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衍生许思思的其他类型小说《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大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母不知道裴聿风这话的含义,欣慰笑着:“你终于想起来啦?”裴聿风只觉得—阵天旋地转,双脚发软!他急忙扶住—旁的沙发扶手,这才让他不至于狼狈地摔倒。许母没发现裴聿风的异常,她陷入回忆里,面色温和:“小时候,思思因为出了—点意外,声带受损,终身不愈,我因为接受不了现实,就到处打听偏方,想给思思治嗓子。”“后来听说罗萍县的乡下有个针灸大夫特别有名,我就带她去那里住了—段时间。”“虽然声带还是没有治好,但是在那里的几个月时间,思思玩得很开心。”“她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长得好看,是个帅哥哥,对她还特别的好,给她玩超多的玩具。”“你都不知道,在那之前,她去国外研学游,遇到过—个小帅哥……”说着,许母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没有再提研学游的事情,...
《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许母不知道裴聿风这话的含义,欣慰笑着:“你终于想起来啦?”
裴聿风只觉得—阵天旋地转,双脚发软!
他急忙扶住—旁的沙发扶手,这才让他不至于狼狈地摔倒。
许母没发现裴聿风的异常,她陷入回忆里,面色温和:
“小时候,思思因为出了—点意外,声带受损,终身不愈,我因为接受不了现实,就到处打听偏方,想给思思治嗓子。”
“后来听说罗萍县的乡下有个针灸大夫特别有名,我就带她去那里住了—段时间。”
“虽然声带还是没有治好,但是在那里的几个月时间,思思玩得很开心。”
“她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长得好看,是个帅哥哥,对她还特别的好,给她玩超多的玩具。”
“你都不知道,在那之前,她去国外研学游,遇到过—个小帅哥……”
说着,许母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没有再提研学游的事情,许母话锋—转,说:
“小时候,思思还邀请你到家里来玩过几次,我对你印象特别深,明明也才十来岁,但每天都是—副酷酷的模样,好像全世界都欠你—样。”
“但是你又对思思特别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第—时间想着给思思。”
“那时候,我还天真地想过,如果长大后,你还能对思思这么好,我就做主把思思嫁给你好了。”
“可惜……”
许母叹着气,嗓音—下苍老了不少。
“可惜,后来你们没再见过面,思思也嫁给了别人。”
“他对思思可远没有你对思思那么好。”
“思思全心全意对他,换来的,却是那个狗男人的不珍惜。”
“以至于让思思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许母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原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哭干。
可此刻,她却没有忍住,在裴聿风的面前又哭了出来。
她抓着裴聿风的手,手心颤抖着,嗓音哭嚎:“思思要是嫁给你就好了啊!”
裴聿风的大脑犹如道道惊雷劈过,整个人完全呆立在原地。
他突然都明白了过来。
为什么小时候的她,会那么熟稔地用画本和他交流。
他以为是她顾及着他的耳聋。
却从来没想过,她其实本来就不会说话。
他又想起,再次重逢时,她为什么会—脸兴奋。
因为他和小时候的变化不大,她—眼就认出了他!
那时,她激动地比划着什么。
他不懂。
她便要在手机上打字。
她本来是能和他相认的。
可他却阻止了她。
并且,他是怎么对她的?
他让本就对她不怎么好的老公周衍生,误会她勾搭他。
再后来,他把她带去酒店包房里。
强迫她、欺辱她。
任她怎么挣扎反抗,他也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
甚至还狠狠地打了她—巴掌……
曾经想过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辈子用心呵护着她、宠着她。
却不曾想,他—直都在无所顾忌地伤害着她。
并且,还是伤她最深的那—个!
光是—想到那个几乎用尽全力的耳光,他就感觉周身像是在被什么无形的刑具狠狠鞭笞—样。
尽管毫发无伤,却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那许小暖……又是怎么回事?”裴聿风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许母收了收眼泪。
—提起许小暖,她表情冷了很多:“你还记得许小暖啊。”
“小时候许小暖的父母闹离婚,她妈没空带她,就交给我带了—段时间。”
魔字大概是还不会写。
下面的鬼,是用了一个魔鬼的卡通人头代替的。
魔鬼长着犄角和獠牙,面露凶狠,像是他在她心中的一个真实写照。
他看得忍不住笑了一下,问她:“你在说我?”
小女孩重重点头,又在画本上刷刷刷写下:把小白兔还给灵灵!
大概是小女孩用画本写字的行为,有尊重到他这个聋子。
又或者单纯是因为小女孩的勇气,有勾起他的兴趣。
他难得多了一丝耐心,问她:“那我要是不还呢?”
小女孩皱着小小的眉头,努力思考着。
最后在画本上写下:那我会祈求大灰狼把你给吃掉!
“大灰狼?”
“把我吃掉?”
他睁着一双新奇的眼睛,将小女孩的天真烂漫尽收眼底。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蹲下身直接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可真是逗死我了!还祈求大灰狼!哈哈哈哈……”
小女孩咬着唇,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笑。
但她一直静静站着,等着他把小白兔玩偶还给那个叫灵灵的小孩。
裴聿风笑得差不多了后,三两步朝小女孩走过去,一把拎起女孩的后脖领,像拎小鸡仔似的,将人整个提了起来。
小女孩吓坏了,手里的笔和画本全掉在了地上。
短小的四肢不停地扑腾着,企图逃离他。
裴聿风凑近了她,恶狠狠道:“我现在就把你丢到狼窝里喂狼!”
裴聿风长手长脚,尽管才10岁,但身高已经在一米六以上。
但小女孩瞧着也就7岁左右,身高最多一米二,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个小矮子,不管她怎么用力扑腾,那短手短脚也无法触碰到他的身子,可谓是毫无攻击性。
他力气大,抓着小女孩在乡野的田埂间一阵疯跑溜达。
村里当然没有狼窝,他都是吓唬小女孩的。
等小女孩挣扎得没有一点力气,心如死灰地等死时,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打算放过她了。
不是因为捉弄够了,而是因为,他看见小女孩哭得泪流满面。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仗着自己是大哥哥,就欺负小妹妹。
强者从来不是欺善怕恶,而是不畏强权的!
于是他松了手,将小女孩放了下来,懒懒道:“算了,放过你了,滚吧。”
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他转身就要回去了。
却不料,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衣摆被人拉住了。
他回过头。
就见着还不到他胸膛的小女孩,吓得身子一哆嗦,满眼的惊恐。
但小小的手心却是一直紧紧拽着他的衣摆,力道没有松半分。
她另一只小手瑟缩着,指了指他忘了丢的小白兔玩偶。
这是还想让他把玩偶还给那个叫灵灵的小孩?
裴聿风是真的被女孩的勇气给折服了。
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却还是要鼓起勇气向他讨要东西。
那个小女孩是什么对她很重要的人吗?
原本就是要丢的玩偶,随意扔给小女孩也无所谓。
但那一刻,他内心突然生出邪念。
他躬下身,桀骜张狂的脸贴近小女孩瑟缩害怕的脸,勾起阴佞的唇:“想要回玩偶,可以啊,去我家里,我就还给你。”
说完,他也不打算等小女孩了,直接迈着长脚走了。
余光瞥见身后的小女孩震惊地立在原地。
她似乎非常纠结挣扎,仿佛去他家里,就是去到了什么惊悚恐怖的魔窟,会有很多吃人的恶魔在等着她。
不过为了朋友的玩偶,眼看着他快要消失在视线中了,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迈着小短腿快步跟了上来。
裴聿风笑了。
乡下休养的日子,总算能多了点乐趣。
回去了路上,经过刚才掉落画本和画笔的地方。
小女孩顺手捡起,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裴聿风住的房子,是村里修得最为豪华的一栋楼,远远望去,像是古堡一般,充斥着神秘和豪华。
听说这是在裴家做事的一个属下,在老家盖的房子。
因为他要来住,主人提前把家里人安顿在了别的地方,家里的东西也都清空了,就为了特意腾出来给他养病住着。
裴聿风大咧咧地进房子里,故意不去看身后的小女孩。
不过透过有反射光的地方,他一直观察着小女孩。
只见她犹豫停顿了一小会儿,最后一脸视死如归地跟着他进了家门。
不过,一进家门,她就不像在外面时那么害怕恐惧了。
她兴奋地这摸摸,那看看,一脸新奇又兴奋的模样。
裴聿风挑了挑眉梢,坐在客厅懒洋洋地拿了杯水,慢悠悠地喝着,顺便观察小女孩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为了打发乡下养病的无聊日子,他买了很多玩具,将整栋楼几乎快要堆满。
而这些玩具,全是全球限量的顶尖级玩具,甚至还有不少是设计师专为他设计打造的,全球独一无二。
不一会儿,小女孩就跑到他面前来,兴奋问他:我可以玩你的玩具吗?
他喝完水,放下杯子,懒懒往后一靠,微挑着眉梢:“当然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
“先跪下。”
小女孩一愣。
本以为,小女孩会生气发作。
却不料,小女孩极其自然地跪在了地毯上。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不够,竟然还给自己加戏。
她放下画本和画笔,学着电视剧里的剧情,双手趴地,极其虔诚地给他磕了一个头。
接着,她跪直了身子,又拿起画本和画笔,极其认真地写下一串字:魔王大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本意是想羞辱她。
却被他这一通操作弄懵住了。
他承认,他有点被取悦到。
嘴角都不自觉勾起了弧度。
但他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他继续逗弄小女孩。
上下扫了一眼小女孩,大概是她刚刚趴在地上的缘故,起身时没有整理好裙子,只见裙子的肩头有点歪,露出来小半个圆润润的肩膀。
他露出一抹邪笑,身子往前,手肘懒懒搭在膝盖上: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小女孩摇头。
“你衣衫不整,试图勾搭本王,其罪当诛!”
为了吓唬小女孩,他还懒洋洋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女孩到底还是太小,小脸果真白了一分。
她极其虔诚地,写下:求魔王大人rao命!
她举着画本,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双葡萄般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有点可怜,让人莫名生出一股保护欲。
头发花白的女中医,收起针灸工具,劝她:“你这失明,更多还是肝气郁结引起的,肝主目,只要你心中郁结打开,你这眼睛自然就能好。”
许母心中长叹。
她何尝不知道,心中郁结打不开,就会引发肝的问题。
家里老头的肝癌复发,来得又急又猛,医生就说了,老头一直吃着进口药,身体向来恢复得不错,这次主要还是受了外界太大的刺激,心中太郁结所致。
短短时间,她掌心的宝贝没有了。
支撑了家庭半辈子的老头,眼下也是一只脚踏进了棺材。
好在,还有许思明支撑着她。
不然,她这眼睛都实在是不想治了,只想跟着家人一起共赴黄泉。
在下面团聚,也好过在世上,孤零零地活着要好啊。
许母谢过了医生,拎着腕包,慢吞吞地出中医馆。
今天的天气很好,碧空如洗,万里如云。
视线骤然清明很多,让许母下意识用心观察起周围的一切。
入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已经开始泛黄褪绿,车流如织,却没有一点喇叭声,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风景如画。
许母在内心劝解着自己,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她也该回去做饭了。
老头子虽然最近胃口不大好了,但她还是要按时给老头子送去他生前最爱的饭菜。
没有陪到思思最后一程,不能再辜负和老头子剩下不多的时间了。
她要让老头子剩下的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许母缓缓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这是她自许思思死后,露出的第一个微笑。
不远处。
裴聿风一身黑色风衣,头戴黑色鸭舌帽,正一脸阴沉地盯着许母的背影。
手中锋利的小刀,在他养尊处优的五指间,熟练地翻飞成花。
“敢欺负许小暖,今天就是你死老太婆的死期!”
裴聿风已经彻底疯了。
为了许小暖,他已经可以什么都不顾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看了眼街道上的监控,他低头压了压帽檐,大长腿快步跟上。
高大阴影,从许母的身后笼罩下来。
裴聿风刺出小刀的时候,许母下意识回了头。
瞧见裴聿风这张桀骜冷厉的脸,她晃了一下神。
随即,不确定地喊:“小风?”
裴御风刺出一半的刀,陡然停住。
他撩起眼皮,神色间带着疑惑:“你认识我?”
“真的是你!”许母兴奋坏了,“裴聿风!这么多年,你还真没怎么变过呢!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帅!”
裴聿风更懵了。
居然还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
他缓缓收起刀,疑惑问:“你是?”
许母笑得灿烂,大概是思思儿时的玩伴,其实也承载着思思的一部分,让她此刻难得发自内心地开心起来。
她抬手指着自己:“不认识我啦?我是思思的妈妈呀。”
裴聿风皱眉。
他当然知道她是许思思的妈妈。
可这个身份,他就该认识?
许母想到了什么,有些丧气地垂下手:“我这张脸现在鼻青脸肿的,你认不出我来,也是正常。”
她干脆拉住了裴聿风的手:“你现在有事吗?没事上我家去呀,我家思思还留着不少当初你们在一起时写的字,还有玩过的玩具呢。”
温柔苍老的手握住裴聿风,奇怪的是,裴聿风竟然没有半点排斥。
甚至他还心虚地,赶紧把另一只手的小刀给藏在了身后腰间,免得被许母发现。
回家的路上,周衍生很不幸地遭人打晕绑架了。
等再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酒店里。
而身边是一丝不挂,同样昏迷的许小暖。
周衍生皱眉穿好衣服,叫醒了许小暖。
许小暖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就委屈地哭了:“衍生,这真的不是你做的吗?我的清白……”
周衍生一脸歉意:“抱歉,我也是受害者。”
俩人还没出酒店,关于俩人的艳照照片就在网上传了个满天飞。
许小暖看到网上的照片,哭得更厉害了:“衍生,怎么办?我的清白毁了啊!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呜呜呜……衍生,你要对我负责啊!”
周衍生看到照片,眉头也紧锁着。
但他下意识关心的,并不是许小暖的清白,而是许思思看到这些照片会怎么想?
她本来就在生气当中,看到这些照片,肯定会更生气吧。
她会像以前那样,回家又给他递上一份离婚协议吗?
如果是这样,周衍生感觉眼下的处境似乎也不错。
主动回家,总比她在娘家待着,让他一直见不着面的好。
至于解释,也不差这一件事了。
周衍生拿出手机,给李特助打了电话过去:“网上的照片,处理一下,顺便查查,谁是幕后主使。”
“衍生……”许小暖随意穿了一件蕾丝吊带裙,抓着周衍生的手,“我以后没脸见人了,只能嫁给你……”
“许小暖。”周衍生挣脱开她的手,耐心解释,“这不仅是你的清白,也是我的清白,而我们现在该做的事,是把幕后主使人找出来,而不是遂了他的意,任他往我们头上泼脏水。”
许小暖嘴角抽了抽。
想再说点什么,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李特助查得很快。
不到一天时间,就把幕后主使告诉了周衍生。
周衍生积压着内心的怒火,驱车来到皇庭会所。
SVIP包间里,裴聿风正在这里打台球。
每进球一个,身边的莺莺燕燕们就疯狂地鼓掌,一脸崇拜地说着裴少真厉害。
周衍生一进门,就冷脸吩咐一屋的女人:“我和裴聿风有话要说,无关人等立刻出去!”
一群莺莺燕燕们,茫然地看着周衍生,又再看向裴聿风。
裴聿风拿着球杆站直身体,嘴角一贯噙着邪气四溢的笑:“宝贝们,都出去吧,一会儿再进来看少爷我大展雄风。”
莺莺燕燕们陆续出去。
周衍生将门关上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裴聿风的脸颊挥了一记狠厉的拳头过去!
“你他妈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真以为我周衍生好惹?”
裴聿风被揍得往后退了几步,嘴角破皮出血,手里的球杆也掉了。
但他没生气,脸上是一贯的吊儿郎当,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摆烂模样。
“就是想报复一下你老婆咯!”
他露出邪笑,嘴角咧得很大,明知道周衍生最受不得这段屈辱往事,偏要一字一句说出来:
“你老婆当初勾搭我、给我下药,趁我意识不强的时候,把我办了,这个仇……”
“你他妈给我闭嘴!”
周衍生的怒火骤然窜上天灵盖,仿佛烈焰燃烧着要吞噬一切!
他掐着裴聿风的喉咙,直接把人狠狠抵上墙!
怒火滔天的脸贴近裴聿风那张笑呵呵的脸,他咬牙切齿:“我当初是不是警告过你,这件事不许再提!”
裴聿风举起投降的双手,明明被周衍生掐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他仍在笑。
有时候周衍生看不懂他。
不知道这个男人在笑什么,总觉得那笑容背后,仿佛隐藏着什么绝望到谷底的悲伤。
“你说不提就不提?我堂堂裴家大少爷,就这么被一个哑巴给夺了清白!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想报复一下,不也正常?”
裴聿风抓着周衍生的手,一点点松开他:“再说了,我也是为你好,那个哑巴有什么好?许小暖那么爱你,你当初也爱极了他,你就不想和许小暖再回到曾经吗?”
“这些关你他妈什么事?轮得到你来瞎操心!”
周衍生松开裴聿风,狠声警告:“不要把你在上京市的那套作风带到蓉城来,这里是我的地盘,再被我发现你不老实,我一定把你赶回上京市,让你这辈子都无法踏足蓉城一步!”
“我周衍生,说到做到!”
“哇哦!”裴聿风依旧不恼,甚至还夸张地比划出一个大拇指赞叹他,“周大公子手段厉害!”
周衍生懒得和裴聿风这种神经病再讲话。
直接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母亲大人的电话。
周母是看到了网上的照片,打电话来兴师问罪的。
“你怎么又和许小暖搞一起了?你让人家思思看到照片怎么想?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周衍生揉着疲惫的眉心,耐心解释:“我已经找到幕后主使人,警告过了,放心吧妈,我会向思思解释一切的。”
“幕后主使人?”周母笑了,身为周家的当家主母,她一眼就看清了整件事的本质,“不就是许小暖找人来做给你看的,你还真信?”
周衍生皱眉:“妈,许小暖不是这样的人。”
“她是不是,还能瞒过我这一双火眼金睛?你还是太小看她了。”
“妈……”周衍生还想再解释几句。
“我突然想起来……”周母想到了什么,打断道,“你和思思一直没要小孩,可别告诉我,是因为你对许小暖还抱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周衍生感到无语:“妈,你想哪儿去了,从我决定向许思思求婚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和许小暖还会有以后。”
“那就好,思思是个好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
话锋一转,周母又说,“结婚三年,你俩也该要个小孩了,明年年底,你俩高低得给我生个孙子出来玩玩。”
周衍生沉默着,没接这话。
周母又在电话里嘱咐了几句,总算是挂了电话。
周衍生靠在车座上,视线望向车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心中划过一阵长叹。
他妈要是知道,他已经做了结扎,怕是得疯掉吧!
希望他妈能想开些,他又不是独生子,下面还有个亲弟弟。
如今弟妹刚生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今后也有计划会继续要二胎三胎。
既然家里已经有弟弟、弟妹在传宗接代了,他有没有孩子,也都无所谓了吧。
其实,他也不是不喜欢孩子。
相反,他很喜欢孩子,也很重视孩子。
但他无法保证能给到孩子一个健全的身体,所以才在经过慎重考虑后,一个人偷偷去做了结扎。
因为许小暖曾和他说过,许思思的哑巴,是基因问题。
会遗传的。
窗外的黑色逐渐转为深蓝,世界仿佛沦为静谧的深海。
在天边泛起丝丝鱼肚白后,周衍生将最后一支烟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拿出手机,点开和许思思的聊天框。
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给她发的:我生病了。
一周过去了,许思思没有回过他消息。
也没有打电话关心过他。
虽然心头还淤堵着丝丝的郁闷,但回想曾经那么多的美好,他也不想追究了。
他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我今天去接你。
周氏集团。
一大早,周衍生就吩咐李特助去给他买点适合送给丈母娘的补品。
顺便问他:“我丈母娘的眼睛怎么回事?”
李特助小心地瞥了周衍生一眼。
想到他之前对总裁的猜测,他不敢直接说,丈母娘的眼睛因为夫人去世哭成了瞎子。
既然总裁马上就要去看望丈母娘了,那就等他去了后,自己发现真相吧。
他一个外人,就没必要在这时候多此一举,再刺激总裁一下了。
于是李特助就装傻:“哎呀,最近工作太忙,我把这个事忘了……”
周衍生冷眼瞪了李特助一眼。
他怀疑这李特助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顶用了?
早会结束后,李特助将买好的补品,体贴地放进了车子的后备箱。
周衍生推掉了后面的行程,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
上车后,对司机老陈说:“去许家。”
许家曾经住的也是高级花园洋房,但由于洋房的位置稍偏远,后来一家人就搬到了市中心的豪华地段,住进了现如今流行的大平层里。
这样的财力,都是靠着许家人这些年一点点积攒下来的,从没花过周家一分钱。
其实当初和许思思结婚的时候,周家是准备了丰厚的彩礼的。
不菲的钱财、豪华地段的楼王、数不清的金饰翡翠……
但许家人通通拒绝了。
他们说,不希望女儿因为接受了这些丰厚彩礼,嫁过去后,在家里的地位就低人一等。
他们只要求周家人要像他们疼女儿一样,疼爱许思思。
一旦许思思在周家受委屈了,他们可以随时把女儿带走,不欠周家人分毫。
也是因为许家人的这份骨气,结婚三年来,周家人对许家人的态度一直都十分尊敬。
往事就这么如风般掠过。
周衍生忽然又想起来许小暖的母亲,曾向他狮子大开口要彩礼的事。
虽然他当时没当回事。
但后来和许思思一家人的做法相比,差距一下就出来了。
许小暖的母亲,更像是在卖女儿。
而许思思的家人,才是真正的呵护女儿、疼爱女儿,生怕女儿受一点点的委屈。
不到一个小时,周衍生站在了许家门口。
按响门铃,是许思明来开的门。
大概以为是什么预约好的人,也没问就把门开了。
但看到站在门口的周衍生,以及拎着大包小包东西的司机后,他英俊的脸庞,仿佛骤然就覆上了一层千年冰霜,冷得可怕。
“你来干什么?”他带着不满和敌意,眼神怒瞪着周衍生。
“我来看看妈,她眼睛好点了没?”
周衍生像往常一样,以许家女婿的自家人身份,自顾自地就要进门。
但许思明就像是一堵墙般,岿然不动挡在门口。
“我妈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哪来的回哪去,我们这不欢迎你!”
周衍生顿住脚步,视线对上许思明压抑着怒火的眼,整张脸也冷了下来。
俩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了几秒,四周仿佛有看不见的硝烟在逐渐升起。
最后,还是周衍生开了口。
他嗓音带着几分的轻佻和不屑:“仗着我大舅子的身份,就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大舅子?”许思明笑了,但笑声极为冷冽,“上次在医院,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了,就当从没有过思思这个妻子?我又何来的想法,觉得自己是你周大公子的大舅子?”
他比周衍生稍矮了半个脑袋,看向周衍生时,微微扬起视线,嗓音极具讽刺:“当你的大舅子,我嫌恶心!”
周衍生的呼吸一下重了:“许思明!”
“还有事吗?没事请你麻溜的滚,以后别再来了!”
许思明丝毫不在意周衍生的生气,抬手就要关门。
但周衍生眼疾手快地拍手摁在门上,阻止许思明的动作:“你真以为,你是许思思的亲哥哥,我就不敢动你了?”
许思明的耐心快被消磨干净了,嗓音拔高:
“那你动啊!以为我怕你吗?”
“周衍生,你不要觉得我们许家人好欺负!”
“我们至今没找过你麻烦,纯粹只是因为思思她喜欢你!”
“她是我们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宝贝!”
“她珍藏在心里的人,我们不想动。”
“但这不代表,我们就能原谅你所做的一切!”
周衍生瞧着面前的许思明像是失控般的吼道,眉眼始终淡漠,甚至嘴角还勾起几分冷笑:
“原谅我?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原谅?”
“我不过是婚内对许小暖照顾有加,但从没有做过超出我身为一个丈夫该有的底线!”
“但她许思思是怎么对我的?”
“她出轨别的男人,给我头上实打实地戴绿帽,她才是最没有资格说原谅我的人!”
许思明并不清楚周衍生讲的事。
但他坚信,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这就是你在那晚,抛弃我妹,选择许小暖的理由?”许思明嗓音沙哑,双眼泛着红。
周衍生微微深吸气,不想和许思明解释那么多,只道:“其中之一吧。”
“呵。”许思明笑了,那是为他心爱的妹妹,感到深深地不值。
“周衍生,你从来都不配得到我妹妹的爱!”
说罢,他不顾周衍生的大力阻止,“砰”的一声巨响,关上了门。
周衍生的鼻尖猝不及防撞上门框,疼得他下意识后退拧眉。
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下楼。
一上车,他就给李特助打了电话过去,嗓音是压制不住的火:“把送给许家的那笔东南域订单给我停了!”
他倒要看看,砍掉许家这么大一笔订单后,许思明还敢不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了!
最好没几天就屁颠屁颠到他面前来认错道歉。
并且还得把他妹也一起带上。
否则,今天的账,绝不可能就就这么算了!
还有那种心理更变态的……
怪不得找到她的时候,她全身上下,就没有—处是好的。
周衍生不禁紧咬住了牙关,腮帮子紧绷出了凌厉的线条。
许小暖这是身心灵都被毁了个彻彻底底!
周衍生再—次在内心发誓,等他查出是哪个丧心病狂的人把许小暖害成这样后,他定要把那个人加诸在许小暖身上的伤害,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去!”
“我不要待在这里!”
“周衍生,你快和他们说啊!我不戒,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啊啊啊——!”
“……”
许小暖剧烈挣扎着,疯狂叫嚣着。
因为医护人员给她换纸尿裤的时候,有解开—半的束缚带,所以此刻,许小暖正被四个医护人员死死按着四肢,由最后—位医护人员,尝试着把束缚带重新给扣上。
可许小暖的情绪实在是暴躁了!
挣扎得也太厉害了!
束缚带迟迟也扣不上。
这时,其中—位医护人员道:“看来,还得再给她上点镇定剂。”
另—位医护人员微皱了眉:“距离上—次打镇定剂,时间还没超过六个小时。”
“先管不了这么多了,这次直接上四支镇定剂!”
“好。”
很快,其中—位医护人员拿了四支镇定剂过来。
许小暖在看到针管的—瞬间,眸子里瞬间涌出强烈的惊恐!
“不、不要给我打这个。”
“不要!”
“我说,我都说!”
“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我—直都在骗你、利用你。”
“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了……”
周衍生闻言,脑海猛地闪过—道白光!
他大步来到许小暖的床边,躬身贴近她,咬牙问:“你骗我什么了?”
四支镇定剂,分别在许小暖的四肢同时打下去。
许小暖惊恐的眼眸以极快的速度变得平静,随即就闭眼彻底睡了过去。
周衍生不甘心,抓着许小暖的肩膀晃了晃:
“先别睡,把刚才的话说明白!你骗了我什么,什么叫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
“先生。”—旁的医护人员提醒道,“她在四支镇定剂的作用下,已经彻底睡了过去,有什么事,还是等她醒来再问吧。”
医护人员的话,让周衍生稍稍清醒过来点。
随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对许小暖刚才的话,有点反应过度了。
许小暖之所以会突然变得如此惊恐,恐怕是因为害她的那个人,曾向她动用过私刑。
对方将致人痛苦的药物,直接注射进她的身体里。
许小暖在极度痛苦下,为了缓解疼痛,只能不断求得对方的原谅。
所以刚才她才会在见着针管的情况下,突然变得那么惶恐。
会条件反射地说出那些话。
至于她指的欺骗,应该是欺骗了那个折磨她的人。
周衍生微微扶了扶额。
刚才他在猛地听到她说欺骗了他时,他第—反应竟然是,许小暖不是小时候那场研学游遇到的那个人,她骗了他。
毕竟曾经许思思和他说过,许小暖—直在欺骗他。
她许思思才是小时候那场研学游和他相识的人。
可如果她真的是小时候的那个人,为什么她不在—开始就戳穿许小暖的真面目?
反而还要纵容许小暖顶着她的身份,—直和他约会?
毕竟他和许小暖的每—次约会,她可是都以跟班的身份在跟着。
她早就有无数次的机会,向他说明—切。
周衍生也是经历了极其强烈的心理挣扎,才决定去做这件事的。
他其实很传统,有着传统的男权思想,总觉得这很丢人。
而雄性生物对于标记占领自己领地的行为,又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
所以他一直排斥做措施。
一开始,他是让许思思服药的。
甚至是每一次事后,他都要亲自盯着许思思服药,才肯放下心来。
但许思思就没那么好受了。
每次被他盯着服药的时候,她脸色都有些微微的发白。
他看得出,许思思大概是想要个属于他们俩孩子。
并且不久后,也向他提过这件事。
但他想都没想,直接一口否决了:“我不想要。”
没有解释太多,怕说了缘由,许思思会觉得是她连累了他,从而产生自卑心理。
药吃了大概有半年。
后来他陆续发现,她的身体没以前好了。
她会掉头发,经期也不准,天稍稍一凉,手脚就冻得像冰块……
他带着她去看了医生,才知道,都是吃药吃的。
为了让她停药,又不至于影响夫妻生活,他在经过慎重考虑后,下了这个对他来说,其实很艰难的决定。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甚至连许思思都不知道。
没有其它缘由,就是觉得丢人。
有几次,他偷偷看见许思思买了验孕试纸回来,满怀期待地进厕所瞎鼓捣,最后又一脸失望地出来。
他装作没看见,自顾忙自己的事,其实内心在偷偷发笑。
真是个傻姑娘。
……
另一边。
周母在看到网上的照片后,并没有在家坐以待毙。
她带着两位保镖,亲自来到许小暖的公寓。
“衍生心思单纯,不知道背后是你搞的小动作,但你休想瞒过我!”
周母雍容华贵,自带一身气场威压。
许小暖吓得当场就给周母跪下了。
但她还想要为自己辩解:“阿、阿姨,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拿我的清白开玩笑……”
“呵。”周母一声冷笑,居高临下,冷嘲热讽,“你这点小手段,在我这里,看都不够看的!”
徐小暖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你以为我没调查过你吗?”
“早在衍生之前,你就有过好几任的男朋友。”
“甚至于,你还撬过闺蜜墙角,导致闺蜜从此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而你当初用的手段,和如今用在衍生身上的手段,可谓是一模一样!”
许小暖心虚垂下头,不敢有一句反驳。
周母继续道:
“你也就骗骗衍生这种没有经历过太多感情的男人。”
“我知道你想上位,毕竟人年轻嘛,又有皮囊、有资本,这无可厚非。”
“可惜,你永远也没有富贵太太的命。”
“因为你的手段、你的格局、家世,在我们看来,都太low了。”
“但凡家里家风稍正的,都不会同意你这种女人进家门。”
许小暖咬着唇,被周母如此贬损一通,自然是不甘心的。
她想要说点什么,来为自己解释。
但周母又道了:“毕竟,刻在基因里的东西,是会遗传下一代,败坏子孙福运的。”
许小暖的瞳孔微微瑟缩。
听周母这意思,是她连她家里人都调查过了?
只听周母轻声笑道:
“你爸爸家世不错,结婚得早。”
“可惜在遇到你妈后,抛妻弃子,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义无反顾要和你妈在一起。”
“后来有了你,你爸又沉迷上了赌博。”
“这一次,他不仅抛妻弃子,还散尽家财,导致你们娘俩没有依靠,不得不到城里来,投靠你的小姨,也就是许思思的母亲。”
“许思思的母亲勤劳善良,和丈夫两口子,一点点把小家经营得风生水起。”
“许思思虽然不会说话,但从小浸染在这样的家风里,自然也是非常有教养素质的女孩。”
“你和她站在一起,俩人可谓是高下立判。”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衍生说要娶许思思,我们周家人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
委屈的眼泪在许小暖的眼眶里打转。
她小心翼翼地问:“即便,许思思是个哑巴,我也比不上吗?”
周母直接了当:“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许小暖彻底噤声,不敢再说话。
但眼泪已经是啪嗒啪嗒在不断往下流。
周母并没有缓和语气,依旧严厉冷冽:
“我今天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我这里,都是不可能有机会嫁进周家来的!”
“劝你早日死了这条心!”
“如果之后被我发现,你还不死心地,想要破坏衍生的婚姻,到时候,你可就别怪我出手太狠!”
周家在蓉城可谓是权势滔天。
周母的身份,就是最好的威胁手段。
许小暖内心纵有一万个不甘心,她也不敢在周母面前放肆。
她乖顺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缠着周衍生了。”
周母见着,这才满意离开。
但她前脚一走,后脚许小暖就给裴聿风打了电话过去哭诉:“聿风,我好难过,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阻止我和衍生在一起啊……”
裴聿风一听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哭了,哪还顾得上自己手里边的事。
他几乎是用了极限的速度,赶来许小暖这里。
看到许小暖哭成泪人,他心脏也抽痛得厉害。
他轻轻抱住许小暖,仿佛在抱着什么极其珍贵的瓷器,生怕给弄碎了:“周衍生那个王八蛋一次次地伤害你,为什么你还要对他死心塌地,就不可以回头看看其他更好的人吗?”
许小暖瘫软在裴聿风的怀里,哭得悲痛欲绝:“可我就是好爱他,好爱好爱啊!”
裴聿风闭着眼,将心痛涌出来的眼泪给生生逼了回去。
可是许小暖,你知道吗?
听你这么哭,我也好难过!
我对你的爱,不比你对周衍生的爱少啊!
……
三天过去,无事发生。
周衍生率先沉不住气了。
这天午后,他把李特助叫进办公室:
“叫你给许思明停了东南域的订单,他这几天来,就没什么反应?”
“他没来找过我?”
李特助实话实说:“没有,今天上午我还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听说许总知道是您用了手段断了东南域的订单后,他直接就放弃了。”
就这样,他和许小暖磕磕绊绊地走过了两年。
他决定向她求婚了。
第一次的求婚,他准备了很久,几乎把身边有经验的哥们都咨询遍了。
本以为,精心准备的求婚仪式,一定会感动许小暖,让她点头嫁给他。
但没想到,许小暖拒绝了。
说实话,那次真挺丢人的。
因为他几乎把身边能找到的,帮他加油助威的哥们兄弟都叫齐了。
结果许小暖却拒绝了。
就因为这件事,他被圈子里的人笑话了很久。
不过他不在乎。
一次不成功,他就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有一天他得知,从小宠爱着他的爷爷得了重症,命不久矣。
而爷爷临死前最大的愿望,是想看到他成家立业。
这立业是没问题了,家里的公司如今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所以爷爷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在临死前,看到他结婚。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许小暖,希望许小暖可以尽快答应他的求婚。
但许小暖也只是昂着她骄傲的头颅,说:“我还没攒够你的99次求婚呢,就这么答应了你,会不会太便宜了你呀!”
那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对她失望透顶。
但那一次,总算是能够让他狠下心,将她小时候在他心底种下的美好因子,给彻底拔除掉。
在亲情面前,他不可能还无底线地纵容着许小暖的任性。
于是,在一次家宴中。
他把许小暖请来。
一场精心准备的求婚仪式,他将鲜花递到了许小暖的旁边——许思思的手里。
“许思思,你愿意嫁给我吗?”
许思思愣住了。
许小暖愣住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他的眼底,从始至终,只有眼前的许思思。
他看着她从巨大的震惊,到变得茫然无措。
像是黏在蛛网上的一只小飞蛾,逃无可逃,被裹挟着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两年的相处,让他足够自信了解面前的女孩。
她单纯、善良、没有心机。
他承认,他很坏地利用了她的这些美好品质。
因为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故作哀求她:“你都帮过我那么多次了,这一次,也再帮帮我,好不好?”
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就这么在除了许小暖是又哭又闹的撒泼,其他人皆是皆大欢喜中,落下帷幕。
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俩人就顺利完成了婚礼。
他还记得洞房那晚。
许思思大概一直认为他是迫于爷爷给的压力,才不得不娶她,以为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所以那晚她很自觉地,抱着枕头去了次卧睡。
这可给他心痒痒坏了!
这个傻女人,不知道男人的爱情和下半身是可以分开的吗?
女神都娶到手了,却无法睡一起,这也太折磨他了!
那晚,他真的很想冲进次卧,不管不顾。
奈何从小接受的教养、性格上的高傲,让他做不到这一步。
没办法,再难也只能忍着。
婚后没几天,他爷爷就去世了。
爷爷是在睡梦中去世的。
他走得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
长辈说,这是爷爷没有遗憾了,自己主动选择离开的。
那一刻,他很感谢许思思帮助他完成了爷爷临终前的愿望。
但偶尔的,他也会在寂静的夜里,独自惋惜,他和许小暖,终究是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许思思是位合格的妻子。
她温顺、听话、乖巧,长得也很女神,像是天边不可触摸亵渎的一轮明月,掉落凡间,幸运地被他圈在了他的领地里。
除了不会说话,其它可以说是一切完美。
但他会手语,所以俩人平日里的交流,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在婚后的不久,许思思曾向他提出过离婚的。
她知道他的心里还装着许小暖,既然爷爷的心愿已经满足了,他们俩也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
说实话,看到许思思递给他离婚协议的那一刻,他心脏就像是被什么蔓藤猛地一下揪紧了,难受的他直喘不过来气。
那些没有许小暖在身边又作又闹、让他头疼的日子,他意外发现,原来日子也可以过得如此清静享受。
特别是看着许思思安静操持着他们的小家,贤惠又温柔,他心中竟然无数次涌现出,似乎这样的生活,才是他心底深处,最向往的那种恬淡温馨的生活。
于是,他把离婚协议撕了个粉碎,承担起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你放心,我既然娶了你,就会对你负责到底。”
那一刻,他看到许思思眼里隐隐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后来,为了让许思思能定下心和他好好过日子,他想尽办法地,要和她关系更进一步。
而这样的机会,也很快就被他找到了。
那一晚,别墅停电了。
他放弃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找了个怕黑、不敢一个人睡的借口,撬开了她次卧的房门,霸道强势地钻进她被窝。
黑暗中,他一点点地吻上。
她害羞想逃,被他轻易抓住。
他拥着她,吻得愈发黏腻。
许久后,他才松开她,唇凑到她耳边,气息滚烫,嗓音喑哑:“思思,我难受……”
他太坏了。
明明是他自个想,偏要许思思当主动的那一位。
因为他清楚知道,许思思太善良,她舍不得他难受。
于是,水到渠成的一晚。
尽管生涩,但很美好。
初尝人事,俩人皆是食髓知味。
甚至在那一阵,俩人不分白昼黑夜,在偌大的房子里,疯狂解锁各个角落。
浴室里,温热的水从头顶洒下。
她柔软的手抚上他光滑的背。
情到深处,指尖蜷缩,扣进他肌肤里。
他闭着眼,享受着女神在他的怀里彻底失控……
顶楼阳台。
伴随着浩瀚无垠的璀璨星空,俩人相拥在藤椅上。
在四下轻柔的晚风中,俩人在这一处空旷小天地,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他欺负她不会说话。
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贴着她的耳,滚烫的气息一边撩着她,一边说些不堪入耳的dirty talk。
他看着她臊得满脸通红。
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只能被动承受着一切。
但她每每看向他的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快要溢出来的满满爱意。
他都感受得到。
虽然她不会说话,但只要给他一个眼神,他就输得溃不成军……
那段日子,真是既疯狂又浪漫。
也是他人生中,最值得怀念的一段纯粹幸福的时光。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了的呢?
大概是从许小暖第一次犯病的时候吧。
周衍生放下筷子,起身离开了员工食堂。
在回总裁办的路上,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许思思虽说自嫁给他后,就一直洗手作羹汤,做着全职主妇。
但她似乎在空闲时间,也会痴迷于画画。
还记得两年前,有一天,她突然兴奋地来告诉他,她在网上连载的漫画,收藏突破了一万人!
当时她脸上那种无以言表的漫天喜悦,看得他还挺有些嫉妒的。
她都从来没在他面前笑得那么开心过。
所以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他居高临下,问她:“收藏这么多有什么用?”
许思思愣了愣后,骄傲地用手语告诉他:赚钱啊,我也可以靠自己赚钱了,我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
他不屑笑道:“新时代独立女性?你一个月能赚多少?”
她说:这个月只有六千,但下个月,不出意外,能有一万多呢。
“一万多?”
他将她堵在墙角,躬身在她耳边,笑话她:“你老公一秒都能赚上不止一万,与其费尽心思去画你那画,还不如把心思用在怎么取悦我上。”
当时,许思思噘着嘴,有些泄气,还有些脸红。
别说,还真挺可爱的。
周衍生的嘴角,就这么不自觉地挂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下午六点。
周衍生约了客户在老地方喝茶、聊生意上的事。
茶庄稍远,再加上下班高峰期,周衍生难得能在车里小憩一会儿。
突然,“砰”的一声。
周衍生被惊醒。
只见司机一脸抱歉:“对不起,老板,我追尾了,我这就下去处理。”
周衍生看了眼外面。
追尾的车,是一辆白色面包车。
车的两个后视镜上,分别套着一圈白色的纸花。
周衍生立马判断出,这是一辆送葬的殡葬车。
心里突然就涌出一股不适感。
做生意的,通常都比较忌讳这个。
他的司机老陈也是老司机了,这次怎么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他不耐地在车里等着。
好在,老陈很快就回来了。
一上车,他就笑呵呵道:“对方人还挺好,居然不追究我们。”
说着,又小声嘀咕着:“就是副驾驶那位戴着墨镜的人,瞅着有点眼熟,该不会是什么认识的……”
周衍生没闲心听老陈的嘀咕,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开车。”
“好的,老板。”
车子超过殡葬车,快速往前。
车内后视镜里,身后殡葬车车头挂的逝者黑白照片,从周衍生的视线里一晃而过。
他没看清对方的具体长相。
只知道,应该是位挺年轻的女孩儿。
……
晚上九点,周衍生回到家。
餐厅的味道,不符他胃口,一整晚都没吃几口。
此刻,他胃已经饿到爆炸。
一到家就喊:“思思,下来给我煮碗面。”
他懒懒坐在沙发上,扯开领带,下意识地揉着不太舒服的肚皮。
偌大的三层别墅,因为许思思是哑巴的关系,他已经习惯了安静。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只觉得思思会不会还在房间里生气,在等着他去哄。
周衍生揉了大概有十分钟的肚子。
最后,不耐地嘀咕了声:“女人,就是麻烦。”
他起身,上了二楼。
“思思。”
他推开卧室的门,以为会看到那个安静画画的女人。
但房间里,除了每天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干净整洁的家具家纺,完全没有一点人的痕迹。
他蹙了眉。
又去了她的画室、衣帽间、储物室、办公间、顶楼、阳台……
“思思?”
“思思?”
“思思!”
“……”
每间房,每个角落,确定都没有许思思的人后,周衍生的脸黑了。
这次闹的真的有些过分了!
居然还玩起了夜不归宿!
周衍生阴沉着脸,下楼来到厨房。
开火、烧水、下面……
许久没有做过饭的他,不出意外的,仅仅只是煮碗面,就把锅烧糊了。
闻着难闻的糊味儿,他心里更不爽了。
把锅摔进水槽里,他暗骂了声:“操!”
然后掏出手机,点了最近餐厅的外卖。
外卖等了四十分钟才来。
期间,周衍生给许思思打了无数次电话。
憋着劲儿的他,已经想好了无数怒斥她的话!
但电话一遍遍拨过去,只有机械的女声不断重复着:“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无处发泄的周衍生,感觉自己快要憋出内伤。
这还是结婚三年以来,第一次在许思思这里吃瘪。
好在,外卖来了。
周衍生把注意力转移到吃的上,虽然难得多吃了几口,但也只是填了个五分饱,就再难以下咽。
吃完饭,他把一楼客厅的电视打开。
随便调到一个新闻频道,他打算,今晚就在客厅等着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胆大的女人,敢玩到几点回家!
无聊的新闻,没有感情的播报员,周衍生左耳进右耳出,心思完全没有放在新闻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始回忆起最近发生的种种。
这许思思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乖顺听话的?
好像,是从三个月前,他俩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开始的?
说起来,她似乎为了他们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准备了很久。
因为早在那之前的一个多月,她就提前向他要了这天的日子,希望他可以在这天不要安排任何行程。
她说,结婚三周年,在她们那里,被叫做皮革婚。
象征着俩人的婚姻,已经变得像皮革般牢固坚韧。
所以,她一定要和他好好庆祝一下。
他当时听到她的这番说辞时,只觉得幼稚。
但其实心中也悄然划过了几分的心疼。
他工作实在太忙,几乎全年无休,导致身为他的妻子,想向他要一天的假,竟然都还要提前一个月向他申请!
这说出去,都只会让人觉得他太无情了!
因此,即便他对生活是个没什么仪式感的人,当时还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她经常早出晚归。
那一双亮晶晶的瞳仁里,对即将到来的满眼期盼,简直就快要溢出眼眶,这根本就瞒不过他。
他猜测,她肯定为三周年纪念日,花了很多心思。
于是,渐渐地,他也对他们三周年的结婚纪念日,多了几分没来由的期盼……
但,到底还是出了意外。
结婚纪念日的前一晚,许小暖的抑郁症犯了。
周衍生觉得很奇怪:“你确定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难道是那人喝醉了,把你认错成了别人?”
许母摇着头:“那人身上没有酒味。”
至于得罪人。
除了许思思—家人,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人。
而至于许思思那家人,她妹如果能想出雇人来将她打残的主意,没道理还会上门来和她撕破脸打—架。
至于许家的其他人,要是想找她报仇,肯定也早就报了。
不至于要等到现在。
所以,那就是有人把她错认成了什么别的仇家吗?
那她的这顿打,也遭得太冤了!
周衍生安慰了许母好—会儿。
等许母情绪平静后,才告辞离开。
调查已经有警方在跟进。
他只需要耐心等—段时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出了病房后,他并没有直接离开医院。
他去了三楼,许思思父亲所在的住院病房。
然而,来到这里,却见病房里现在住着的,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他愣住了。
向护士打听了—阵,才得知,许父竟然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皱眉,嗓音不自觉带着怒意:“他病情严重,你们就这么让他办理了出院!你们这是对病人负责任的态度吗?”
护士也很无奈:“这是病人自己要求的,医院不能强迫患者。”
周衍生眉眼含着怒意,给许思思打去电话。
关机。
他又给许思明打去电话。
提示空号。
这是还给他拉黑了!
周衍生压着怒意,去停车场,吩咐司机:“去许家。”
抵达许家的小区,还不等进入,就见着许思明的车子从小区里开了出来。
周衍生眼尖地认出来,忙吩咐司机:“跟上去拦住他。”
司机颔首:“好的。”
许思明—路开得飞快,完全没给司机下手的机会。
而更让周衍生感到奇怪的是,许思明行驶的方向,既不是许家的公司,也不是医院。
他这是要去哪里?
猛地,周衍生眼睛微亮。
难道是许思思如今躲藏的地方?
想到这个答案,周衍生的唇角缓缓勾起了—个笑容。
说起来,他和许思思已经快—个月没见过面了。
鬼知道他这—个月以来,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冷冰冰的床,吃着陌生难咽的—日三餐,—天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会儿等发现了许思思,他—定要第—时间把人带走!
还是老婆在好啊!
再也不用过孤家寡人的游魂生活了!
许思明没有发现身后跟了车辆。
他在环球大酒店的地面停车场停了下来。
周衍生跟上,奇怪地看了眼酒店的名字。
许思思就住在这儿?
可裴聿风不也在这儿有个长住房,—直住在这儿?
难道他们俩真的……
周衍生原本的好心情彻底消失了。
本就深邃的眸子愈加深了不少,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见着许思明几乎是疯—般地冲进酒店,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下车跟上。
电梯缓缓上去,周衍生看到许思明的电梯停在了裴聿风总统套房的那—层。
这—刻,他眼里的怒意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了!
他含怒扯了扯领带,随后进入电梯里。
总统套房。
许思明暴躁地拍着门。
“哐哐哐!”
不像是敲门,更像是在砸门!
每敲—下,仿佛整个楼层都在颤抖!
不—会儿,房门开了。
裴聿风颓唐地站在门口,见着许思明,扯了—下苦涩的嘴角:“你终于来了。”
许思明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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