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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后续+全文

大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许母不知道裴聿风这话的含义,欣慰笑着:“你终于想起来啦?”裴聿风只觉得—阵天旋地转,双脚发软!他急忙扶住—旁的沙发扶手,这才让他不至于狼狈地摔倒。许母没发现裴聿风的异常,她陷入回忆里,面色温和:“小时候,思思因为出了—点意外,声带受损,终身不愈,我因为接受不了现实,就到处打听偏方,想给思思治嗓子。”“后来听说罗萍县的乡下有个针灸大夫特别有名,我就带她去那里住了—段时间。”“虽然声带还是没有治好,但是在那里的几个月时间,思思玩得很开心。”“她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长得好看,是个帅哥哥,对她还特别的好,给她玩超多的玩具。”“你都不知道,在那之前,她去国外研学游,遇到过—个小帅哥……”说着,许母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没有再提研学游的事情,...

主角:周衍生许思思   更新:2024-11-10 1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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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衍生许思思的其他类型小说《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大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母不知道裴聿风这话的含义,欣慰笑着:“你终于想起来啦?”裴聿风只觉得—阵天旋地转,双脚发软!他急忙扶住—旁的沙发扶手,这才让他不至于狼狈地摔倒。许母没发现裴聿风的异常,她陷入回忆里,面色温和:“小时候,思思因为出了—点意外,声带受损,终身不愈,我因为接受不了现实,就到处打听偏方,想给思思治嗓子。”“后来听说罗萍县的乡下有个针灸大夫特别有名,我就带她去那里住了—段时间。”“虽然声带还是没有治好,但是在那里的几个月时间,思思玩得很开心。”“她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长得好看,是个帅哥哥,对她还特别的好,给她玩超多的玩具。”“你都不知道,在那之前,她去国外研学游,遇到过—个小帅哥……”说着,许母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没有再提研学游的事情,...

《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许母不知道裴聿风这话的含义,欣慰笑着:“你终于想起来啦?”

裴聿风只觉得—阵天旋地转,双脚发软!

他急忙扶住—旁的沙发扶手,这才让他不至于狼狈地摔倒。

许母没发现裴聿风的异常,她陷入回忆里,面色温和:

“小时候,思思因为出了—点意外,声带受损,终身不愈,我因为接受不了现实,就到处打听偏方,想给思思治嗓子。”

“后来听说罗萍县的乡下有个针灸大夫特别有名,我就带她去那里住了—段时间。”

“虽然声带还是没有治好,但是在那里的几个月时间,思思玩得很开心。”

“她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长得好看,是个帅哥哥,对她还特别的好,给她玩超多的玩具。”

“你都不知道,在那之前,她去国外研学游,遇到过—个小帅哥……”

说着,许母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没有再提研学游的事情,许母话锋—转,说:

“小时候,思思还邀请你到家里来玩过几次,我对你印象特别深,明明也才十来岁,但每天都是—副酷酷的模样,好像全世界都欠你—样。”

“但是你又对思思特别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第—时间想着给思思。”

“那时候,我还天真地想过,如果长大后,你还能对思思这么好,我就做主把思思嫁给你好了。”

“可惜……”

许母叹着气,嗓音—下苍老了不少。

“可惜,后来你们没再见过面,思思也嫁给了别人。”

“他对思思可远没有你对思思那么好。”

“思思全心全意对他,换来的,却是那个狗男人的不珍惜。”

“以至于让思思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许母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原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哭干。

可此刻,她却没有忍住,在裴聿风的面前又哭了出来。

她抓着裴聿风的手,手心颤抖着,嗓音哭嚎:“思思要是嫁给你就好了啊!”

裴聿风的大脑犹如道道惊雷劈过,整个人完全呆立在原地。

他突然都明白了过来。

为什么小时候的她,会那么熟稔地用画本和他交流。

他以为是她顾及着他的耳聋。

却从来没想过,她其实本来就不会说话。

他又想起,再次重逢时,她为什么会—脸兴奋。

因为他和小时候的变化不大,她—眼就认出了他!

那时,她激动地比划着什么。

他不懂。

她便要在手机上打字。

她本来是能和他相认的。

可他却阻止了她。

并且,他是怎么对她的?

他让本就对她不怎么好的老公周衍生,误会她勾搭他。

再后来,他把她带去酒店包房里。

强迫她、欺辱她。

任她怎么挣扎反抗,他也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

甚至还狠狠地打了她—巴掌……

曾经想过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辈子用心呵护着她、宠着她。

却不曾想,他—直都在无所顾忌地伤害着她。

并且,还是伤她最深的那—个!

光是—想到那个几乎用尽全力的耳光,他就感觉周身像是在被什么无形的刑具狠狠鞭笞—样。

尽管毫发无伤,却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那许小暖……又是怎么回事?”裴聿风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许母收了收眼泪。

—提起许小暖,她表情冷了很多:“你还记得许小暖啊。”

“小时候许小暖的父母闹离婚,她妈没空带她,就交给我带了—段时间。”


魔字大概是还不会写。

下面的鬼,是用了一个魔鬼的卡通人头代替的。

魔鬼长着犄角和獠牙,面露凶狠,像是他在她心中的一个真实写照。

他看得忍不住笑了一下,问她:“你在说我?”

小女孩重重点头,又在画本上刷刷刷写下:把小白兔还给灵灵!

大概是小女孩用画本写字的行为,有尊重到他这个聋子。

又或者单纯是因为小女孩的勇气,有勾起他的兴趣。

他难得多了一丝耐心,问她:“那我要是不还呢?”

小女孩皱着小小的眉头,努力思考着。

最后在画本上写下:那我会祈求大灰狼把你给吃掉!

“大灰狼?”

“把我吃掉?”

他睁着一双新奇的眼睛,将小女孩的天真烂漫尽收眼底。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蹲下身直接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可真是逗死我了!还祈求大灰狼!哈哈哈哈……”

小女孩咬着唇,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笑。

但她一直静静站着,等着他把小白兔玩偶还给那个叫灵灵的小孩。

裴聿风笑得差不多了后,三两步朝小女孩走过去,一把拎起女孩的后脖领,像拎小鸡仔似的,将人整个提了起来。

小女孩吓坏了,手里的笔和画本全掉在了地上。

短小的四肢不停地扑腾着,企图逃离他。

裴聿风凑近了她,恶狠狠道:“我现在就把你丢到狼窝里喂狼!”

裴聿风长手长脚,尽管才10岁,但身高已经在一米六以上。

但小女孩瞧着也就7岁左右,身高最多一米二,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个小矮子,不管她怎么用力扑腾,那短手短脚也无法触碰到他的身子,可谓是毫无攻击性。

他力气大,抓着小女孩在乡野的田埂间一阵疯跑溜达。

村里当然没有狼窝,他都是吓唬小女孩的。

等小女孩挣扎得没有一点力气,心如死灰地等死时,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打算放过她了。

不是因为捉弄够了,而是因为,他看见小女孩哭得泪流满面。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仗着自己是大哥哥,就欺负小妹妹。

强者从来不是欺善怕恶,而是不畏强权的!

于是他松了手,将小女孩放了下来,懒懒道:“算了,放过你了,滚吧。”

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他转身就要回去了。

却不料,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衣摆被人拉住了。

他回过头。

就见着还不到他胸膛的小女孩,吓得身子一哆嗦,满眼的惊恐。

但小小的手心却是一直紧紧拽着他的衣摆,力道没有松半分。

她另一只小手瑟缩着,指了指他忘了丢的小白兔玩偶。

这是还想让他把玩偶还给那个叫灵灵的小孩?

裴聿风是真的被女孩的勇气给折服了。

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却还是要鼓起勇气向他讨要东西。

那个小女孩是什么对她很重要的人吗?

原本就是要丢的玩偶,随意扔给小女孩也无所谓。

但那一刻,他内心突然生出邪念。

他躬下身,桀骜张狂的脸贴近小女孩瑟缩害怕的脸,勾起阴佞的唇:“想要回玩偶,可以啊,去我家里,我就还给你。”

说完,他也不打算等小女孩了,直接迈着长脚走了。

余光瞥见身后的小女孩震惊地立在原地。

她似乎非常纠结挣扎,仿佛去他家里,就是去到了什么惊悚恐怖的魔窟,会有很多吃人的恶魔在等着她。

不过为了朋友的玩偶,眼看着他快要消失在视线中了,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迈着小短腿快步跟了上来。

裴聿风笑了。

乡下休养的日子,总算能多了点乐趣。

回去了路上,经过刚才掉落画本和画笔的地方。

小女孩顺手捡起,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裴聿风住的房子,是村里修得最为豪华的一栋楼,远远望去,像是古堡一般,充斥着神秘和豪华。

听说这是在裴家做事的一个属下,在老家盖的房子。

因为他要来住,主人提前把家里人安顿在了别的地方,家里的东西也都清空了,就为了特意腾出来给他养病住着。

裴聿风大咧咧地进房子里,故意不去看身后的小女孩。

不过透过有反射光的地方,他一直观察着小女孩。

只见她犹豫停顿了一小会儿,最后一脸视死如归地跟着他进了家门。

不过,一进家门,她就不像在外面时那么害怕恐惧了。

她兴奋地这摸摸,那看看,一脸新奇又兴奋的模样。

裴聿风挑了挑眉梢,坐在客厅懒洋洋地拿了杯水,慢悠悠地喝着,顺便观察小女孩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为了打发乡下养病的无聊日子,他买了很多玩具,将整栋楼几乎快要堆满。

而这些玩具,全是全球限量的顶尖级玩具,甚至还有不少是设计师专为他设计打造的,全球独一无二。

不一会儿,小女孩就跑到他面前来,兴奋问他:我可以玩你的玩具吗?

他喝完水,放下杯子,懒懒往后一靠,微挑着眉梢:“当然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

“先跪下。”

小女孩一愣。

本以为,小女孩会生气发作。

却不料,小女孩极其自然地跪在了地毯上。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不够,竟然还给自己加戏。

她放下画本和画笔,学着电视剧里的剧情,双手趴地,极其虔诚地给他磕了一个头。

接着,她跪直了身子,又拿起画本和画笔,极其认真地写下一串字:魔王大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本意是想羞辱她。

却被他这一通操作弄懵住了。

他承认,他有点被取悦到。

嘴角都不自觉勾起了弧度。

但他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他继续逗弄小女孩。

上下扫了一眼小女孩,大概是她刚刚趴在地上的缘故,起身时没有整理好裙子,只见裙子的肩头有点歪,露出来小半个圆润润的肩膀。

他露出一抹邪笑,身子往前,手肘懒懒搭在膝盖上: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小女孩摇头。

“你衣衫不整,试图勾搭本王,其罪当诛!”

为了吓唬小女孩,他还懒洋洋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女孩到底还是太小,小脸果真白了一分。

她极其虔诚地,写下:求魔王大人rao命!

她举着画本,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双葡萄般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有点可怜,让人莫名生出一股保护欲。


头发花白的女中医,收起针灸工具,劝她:“你这失明,更多还是肝气郁结引起的,肝主目,只要你心中郁结打开,你这眼睛自然就能好。”

许母心中长叹。

她何尝不知道,心中郁结打不开,就会引发肝的问题。

家里老头的肝癌复发,来得又急又猛,医生就说了,老头一直吃着进口药,身体向来恢复得不错,这次主要还是受了外界太大的刺激,心中太郁结所致。

短短时间,她掌心的宝贝没有了。

支撑了家庭半辈子的老头,眼下也是一只脚踏进了棺材。

好在,还有许思明支撑着她。

不然,她这眼睛都实在是不想治了,只想跟着家人一起共赴黄泉。

在下面团聚,也好过在世上,孤零零地活着要好啊。

许母谢过了医生,拎着腕包,慢吞吞地出中医馆。

今天的天气很好,碧空如洗,万里如云。

视线骤然清明很多,让许母下意识用心观察起周围的一切。

入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已经开始泛黄褪绿,车流如织,却没有一点喇叭声,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风景如画。

许母在内心劝解着自己,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她也该回去做饭了。

老头子虽然最近胃口不大好了,但她还是要按时给老头子送去他生前最爱的饭菜。

没有陪到思思最后一程,不能再辜负和老头子剩下不多的时间了。

她要让老头子剩下的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许母缓缓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这是她自许思思死后,露出的第一个微笑。

不远处。

裴聿风一身黑色风衣,头戴黑色鸭舌帽,正一脸阴沉地盯着许母的背影。

手中锋利的小刀,在他养尊处优的五指间,熟练地翻飞成花。

“敢欺负许小暖,今天就是你死老太婆的死期!”

裴聿风已经彻底疯了。

为了许小暖,他已经可以什么都不顾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看了眼街道上的监控,他低头压了压帽檐,大长腿快步跟上。

高大阴影,从许母的身后笼罩下来。

裴聿风刺出小刀的时候,许母下意识回了头。

瞧见裴聿风这张桀骜冷厉的脸,她晃了一下神。

随即,不确定地喊:“小风?”

裴御风刺出一半的刀,陡然停住。

他撩起眼皮,神色间带着疑惑:“你认识我?”

“真的是你!”许母兴奋坏了,“裴聿风!这么多年,你还真没怎么变过呢!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帅!”

裴聿风更懵了。

居然还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

他缓缓收起刀,疑惑问:“你是?”

许母笑得灿烂,大概是思思儿时的玩伴,其实也承载着思思的一部分,让她此刻难得发自内心地开心起来。

她抬手指着自己:“不认识我啦?我是思思的妈妈呀。”

裴聿风皱眉。

他当然知道她是许思思的妈妈。

可这个身份,他就该认识?

许母想到了什么,有些丧气地垂下手:“我这张脸现在鼻青脸肿的,你认不出我来,也是正常。”

她干脆拉住了裴聿风的手:“你现在有事吗?没事上我家去呀,我家思思还留着不少当初你们在一起时写的字,还有玩过的玩具呢。”

温柔苍老的手握住裴聿风,奇怪的是,裴聿风竟然没有半点排斥。

甚至他还心虚地,赶紧把另一只手的小刀给藏在了身后腰间,免得被许母发现。


回家的路上,周衍生很不幸地遭人打晕绑架了。

等再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酒店里。

而身边是一丝不挂,同样昏迷的许小暖。

周衍生皱眉穿好衣服,叫醒了许小暖。

许小暖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就委屈地哭了:“衍生,这真的不是你做的吗?我的清白……”

周衍生一脸歉意:“抱歉,我也是受害者。”

俩人还没出酒店,关于俩人的艳照照片就在网上传了个满天飞。

许小暖看到网上的照片,哭得更厉害了:“衍生,怎么办?我的清白毁了啊!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呜呜呜……衍生,你要对我负责啊!”

周衍生看到照片,眉头也紧锁着。

但他下意识关心的,并不是许小暖的清白,而是许思思看到这些照片会怎么想?

她本来就在生气当中,看到这些照片,肯定会更生气吧。

她会像以前那样,回家又给他递上一份离婚协议吗?

如果是这样,周衍生感觉眼下的处境似乎也不错。

主动回家,总比她在娘家待着,让他一直见不着面的好。

至于解释,也不差这一件事了。

周衍生拿出手机,给李特助打了电话过去:“网上的照片,处理一下,顺便查查,谁是幕后主使。”

“衍生……”许小暖随意穿了一件蕾丝吊带裙,抓着周衍生的手,“我以后没脸见人了,只能嫁给你……”

“许小暖。”周衍生挣脱开她的手,耐心解释,“这不仅是你的清白,也是我的清白,而我们现在该做的事,是把幕后主使人找出来,而不是遂了他的意,任他往我们头上泼脏水。”

许小暖嘴角抽了抽。

想再说点什么,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李特助查得很快。

不到一天时间,就把幕后主使告诉了周衍生。

周衍生积压着内心的怒火,驱车来到皇庭会所。

SVIP包间里,裴聿风正在这里打台球。

每进球一个,身边的莺莺燕燕们就疯狂地鼓掌,一脸崇拜地说着裴少真厉害。

周衍生一进门,就冷脸吩咐一屋的女人:“我和裴聿风有话要说,无关人等立刻出去!”

一群莺莺燕燕们,茫然地看着周衍生,又再看向裴聿风。

裴聿风拿着球杆站直身体,嘴角一贯噙着邪气四溢的笑:“宝贝们,都出去吧,一会儿再进来看少爷我大展雄风。”

莺莺燕燕们陆续出去。

周衍生将门关上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裴聿风的脸颊挥了一记狠厉的拳头过去!

“你他妈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真以为我周衍生好惹?”

裴聿风被揍得往后退了几步,嘴角破皮出血,手里的球杆也掉了。

但他没生气,脸上是一贯的吊儿郎当,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摆烂模样。

“就是想报复一下你老婆咯!”

他露出邪笑,嘴角咧得很大,明知道周衍生最受不得这段屈辱往事,偏要一字一句说出来:

“你老婆当初勾搭我、给我下药,趁我意识不强的时候,把我办了,这个仇……”

“你他妈给我闭嘴!”

周衍生的怒火骤然窜上天灵盖,仿佛烈焰燃烧着要吞噬一切!

他掐着裴聿风的喉咙,直接把人狠狠抵上墙!

怒火滔天的脸贴近裴聿风那张笑呵呵的脸,他咬牙切齿:“我当初是不是警告过你,这件事不许再提!”

裴聿风举起投降的双手,明明被周衍生掐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他仍在笑。

有时候周衍生看不懂他。

不知道这个男人在笑什么,总觉得那笑容背后,仿佛隐藏着什么绝望到谷底的悲伤。

“你说不提就不提?我堂堂裴家大少爷,就这么被一个哑巴给夺了清白!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想报复一下,不也正常?”

裴聿风抓着周衍生的手,一点点松开他:“再说了,我也是为你好,那个哑巴有什么好?许小暖那么爱你,你当初也爱极了他,你就不想和许小暖再回到曾经吗?”

“这些关你他妈什么事?轮得到你来瞎操心!”

周衍生松开裴聿风,狠声警告:“不要把你在上京市的那套作风带到蓉城来,这里是我的地盘,再被我发现你不老实,我一定把你赶回上京市,让你这辈子都无法踏足蓉城一步!”

“我周衍生,说到做到!”

“哇哦!”裴聿风依旧不恼,甚至还夸张地比划出一个大拇指赞叹他,“周大公子手段厉害!”

周衍生懒得和裴聿风这种神经病再讲话。

直接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母亲大人的电话。

周母是看到了网上的照片,打电话来兴师问罪的。

“你怎么又和许小暖搞一起了?你让人家思思看到照片怎么想?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周衍生揉着疲惫的眉心,耐心解释:“我已经找到幕后主使人,警告过了,放心吧妈,我会向思思解释一切的。”

“幕后主使人?”周母笑了,身为周家的当家主母,她一眼就看清了整件事的本质,“不就是许小暖找人来做给你看的,你还真信?”

周衍生皱眉:“妈,许小暖不是这样的人。”

“她是不是,还能瞒过我这一双火眼金睛?你还是太小看她了。”

“妈……”周衍生还想再解释几句。

“我突然想起来……”周母想到了什么,打断道,“你和思思一直没要小孩,可别告诉我,是因为你对许小暖还抱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周衍生感到无语:“妈,你想哪儿去了,从我决定向许思思求婚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和许小暖还会有以后。”

“那就好,思思是个好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

话锋一转,周母又说,“结婚三年,你俩也该要个小孩了,明年年底,你俩高低得给我生个孙子出来玩玩。”

周衍生沉默着,没接这话。

周母又在电话里嘱咐了几句,总算是挂了电话。

周衍生靠在车座上,视线望向车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心中划过一阵长叹。

他妈要是知道,他已经做了结扎,怕是得疯掉吧!

希望他妈能想开些,他又不是独生子,下面还有个亲弟弟。

如今弟妹刚生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今后也有计划会继续要二胎三胎。

既然家里已经有弟弟、弟妹在传宗接代了,他有没有孩子,也都无所谓了吧。

其实,他也不是不喜欢孩子。

相反,他很喜欢孩子,也很重视孩子。

但他无法保证能给到孩子一个健全的身体,所以才在经过慎重考虑后,一个人偷偷去做了结扎。

因为许小暖曾和他说过,许思思的哑巴,是基因问题。

会遗传的。


窗外的黑色逐渐转为深蓝,世界仿佛沦为静谧的深海。

在天边泛起丝丝鱼肚白后,周衍生将最后一支烟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拿出手机,点开和许思思的聊天框。

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给她发的:我生病了。

一周过去了,许思思没有回过他消息。

也没有打电话关心过他。

虽然心头还淤堵着丝丝的郁闷,但回想曾经那么多的美好,他也不想追究了。

他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我今天去接你。

周氏集团。

一大早,周衍生就吩咐李特助去给他买点适合送给丈母娘的补品。

顺便问他:“我丈母娘的眼睛怎么回事?”

李特助小心地瞥了周衍生一眼。

想到他之前对总裁的猜测,他不敢直接说,丈母娘的眼睛因为夫人去世哭成了瞎子。

既然总裁马上就要去看望丈母娘了,那就等他去了后,自己发现真相吧。

他一个外人,就没必要在这时候多此一举,再刺激总裁一下了。

于是李特助就装傻:“哎呀,最近工作太忙,我把这个事忘了……”

周衍生冷眼瞪了李特助一眼。

他怀疑这李特助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顶用了?

早会结束后,李特助将买好的补品,体贴地放进了车子的后备箱。

周衍生推掉了后面的行程,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

上车后,对司机老陈说:“去许家。”

许家曾经住的也是高级花园洋房,但由于洋房的位置稍偏远,后来一家人就搬到了市中心的豪华地段,住进了现如今流行的大平层里。

这样的财力,都是靠着许家人这些年一点点积攒下来的,从没花过周家一分钱。

其实当初和许思思结婚的时候,周家是准备了丰厚的彩礼的。

不菲的钱财、豪华地段的楼王、数不清的金饰翡翠……

但许家人通通拒绝了。

他们说,不希望女儿因为接受了这些丰厚彩礼,嫁过去后,在家里的地位就低人一等。

他们只要求周家人要像他们疼女儿一样,疼爱许思思。

一旦许思思在周家受委屈了,他们可以随时把女儿带走,不欠周家人分毫。

也是因为许家人的这份骨气,结婚三年来,周家人对许家人的态度一直都十分尊敬。

往事就这么如风般掠过。

周衍生忽然又想起来许小暖的母亲,曾向他狮子大开口要彩礼的事。

虽然他当时没当回事。

但后来和许思思一家人的做法相比,差距一下就出来了。

许小暖的母亲,更像是在卖女儿。

而许思思的家人,才是真正的呵护女儿、疼爱女儿,生怕女儿受一点点的委屈。

不到一个小时,周衍生站在了许家门口。

按响门铃,是许思明来开的门。

大概以为是什么预约好的人,也没问就把门开了。

但看到站在门口的周衍生,以及拎着大包小包东西的司机后,他英俊的脸庞,仿佛骤然就覆上了一层千年冰霜,冷得可怕。

“你来干什么?”他带着不满和敌意,眼神怒瞪着周衍生。

“我来看看妈,她眼睛好点了没?”

周衍生像往常一样,以许家女婿的自家人身份,自顾自地就要进门。

但许思明就像是一堵墙般,岿然不动挡在门口。

“我妈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哪来的回哪去,我们这不欢迎你!”

周衍生顿住脚步,视线对上许思明压抑着怒火的眼,整张脸也冷了下来。

俩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了几秒,四周仿佛有看不见的硝烟在逐渐升起。

最后,还是周衍生开了口。

他嗓音带着几分的轻佻和不屑:“仗着我大舅子的身份,就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大舅子?”许思明笑了,但笑声极为冷冽,“上次在医院,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了,就当从没有过思思这个妻子?我又何来的想法,觉得自己是你周大公子的大舅子?”

他比周衍生稍矮了半个脑袋,看向周衍生时,微微扬起视线,嗓音极具讽刺:“当你的大舅子,我嫌恶心!”

周衍生的呼吸一下重了:“许思明!”

“还有事吗?没事请你麻溜的滚,以后别再来了!”

许思明丝毫不在意周衍生的生气,抬手就要关门。

但周衍生眼疾手快地拍手摁在门上,阻止许思明的动作:“你真以为,你是许思思的亲哥哥,我就不敢动你了?”

许思明的耐心快被消磨干净了,嗓音拔高:

“那你动啊!以为我怕你吗?”

“周衍生,你不要觉得我们许家人好欺负!”

“我们至今没找过你麻烦,纯粹只是因为思思她喜欢你!”

“她是我们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宝贝!”

“她珍藏在心里的人,我们不想动。”

“但这不代表,我们就能原谅你所做的一切!”

周衍生瞧着面前的许思明像是失控般的吼道,眉眼始终淡漠,甚至嘴角还勾起几分冷笑:

“原谅我?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原谅?”

“我不过是婚内对许小暖照顾有加,但从没有做过超出我身为一个丈夫该有的底线!”

“但她许思思是怎么对我的?”

“她出轨别的男人,给我头上实打实地戴绿帽,她才是最没有资格说原谅我的人!”

许思明并不清楚周衍生讲的事。

但他坚信,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这就是你在那晚,抛弃我妹,选择许小暖的理由?”许思明嗓音沙哑,双眼泛着红。

周衍生微微深吸气,不想和许思明解释那么多,只道:“其中之一吧。”

“呵。”许思明笑了,那是为他心爱的妹妹,感到深深地不值。

“周衍生,你从来都不配得到我妹妹的爱!”

说罢,他不顾周衍生的大力阻止,“砰”的一声巨响,关上了门。

周衍生的鼻尖猝不及防撞上门框,疼得他下意识后退拧眉。

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下楼。

一上车,他就给李特助打了电话过去,嗓音是压制不住的火:“把送给许家的那笔东南域订单给我停了!”

他倒要看看,砍掉许家这么大一笔订单后,许思明还敢不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了!

最好没几天就屁颠屁颠到他面前来认错道歉。

并且还得把他妹也一起带上。

否则,今天的账,绝不可能就就这么算了!


还有那种心理更变态的……

怪不得找到她的时候,她全身上下,就没有—处是好的。

周衍生不禁紧咬住了牙关,腮帮子紧绷出了凌厉的线条。

许小暖这是身心灵都被毁了个彻彻底底!

周衍生再—次在内心发誓,等他查出是哪个丧心病狂的人把许小暖害成这样后,他定要把那个人加诸在许小暖身上的伤害,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去!”

“我不要待在这里!”

“周衍生,你快和他们说啊!我不戒,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啊啊啊——!”

“……”

许小暖剧烈挣扎着,疯狂叫嚣着。

因为医护人员给她换纸尿裤的时候,有解开—半的束缚带,所以此刻,许小暖正被四个医护人员死死按着四肢,由最后—位医护人员,尝试着把束缚带重新给扣上。

可许小暖的情绪实在是暴躁了!

挣扎得也太厉害了!

束缚带迟迟也扣不上。

这时,其中—位医护人员道:“看来,还得再给她上点镇定剂。”

另—位医护人员微皱了眉:“距离上—次打镇定剂,时间还没超过六个小时。”

“先管不了这么多了,这次直接上四支镇定剂!”

“好。”

很快,其中—位医护人员拿了四支镇定剂过来。

许小暖在看到针管的—瞬间,眸子里瞬间涌出强烈的惊恐!

“不、不要给我打这个。”

“不要!”

“我说,我都说!”

“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我—直都在骗你、利用你。”

“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了……”

周衍生闻言,脑海猛地闪过—道白光!

他大步来到许小暖的床边,躬身贴近她,咬牙问:“你骗我什么了?”

四支镇定剂,分别在许小暖的四肢同时打下去。

许小暖惊恐的眼眸以极快的速度变得平静,随即就闭眼彻底睡了过去。

周衍生不甘心,抓着许小暖的肩膀晃了晃:

“先别睡,把刚才的话说明白!你骗了我什么,什么叫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

“先生。”—旁的医护人员提醒道,“她在四支镇定剂的作用下,已经彻底睡了过去,有什么事,还是等她醒来再问吧。”

医护人员的话,让周衍生稍稍清醒过来点。

随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对许小暖刚才的话,有点反应过度了。

许小暖之所以会突然变得如此惊恐,恐怕是因为害她的那个人,曾向她动用过私刑。

对方将致人痛苦的药物,直接注射进她的身体里。

许小暖在极度痛苦下,为了缓解疼痛,只能不断求得对方的原谅。

所以刚才她才会在见着针管的情况下,突然变得那么惶恐。

会条件反射地说出那些话。

至于她指的欺骗,应该是欺骗了那个折磨她的人。

周衍生微微扶了扶额。

刚才他在猛地听到她说欺骗了他时,他第—反应竟然是,许小暖不是小时候那场研学游遇到的那个人,她骗了他。

毕竟曾经许思思和他说过,许小暖—直在欺骗他。

她许思思才是小时候那场研学游和他相识的人。

可如果她真的是小时候的那个人,为什么她不在—开始就戳穿许小暖的真面目?

反而还要纵容许小暖顶着她的身份,—直和他约会?

毕竟他和许小暖的每—次约会,她可是都以跟班的身份在跟着。

她早就有无数次的机会,向他说明—切。


周衍生也是经历了极其强烈的心理挣扎,才决定去做这件事的。

他其实很传统,有着传统的男权思想,总觉得这很丢人。

而雄性生物对于标记占领自己领地的行为,又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

所以他一直排斥做措施。

一开始,他是让许思思服药的。

甚至是每一次事后,他都要亲自盯着许思思服药,才肯放下心来。

但许思思就没那么好受了。

每次被他盯着服药的时候,她脸色都有些微微的发白。

他看得出,许思思大概是想要个属于他们俩孩子。

并且不久后,也向他提过这件事。

但他想都没想,直接一口否决了:“我不想要。”

没有解释太多,怕说了缘由,许思思会觉得是她连累了他,从而产生自卑心理。

药吃了大概有半年。

后来他陆续发现,她的身体没以前好了。

她会掉头发,经期也不准,天稍稍一凉,手脚就冻得像冰块……

他带着她去看了医生,才知道,都是吃药吃的。

为了让她停药,又不至于影响夫妻生活,他在经过慎重考虑后,下了这个对他来说,其实很艰难的决定。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甚至连许思思都不知道。

没有其它缘由,就是觉得丢人。

有几次,他偷偷看见许思思买了验孕试纸回来,满怀期待地进厕所瞎鼓捣,最后又一脸失望地出来。

他装作没看见,自顾忙自己的事,其实内心在偷偷发笑。

真是个傻姑娘。

……

另一边。

周母在看到网上的照片后,并没有在家坐以待毙。

她带着两位保镖,亲自来到许小暖的公寓。

“衍生心思单纯,不知道背后是你搞的小动作,但你休想瞒过我!”

周母雍容华贵,自带一身气场威压。

许小暖吓得当场就给周母跪下了。

但她还想要为自己辩解:“阿、阿姨,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拿我的清白开玩笑……”

“呵。”周母一声冷笑,居高临下,冷嘲热讽,“你这点小手段,在我这里,看都不够看的!”

徐小暖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你以为我没调查过你吗?”

“早在衍生之前,你就有过好几任的男朋友。”

“甚至于,你还撬过闺蜜墙角,导致闺蜜从此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而你当初用的手段,和如今用在衍生身上的手段,可谓是一模一样!”

许小暖心虚垂下头,不敢有一句反驳。

周母继续道:

“你也就骗骗衍生这种没有经历过太多感情的男人。”

“我知道你想上位,毕竟人年轻嘛,又有皮囊、有资本,这无可厚非。”

“可惜,你永远也没有富贵太太的命。”

“因为你的手段、你的格局、家世,在我们看来,都太low了。”

“但凡家里家风稍正的,都不会同意你这种女人进家门。”

许小暖咬着唇,被周母如此贬损一通,自然是不甘心的。

她想要说点什么,来为自己解释。

但周母又道了:“毕竟,刻在基因里的东西,是会遗传下一代,败坏子孙福运的。”

许小暖的瞳孔微微瑟缩。

听周母这意思,是她连她家里人都调查过了?

只听周母轻声笑道:

“你爸爸家世不错,结婚得早。”

“可惜在遇到你妈后,抛妻弃子,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义无反顾要和你妈在一起。”

“后来有了你,你爸又沉迷上了赌博。”

“这一次,他不仅抛妻弃子,还散尽家财,导致你们娘俩没有依靠,不得不到城里来,投靠你的小姨,也就是许思思的母亲。”

“许思思的母亲勤劳善良,和丈夫两口子,一点点把小家经营得风生水起。”

“许思思虽然不会说话,但从小浸染在这样的家风里,自然也是非常有教养素质的女孩。”

“你和她站在一起,俩人可谓是高下立判。”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衍生说要娶许思思,我们周家人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

委屈的眼泪在许小暖的眼眶里打转。

她小心翼翼地问:“即便,许思思是个哑巴,我也比不上吗?”

周母直接了当:“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许小暖彻底噤声,不敢再说话。

但眼泪已经是啪嗒啪嗒在不断往下流。

周母并没有缓和语气,依旧严厉冷冽:

“我今天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我这里,都是不可能有机会嫁进周家来的!”

“劝你早日死了这条心!”

“如果之后被我发现,你还不死心地,想要破坏衍生的婚姻,到时候,你可就别怪我出手太狠!”

周家在蓉城可谓是权势滔天。

周母的身份,就是最好的威胁手段。

许小暖内心纵有一万个不甘心,她也不敢在周母面前放肆。

她乖顺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缠着周衍生了。”

周母见着,这才满意离开。

但她前脚一走,后脚许小暖就给裴聿风打了电话过去哭诉:“聿风,我好难过,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阻止我和衍生在一起啊……”

裴聿风一听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哭了,哪还顾得上自己手里边的事。

他几乎是用了极限的速度,赶来许小暖这里。

看到许小暖哭成泪人,他心脏也抽痛得厉害。

他轻轻抱住许小暖,仿佛在抱着什么极其珍贵的瓷器,生怕给弄碎了:“周衍生那个王八蛋一次次地伤害你,为什么你还要对他死心塌地,就不可以回头看看其他更好的人吗?”

许小暖瘫软在裴聿风的怀里,哭得悲痛欲绝:“可我就是好爱他,好爱好爱啊!”

裴聿风闭着眼,将心痛涌出来的眼泪给生生逼了回去。

可是许小暖,你知道吗?

听你这么哭,我也好难过!

我对你的爱,不比你对周衍生的爱少啊!

……

三天过去,无事发生。

周衍生率先沉不住气了。

这天午后,他把李特助叫进办公室:

“叫你给许思明停了东南域的订单,他这几天来,就没什么反应?”

“他没来找过我?”

李特助实话实说:“没有,今天上午我还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听说许总知道是您用了手段断了东南域的订单后,他直接就放弃了。”


就这样,他和许小暖磕磕绊绊地走过了两年。

他决定向她求婚了。

第一次的求婚,他准备了很久,几乎把身边有经验的哥们都咨询遍了。

本以为,精心准备的求婚仪式,一定会感动许小暖,让她点头嫁给他。

但没想到,许小暖拒绝了。

说实话,那次真挺丢人的。

因为他几乎把身边能找到的,帮他加油助威的哥们兄弟都叫齐了。

结果许小暖却拒绝了。

就因为这件事,他被圈子里的人笑话了很久。

不过他不在乎。

一次不成功,他就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有一天他得知,从小宠爱着他的爷爷得了重症,命不久矣。

而爷爷临死前最大的愿望,是想看到他成家立业。

这立业是没问题了,家里的公司如今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所以爷爷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在临死前,看到他结婚。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许小暖,希望许小暖可以尽快答应他的求婚。

但许小暖也只是昂着她骄傲的头颅,说:“我还没攒够你的99次求婚呢,就这么答应了你,会不会太便宜了你呀!”

那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对她失望透顶。

但那一次,总算是能够让他狠下心,将她小时候在他心底种下的美好因子,给彻底拔除掉。

在亲情面前,他不可能还无底线地纵容着许小暖的任性。

于是,在一次家宴中。

他把许小暖请来。

一场精心准备的求婚仪式,他将鲜花递到了许小暖的旁边——许思思的手里。

“许思思,你愿意嫁给我吗?”

许思思愣住了。

许小暖愣住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他的眼底,从始至终,只有眼前的许思思。

他看着她从巨大的震惊,到变得茫然无措。

像是黏在蛛网上的一只小飞蛾,逃无可逃,被裹挟着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两年的相处,让他足够自信了解面前的女孩。

她单纯、善良、没有心机。

他承认,他很坏地利用了她的这些美好品质。

因为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故作哀求她:“你都帮过我那么多次了,这一次,也再帮帮我,好不好?”

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就这么在除了许小暖是又哭又闹的撒泼,其他人皆是皆大欢喜中,落下帷幕。

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俩人就顺利完成了婚礼。

他还记得洞房那晚。

许思思大概一直认为他是迫于爷爷给的压力,才不得不娶她,以为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所以那晚她很自觉地,抱着枕头去了次卧睡。

这可给他心痒痒坏了!

这个傻女人,不知道男人的爱情和下半身是可以分开的吗?

女神都娶到手了,却无法睡一起,这也太折磨他了!

那晚,他真的很想冲进次卧,不管不顾。

奈何从小接受的教养、性格上的高傲,让他做不到这一步。

没办法,再难也只能忍着。

婚后没几天,他爷爷就去世了。

爷爷是在睡梦中去世的。

他走得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

长辈说,这是爷爷没有遗憾了,自己主动选择离开的。

那一刻,他很感谢许思思帮助他完成了爷爷临终前的愿望。

但偶尔的,他也会在寂静的夜里,独自惋惜,他和许小暖,终究是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许思思是位合格的妻子。

她温顺、听话、乖巧,长得也很女神,像是天边不可触摸亵渎的一轮明月,掉落凡间,幸运地被他圈在了他的领地里。

除了不会说话,其它可以说是一切完美。

但他会手语,所以俩人平日里的交流,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在婚后的不久,许思思曾向他提出过离婚的。

她知道他的心里还装着许小暖,既然爷爷的心愿已经满足了,他们俩也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

说实话,看到许思思递给他离婚协议的那一刻,他心脏就像是被什么蔓藤猛地一下揪紧了,难受的他直喘不过来气。

那些没有许小暖在身边又作又闹、让他头疼的日子,他意外发现,原来日子也可以过得如此清静享受。

特别是看着许思思安静操持着他们的小家,贤惠又温柔,他心中竟然无数次涌现出,似乎这样的生活,才是他心底深处,最向往的那种恬淡温馨的生活。

于是,他把离婚协议撕了个粉碎,承担起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你放心,我既然娶了你,就会对你负责到底。”

那一刻,他看到许思思眼里隐隐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后来,为了让许思思能定下心和他好好过日子,他想尽办法地,要和她关系更进一步。

而这样的机会,也很快就被他找到了。

那一晚,别墅停电了。

他放弃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找了个怕黑、不敢一个人睡的借口,撬开了她次卧的房门,霸道强势地钻进她被窝。

黑暗中,他一点点地吻上。

她害羞想逃,被他轻易抓住。

他拥着她,吻得愈发黏腻。

许久后,他才松开她,唇凑到她耳边,气息滚烫,嗓音喑哑:“思思,我难受……”

他太坏了。

明明是他自个想,偏要许思思当主动的那一位。

因为他清楚知道,许思思太善良,她舍不得他难受。

于是,水到渠成的一晚。

尽管生涩,但很美好。

初尝人事,俩人皆是食髓知味。

甚至在那一阵,俩人不分白昼黑夜,在偌大的房子里,疯狂解锁各个角落。

浴室里,温热的水从头顶洒下。

她柔软的手抚上他光滑的背。

情到深处,指尖蜷缩,扣进他肌肤里。

他闭着眼,享受着女神在他的怀里彻底失控……

顶楼阳台。

伴随着浩瀚无垠的璀璨星空,俩人相拥在藤椅上。

在四下轻柔的晚风中,俩人在这一处空旷小天地,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他欺负她不会说话。

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贴着她的耳,滚烫的气息一边撩着她,一边说些不堪入耳的dirty talk。

他看着她臊得满脸通红。

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只能被动承受着一切。

但她每每看向他的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快要溢出来的满满爱意。

他都感受得到。

虽然她不会说话,但只要给他一个眼神,他就输得溃不成军……

那段日子,真是既疯狂又浪漫。

也是他人生中,最值得怀念的一段纯粹幸福的时光。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了的呢?

大概是从许小暖第一次犯病的时候吧。


周衍生放下筷子,起身离开了员工食堂。

在回总裁办的路上,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许思思虽说自嫁给他后,就一直洗手作羹汤,做着全职主妇。

但她似乎在空闲时间,也会痴迷于画画。

还记得两年前,有一天,她突然兴奋地来告诉他,她在网上连载的漫画,收藏突破了一万人!

当时她脸上那种无以言表的漫天喜悦,看得他还挺有些嫉妒的。

她都从来没在他面前笑得那么开心过。

所以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他居高临下,问她:“收藏这么多有什么用?”

许思思愣了愣后,骄傲地用手语告诉他:赚钱啊,我也可以靠自己赚钱了,我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

他不屑笑道:“新时代独立女性?你一个月能赚多少?”

她说:这个月只有六千,但下个月,不出意外,能有一万多呢。

“一万多?”

他将她堵在墙角,躬身在她耳边,笑话她:“你老公一秒都能赚上不止一万,与其费尽心思去画你那画,还不如把心思用在怎么取悦我上。”

当时,许思思噘着嘴,有些泄气,还有些脸红。

别说,还真挺可爱的。

周衍生的嘴角,就这么不自觉地挂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下午六点。

周衍生约了客户在老地方喝茶、聊生意上的事。

茶庄稍远,再加上下班高峰期,周衍生难得能在车里小憩一会儿。

突然,“砰”的一声。

周衍生被惊醒。

只见司机一脸抱歉:“对不起,老板,我追尾了,我这就下去处理。”

周衍生看了眼外面。

追尾的车,是一辆白色面包车。

车的两个后视镜上,分别套着一圈白色的纸花。

周衍生立马判断出,这是一辆送葬的殡葬车。

心里突然就涌出一股不适感。

做生意的,通常都比较忌讳这个。

他的司机老陈也是老司机了,这次怎么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他不耐地在车里等着。

好在,老陈很快就回来了。

一上车,他就笑呵呵道:“对方人还挺好,居然不追究我们。”

说着,又小声嘀咕着:“就是副驾驶那位戴着墨镜的人,瞅着有点眼熟,该不会是什么认识的……”

周衍生没闲心听老陈的嘀咕,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开车。”

“好的,老板。”

车子超过殡葬车,快速往前。

车内后视镜里,身后殡葬车车头挂的逝者黑白照片,从周衍生的视线里一晃而过。

他没看清对方的具体长相。

只知道,应该是位挺年轻的女孩儿。

……

晚上九点,周衍生回到家。

餐厅的味道,不符他胃口,一整晚都没吃几口。

此刻,他胃已经饿到爆炸。

一到家就喊:“思思,下来给我煮碗面。”

他懒懒坐在沙发上,扯开领带,下意识地揉着不太舒服的肚皮。

偌大的三层别墅,因为许思思是哑巴的关系,他已经习惯了安静。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只觉得思思会不会还在房间里生气,在等着他去哄。

周衍生揉了大概有十分钟的肚子。

最后,不耐地嘀咕了声:“女人,就是麻烦。”

他起身,上了二楼。

“思思。”

他推开卧室的门,以为会看到那个安静画画的女人。

但房间里,除了每天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干净整洁的家具家纺,完全没有一点人的痕迹。

他蹙了眉。

又去了她的画室、衣帽间、储物室、办公间、顶楼、阳台……

“思思?”

“思思?”

“思思!”

“……”

每间房,每个角落,确定都没有许思思的人后,周衍生的脸黑了。

这次闹的真的有些过分了!

居然还玩起了夜不归宿!

周衍生阴沉着脸,下楼来到厨房。

开火、烧水、下面……

许久没有做过饭的他,不出意外的,仅仅只是煮碗面,就把锅烧糊了。

闻着难闻的糊味儿,他心里更不爽了。

把锅摔进水槽里,他暗骂了声:“操!”

然后掏出手机,点了最近餐厅的外卖。

外卖等了四十分钟才来。

期间,周衍生给许思思打了无数次电话。

憋着劲儿的他,已经想好了无数怒斥她的话!

但电话一遍遍拨过去,只有机械的女声不断重复着:“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无处发泄的周衍生,感觉自己快要憋出内伤。

这还是结婚三年以来,第一次在许思思这里吃瘪。

好在,外卖来了。

周衍生把注意力转移到吃的上,虽然难得多吃了几口,但也只是填了个五分饱,就再难以下咽。

吃完饭,他把一楼客厅的电视打开。

随便调到一个新闻频道,他打算,今晚就在客厅等着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胆大的女人,敢玩到几点回家!

无聊的新闻,没有感情的播报员,周衍生左耳进右耳出,心思完全没有放在新闻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始回忆起最近发生的种种。

这许思思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乖顺听话的?

好像,是从三个月前,他俩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开始的?

说起来,她似乎为了他们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准备了很久。

因为早在那之前的一个多月,她就提前向他要了这天的日子,希望他可以在这天不要安排任何行程。

她说,结婚三周年,在她们那里,被叫做皮革婚。

象征着俩人的婚姻,已经变得像皮革般牢固坚韧。

所以,她一定要和他好好庆祝一下。

他当时听到她的这番说辞时,只觉得幼稚。

但其实心中也悄然划过了几分的心疼。

他工作实在太忙,几乎全年无休,导致身为他的妻子,想向他要一天的假,竟然都还要提前一个月向他申请!

这说出去,都只会让人觉得他太无情了!

因此,即便他对生活是个没什么仪式感的人,当时还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她经常早出晚归。

那一双亮晶晶的瞳仁里,对即将到来的满眼期盼,简直就快要溢出眼眶,这根本就瞒不过他。

他猜测,她肯定为三周年纪念日,花了很多心思。

于是,渐渐地,他也对他们三周年的结婚纪念日,多了几分没来由的期盼……

但,到底还是出了意外。

结婚纪念日的前一晚,许小暖的抑郁症犯了。


周衍生觉得很奇怪:“你确定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难道是那人喝醉了,把你认错成了别人?”

许母摇着头:“那人身上没有酒味。”

至于得罪人。

除了许思思—家人,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人。

而至于许思思那家人,她妹如果能想出雇人来将她打残的主意,没道理还会上门来和她撕破脸打—架。

至于许家的其他人,要是想找她报仇,肯定也早就报了。

不至于要等到现在。

所以,那就是有人把她错认成了什么别的仇家吗?

那她的这顿打,也遭得太冤了!

周衍生安慰了许母好—会儿。

等许母情绪平静后,才告辞离开。

调查已经有警方在跟进。

他只需要耐心等—段时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出了病房后,他并没有直接离开医院。

他去了三楼,许思思父亲所在的住院病房。

然而,来到这里,却见病房里现在住着的,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他愣住了。

向护士打听了—阵,才得知,许父竟然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皱眉,嗓音不自觉带着怒意:“他病情严重,你们就这么让他办理了出院!你们这是对病人负责任的态度吗?”

护士也很无奈:“这是病人自己要求的,医院不能强迫患者。”

周衍生眉眼含着怒意,给许思思打去电话。

关机。

他又给许思明打去电话。

提示空号。

这是还给他拉黑了!

周衍生压着怒意,去停车场,吩咐司机:“去许家。”

抵达许家的小区,还不等进入,就见着许思明的车子从小区里开了出来。

周衍生眼尖地认出来,忙吩咐司机:“跟上去拦住他。”

司机颔首:“好的。”

许思明—路开得飞快,完全没给司机下手的机会。

而更让周衍生感到奇怪的是,许思明行驶的方向,既不是许家的公司,也不是医院。

他这是要去哪里?

猛地,周衍生眼睛微亮。

难道是许思思如今躲藏的地方?

想到这个答案,周衍生的唇角缓缓勾起了—个笑容。

说起来,他和许思思已经快—个月没见过面了。

鬼知道他这—个月以来,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冷冰冰的床,吃着陌生难咽的—日三餐,—天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会儿等发现了许思思,他—定要第—时间把人带走!

还是老婆在好啊!

再也不用过孤家寡人的游魂生活了!

许思明没有发现身后跟了车辆。

他在环球大酒店的地面停车场停了下来。

周衍生跟上,奇怪地看了眼酒店的名字。

许思思就住在这儿?

可裴聿风不也在这儿有个长住房,—直住在这儿?

难道他们俩真的……

周衍生原本的好心情彻底消失了。

本就深邃的眸子愈加深了不少,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见着许思明几乎是疯—般地冲进酒店,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下车跟上。

电梯缓缓上去,周衍生看到许思明的电梯停在了裴聿风总统套房的那—层。

这—刻,他眼里的怒意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了!

他含怒扯了扯领带,随后进入电梯里。

总统套房。

许思明暴躁地拍着门。

“哐哐哐!”

不像是敲门,更像是在砸门!

每敲—下,仿佛整个楼层都在颤抖!

不—会儿,房门开了。

裴聿风颓唐地站在门口,见着许思明,扯了—下苦涩的嘴角:“你终于来了。”

许思明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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