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庄姝宁江宴辞的游戏竞技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庄姝宁江宴辞全局》,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凌霄从来不肯承认她,拒绝公开两人的关系。所以,如果知道楼下有那么多记者,他一定会以为是她叫了人来,想要逼宫。哪怕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他也只会用最不堪的思维去揣测她的心思。果不其然,江凌霄眸子里升腾起怒焰和嫌恶,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眼里寒潮阵阵,“不打算装了?”她伪装了那么久的温柔隐忍,终于打算露出真面目了?云雪尧顺着他的力道扬起头,“对啊,再装也做不了江家少夫人,还费什么劲?”江凌霄推开云雪尧,重重地把她掷到一旁。“云雪尧!”你可真该死!刺耳的铃音在枕边响起。江凌霄抬手,在床头柜上胡乱地扫了一圈,并没有摸到熟悉的水杯。他还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含糊着出声,“尧尧……”话刚出口,人就猛地清醒了过来。江凌霄睁开眼,眸中已渐渐显出清明,回想起...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庄姝宁江宴辞全局》精彩片段
江凌霄从来不肯承认她,拒绝公开两人的关系。所以,如果知道楼下有那么多记者,他一定会以为是她叫了人来,想要逼宫。
哪怕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他也只会用最不堪的思维去揣测她的心思。
果不其然,江凌霄眸子里升腾起怒焰和嫌恶,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眼里寒潮阵阵,
“不打算装了?”
她伪装了那么久的温柔隐忍,终于打算露出真面目了?
云雪尧顺着他的力道扬起头,“对啊,再装也做不了江家少夫人,还费什么劲?”
江凌霄推开云雪尧,重重地把她掷到一旁。
“云雪尧!”
你可真该死!
刺耳的铃音在枕边响起。
江凌霄抬手,在床头柜上胡乱地扫了一圈,并没有摸到熟悉的水杯。
他还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含糊着出声,“尧尧……”
话刚出口,人就猛地清醒了过来。
江凌霄睁开眼,眸中已渐渐显出清明,回想起刚刚自己无意识间喊出的两个字,眸色瞬间阴沉。
手机来电还在执着地响着。
江凌霄的目光却落在空空如也的床头柜上。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无论什么时候醒来,床边都摆放着一杯纯净水。
那杯水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烫,通常是适口的温热,有时候还带着柠檬的清香。
因为他惯常被来电吵醒,需要在接电话之前,喝一口水润润嗓子。
所以那杯水,一直都在。
可是今天,他没有摸到……
出差的时候也会遇到这种情况,但那是因为云雪尧不在他身边。
而昨晚上,江凌霄清楚地记得,自己入睡的时候,她还坐在前面客厅的沙发上。
回过神来,他接起了电话,声音是不常见的嘶哑,“什么事?”
魏宏打来的。
“霄爷,兴业旗下的娱乐版发布了新的证据,是殷小姐的电话录音。她在里面承认了……你们的恋情。”
霄爷说了,兴业有什么事,不论早晚,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魏宏觉得,兴业传媒肯定疯了。
江夫人乐滋滋地玩着手机,“没事,我全给他录下来了,等他清醒了给他看。我臊死他!”
江先生征求江夫人的意见,“他清醒之前,别让尧尧见他了吧。太丢人了。”
江夫人就冷笑,“我算是明白儿子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是遗传谁的了,你们江家的男人真有意思,明明离了人家就活不下去,咬死牙硬撑着好玩吗?”
江先生不承认,不要老皮老脸,“我没装啊,我就离了夫人你活不下去。”
江夫人非但不感动,还挖苦,“你不该吗?离了我,你好意思活吗?”
江先生就抱住她,“不敢活不敢活,不好意思活,夫人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人生目的。”
两夫妻亲亲热热,搂搂抱抱,完全不像儿子出了车祸的样子。
看得魏宏目瞪口呆。
再看看云雪尧。
云雪尧正拿着手机,“宋先生,您已经起来了吗?收到我的初稿了吗?不急不急的……我不急……您看了有意见告诉我,好的我等您的……”
魏宏捂着嘴痛哭流涕。
霄爷啊……你就只剩下我了。
你的人间不值得!
……
云雪尧最终还是没见到江凌霄。
她在医院守了两个小时,中途还和江夫人一起去陪了一会儿晓晓。
江夫人告诉她,当时出了车祸,魏宏直接被撞晕过去了。
江凌霄却没晕,只是胃出血还没好彻底,巨震之下又犯了,趴方向盘上吐血,一边吐一边胡言乱语,把撞了他的大货车司机吓得个够呛。
当然,也把后面醒过来的魏宏吓了个半死。
“他是被撞晕了,以为自己要死了,让魏宏给你带遗言,魏宏脑子也被撞……不对,魏宏就没脑子,他才给你打的电话,乱说一气。”
江夫人给云雪尧解释。
她观察着云雪尧的神情,试探着问,“尧尧,想不想知道他的遗言是什么?”
云雪尧就笑,“不是人没事吗?说遗言多不吉利啊。”
江夫人就轻声喟叹,尧尧已经不感兴趣了啊……
“医生说他还有得恢复,搞不好爷爷的生日要推迟了。”
“啊……爷爷知道他车祸了吗?”云雪尧问。
“嘘,”江夫人竖起手指,“爷爷奶奶都不知道,别告诉他们,让他们担心。”
云雪尧点点头。
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别让他们操心是最好的。
“可是爷爷的生日……”
“没事,老爷子那天就在说,今年不太想过农历生日,我过会儿就去附和他,推迟到国历那天去。”
江夫人脑子很是灵活。
她本来还想问云雪尧,要不要见江凌霄。
虽然江先生认为儿子现在很丢人,不想让云雪尧见到。
还说怕尧尧见了以后更加嫌弃他,不想和他复合。
但江夫人心里也存了希望,万一……尧尧见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心软了呢?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
尧尧从前为了他多卑微多可怜,他不懂得珍惜。
现在尧尧不要他了,他又这个样子……换做她是尧尧,恐怕也会瞧不起这样的男人吧?
算了,江夫人很想得开。
儿女的福分是儿女的,她要做到的就是尊重他们的选择。
恰好云雪尧忙得很。
宋慈那边打电话过来了,老先生对她的稿子相当满意。
“看不出来啊,你说你才当记者?我很喜欢你这个小姑娘写的东西,就这样吧,没意见。”
云雪尧于是马上就要回兴业去。
“苏阿姨,江叔叔,我可能要先走了……”
“你要走?你要走哪里去!”魏宏激动了,“你不能走,霄爷离不开你!”
“我可以从兴业离开,从今往后,都不再从事记者职业,”
云雪尧微微昂头,正视章贺,
“但是,我不会去道歉,我不承认我捏造事实。章特助,你回去告诉江凌霄,他要告我,请尽快告,庭审的时候……穿好看点。”
章贺没有过分惊讶。
虽然这样的云雪尧,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但既然江凌霄让他从魏宏手里接手了这件事,他多少也有点心理准备——
魏宏,还真不适合来处理这种场面。
要今天来的是他,恐怕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苦口婆心地劝云雪尧回去可怜可怜霄爷了。
届时,霄爷最不想暴露的这段关系,以及在外的脸面,都要被魏宏给丢光了。
“好。”章贺起身,他也跟了江凌霄很多年,轻易就看穿云雪尧眼中早已冷却的灰烬,
与江凌霄不同的是,江凌霄当局者迷。
而章贺旁观者清……
云小姐,这是铁了心要离开霄爷了。
“我会转达云小姐的态度,”他反倒对云雪尧轻微笑了一下,“也希望云小姐,将来不会反悔。”
云江的律师团浩浩荡荡而来,不到一个小时,又浩浩荡荡离开。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兴业法务部众。
等等……
为什么有种,虽然是法务交锋,但他们都并不重要的感觉?
云雪尧走出法务部,就看到早已等候在外的俞子舜。
“不用离职。”俞子舜只这一句话。
他远程观看了全程“谈判”。
说是谈判,不过是找个借口再度威胁云雪尧。
“可能之后会有些难,”俞子舜同她慢慢在兴业长长的走廊上走着,“但是云雪尧,听着……”
他站定,转向她,“不许再去求他,不许再给他下跪,如果,这里呆不下去……”
他封住了声音,一时静默。
“不会走到那一步,”云雪尧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垂下眼眸,“师哥,我先去忙了。”
俞子舜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强行封住的那句话,最终还是低低出口,“……我带你离开这里……”
雪尧,我们一起离开……
……
云雪尧回到办公室,发现同事们都在对她窃窃私语。
“雪尧,我的福音!”马姐对她张开双臂,“知道吗?刚刚任泓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指名道姓要你为他做专人采访!”
任泓是最近的新晋顶流,身高一米八五,脖子以下全是腿,被粉丝傲称帅过CG建模。
他今年刚大爆过一部剧,目前手里已经集齐了高奢代言、名车代言和国民产品代言,被金主爸爸们背地里提名为本年度最大财富密码……想要深度采访他的杂志媒体排成行。
但任泓行程太满,在刚刚之前,还没明确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邀约。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兮。”马姐硬塞给云雪尧一根棒棒糖,“江凌霄把你告得名声大噪,要不然这样的好事,我们根本争不到。”
非但是各大媒体都在争取任泓的首次深度采访,就是兴业内部,也是抢破了头。
几个小组先前都各显神通,想要拿到任泓的“一血”。
谁都没想到,这样的好事,会落在云雪尧这个新人头上。
上次送她去采访殷柔晴的时候,同事们还只有纯纯的祝福。
可是现在,不少人看云雪尧的眼神,已经不大友善。
没有涉及利益的时候,大家都是猪一样的好队友。
但凡牵扯到利益相关,瞬间就会变成狼一样的竞争对手。
“杂志这边会先安排拍摄,你在此前的工作,就是要对任泓做大量的功课,然后确立你的采访方向和主题,”马姐认真教云雪尧,“你是学这个专业的,老师教的东西还没还回去吧?”
……
一滴眼泪从云雪尧的眼角滑落,没入枕间。
江凌霄忘记了。
他忘记了那枚蝴蝶胸针的来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记在心上过。
……
十三岁那年,云雪尧揣着积攒几年的零花钱,一个人去拍卖会,想要拍下那枚彩钻蝴蝶胸针。
最后却因为囊中羞涩,连举牌子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家她偷偷哭了一个星期,眼睛红肿了就拿冰敷,骗江夫人是没睡好。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江凌霄突然来到她的房间,把那枚蝴蝶胸针扔到她面前。
“拿好了。”
见她愣愣的,他面上又显出惯有的不耐烦,“做我们江家的人,想要什么就去争,争不过不知道说句话?当我们都是死的吗?”
云雪尧捧了蝴蝶胸针,眼里都是星星。
“谢谢、谢谢霄哥哥……”
江凌霄看了她两秒,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以后不准哭了。”
……
父母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到了江家之后,江家长辈都对她疼爱有加。
但许多做人的道理,都是江凌霄教她的。
曾经,是他告诉她,想要什么就去争,如果争不过,他会替她去争回来。
可是现在,她去争了,他又说她骄纵,要和她解除婚约。
多么可笑。
……
云雪尧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马姐打过来的。
“快过来!江凌霄发律师函了!”
云雪尧急匆匆去退房,前台甜甜地笑着,“这位小姐,您的房间已经付费一个月,您可以随意入住。”
云雪尧不依,退了房,把余下的钱给俞子舜打了过去。
【师哥,今天的房间钱先给我记账,开了工资再还你。】
赶到兴业,马姐骂娘的声音一整层楼都听得到。
“钻戒是他带人去选的,大晚上是他给人披的衣服,两人七年地下恋长跑证据确凿,现在告我们造谣,我造他妈的谣!”
见云雪尧跑进来,她直接把律师函往她怀里一塞,“来,这是你的!”
云雪尧低头去看。
也差点骂出声,“为什么我是主被告?”
“柿子逮着软的捏呗!”马姐耸肩,“上到集团下到我们部门都被告了,不过只有你被重点关照。”
“是因为雪尧师妹的那篇稿子吧,点击浏览转发量现在一骑绝尘,师妹,这个月奖金稳了。”徐森还有心情打趣她。
但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我觉得师妹就是踩准了江凌霄的痛点,他这是急了。”
“对,肯定全部被说中,所以才气急败坏。”
云雪尧幽幽地抬头,看着马姐:“主编,你早上说过这事情反转不会太大。”
马姐气得吐掉了嘴里的棒棒糖。
“我问候他江家十八代祖宗!”
正骂骂咧咧着,法务部来人了。
找云雪尧要身份证信息。
江凌霄主告的就是兴业娱乐新闻下面出品的一篇文章,和它的撰稿人。
文章掘地三尺地抠出了他和殷柔晴的爱情糖渣。
——正是云雪尧奋战一晚上的心血结晶。
却被他斥之造谣。
云雪尧用的是笔名,现在法务要核对本人,准备应诉。
看江凌霄的强硬态度,届时恐怕免不了法庭一战。
云雪尧刚把身份证摸出来,一只手从她身旁斜出,将她手里的身份证按回去,顺带拿过那张律师函。
哗啦,对半撕成碎片。
“让他告。”俞子舜脸色成冰,“他江凌霄敢做,就不要怕人敢说。”
这世上,没有人比云雪尧,更有资格控诉他的无情。
“可是……”法务看着平时温润优雅的太子爷第一次变了脸,心里打鼓。
“他敢告,集团应诉,其他的不用管他。”俞子舜冷声道。
“可是……”法务二度出声。
俞子舜脸色彻底冰冷,“我兴业这么大个集团,连个员工都护不住了?”
他不会让云雪尧站上法庭,和江凌霄对簿公堂。
他江凌霄不配!
……
“霄爷,人还没有找到。”
云江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魏宏惴惴不安。
从昨晚回御园到现在,霄爷的脸色就没好过。
魏宏是江凌霄的私助,父辈就在江家做事,自己跟了江凌霄十几年,已经好久没见他脸色这么糟糕过。
云小姐,不见了。
江凌霄闭眼,揉了一下太阳穴,“查消费记录。”
在他面前,摆着一部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以及一张折成两半的银行卡。
魏宏想到他昨晚上打不通电话摔手机的样子,还有他看到床头柜上那张银行卡时的暴躁行径。
就控制不住心肝打颤。
“查了……云小姐,没有消费过。”
江凌霄依然闭目,捏着鼻梁骨,“酒店入住记录。”
“也查了,没、没有。”
死一样的寂静。
魏宏大气不敢出。
良久,江凌霄睁开了眼,瞳孔里泛着猩红的血丝,“兴业那边,怎么说。”
魏宏要哭了,“兴业那边态度强硬,不、不肯删文章,还说霄爷如果要告,他们随、随时奉陪……”
哐当!
江凌霄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碎裂的玻璃渣伴随着巨响声,散了一地。
魏宏简直去了半条命。
算上今天,霄爷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私助得先猝死在他面前了。
“霄爷,”特助章贺进来,同情地看了魏宏一眼,“航班已经安排好了。”
江凌霄起身,一边整理袖扣一边出门,脸色阴郁得滴出水来。
魏宏想劝,章贺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摇头。
就算爹死娘嫁人,江凌霄也不会因此影响他的行程。
更别说一个他讨厌入骨的云小姐……
他对工作,有种近乎偏执的喜好和沉迷。
“报警,调路面监控。”他走的时候,扔给魏宏一句话。
魏宏赶紧从玻璃渣里捡起龟裂的手机,和折成两段的银行卡。
霄爷没说,但他知道。
手机虽然不要了,里面的电话卡还是不能丢。
银行卡虽然折了,但是必须马上补办。
“霄爷,夫人刚刚打电话,”上飞机的时候,魏宏又硬着头皮禀报,“问、你和殷小姐……”
江凌霄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注意力,阴沉沉地抬眼。
魏宏识趣递上新手机和补办好的银行卡,“霄爷,已经报警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江凌霄没再说话,他靠向私人飞机的沙发垫,侧脸去看飞速后退的跑道。
云雪尧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机深沉,贪得无厌!
这……会是死亡的感觉吗?
无边际的黑暗,无尽的空间挤压。
她不能动弹,不能发声,没有视力。
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是有人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地念着,“尧尧、尧尧、尧尧……”
像那个年少时的夏天,江凌霄去户外徒步摔断了腿,发着高烧被送回来。
她趴在他床边,担心地守着他,不肯离开。
晚上的时候,迷迷糊糊之际,手被捏得生疼,耳际传来反复不停的呢喃,“尧尧……尧尧……”
云雪尧醒过来,见到睡梦中的他皱着眉,紧紧抓着她的手,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她吓得连忙推醒了他,问他是不是做了噩梦。
灯光下,江凌霄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才似乎终于认出了她。
“俞子舜推我下去的。”他没有提及他梦到了什么,只沉着脸命令她,“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
醒过来的时候,难受并没有减少多少,部分疼痛的感觉反而比先前更清晰了一些。
视力恢复了,云雪尧看到雪白的天花板。
但并没有人在她耳边叫她的昵称,也没有那种仿佛被人狠狠拥抱的挤压感。
她听到一个不算陌生的女人声音,在不远处温柔地询问别人,“不多吃点了吗?医生说这种粥养胃,我亲自守着熬了几个小时呢。”
云雪尧撑着发软的胳膊,艰难地坐了起来。
倒是身边传来另一个惊喜的声音,“云小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云雪尧的动作定格。
因为,她看到了刺眼的一幕……
殷柔晴端着一碗粥,朝病床上的江凌霄倾着身子,勺子递到他的嘴边,撒娇道,“凌霄,你就再吃一口嘛。”
说完这句话,她眼神飘向对面的云雪尧,眉峰挑衅地扬了一下。
多棒的画面。
她从极度的难受中醒过来,就看到他们如此恩爱。
“你醒了。”江凌霄沉沉地注视着云雪尧。他抬手,挡开了殷柔晴的手腕,推掉了她的好意。
云雪尧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VIP病房,江凌霄坐在正中的病床上。
而她,躺在他对面的陪护床上。
手背上传来一阵清凉,云雪尧低头,才发现自己正在打着点滴。
魏宏反倒是坐在她身旁,见状,压低声音对她道,“云小姐,你在外面晕倒了,是霄爷一路把你抱到医院的……”
言语间疯狂暗示她应该道谢。
但云雪尧不想理会。
她为什么会晕倒?
要不是江凌霄出现,对她莫名其妙的发难。
她现在恐怕已经熬过了药效,恢复如常,而不是……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有些低烧。
嗓子好疼,连吞咽都感觉困难。
“云小姐,医生说你是误用了药,加上身体疲劳,所以现在有点药物副作用,休息一段时间就应该会好。”魏宏尽职尽责地解释。
顺带看了江凌霄一眼。
江凌霄的眉尖已经紧紧皱了起来,好像云雪尧的每一个动作,都能挑起他烦躁的神经。
魏宏吓得赶紧移开了眼。
其实从刚刚殷小姐过来开始,霄爷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他不敢当众说出的话是,在殷柔晴过来之前,霄爷一直都抱着云小姐不肯撒手,哪怕医生给她做检查,给她输液,他都没松开过。
“正好柔晴也在,”还是江凌霄打破了沉默,“大家把有些事说清楚。”
他的话,顿时引得病房内的所有人目光聚焦。
“我和殷柔晴,没有你写的那些关系。”这是江凌霄说出的第一句话,
楼梯间的灯光,是青蓝色的暗。
像浅海里光影斑驳的水,温柔地裹在云雪尧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江凌霄险些没把她认出来。
……她出现得实在太突然了。
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又突然闪现在他的眼前。
毫无预兆的画面,几乎像狂风掀起的巨浪,冲击着江凌霄的双眼——今晚上,云雪尧穿得像一个陌生人。
黑色长袖套头针织衫,一对白色镶三原色边的经典Polo领。
藏青色的牛仔裤配小白鞋,衬得一双腿笔直纤长。
明快俏丽,利落清凉。
……
江凌霄已经记不清,他上一次见云雪尧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从他们相识的某个时刻开始,她就是一身白裙,春夏秋冬四季不变,半永久一样镶在她身上。
黑直的长发,永远瀑布般规规矩矩流淌在身后。
可是今天晚上,她褪去那身名媛淑女的装扮,穿着干练活泼,长发温婉却俏皮地缱绻在肩头,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像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但仔细看,依然是明肌似雪,皓眸若星,乌发如云,就和以往一样,世间最好的词叠在她身上,也不能描述出她的美丽。
很快,江凌霄就沉下脸来,神色阴鸷,冷呵出声,“你玩得很开心?”
他先前还以为她消失是因为有了几分骨气。
没想到她该恶心人的地方一点没变,心机和死缠烂打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故意消失,又故意尾随他至此。
要不是他无意间走到楼梯间,还不知道她居然躲在这里!
一面搞得江家鸡飞狗跳,一面却偷偷跟踪他。
看他因为她而受到江夫人的苛责,她心中很是得意吧?
她云雪尧以为自己是谁,真可以仗着云家当初对江家的恩情,就把他们一家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
云雪尧已经从怔忪中回过神来。
江凌霄闯进来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是幻觉了。
明明,他昨晚上还在御园,打电话威胁她夜不归宿会承担什么后果,怎么眨眼间,他就在帝都,在卡尔斯,在十五层的……楼梯间?
不过转瞬,她就反应过来。
殷柔晴都在这里,江凌霄在,不也挺正常的吗?
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如胶似漆到一刻也不能分开。
倒越发衬得她过去的十三年,像个笑话。
心尖悄无声息地滑过一抹冰凉的雪,倏而又消融隐去。
云雪尧捏紧的指尖霎时松开,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单肩包,“霄爷,你和殷柔晴小姐的恋情,属实对吧?”
话刚落,她就看到江凌霄的脸真实的黑了下去。
原本就不甚明朗的面色,已经算得上是阴云密布。
“这就是你追过来的目的?还拿了我妈的会员卡,假冒她上来?”江凌霄反问,眸间戾色席卷,
“可是云雪尧,没人有耐心陪你玩这些蹩脚的把戏。你以为你搞这些丢人的玩意儿,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离家出走也好,追着他也好,挑拨他和江夫人的关系也好……都没用的。
江凌霄出手,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胳膊,“云雪尧,别再自导自演了。我早已经,把你那点龌龊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疼痛从云雪尧伤痛未愈的胳膊上,一点点侵袭上来。
他的话,他的神情,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疯狂地雕削着她。
一片片、一刀刀,将她整个人席卷得血肉模糊。
过去,只要江凌霄露出这种神色,说这些伤人的话,云雪尧就会逃避般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为了保护自己,她会变得小心又惧怕,大气也不敢出,要么远离他的视线,要么悄悄落泪。
她会把痛楚一口口咽下去,再用过去那些像梦一样的美好瞬间,来欺骗自己麻痹自己。
江凌霄给她的甜也好,痛也罢,她从不挑剔。
可是现在……习惯性的疼痛过后,云雪尧只是微怔了一下。
狠压着心口的不适,她强行调整情绪,转而目光清明地直视江凌霄的双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昨天下午殷柔晴官宣,今天早上兴业娱乐版就有关于你们的详细报道……”
“你信?”江凌霄冷笑一声,“云雪尧,你也差点干这行,记者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很好,他这一句话,既侮辱她这个人,也羞辱她的职业。
一箭双雕。
好样的。
云雪尧调整呼吸,稳住情绪,“那篇文章我看了,撰文的记者逻辑清晰证据确凿……”
江凌霄傲慢又冰冷地打断她,
“我看他满口谎言,造谣生事。”他冷笑,“……和你,不分伯仲。”
倘若不是确信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兴业就职,云雪尧几乎要怀疑江凌霄已经知道——
——那个撰文的记者就是她。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把嘲讽记者和辱骂她,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云雪尧抿了一下唇,把千疮百孔的心藏起来,“江凌霄,请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你和殷柔晴,是不是已经正式在一起了?”
今晚上,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答案。
为了这个答案,她可以不惧他给予的任何伤害。
哪怕自我毁灭也要求他一句话!
呵!
难道她现在还怕什么遍体鳞伤吗?
这么多年,从内到外,浑身上下,她还有一块好肉吗?
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
俞子舜曾经赞扬过云雪尧,说她是天生的讯问人,从不轻易被别人挑衅激怒,永远逻辑分明,目的明确。
不管对方如何狡辩躲闪,左右言他,带歪话题。
只要被她盯上,她就会咬死了不偏不倚。
她会冷静潜伏,找到一个突破口,狠狠撕开,精准地探入对方的死穴,手段堪称狠辣。
但这些能力,似乎都在江凌霄身上失效。
他曾经在她的心上肆意生长,根系已经紧紧扎入她的血肉,盘踞着她的七窍命门。
她每一次对他面对面的逼问,都像自我撕咬。
而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黑沉沉的瞳孔里有轻蔑更有讥讽,
“怎么?死缠烂打不管用了,开始玩争风吃醋了?和殷柔晴争,你配吗?”
云雪尧笑了。
她偏头看了一下旁处,以免自己会不争气红了眼梢。
消防通道的标识亮着莹莹绿光,都像在无情嘲讽她。
对,她不配。
她一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靠着江家才能活下去的孤女,哪里配得上他高贵的江家继承人。
呼吸都在疼痛,但云雪尧还是强逼自己问出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和殷柔晴是真的在一起了,对吗?”
问完之后,她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包,确信藏在包里的摄像头,把江凌霄的面容全部囊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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