿八经的洗手作羹汤,陆北望从来没给过她。
他一早起来可能只是想营造个和平的共同居住的气氛,她刚才也许说话太冲了。
江潮干咳了一声,声音也放柔和了:“吃什么都行,我不挑。冰箱里有什么?我也可以帮忙做的。”
陆北望转过身去,嘴角不自觉上挑,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
陆西珩不愧是情场老手,昨晚给他支招,说今早一定要主动创造共进早餐的良机。
陆北望一直知道江潮是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如果他主动提出给她做早饭,就凭她对他的爱意,她肯定不但不会拒绝,还会主动提出给他打打下手,好趁机跟他共处。
也许接下来还会有一场厨房里的亲密……
想到这里,陆北望下楼的步伐不禁加快,几乎没进过厨房的男人此时奔向厨房的步子却是无比轻快。
江潮率先拉开冰箱门,随后便被满满一冰箱的囤货震惊了。
陆北望怎么看都不像是天天开火做饭的人,囤这么蔬菜水果做什么?
她随手拿了一包生菜两个鸡蛋,随口问道:“煎蛋吐司可以吗?我看还有牛奶。”
陆北望大刀阔马站在案板前,正等着江潮拿好食材“送上门”,一听她只打算做这么简单的饭,脸不禁黑了。
陆家的厨房既有封闭门也有半开放的灶台,她只需要煎个蛋,因此在外面的吧台上就能搞定,根本就没踏进厨房一步。
坐在餐桌上,陆北望故意把脆生生的生菜咬的嘎吱作响,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发泄方式很幼稚。
吃完还不忘一脸挑剔的点评道:“没你以前做的好吃。”
他以前从江潮这里得到的享受可是水晶虾饺、蟹黄包之类的精致早点,看看现在都消费降级到什么地步了!
江潮拉起嘴角笑了笑:“以前我做的那些菜都太复杂了,我已经很久不下厨了,早忘得差不多了。”
陆北望蹙起眉头,问她:“你不是很喜欢下厨?”
江潮随口回道:“住的地方太简陋,厨房很多时候是共用的,不方便。”
她不觉得自己是在卖惨。
如果没有遇到陆北望,凭她自己的条件,毕业后过得应该就是这样的生活。
就算和陆北望有过两年婚姻,她也只不过是得到仙女棒的灰姑娘,能侥幸进皇宫与王子共舞一曲。
现在午夜12点已经到了,她只是被打回原形罢了。
陆北望眉头皱得更紧。
她的生活好像比以前更拮据了。
这次陆北望难得没怀疑她在撒谎,没觉得她在故意装可怜。
因为她说出这些话的语气太平静了,没有任何对他的控诉感,也看不出她有什么企图。
仿佛只是简单的问答题,他问,她就照实回答。
“这里的厨房随你用。”陆北望想了想,又补充道,“冰箱里囤了不少东西,你不做也就浪费了。”
江潮最不喜欢别人浪费东西,尤其食物。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她没法拒绝。
这些年,不是她做的饭,什么珍馐佳肴到他嘴边都是索然无味。
他虽然没被她抓住心,但胃早就投降了。
陆南琪这话说的实在太难听。
她真不愧是陆家的千金,和陆北望那股讨人嫌的骄傲劲儿,简直如出一辙!
江潮不想当他们两口子开战的炮灰,再度退远了一点,淡淡道:“我来只为公事。还有,别总拿那么恶心的话说你丈夫,他是癞蛤蟆,你是什么?总不会是天鹅!”
陆南琪被她一激,正要发火,背后突然就被撞了一下。
她踩着细跟恨天高,一个趔趄往前差点摔个狗吃屎,然而撞了她的罪魁祸首,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直直地奔向了江潮。
“阿潮,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章轩迟是小跑着过来的,拽住江潮手腕的时候显得气喘吁吁的。
他看到陆南琪在为难江潮,想也不想的就冲了上来,脚下步子没刹住撞到了陆南琪,但那又怎样?
他们俩一个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一个是被他毁了容的毒蛇,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儿去!
章轩迟不管不顾的拉着江潮跑,一直跑进了货梯,直达大厦的天台。
江潮觉得章轩迟的状态不对劲,攥着她的手跟钳子一样,箍得她手腕都肿了,她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章轩迟顶着天台上暴晒的大太阳,突然转过头,眼睛红肿,死死盯着她。
江潮吓得抖了抖,迟疑道:“轩迟,到底出了什么事?公司怎么成了陆南琪的了?这不是你这些年的心血吗?你的事业……”
“毁了,都被陆家毁了!”章轩迟发泄似的吼着打断了她。
江潮心下一痛,下意识安慰道:“轩迟,你别太难过了!你能力那么强,会东山再起的!”
“不会再有以后了。”章轩迟苦笑着摇摇头,一步步走近她,大手钳住了她的双臂,红着眼睛问道,“江潮,你不会跟陆北望和好的,对吗?”
江潮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跳到了这上面,但也如实回答他:“我和陆家已经没关系了!”
章轩迟痴痴一笑,直至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好!我得不到的!他陆北望也得不到!”
太阳晒的头皮都跟着痛,江潮想快点离开,便道:“还有没有别的事?我下午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还要赶回公司的!”
章轩迟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痴迷,执念像盘根错节的树根,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把他逼得快疯了!
“阿潮,你当年穿那条白色连衣裙,真的很美。”章轩迟一步步走向她,自顾自说着,“那时候,你留着一头长长的披肩发,又顺又直,清纯的样子不知道有多迷人……难怪他会选中你!”
“轩迟,你在说什么?”江潮听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只是感慨命运弄人罢了!阿潮,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好不好?”章轩迟的话说到最后,竟有几分乞求的可怜样。
江潮抿抿唇,压下心头的不安,道:“轩迟,我知道你不甘心被陆家拿走你这么多年的心血,但你也要往好处想,以后毕竟和陆南琪就是一家人了,也许可以试着和她好好相处?不管怎样,别去做什么傻事!”
“可我已经做了啊!我做过傻事,还不止一次!江潮,你不会懂我的!你不会明白我这样一个妓.女生的野种,想要在章家立足有多难!你不会明白我这些年付出了多少!我甚至跟那些人交换过什么!我这辈子最后悔、最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让陆北望认识你!是我毁了你!”
章轩迟突然冲过来抱住江潮咆哮起来,江潮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里一团浆糊。
陈绵绵目瞪口呆,喃喃道:“他、他这么着急做什么?”
陆西珩翻了个白眼:“媳妇跑了,当然急了!你还知道我嫂子什么事儿?一会多跟他说说,别让他老拿我撒气!”
于是等全身湿透的陆北望回到了车上,陈绵绵主动递过去一盒纸抽,打开了话匣子:“你、你就是陆北望吗?我以前听江潮姐提起过你!”
陆北望被酒精麻醉到无神的眼瞬间焕发了光彩,急忙问:“她提过我?她说什么了?”
“她是无意识说的,我后来问她陆北望是谁,她就不肯多说了。”陈绵绵摇摇头,叹口气道,“那时她刚入狱,被几个判无期的重刑犯合伙欺负。她们摔烂她的热水壶,故意让她洗冰凉的冷水澡,连饭菜都是冷水泡过的。我比她先进去的,有时候看不过去,就偷着帮了她几次,才和她熟络起来。”
陆北望瞳孔一震,猛然间想起,她上次若无其事的跟他说,她在狱里经常洗冷水澡。
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的嗓子像被荆棘碾过,有种破落的沙哑:“她们为什么欺负她?”
陈绵绵气愤道:“是因为一枚戒指!犯人不能戴首饰入狱,但江潮姐当时把那枚戒指含在嘴里躲过了检查,后来有次洗澡的时候从兜里掉出来了,就被那个大姐头盯上了!江潮姐说那是她的婚戒,不肯给她,就被她带着人天天霸凌!”
“最严重的一次是她来例假,痛的都起不来床了,还被她们拖到厕所隔间里!她们从水龙头接出来一根管子,滋着冷水冲她下面的血。”陈绵绵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哽咽起来,“她那时候真的很惨,又冷又疼,晕过去之前还在哭着喊‘陆北望救救我’,我怕出人命,偷偷报告了教导员,才救了她!”
陆北望如被浇注的石膏像,彻底僵住了。
淋过的大雨像是冲进了他的心脏,让他的血液循环都冻僵住。
他哑着嗓子机械发问:“那个戒指……后来怎么样了?”
陈绵绵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摇头道:“后来她托教导员把戒指卖了。我问她怎么不给她丈夫寄回去,她说她已经离婚了,戒指本来就不该带进来。”
陆北望身形一晃,瞬间觉得胸口憋闷,甚至无法呼吸。
那个被她轻描淡写的说卖掉的婚戒,曾经给她造成过这么大的伤害吗?
看看他都干过什么混蛋事吧!
她为那个戒指差点赔上命,他却觉得商场里随便再挑一个最贵的就能补救。
还嘲笑着说新的也可以卖掉,不止三千块。
陆北望很想再抽自己一个耳光!
记忆里的痛楚仿佛穿越时空重叠到此刻的江潮身上,她疼的几乎分不清今夕何夕。
门铃声响起,她强撑着身体过去开门,迷糊中只看到了陈绵绵,没注意她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
她晕乎的厉害,接过陈绵绵递来的布洛芬,直接就往嘴里扔。
结果因为太久没吃东西,被干涩的药物一刺激,直接呕吐起来。
陆北望连忙抱住她,也不管被她吐了一身的酸水,轻轻给她捋着后背。
江潮被他身上裹挟的风雨凉意刺激到,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监狱里阴暗的厕所隔间,经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不要……不要打我!我不要戒指了!救命!陆北望救我!”她像是得了癔症,又哭又叫,手上的动作也不断,还在陆北望脸侧狠狠挠了一道血口子。
秦澈干笑一声,反问她道:“难道要我单膝跪地送你,你才肯收?”
江潮再傻也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了,顿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陆北望攥着手里精美的钻戒包装盒,冷不丁被转过来的喷泉水兜头浇了一脸。
他心头的怒火也被这冷水泼下去不少。
于是他定定的站在原地,继续看着不远处那刺眼的一幕。
他开完会就带着周助理匆匆赶来商场,挑好钻戒本来要赶回家,但周助理带着女朋友要去音乐喷泉浪漫一下,他就鬼使神差也跟上来了。
然后就看到江潮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搂抱着,在雨幕中跳舞。
男人有些眼熟,好像就是那天在咖啡馆和江潮搂搂抱抱的那个。
陆北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自嘲的想着,他这辈子应该还没这么狼狈过。
精心策划的情人节之夜,似乎还没开始,就预示着要结束了。
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陆北望扫了一眼还在缠缠绵绵的那两人,面无表情的接起了电话。
他的目光仍锁定在舞步轻快的江潮身上,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问题——江潮什么时候学的跳舞?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陆西珩兴奋道:“大哥!你让我布置的东西我都弄好啦!祝大哥今晚成功抱得美人归!”
陆北望却冷不丁问了一句:“你说她会喜欢吗?”
“啊?”陆西珩很快就明白他问的是江潮,连忙道,“肯定会啊!这毕竟是大哥你第一次送她礼物嘛!”
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礼物?
陆北望心头一震,这才回忆起来,他好像真的什么都没给过她。
婚后她第一次过生日,提前好几天便告诉了他,她还明目张胆的问他:“打算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啊?你还没送过我礼物呢!”
他那时候根本没走心,半天没吭声。
江潮最后自己找了个台阶,笑了笑说:“算了,你把那天空出来,陪我过生日,就当礼物了好不好?”
这个要求很简单,他当即答应了。
但真到了那一天,他忘得干干净净,反而飞去了法国看沈湘黎的演出。
还关了手机,她给他打了几百个电话,发了几十条留言,他理都没理。
事后也没有任何解释,更没有补任何礼物。
他以为那只是两人相处的漫长岁月里,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现在猛地从回忆里抽出来,才发现那一粒沙,其实沉重如山,压得现在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陆北望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胸口,抬眼再往那个方向看去,却发现那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去哪儿了?
会跟着那个男人走吗?
陆北望的神经瞬间紧绷,心口的火山眼看就要喷发,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沁凉的女声:“陆北望?”
陆北望身形一顿,半晌才僵硬的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江潮。
一袭白裙的她怀中还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搭配着她脸上盈满幸福的笑颜,衬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中,像一幅养眼的油画。
如果刚才没看到她和那个男人共舞,陆北望可能还会自作多情,以为她抱着那束花是要送给自己。
他苦笑了一下,下意识的想抽根烟。
然而他为了迎接有她的生活,早就扔了所有的烟,现在一摸兜,什么也没有。
“你在找什么?”江潮抱着花走过来,好奇道。
江潮真没看懂陆北望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把她送到公司楼下也就算了,还让一个保镖也跟她上来了。
公司里这会已经没人了,陈绵绵把她的箱子放到了更衣室。
江潮拎起箱子正要下楼,那保镖赶紧夺到自己手里,用公式化的声音说道:“太太,陆总还在车里等您,我会把箱子放好的!”
都怪陆西珩这个智障每次都瞎喊,害的保镖真以为她是大嫂了!
江潮抚了抚额头,懒得去跟陌生人纠正称呼了。
她回到了车上,隐隐觉出陆北望似乎心情有所好转,终于一路无事的到了餐厅。
粤翠轩是个很有特色的粤菜餐厅,不光是粤菜口味正宗,包厢也极具特色,每个包厢的客人可以自己在包厢门口题字,写明聚餐主题。
江潮以前跟着陆北望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她过去写,今天她本来拿着马克笔也想写,笔却被一只大手夺走了。
她抬眼看到是陆北望,一脸困惑。
陆北望冷冷扫了她一眼,大笔一挥,主题板上留下两个大字:“道歉”。
这男人刚才不还说她没资格道歉吗?
写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江潮一头雾水的跟进去,正要坐下,就听陆北望硬着声音问她:“你不懂道歉的礼节?”
得,这是成心找茬。
陆北望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脾气,江潮都要被弄的快没脾气了。
他要只是想看她低声下气道个歉,然后就愿意放过章轩迟,那她也能接受。
“陆先生,对不起。”江潮站直了身体,然后深深一鞠躬。
陆北望发出一声冷哼,眼尾再次微微挑起,看来心情温度有所回升。
“继续。”他支起手肘,一手翻着菜单,一边随口对她下令。
江潮再度一头雾水。
还要继续什么?
继续对他鞠躬?
难道要对着他三鞠躬?
她忍不住提醒他:“你还活着,我对你三鞠躬不太好吧?”
你不嫌晦气我还嫌呢!
陆北望“啪”一下合上菜单,冷眼看着她,哼声道:“还在装?你不是想为那天酒吧的事道歉吗?何必要假借章轩迟的名义?我现在给你机会,你把你那天说的话都收回去,然后郑重向我道歉!”
江潮浑身打了个激灵,总算反应过来陆北望是什么脑回路了。
她那天说了不少绝情的话,甚至连当初陆家老爷子逼婚的真相都透露给他了,陆北望显然被这件事刺激到了。
他一直以为当初是她设计的这一切,然而事实上,江潮也是迫于无奈,她也是受陆家老爷子指使的。
她就是用这个理由,把她过去对他的爱情,全部否定了。
这让向来自傲的陆北望难以接受。
江潮干抹了一把脸,有些无奈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收不回来了。我可以向你道歉,但不是因为那些话。那天我唯一做错的事是在他们打架的时候没及时拉开。陆小姐受伤我很抱歉,事情因我而起,你要报复就冲我来,不要牵连无关的人。”
“冲你?”陆北望扔下厚厚的菜单本,砸出来的重响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骤然紧张。
江潮看到陆西珩在疯狂给她使眼色,他大概想让她赶紧说点好话吧。
只可惜江潮对陆北望所有的好话都在那几年说完了。
她对着他这张脸,实在吐不出什么好话了。
“那你先住回来!”陆北望突然开了口。
这又吓得江潮打了个激灵。
她后退一步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陆北望看她后退的害怕样子,心里就来气。
他有那么可怕吗?
何况想住回来的人不是她吗?
她故意说什么要去找住处,不就是在暗示他?
他不过是帮她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她装什么不愿意?
陆北望的耐心在一点点消逝,他干脆直接道:“你住回来,我才方便跟你算账!不然你让我天天去酒吧抓兔女郎?”
江潮的脸一下子涨红到了耳根,旋即又是自嘲一笑,淡淡道:“陆总说得对,您想让我怎么赔偿,我保证随叫随到!”
陆西珩赶忙又打起了圆场:“嫂子别生气!我哥那是开玩笑!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赔偿不赔偿的!我哥他就是想你别闹脾气了,走了两年多,也该回家了嘛!”
江潮冷冷道:“我闹脾气?我看二位真是贵人多忘事!一直想离婚的是陆先生,我不过是让他得偿所愿!回家?真是好笑!兰亭19栋的产权证上可没我的名字!我在那儿甚至连个独立房间都没有!我一个独身女人,三更半夜跟着他一个大男人回他家,你们觉得合适?”
“你要是想加名字,我明天可以办手续。”陆北望也不知道从哪儿抓了这么个重点,竟然直接回了这么一句。
江潮顿时无语了。
她的重点明明是她不想跟他再有牵扯好不好!
她越发觉得重逢之后,每次和陆北望说话都有种鸡同鸭讲的错位感。
大概他俩确实没啥心灵感应,谁也看不懂对方的心中所想。
一顿饭下来,幸亏有陆西珩这么个活宝在中间调和,江潮没和陆北望再次起冲突。
但是到了家,缺少了“气氛组”,他们之间便恢复了冷淡又尴尬的氛围。
江潮先一步下车,拖着箱子站在别墅门前,等着陆北望。
陆北望今晚喝了点青梅酒,度数不高,但他这个酒量不好的男人还是染上了醉意。
他缓着步子走过来,抬手便习惯性的搭在她的肩膀上,亲昵又不失随意的问:“怎么不进去?在等我?”
江潮躲掉肩膀,往后退了退,淡淡道:“我等你的指纹开锁。”
陆北望扬起唇角笑了下:“你的不也可以?”
说完,他的大手一把攥住她的左手,将她的食指按到了指纹板上。
他粗粝的指腹在她的无名指根轻轻抚摸了几下,江潮的身体瞬间像是过了一道电流,酥酥麻麻。
那是她以前戴婚戒的地方。
陆北望说要去医院,江潮便以为是要去看望陆南琪。
因此跟着他上了车之后,她便问道:“陆小姐醒了吗?”
陆北望看着主动坐到后排的江潮,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不是她吵着要把他的副驾驶设成她的专座吗?现在又在矜持什么!
他没好气道:“坐前面来!你是想把我当网约车司机吗!”
江潮抿抿唇,其实不太想挪位置。
她很抗拒跟他再近距离接触,因为他的态度越来越奇怪,总是给她一种他好像很在乎她的错觉。
她很怕自己会沉浸在这种错觉中,又去做什么不切实际的梦。
但陆北望似乎跟她杠上了,她不动,他干脆就熄了火。
两人僵持了一分钟,江潮总算妥协,坐到了副驾驶。
她正襟危坐,目视前方,有些紧张。
“噔!噔!”仪表盘传来提示音。
陆北望叹了口气,又踩下刹车,倾身看向她。
江潮顿时坐直了,眼睁睁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
他、他想干什么!
江潮下意识都去掏自己的防狼喷雾了,他要是再敢像重逢时那样强吻他,那她今天绝不手软!
他的大手堪堪擦过她的耳侧,男人的气息瞬间如泰山压顶般侵袭了她的鼻息。
江潮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他带动的沸腾起来,心底涌起一股燥热,眼前却倏然闪过一道黑影。
随后便是“咔嚓”一声,按扣的声音。
她反应过来后立刻红了脸——是她又忘了系安全带了,他只是过来帮她系上而已!
“系好。”陆北望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红红的耳垂,喉结不禁动了动。
怪不得陆西珩总说羞红脸的女人最是可爱,像红彤彤的苹果,让人想一口吞掉。
陆北望觉得自己小腹有点紧绷,身体的本能已经让他想吃掉这颗“苹果”了。
江潮又羞又窘:“你可以提醒我,我自己又不是不会系!”
“你不是说过喜欢我这样帮你洗?”陆北望回的理直气壮,仿佛他刚才刻意制造的暧昧仅仅只是为了系个安全带而已。
“那、那是以前说的,不作数了!我收回!”江潮气道。
“那又是谁说的,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陆北望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话题终于绕回到了他一直介怀的那些话。
他慢悠悠启动车子,不疾不徐道:“好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接受你的道歉。你那天说的话,我不会当真。”
江潮一整个大无语。
她跟陆北望实在脑回路不对付,干脆转换话题道:“轩迟说他也想来探望陆小姐,顺便道歉,我要不要叫他过来?”
“轩迟?”陆北望轻哼一声,“你在公司也叫他叫得这么亲密?也这么公私不分?”
江潮无奈道:“在公司我和他几乎不会说话,也没人知道我和老板是旧识。还有,称呼亲密不代表什么。如果我爱一个人,那我就算喊他的全名,也是最亲密的姿态。”
陆北望嘴角的笑意瞬间扩大。
大到他都忍不住抬手遮了一下。
江潮莫名其妙的抬眼,看向这个突然傻了的男人。
陆北望重重咳嗽一声,敛起笑,故作严肃道:“以后不要这样突然表白。”
“表、表白?”江潮真是惶恐了,他哪只耳朵听见她对他表白了啊!
“陆北望你没事吧?”话刚一出口,江潮突然反应过来了。
她一直对陆北望没什么专属昵称,初相识的时候会喊他一声“陆学长”,后来几乎都是唤他的全名。
她刚才无意间说出的话,被他误会成对他的表白了!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江潮急忙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
陆北望果断的打断她:“好了,你的心意我都懂。以后不要在我开车的时候说这种话。”
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告白,像是泰坦尼克撞冰山,他的心房骤然间地动山摇,右脚几乎错踩成刹车。
江潮不死心,还想继续解释:“你真的误会了!我对你真的没那个想法!”
陆北望挑挑眉,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上下打量了个遍,露出暧昧一笑:“哦,我对你暂时也没那个想法!”
江潮更加惶恐了——这还是她记忆里那个冰山冷男陆北望吗!
怎么突然跟发情的狗一样,到处放电!
“不说了,我要专心开车。”陆北望收起流连在她身上的目光,强迫自己注意力回归到方向盘上。
心房的地震似乎还残留着颤动的余震,在他心间泛起阵阵涟漪,余韵绕在心头。
他想独自安静的享受一下,这久违的,类似幸福的感受。
医院很快就到了,江潮看陆北望那副自恋的样子就来气,也没再提章轩迟的事情。
只是他为什么带她来的是烧伤科?
“陆先生,您来复诊啦!”烧伤科一位胸牌挂着护士长的大姐出来迎接他们。
江潮扭头看向陆北望的后背,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陆北望为了救沈湘黎留下的烧伤,难道还没好?
事到如今,再想起当年那场几乎令她丧命的大火,她的心情已经无比平静了。
对她而言,那是一场灾难,也是一场涅槃。
“这位就是陆太太吧!这次终于看到陆先生有家属陪同了!”护士长大姐十分热情,不由分说便招呼着江潮跟着陆北望一同进了诊室。
江潮很想解释,但是一进门,就被乍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疤痕交错的后背。
一条条肉粉色的疤痕如老树盘根般,狰狞恐怖的交纵盘桓在陆北望古铜色的后背上,像一幕恐怖片。
江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他的疤映出他当初的确伤得很重。
那时他躺在ICU里被大夫连下七次病危通知书,连主治大夫都说,除非病人有极强的求生意志,否则基本回天乏力。
最后陆家死马当作活马医,老爷子亲自来到看守所,求她去见他一面。
可她能给他什么求生欲呢?
无非是放他自由,放他去追求他不惜为之出生入死的沈湘黎。
他再疼再痛,从那之后,也跟她再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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