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信
我跑得崴住脚，狠狠摔在地上。
脚下的鞋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紧紧抱住孩子。
原来女儿这般瘦，瘦得抱着硌手。
小猫呜咽着拱我的脚。
我愣愣地看着悠悠的脸，我拿出纸巾给她擦脏污的地方。
悠悠爱干净，不喜欢脏。
医生赶来时，我仍把孩子抱在怀里。
他们来抓，我死死不放手。
“小姐，您放开，您女儿已经没了呼吸。”
“你骗人，她刚刚还叫我妈妈呢！”
前一秒她还在问我裙子好不好看，我们还在计划着去哪家火锅店吃。
我死死瞪着她，不肯放手。
“那您先放开，我们需要救她。”
对。
救悠悠。
我把悠悠给了她们。
她们把悠悠放到了太平间。
我一坐就是一下午。
原来痛到极致是会麻木的。
好痛。
窒息感裹挟而来，一瞬间的耳鸣，周围都没了声音。
我细细擦拭着悠悠的身体，给她换了新的衣服。
闺蜜来看了我，他紧紧抱住我，偷偷抹眼泪。
“你别哭，悠悠还在我身边呢。”
“你听见没，她说她饿了，要去吃我做的蛋炒饭。”
“小晴，你别这样，别吓我，悠悠已经没了。”
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很想歇斯底里吼，她没死！
我出去，让闺蜜好好看着悠悠。
“真有你们娘俩的，下回可别这么粗心大意了，上药多疼啊。”
傅宁语吐吐舌头，“有哥哥在才不疼呢，只要哥哥在，让我受多重的伤都可以～”
“浑说什么，快呸呸呸，老天在上，她都是胡说的。”
沈止渊捏了捏女人的脸。
安安一手牵着男人，一手牵着女人。
远远望去，像一家三口。
真讽刺，女儿还躺在冷冷的地上。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心口一刺一刺的。
我冲过去把女人推在墙上，给了一巴掌。
“啊！”
沈止渊抓住我的手，“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抬手给了他一爪子。
沈止渊别过头，脸上留了一道血痕。
“你能不能不要在闹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就像泼妇，不对，说泼妇都是侮辱泼妇了。”
我很少见他说这么多的话。
他气得语无伦次。
“悠悠没了。”
他愣了愣，“什么？”
“她死了，被你亲手杀死了！”
“怎么可能，这又是你新玩的把戏？
太恶毒了，怎么把孩子咒上去。”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悲伤，他愕然，呼吸停滞了一瞬。
“嫂子可不要开这么大玩笑，悠悠那是特殊体质，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傅宁语捂住脸，讥讽我几句。
是啊。
怎么会没了。
“你别瞎说，下回再拿孩子说笑，我饶不了你。”
听见傅宁语的话，他松了一口气，威胁我。
“说笑？
我脑子有毛病拿孩子说笑，她现在就在太平间躺着，你怎么好意思活着的？”
其实只要他多拐几个弯就能看见的。
沈止渊的手颤了颤，“一直说笑咒自己的孩子是没有意思的，别拿孩子作秀！”
不知他想了什么，眼神坚定。
他咬牙，向我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