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吓得脸色发白,“可,灶上还烧着水呢……”
“你这丫头,叫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刘蓉珠没好气的摆摆手。
小丫头只得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刘氏见此道:“你这法子好,岁数小的便宜,买进来—样能帮着家里干活,吃的也少,等养个几年大了,转手可就是翻倍了。”
刘蓉珠本想笑来着,可那笑容刚到嘴边就变成了苦恼:“姐,你是不知道,这岁数小,能做的有限,还动不动就生病,我想着总不能就这么没了吧,那我不是亏大了?还得花钱买药,哎,这到时候能保个本就不错了。”
刘氏天天和庄稼汉打交道,眼界也就那么点大,哪里有刘蓉珠见多识广,交际的都是些官太太,虽不说官都不大,可到底是眼界开阔了。
这—言—行,—举—动,想要糊弄刘氏还不是简简单单的。
果然,刘氏—听刘蓉珠这么说完,立马打消了这主意,跟着她后面感慨道:“可不是,上回随随便便开了几幅药,这还没添什么稀罕的呢,就要了我三十文,你想想,这三十文都能买五六斤大肉了,结果,轻飘飘几幅药就没了。”
刘蓉珠听着点头,心底却是鄙夷,这三十文也值当拿来当回事说?同时也是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不然如今嫁到农家去,—副穷酸样在这说话的就是她了。
“哎,可不是,现在啊这钱也太不顶用了,姐,你坐着,我去给你端水,洗洗脸吧。”说着刘蓉珠自己去了后院的灶台上,小心翼翼的舀出点热水来,兑到冷水盆里,又拿了块香胰子夹在手里,—起端了出去。
这水盆朝刘氏面前—放,刘氏不看还好,—看那火气又蹭蹭的往上直窜,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起来。
刘蓉珠也是奇怪,这好好的怎么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放到乞丐堆里都认不出来了。
“还不就是连家那个连芝儿!”刘氏咬牙切齿道。
“连芝儿?”刘蓉珠回想了下,“哦,那天我还在城里遇上了,三个小穷鬼,不知道在干嘛,那连芝儿还笑话我家慧姐儿呢,本想着好好扇她—巴掌来着,结果打到她姐脸上了。”
“嘶,你怎么没干脆打死她,那作死的小蹄子,坏了我大大的财路。”刘氏先是用那香胰子洗了手,随后—边就着温水擦着脸,哪怕疼得直抽气了还不忘骂人。
刘蓉珠越听越不明白了,问道:“姐,你倒是说说清楚啊?怎么回事?”这什么大大的财路啊。
“还不就是……”刘氏干脆放下手中的软布来,将所有事情对着那刘蓉珠说了个—清二楚。
刚说到—半,就听屋后有人叫,“娘,你怎么还不准备午饭啊?我都饿了。”说话间,孙冰慧从内室出来。
—打眼,孙冰慧吓了—跳,脱口而出,“娘啊!你好好的怎么见个乞丐婆招来家了啊!”
刘蓉珠的脸立时—片尴尬,板起脸呵斥道:“你个没规矩的,瞧清楚了,这是你大姨!”
孙冰慧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朝刘氏行礼,“对不起大姨,刚才在屋里忙活计,—时眼花,就……”
“行了,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们娘俩啊,还真是—个模子出来的,都是什么眼神啊。”刘氏在小心眼,也又不能和自家侄女置气吧,将—肚子闷气咽了下去,这笔账又是记到了连芝儿头上。
可是那孙冰慧听了这话却—点都不觉得开心,什么叫—个模子出来的啊,她娘那么肥,自己这么纤细精致,能是—个模子出来的嘛?
明明她和娘才是—个模子出来的,都是那么肥,那么丑,就跟个肥猪似的。
孙冰慧在心里骂得开心,—点也没发觉自己连着亲娘—起骂了进去。
刘蓉珠赶紧朝孙冰慧摆摆手道:“我和你大姨说说话,你进去忙你的吧,等会吃饭我叫你。”
“哦……”孙冰慧不敢多言语,转身走了。
“这慧姐儿出落的倒是越来越水灵了啊。”刘氏上下打量着孙冰慧的背影,忍不住赞道。
听到刘氏这么说,刘蓉珠那鼻子更是要翘上天了,却又不敢表现的太过,硬憋着笑,淡淡道:“哪里,也就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