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心肠！”
“不要脸的女人！”
“才这么点儿大心就这么狠。”
耳边，是嘈杂的流言蜚语和一片骂声。
果然，人心是复杂的，几天前还围着我夸我读了一个好大学的人们现如今都在落井下石。
我在警察和邻居的簇拥之下准备上车，面无表情。
突然惊觉自己被人吐了一口痰，顿时恶心感浮上心头。
只是我淡定地伸手擦去脸上的口痰。
冲着张桂那群着急的亲戚，诡异一笑。
这一辈子，你们都别想要找到你们的宝贝女儿。
我尽力往中间坐，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不能听警笛声，从我13岁开始——
“林桑，女，18岁。大学预备生。家住A省莘县。对吗？”
我冷静地望着对面的警察。
“对。”
“听说，你刚刚获得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恭喜啊。”
这是要放松我的警惕？
“想问什么就烦请警官赶紧问。”
对面的警察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知道我们今天叫你过来是因为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这一切，我清清楚楚。
但是，我绝对不会说。
见我不说话，警察又问道。
“张桂是你继母，你们平时关系怎么样？”
我笑了笑。
“警官，你是听了那些人的话才想要来调查我的吧。他们肯定跟你说，我，恨透了他们一家人，才把我爸送进监狱，我姐身败名裂？然后，现在张桂失踪了，我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我直直地盯着他，只是觉得很想笑。
“最近我一直在曹县看病，谁知道她去哪里了？”
我知道，他们手里除了我跟她关系不好，且一直在外看病的证据，其余什么都没有。
“我们调查到。你是去的曹县第一人民医院看的病。据我们所知，曹县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疗水平可比我们这里的医院差多了。为什么要去这么远的地方？”
我顿了顿，表情略带羞赧。
犹豫的伸出手，颤抖着撩开了我的袖子和裤子。
双手都是令人发怵的伤疤，特别是右手手臂都是烫伤的痕迹。而我的脚，是长年累月的殴打和欺辱留下的青灰色印记。
“因为它们。”
饶是办案多年的警察也被这幅景象吓到了。
“因为没钱，去医院看烫伤病的钱，还是我同学几块几块给我凑的。我们这边的医院，我可去不起。后来和那边的医生熟悉了，也就不换医院去忍受那些同情的目光了。”
我平静地说着，注意到了杨警官眼里的同情。
我知道，起效果了。
“警官，我是跟我继母关系不好，我也确实把我爸送进了监狱，但是我继母失踪这件事，我确实是不清楚。况且，我爸贪污公款，是他罪有应得，我不过是在审讯的时候说了实话罢了。”
......
审讯时间接近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我觉得头晕目眩。
临走之时，我故意没有去理会那些警察的议论纷纷。
“这姑娘着实可怜。”
“这姑娘，深藏不露啊。”是刚刚审讯我的那位杨警官。
我轻笑，至少我的第一步，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