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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内卷狂人靠宅斗成了万人迷沈薇燕王 全集

四弯月 著

科幻灵异连载

昭阳看她那副娇滴滴的样子,厌恶地直皱眉:“少在这里扮可怜!”澹台柔眼泪簌簌落下,瞧上去格外脆弱。晏云亭实在看不下去,他迅速走过来,冷声道:“昭阳公主,您地位尊贵,应该坐上座。”昭阳气鼓鼓地瞪晏云亭一眼,然后目光在周围游离,一把挽住沈薇的胳膊,得意抬起下巴:“本公主同这位姐姐是闺中好友,想坐这里和她聊天,你管得着?父皇都管不了我,你要是愿意当本公主的驸马,倒是可以管我。”吃瓜的沈薇:...人在家中坐,闺蜜天上来。晏云亭对昭阳的刁蛮十分不满,可又无可奈何。澹台柔苦笑道:“云亭哥哥,是我惹公主生气,你不用管我。”晏云亭哪能不管她,他朝昭阳拱手,客客气气道:“公主地位尊贵,但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弱小,会引人诟病,还望公主自重。”昭阳俏脸通红,...

主角:沈薇燕王   更新:2025-01-06 15: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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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薇燕王的科幻灵异小说《重生后,内卷狂人靠宅斗成了万人迷沈薇燕王 全集》,由网络作家“四弯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昭阳看她那副娇滴滴的样子,厌恶地直皱眉:“少在这里扮可怜!”澹台柔眼泪簌簌落下,瞧上去格外脆弱。晏云亭实在看不下去,他迅速走过来,冷声道:“昭阳公主,您地位尊贵,应该坐上座。”昭阳气鼓鼓地瞪晏云亭一眼,然后目光在周围游离,一把挽住沈薇的胳膊,得意抬起下巴:“本公主同这位姐姐是闺中好友,想坐这里和她聊天,你管得着?父皇都管不了我,你要是愿意当本公主的驸马,倒是可以管我。”吃瓜的沈薇:...人在家中坐,闺蜜天上来。晏云亭对昭阳的刁蛮十分不满,可又无可奈何。澹台柔苦笑道:“云亭哥哥,是我惹公主生气,你不用管我。”晏云亭哪能不管她,他朝昭阳拱手,客客气气道:“公主地位尊贵,但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弱小,会引人诟病,还望公主自重。”昭阳俏脸通红,...

《重生后,内卷狂人靠宅斗成了万人迷沈薇燕王 全集》精彩片段


昭阳看她那副娇滴滴的样子,厌恶地直皱眉:“少在这里扮可怜!”

澹台柔眼泪簌簌落下,瞧上去格外脆弱。

晏云亭实在看不下去,他迅速走过来,冷声道:“昭阳公主,您地位尊贵,应该坐上座。”

昭阳气鼓鼓地瞪晏云亭一眼,然后目光在周围游离,一把挽住沈薇的胳膊,得意抬起下巴:“本公主同这位姐姐是闺中好友,想坐这里和她聊天,你管得着?父皇都管不了我,你要是愿意当本公主的驸马,倒是可以管我。”

吃瓜的沈薇:...

人在家中坐,闺蜜天上来。

晏云亭对昭阳的刁蛮十分不满,可又无可奈何。

澹台柔苦笑道:“云亭哥哥,是我惹公主生气,你不用管我。”

晏云亭哪能不管她,他朝昭阳拱手,客客气气道:“公主地位尊贵,但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弱小,会引人诟病,还望公主自重。”

昭阳俏脸通红,显然生了气。

晏云亭回到席位,但注意力还是会落到澹台柔这边。他知道澹台柔出身不高,又很胆小,总是被昭阳欺负。

他得保护她。

昭阳在沈薇旁边落座,宫女们忙往案桌上铺设昂贵的羊毛绒毯,把碗筷杯具换成公主专用的昂贵玉器,还在小金炉里放上熏香。

“你是哪家千金?以前没见过你呀。”昭阳无聊地托腮,目光落到沈薇身上。


...

王府后院的洗衣房,张月正在主子们的洗衣服。洗着洗着,她怜惜地抚摸自己的双手。

她是商户女,从小衣食无忧。如果不是家族没落,她绝不会沦为王府最低贱的丫鬟。

本来她可以安心当个丫鬟,可沈薇的风光,如尖刺一般扎进她心里。

张月盯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以前我的手,也如青葱...可现在,满是粗茧。”

正走神中,院子木门砰地一声撞开。王妃身边的刘嬷嬷,带着两个魁梧的护院走进来。

刘嬷嬷锋利的视线一扫,看到洗衣服的张月,刘嬷嬷厉声道:“抓住她,打二十棍。”

张月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护院扭送到刑凳上。

砰砰砰——

碗口粗的棍子落到张月身上。

张月痛得发出尖叫:“刘嬷嬷,为何要打我?”

刘嬷嬷冷冷道:“说了不该说的话,活该被打死。”

张月无法声辩,一棍子结结实实打下来,她痛得冷汗涔涔,发出一声哀呼,猝然晕倒过去。

等张月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张月血淋淋地趴在柴房里,后背衣服和打烂的皮肉粘连,她浑身上下骨头仿佛都快断了,痛得她面容扭曲。

她心里不禁生起几分悲凉。

当下人,自己的生死掌握在主子们手里,人命如草芥。

柴房门嘎吱打开,穿灰衣的刘嬷嬷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月光把刘嬷嬷的脸照得惨白,宛如勾魂的白无常。

张月吓得身躯发抖。

刘嬷嬷嗤笑:“运气好,没有被打死,那就喝了这碗汤药上路。沈氏服用避子汤的事,就随着你的死亡烂在地狱里。”

刘嬷嬷要给张月灌毒药。

张月求生欲爆棚,她疯狂摇头,脑子里不停思索活命的方法。

似乎想到什么,张月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抽泣道:“刘嬷嬷,不要杀我,我愿意侍奉王爷!我愿意当王妃的一条忠犬!我会比沈薇还要听话!”

刘嬷嬷若有所思。

她放下毒药,探出枯瘦的手指头,捏住张月白皙的下巴。

面容清丽,是个美人儿。

刘嬷嬷最近正在搜集年轻貌美的女子,填补王府后宅。这张月有把柄在王妃手上,若能为王妃所用,将来也是条好狗。

“算你运气好,生了张漂亮的脸蛋。”刘嬷嬷笑了,随手毒药碗打翻,“我会给你一个偏院子暂住,你好好养伤,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张月痛哭流涕:“谢谢刘嬷嬷!”

刘嬷嬷办事效率很快,让护院把张月抬到一个简陋的院子里,派了大夫照料。

张月死里逃生,捡回来一条小命。

敷了药后,张月痛苦地趴在小院的床上,望着窗外如霜的月光,张月脸色越来越阴沉,手指甲深深掐进手心。

“沈薇,你给我等着。”

“你能爬上去,我也能爬上去。”

“不就是争宠?能有多难。”

...

夜色笼罩芳菲苑,沈薇正在跳帕梅拉健身操。

王府的春日宴临近,沈薇虽然是地位最低的侍妾,但燕王破例让她参加春日宴。

沈薇打听过,往年燕王府的春日宴,办得其实还不错。但有个恒王处处挑刺,话里话外嘲讽燕王的女人穿得像奔丧,导致燕王府春日宴的风评不太好。

身为下属,沈薇最会琢磨领导的心思。燕王兴许是想让沈薇露面,挫一挫恒王的锐气。

内卷之王沈薇,绝不辜负领导的要求。她努力锻炼,保持身材,提升气质,争取在春日宴上大放异彩。

“主子,张月的事打听到了。”八卦小能手采苹,偷偷摸摸地溜进主屋,把张月的事详细地告诉沈薇。

沈薇听完后,边跳操边说:“打了二十棍,忽然又把张月送到偏远养伤...看来是准备培养张月当侍妾了。”

采苹压低声音:“主子,那咱们得早做提防。”

沈薇笑了笑,接过采苹递来的手帕擦汗:“宠妾,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张月太过天真,以为光靠美色就能吸引燕王。

但宠妾这职业,门道多着呢。

沈薇擦完汗,坐在椅子上喝薄荷茶:“天儿渐渐热了,明天让吉祥和德顺在后院池塘栽下荷叶。墙边的蔷薇撤下,改种防蚊驱虫的艾草。”

“等桃花凋零大半,全部移除,只留一颗长势最好的桃花树,秋天可以摘桃子。夏天把桃树换成紫薇树和三角梅。还有,月亮门外的兔子灯换成花灯。外墙的涂鸦抹去,画上莲花荷叶图。”

采苹全部记在纸上。

除了庭院的花草树木,卧室里的床单床幔、窗帘也要经常换花样,案桌上的鲜花品种也要经常换。

沈薇要根据季节变化,重新装修芳菲苑,带给燕王老板新鲜感。

采苹离开屋,采莲又捏着一封信进来:“主子,您母亲来信了。”

沈薇喝茶的动作一顿,母亲?

她脑海里浮现出原主的记忆——原主出生在贫苦的农户之家,父亲早亡,母亲没有改嫁,艰难地将四个儿女拉扯长大。

大儿子十八岁时去边关参军,在和越国的战争中失去踪迹,大概率战死了。

二女儿沈蔷五年前嫁给一个西南蜀地的商户,被婆婆欺压,日子过得苦,嫁人后再也没机会回来探望母亲。

沈薇排行老三,为了给母亲治病,卖身进王府当丫鬟。

还有个小儿子沈修明,今年才十七岁,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举人。但是沈修明不成气候,爱喝花酒爱赌博,还偷了沈母治病的救命钱,给青楼的花魁买首饰。

脑海里回顾原主的出身,沈薇默默叹口气,原主也是个可怜人。沈薇打开沈母送来的书信,阅读。

信里提到,沈母和小儿子下个月来燕京,想要来王府探望沈薇。

沈薇若有所思:“下个月来探亲...”

印象里,沈母对四个孩子还算一视同仁,并没有重男轻女的行为。但人心隔肚皮,沈薇还是决定先探查一番。

如果沈母真的关心沈薇,沈薇可以设法救济这家人。

如果沈母妄图吸沈薇的血,为小儿子铺路,也别怪沈薇大义灭亲。

暂时没有理会家人,沈薇目前的工作重心在接下来的春日宴上。

...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五月暮春时节。

燕王府的春日宴拉开帷幕,王妃精心筹备,让花房把开得繁茂的鲜花,层层叠叠摆满宴会现场。

宴会还未开始,燕王妃忙前忙后,让丫鬟奴仆们将宴会物品摆放好。

“二嫂,安好?”一道调侃带戏谑的嗓音从王妃身后传来。

王妃脸色一垮。

听到这声音,王妃就头疼。

但王妃还是努力调节表情,装作欢喜的样子转过身,朝那手执玉扇的青年王爷说:“原来是恒王驾到,宴会还未开始,您先入座稍候。”

每年燕王府春日宴,恒王都是第一个来的。他主要来挑刺,来给燕王找不痛快。

恒王摇晃手里的玉扇子,俊眸噙着笑意:“前段日子得了一匹浮光锦,专门做了一身新衣裳,特意穿来赴宴。”

恒王生得俊秀,一双凤眸微微上翘,眉眼顾盼风流。他身穿浅银色圆领广袖长袍,腰系红玉金纹带,一身遮掩不住的贵气。

长得甚好,脾气甚怪。

王妃扯出笑容:“还请恒王先就坐。”

恒王捏着白玉扇,笑道:“不急不急,听闻燕王兄后宅佳丽三千,不知今日能否窥见美色——”

话音刚落,王府的三位侧妃徐徐来到春日宴的场地。

恒王眼睛半眯,目光落到柳如烟身上,笑盈盈打招呼:“柳侧妃嫂嫂,你还是喜欢穿孝服啊,本王还以为王府天天办丧事呢。”


...

另一边,采莲按照沈薇的指示,带着半匹浮光锦,低调地前往燕京最有名的“望丰布行”。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这半匹浮光锦卖到一千两银子。

采莲收好银票,带上白色帷帽,按照沈薇的叮嘱,低调地绕着街头走了几圈,这才悄悄回到王府。

没多久,大腹便便的华服中年男人走进望丰布行。

此人是恒王府的管事,他语气倨傲:“掌柜的,把最好的布料拿出来!”

掌柜不敢耽搁,恭恭敬敬把管事请进贵宾厢,让人把当下最好的布料取出来。

恒王府管事一眼相中那半匹浮光锦。

下个月,燕王府邸筹备春日宴,恒王也在受邀名单里。恒王和燕王一向不和,恒王早早叮嘱过管事,一定要买最好的料子制成衣裳,在气势上碾压燕王。

浮光锦布料顺滑,隐隐泛着银光,一看便适合制成恒王的衣裳,配得上恒王的皇族气质。

管事掏出银子:“我要这匹——不过,怎么是半匹?”

布行掌柜毕竟精明,他笑嘻嘻解释:“今年制作浮光锦的产地受灾,能有半匹浮光锦已经不错了。”

管事没有多想,付钱拿布,走人。

谁也没想到,因为半匹浮光锦,后来居然引发了一场小小的纷争。

...

采莲怀揣着一千两银票,低调地从后门进入王府。走着走着,采莲忽然看到花房的丫鬟张月。

张月手里捏着一包东西,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然后偷偷地离开王府。

采莲暗中皱眉,这张月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采莲一向是个胆大心细的姑娘,她隐隐觉得不安。自从沈薇搬到芳菲苑后,采莲好几次在院子外碰到张月。

张月鬼鬼祟祟,仿佛在窥伺芳菲苑。

于是乎,采莲偷偷地跟上张月,看到张月跑到燕京的一个药铺,待了好久才出来。

采莲回到芳菲苑后,把一千两银票交给沈薇。

沈薇爱不释手地摸着银票:“院子里的萝卜苗和白菜苗已经可以采了,采苹,你等会去厨房要些鲜肉、辣椒和铜锅,今晚我要在院子里煮火锅。”

种菜已经一个月了,是时候进行初步收获了。

采苹满头问号:“火锅?何为火锅?”

沈薇笑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采苹虽然疑惑,但还是踏踏实实地按照沈薇给的物品清单,去后厨要食材。

如今沈薇正得宠,她要什么食材,后厨就会给。

这就是宠妾的待遇。

采苹离去后,沈薇取出制作面膜的材料,又开始慢悠悠地制作面膜。采莲在旁边打下手,沈薇看采莲神情古怪,便问:“是出门卖布遇到麻烦了吗?”

采莲摇摇头,秉持着万事谨慎的心理,如实告诉沈薇:“主子,今天我在后院门口看到张月。她怀里藏着东西,偷偷摸摸前去燕京的药铺,不知道在做什么。”

沈薇思索片刻,她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摸出几两银子:“采莲,火锅还需要一些香料,你再去燕京铺子跑一趟。买香料的同时,查查张月去药铺的原因。”

居安思危,沈薇早就察觉到张月的古怪。

张月是沈薇的“前同事”,屡屡劝沈薇不要当侍妾,一直在等着看沈薇的笑话。

张月这种复杂的心理,沈薇能理解,俗称——又怕姐妹苦,又怕姐妹开路虎。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同事的成功更让人揪心。

沈薇得提前防备。

“主子放心,奴婢这就去。”采莲攥着银子,迅速离开王府查探。

临近黄昏,采莲匆匆回到芳菲苑。

此时,沈薇正在指挥众人忙碌:吉祥和德顺两个小太监,负责捆绑煮火锅的架子。采苹和容嬷嬷则是切肉、备菜、准备火锅底料。

看见采莲回来,沈薇把她叫到屋内。

采莲低声禀报:“主子,我问过药铺的伙计。他说,张月带来了一包药渣给伙计辨认。那包药渣,是避子汤的药材。”

只有采莲和采苹两个心腹,才知道沈薇在偷偷服用避子汤。

每次服用完避子汤,药渣都会埋在偏僻的角落。

没想到,张月居然把药渣挖出来了。

妾室偷偷服用避子汤,若是被燕王知晓,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主子,咱们必须早做防备。”采莲忧心忡忡。采莲和采苹来芳菲苑当差,最开始心里都不乐意。

但沈薇慷慨大方,不苛待奴才,算得上是整个王府最宽容的主子。

采莲已经彻彻底底地站在沈薇这边,事事都为沈薇考虑。

沈薇摸摸下巴,思索片刻:“今晚请王爷来吃火锅。”

采莲:“那避子汤的事?”

沈薇笑了笑:“我自有办法。”

不知为何,看到沈薇踌躇满志的样子,采莲忽然觉得很安心。好像这世上,没有沈薇办不到的事。

采莲不再担忧,返回院子里帮采苹和容嬷嬷筹备火锅材料。

...

月上柳梢,忙完公务的燕王,带着太监富贵和两个贴身护卫,迈进了沈薇的芳菲苑。

燕王还没有用晚膳。

他劳累一整天,只想来沈薇这里休息。只有在沈薇这里,他才觉得自在舒畅,无忧无虑。

刚迈进院子,燕王便嗅到一股浓郁的香味。月光皎洁,芳菲苑房梁挂着两个明晃晃的大灯笼,把整个芳菲苑照得亮堂堂。

沈薇和丫鬟太监们,正围着一个铜锅忙碌。铜锅汤水沸腾,香味扑鼻,里面有肉片和青菜叶子。

那香味,是燕王从未闻过的香!

简直让人流口水。

“王爷,您回来啦!”沈薇瞧见燕王,眼睛立刻亮起来,放下碗筷迎接。

采莲采苹等人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分站到两侧。

燕王握住沈薇的手,好奇道:“这是在吃什么?”

沈薇笑道:“火锅呀!”

说着,沈薇把燕王牵到桌子边。采莲采苹迅速把桌子收拾一番,换上崭新的碗筷和汤底。

燕王忙了一天公务,早就饿得饥肠辘辘。

他好奇地望着眼前翻涌的铜锅,铜锅内部用贴片分为两部分——一半里面放着勾起番茄和萝卜,汤水清亮;另一半里红艳艳的辣椒翻涌,辣味十足。

燕王不喜食辣,看到那半锅翻涌的辣椒,直皱眉。

沈薇亲自动手,筷子夹起一片薄薄的瘦肉片,往清汤锅里涮了几秒钟。

红色瘦肉片很快变白,熟了。

沈薇再把熟了的瘦肉,放进调料盘里。她知道燕王不吃辣,所以特意做了鸳鸯火锅。

给燕王的火锅蘸料,是芝麻、麻酱、香料、葱和香油等搅拌而成。煮熟的肉片往蘸料里翻滚,沾满了香香的蘸料。

“王爷尝尝。”沈薇把煮熟的肉送到燕王嘴边。

燕王试探地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起来:好吃!

“春日夜晚凉,就适合吃火锅。”沈薇笑道,“王爷多吃点。”

燕王连吃了五六片猪肉,越吃越爱。

旁边伺候的太监丫鬟们,只得眼巴巴地望着,一个个默默地吞口水。

好香...

好想吃。

燕王吃清汤锅,沈薇就吃红汤锅。

她喜欢吃辣,越辣。五花肉片、羊肉片、毛肚、丸子放进红汤锅里,煮熟再捞出来,放到她特制的小米辣蘸料碗里,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燕王看她吃得很香,目光落到那红艳艳的麻辣锅里,问:“这辣椒汤里的肉,很好吃?”

沈薇点点头:“那是自然,臣妾爱吃辣。”

燕王试探地夹了一块辣锅里的肉,尝了一口,那辣味简直刺激地他舌头剧痛。

太辣了!

在旁边干站着的富贵见状,吓了一跳,正要上前阻止燕王进食。却见沈薇早有所准备,把自制的酸梅汤递过去。

酸冰的酸梅汤入口,迅速把那股辣味散下去。燕王频频皱眉,再也不碰那半锅辣汤。

“辛辣对肠胃不好,少吃。”燕王叮嘱沈薇。

沈薇不以为意:“妾身喜欢吃辣,偏要吃。”

燕王无奈地笑了笑,他喜欢沈薇这种性格,天真活泼,又不失本心。

如果是其他的侍妾,听到燕王叮嘱她“少吃辣”,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碰辣椒。

但沈薇不同,她喜欢吃辣,她就一定会坚持。这是属于她的个性,和王府后宅其他温顺的妾室们都不一样。

“可以适当吃辣,但不可多吃,太医说你身子弱,脾胃虚。”燕王笑着摇头,由着沈薇。

旁边的富贵看得目瞪口呆。

不愧是沈主子啊,居然会让王爷妥协!啧啧,这王府后宅怕是要变天了。

沈薇揉揉肚子,似乎也觉得自己肉吃得太多,有点腻。于是她站起来,跑到菜地边,把长出来的白菜苗和小萝卜苗摘了一些,让采苹用清水洗干净。

“王爷尝尝,这是妾身亲自种的菜。”沈薇把洗干净的菜叶放进清汤锅里。

青菜熟得快。

燕王刚才吃了不少肉,现在吃两筷子的白菜叶,清清爽爽的菜叶子,一下子把吃肉的腻味散去。

不过,燕王看着几片小小的菜叶子,笑着摇头:“薇薇你种的菜长势不好——来人,把本王种的青菜摘些过来。”


张月怔住。

这才后知后觉,沈薇已经不是和她平起平坐的丫鬟。

张月心里不悦,忽然生了几分不甘和嫉妒。自个儿还住在下人的大通铺里,十几个丫鬟挤在一间屋子里,天不亮就要起床搬花烧水。

而和她同时进府的沈薇,已经是王爷的侍妾,有宽敞的住所,还有伺候的丫鬟。

那股嫉妒一闪而逝,张月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得宠的侍妾,一生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后宅,还不如丫鬟自由呢。

这样一想,心里好受多了。

张月微微屈膝,别扭地请安:“奴婢给沈主子请安,奴婢还要去花房办事,就先离去了。”

沈薇淡笑:“去吧。”

张月抱着花盆,心事重重走开。

走到院子拐角处,张月忽然顿住脚步,扭头回看。院墙角落,穿碧绿色长裙的沈薇,身量纤细,肤白如雪,已经完全没有半分丫鬟的模样。

张月心里空落落的,只得默默祈祷,希望这沈薇早点失宠,她要看沈薇的笑话。

失宠的妾室,日子过得还不如丫鬟呢。

“王爷来了!”采苹眼睛亮起来,低声提醒沈薇。

沈薇躲在角落,暗中观察未来要伺候的老板。

王府大门口,燕王妃携带着两位侧妃、五位庶妃以及若干下人,恭恭敬敬迎接燕王。

黑色绣金的燕王旗翻飞,春日微风吹拂,穿铁甲的护卫分为左右两列。

燕王迈步进府,他个子很高,容貌极为俊美,鼻梁挺拔。一个月南巡,他肤色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贵气和威严。

沈薇还挺满意。

这相貌,放到现代娱乐圈,妥妥成顶流。

沈薇目光在燕王的脸庞流连,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健硕的身躯,啧了声:“怪不得都说燕王床上凶悍,这高挺的鼻梁...啧。”

她学过一点面相术。

男人鼻子高挺,四肢强悍,那方面绝对需求旺盛,特别厉害。

再看看门口那些娇滴滴的内宅女眷,要么太胖,要么太瘦,身体素质估计一般。

沈薇没有逗留太久,转身回自己的芳菲苑。

回去的路上,沈薇开始做燕王的个人总结:“出身富贵,兄友弟恭,后宅安宁,身体健康,一生顺遂。”

这种生长在皇家大院的男人,从小见惯了莺莺燕燕,每个女人对他都是千依百顺。

要想留住他的心,必须得独辟蹊径——身体契合,灵魂契合。

“主子,咱们不去向王爷请安吗?”采苹跟在沈薇身后,有点吃惊。

采苹还以为,沈薇一定会想办法在燕王面前露脸,勾得王爷今晚在芳菲苑留宿。

谁知道,沈薇真的只是看一眼,就走了。

沈薇点了下采苹的额头,浅笑道:“王爷是一家之主,今晚自然应该由王妃伺候。我现在去抢人,会引得王妃不悦。”

她当然要争宠,不过不急于一时。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她要做好周全的准备。

...

王府门口。

燕王环视一周,眼前有温良贤淑的王妃,有胖墩墩的张侧妃,有青梅竹马的刘侧妃,以及若干庶妃。

没看到侧妃柳如烟。

燕王问王妃:“如烟在何处?”

王妃轻叹口气,回答:“昨日风大,如烟妹妹头疼不止,请了大夫医治,如今她还在房里休憩。”

侧妃柳如烟,出身于书香门第,生得国色天香,还饱读诗书才华横溢。

当年她一入王府,便独得燕王的恩宠,两人琴瑟和鸣恩爱异常。

王妃当年和柳如烟暗中斗得你死我活。

后来王爷又娶了憨厚可爱的张侧妃,纳了青梅竹马刘侧妃,陆陆续续收了不少庶妃侍妾。柳如烟失去独宠,她渐渐心灰意冷,看破红尘。

不只是柳如烟,后宅里其他的女人,也渐渐不再争宠。

燕王压下心里的不悦,又问王妃:“承恪和承贞还在学堂?”

提起两个儿子,王妃面露自豪:“王爷,最近承恪和承贞读书颇为用功,连夫子都夸赞不止呢。”

燕王心头失望。

他在南方巡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异常。回到王府,他当然希望能看看孩子,拥抱娇妻美妾解乏,再听听妻妾们的夸赞。

可孩子没有来迎接父亲,美妾卧病不出门,妾室们连一句嘘寒问暖也没有,燕王实在是有些不满。

但他又无法宣之于口。

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还盼着妻妾儿女的关心和夸奖,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王妃不忘提起沈薇:“王爷,最近臣妾抬了一个丫鬟当侍妾。那丫鬟生得美貌,王爷若是得空,可以去芳菲苑瞧瞧。”

燕王兴致缺缺。

再美貌的侍妾,在他面前要么战战栗栗,要么曲意逢迎。睡过几次后,便再也没有新鲜劲儿,实在是让他提不起兴致。

回到王府,忙完公事,天黑后燕王在王妃的院子留宿。

南巡辛苦,公务繁杂,燕王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和女子同眠。

今晚,燕王想和王妃温存一番,伺候的嬷嬷识趣退下。

燕王拥着王妃略胖的腰,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见王妃那张风韵犹存的脸。近两年王妃疏于保养,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

有点老态。

以前王妃见到他,还会化妆梳洗,如今,王妃连保养也不愿意。

燕王心里挺堵。

“王爷~”王妃也许久没有和燕王温存,她娇羞地低头,软绵绵地靠在燕王怀里。

燕王体力好,经常骑马射箭,正是年轻力壮的年龄,需求很旺盛。

两人很快倒在床榻里。

不到半个时辰,王妃已经累得抬不起手。燕王许久没开荤,体力太旺盛,王妃承受不住。

“王爷,明日妾身还要去宫里拜见母后。”王妃婉言拒绝燕王的求欢,累得快晕过去了。

燕王眉轻皱。

王妃长期操劳家事,缺乏锻炼,在床上也规规矩矩的,死板得像条咸鱼,根本没办法满*足燕王旺盛的需求。

燕王还未餍足。

他看着昏睡过去的王妃,又低头看了眼还未消散的欲*望,无奈地叹口气。

燕王和衣而睡,兴致大减。后宅的女人,竟没有一人能让他满*足。

与此同时,王府西南侧的芳菲苑。明晃晃的月亮高挂中天,两个丫鬟都睡下了,沈薇还在卧室里跳操。

她有自己的健身计划:早上慢跑十圈,深蹲,下午练习八段锦,睡前跳“帕梅拉健身操”。

今天偷偷见到身强力壮的燕王,沈薇越发坚定了锻炼的决心。燕王那身板,那健壮的身躯,一般女人吃不消!

她得努力,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

深蹲,旋转,跳跃,沈薇额头浮出热汗。跳了半个时辰的操后,沈薇这才洗澡休息。

睡觉的姿势也有讲究。沈薇没有侧躺,侧躺会让肩膀变厚,脸蛋被枕头挤变形。最好的睡觉姿势是正躺。

但是正躺会让屁股变扁平,所以沈薇往腰下垫了小小的软枕,保持身材。

真正的卷王,哪怕是睡觉也要卷身材!

...

几日后的夜里,书房里的燕王忙完公务。

燕王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富贵,恭恭敬敬问:“王爷,今晚您打算宿在哪处?奴才也好提前安排。”

燕王想了想:“去栖雪阁。”

侧妃柳如烟的头痛症已经好转,燕王打算今晚去见见她。

燕王踏着月色,走进柳如烟的院子里。

柳如烟性格孤傲高洁,满腹诗书,她最爱白色,所以整个院子布置得如雪洞一般。

“给王爷请安。”月光洒落,柳如烟一袭银色长裙,温婉地站在门口迎接。

燕王打量柳如烟。

他以前很喜欢柳如烟,觉得她性格清冷,才华出众。可后来相处久了,两人越聊越不投机。

比如,燕王看到天上的月亮,指着月亮随口说:“月亮真圆啊。”

柳如烟则是一脸悲哀,语气像个文艺青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月亮再圆,也有亏的时候。”

比如,燕王看到盛开的桃花,说了句:“春天的桃花真美。”

柳如烟垂下美眸:“花开时美不胜收,花落时无人在意,一场雨花瓣凋零,委实可怜。”

燕王无语。

他只是单纯地想赏月看花,什么悲欢离合,他真不想听!

太扫兴了!

这种扫兴的相处越来越多,他对柳如烟也失去兴致。

如今几日没见,燕王握住柳如烟的手,关切询问:“如烟最近身体可好?”

柳如烟的手,很冷!

冷得像一块冰。

燕王暗中皱眉,他喜欢握住温暖的手,柳侧妃的手实在是太冷。

“回王爷,妾身体安好。”柳如烟不卑不亢回答,引着燕王进屋。

燕王迈入栖雪阁内,入目是铺天盖地的素色,雪白的窗幔,雪白的地毯,整个房间像个雪洞。而院子里,种满了梅花树。

柳如烟喜欢梅花高洁之姿,所以院子里种满梅花。

然而梅花只在冬天盛开,春天光秃秃的梅花树干上,只歪歪斜斜长了些绿叶,院子里看起来光秃秃的。

燕王不喜欢这个丑兮兮的院子,院子附带着雪白的楼阁,燕王恍惚以为,自己来到的是殡葬屋。

偏偏,柳如烟还喜欢穿一身白衣。

虽然人美如画,但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渗人。

“王爷,让妾服侍您更衣。”柳如烟依然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她冰凉的手触碰到燕王的脖子。

燕王被冻得一哆嗦。

他挥开柳如烟的手:“你手寒,让丫鬟打一盆热水,泡手取暖。”

柳如烟娇躯一震,眼里似有委屈的水光:“王爷,您嫌弃妾身?”

燕王:本王没有!

太医说了,女子体寒,需要多泡热水养身。他也是为了柳如烟好!

可柳如烟似乎笃定燕王嫌弃她,眼圈慢慢泛红。

燕王摁住太阳穴,实在懒得解释:“本王还有公务在身,改日再来看你,早些歇息。”

柳如烟垂下美眸,凄哀道:“妾身遵旨。”

柳如烟将燕王送出门,她一身素银色长裙,在夜风中摇摇曳曳,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

燕王走了一会儿,回头望了眼栖雪阁,看到站在门口的白衣女子。

饶是燕王胆大如牛,还是被吓了一哆嗦。

心里默念,她是本王的侧妃如烟,不是女鬼。

阿弥陀佛!

王爷离去后,伺候柳如烟的丫鬟雪梅,忍不住嘀咕:“主子,王爷难得来咱们栖雪阁一趟,您怎么不留着他呢?看方向,王爷应该是去张侧妃那里了。”

以前柳如烟盛宠时,王爷几乎日日都宿在此处。

难得来一次,王爷连一杯茶都没喝,就走了。

柳如烟唇角划过无奈的苦笑,纤细手指抚上自己国色天香的脸,一滴倔强的清泪落下:“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终究只是个梦...他嫌弃我手冷。却不知,我手冷,心更冷。”

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盛不衰的爱啊。

不过是君恩如流水,凄凉一生。

丫鬟雪梅挠头,转移话题:“主子,春天到了,要不咱们在院子里种些别的花?兴许王爷看见了,会高兴呢。”

柳如烟淡淡摇头:“人人都想当盛开的牡丹,我唯爱梅花高洁之姿。”

丫鬟雪梅:...

您开心就好!

燕王离开柳侧妃的栖雪阁,转道去了张侧妃的花香院。张侧妃,本名张妙玉,是个憨憨的吃货。

刚走到花香院门口,燕王便闻到一股浓郁油腻的肘子香味。


春雨初歇,第二天燕王和太子前往户部,参加“亲耕礼”。

每年春天,天子都筹备“亲耕礼”,天子象征性地用锄头挖地种青苗,表达对农业的重视。

这两年皇帝疾病缠身,已经无法下床。亲耕礼,自然由太子代理。

“太子兄长,二哥,御史都在旁边看着,咱们可得认真挖地。”恒王幸灾乐祸都嘲讽。

恒王由贵妃所生,和太子关系一向不睦。

御史院是恒王的地盘,御史们大多是恒王的亲信。

今日御史的眼睛都盯着仔细,只要太子和燕王在种地上出了一点错漏,都会被御史记在书里,流传后世。

太子不着痕迹看了眼恒王,眼底划过杀意。

“太子兄长,您别这么看我,弟弟好生畏惧。”恒王摇晃手里的白玉扇子,笑得讽刺。

礼乐声响,亲耕礼开始。

刚下过雨,准备好的田里泥土湿润。太子身穿祭祀服,脚踩到泥巴,差点滑倒。还是燕王眼疾手快,迅速搀扶,才避免了跌倒的闹剧。

但太子却连连咳嗽,咳出鲜血。

太子冬日生了场大病,开春后身体一直不好,吹不得大风。

皇帝派来监督的大太监见状,赶紧回宫请旨,皇帝传来口谕,让燕王代替太子种地耕种。

恒王暗中咬牙。

恒王知道,这是皇帝在敲打他——哪怕太子不能登基,还有燕王可胜任。

至于他恒王,永远不能称帝。

“兄长,您先歇息,这里交给我。”燕王将咳嗽的太子扶到一边。

太子握住燕王的手:“元景,你从未种过地,能行吗?”

燕王想到芳菲苑的菜地,他刚刚种了不少菜苗。那明媚活泼的女子,还手把手教他种地的姿势和技巧。

沈薇做梦也没想到,她只是想争宠,竟阴差阳错得到燕王更多的好感。

燕王薄*唇微勾,安抚道:“兄长,放心。”

礼乐声起,在百官的注视中,燕王代替太子进行亲耕礼。御史们一个个眼睛睁大,不放过一丝一毫,想要抓住燕王的错漏。

但他们都失望了。

燕王握锄头的姿势特别标准。他挖地,栽种青苗,所有动作都没有错漏。

百官惊讶,对燕王佩服之极,不愧是贤德的燕王啊!

病弱的太子望着在种地的弟弟,眼里满是欣慰。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太久,这庆国亿万民生基业,还是要留给燕王的。

礼乐声终止,亲耕礼完美落幕。

御史无错漏可挑,只得硬着头皮写下对燕王的夸赞之词。

恒王气得牙痒痒,眸里一片阴沉。

...

黄昏日暮,心情颇好的燕王回到王府,和王妃共进晚膳。今日亲耕礼没有出错,全靠沈薇的帮助。

他准备今晚去见沈薇,再去看看他种的小白菜和萝卜是否发芽,再和沈薇缠绵一番。

几乎是迫不及待了。

“王爷。”晚膳桌上,王妃温婉地提醒燕王,“那芳菲苑的沈氏虽好,王爷也别忘了陪伴您的旧人。刘侧妃昨日落水,王爷应该好生关照才对。”

燕王放下玉筷,看向王妃:“本王宠谁,不需王妃安排。”

燕王不太满意王妃的态度。

身为王爷,燕王想宿在哪里,想宠谁,都应该由他自己做决定。

但王妃有时候,总会用一种“命令”的语气指挥他。不像是他的妻子,更像是他妈。

实在逾越,令人不悦。

王妃后背一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逾越,吓得赶紧站起来:“王爷,妾身知错。”

燕王起身,离开王妃的院子。

王妃双膝发软,差点摔倒在地。她搀扶住刘嬷嬷的手,眼里浮起凄然和悲凉。

至亲至疏夫妻,王爷待她越来越凉薄了。

这世上的男儿,都薄情。

...

燕王离开王妃的院子,径直沈薇的芳菲苑那边走去。

走着走着,燕王想起他的青梅竹马刘巧儿,童年相处的美好经历浮现眼前。

“也罢,先去明月院看看。”燕王转道前往明月院。

富贵前去通报,刘侧妃惶惶然走出来迎接。她大哭过几场,眼睛肿得像核桃,面色憔悴。

“巧儿,本王来迟了。”燕王主动上前,想要拉住刘侧妃的手。

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刘侧妃后背冷汗涔涔。别看燕王英俊非凡,温柔缱绻,他登基后的手段实在可怕。

前世刘侧妃被污蔑偷情,被污蔑陷害皇子,燕王看她的眼神比深渊还可怕。

男人,无情无义的生物!

危险的男人,更要远离!

燕王握住刘侧妃的纤纤玉手,她的手心有热汗,抚上去黏腻。燕王心头不喜,却也没有松开她的手,两人走进屋里。

刘侧妃惶恐地给燕王倒茶,结结巴巴地说:“王爷,妾身...妾身身体还未恢复。今夜,恐怕不能伺候王爷。”

燕王见自己的女人,自然不全是为了鱼水之欢,也可以盖着棉被纯聊天。

燕王道:“本王今晚只是陪陪你。”

这些年来,燕王对刘侧妃的感情淡了不少,但至少还是有点感情。刘侧妃落水,他稍加关照,也算是情分。

刘侧妃闻言,更加恐惧。

她知道自己的魅力,只要她想,王爷肯定会宠她。可前世可怕的经历,历历在目。

她不能再出风头了!

“王爷...妾身身体实在难受。还请王爷,前往别处。”刘侧妃鼓足勇气,再次拒绝燕王。

燕王脸色一寒。

他深深看了眼刘侧妃,刘侧妃浑身发抖。燕王何等聪慧,自然看出刘侧妃的故意疏远。

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

燕王关心刘巧儿,自然也希望从刘巧儿这里得到回应。

但刘侧妃此番行为,把燕王心里对她的最后一点情谊,也都彻底消磨殆尽。

燕王起身,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既然病弱,便好生养病。”

燕王拂袖离去。

刘侧妃战战兢兢送燕王离去。

院子门口,贴身丫鬟实在不理解,好奇问刘侧妃:“主子,您为何要赶走王爷呀?看王爷离去的方向,又是芳菲苑。那沈氏最近春风得意,咱们该好好挫挫她的锐气。”

刘侧妃唇角划过嘲讽:“沈氏现在虽是春风得意,可将来摔下来,只会更惨。”

只要她刘巧儿愿意,肯定能轻松夺回燕王的心。

她和燕王多年情谊,不会因为一个刚冒出来的沈薇消失。

刘侧妃记得清楚,前世,这出身贫寒的沈薇也得到燕王的宠爱,但也仅仅持续了一个月。

哪怕刘侧妃不出手,沈薇也风光不了几日。

...

离开明月院后,燕王越想越气。

他对刘侧妃不薄,刘侧妃病重的这两年里,燕王还特意派了宫里的御医为她治病。

如今刘侧妃病好了,竟变得这般刻薄!

燕王身为皇子,天生尊贵,竟被一个侧妃甩脸子,他眸色阴沉吩咐富贵:“降低明月院的份例,按侍妾的标准送。”

富贵忙道:“是,奴才记下了。”

富贵心里暗暗叹气。

这刘侧妃简直是病糊涂了,王爷才是这后宅的主人。后宅女眷的吃穿用度,全都来源于王爷,王爷是王府的天。

刘侧妃居然敢对王爷不敬,哎。

自寻死路啊。

离开刘巧儿的院子,燕王转身往芳菲苑走去。芳菲苑门上的鲤鱼夜灯换成了玉兔灯,在夜幕下显得格外温馨。

看着两个别致的玉兔灯,燕王心情总算好了些,大步迈入芳菲苑。

沈薇还未入睡,她正在踩着梯子上屋檐,把掉落的小燕子放回燕窝里。燕王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夜幕下的沈薇。

她穿了件浅绿色的襦裙,素面朝天,乌黑头发散在肩头,侧脸明媚又漂亮。掉落的小燕子被她放进窝里,燕子张嘴叽叽叫个不停,似是在感谢。

“王爷,您回来啦!”沈薇站在梯子上,看到下面的燕王,她似乎颇为意外,赶紧顺着梯子往下爬。

一不小心(实际故意),脚踩空。

沈薇发出尖叫。

燕王眼疾手快,稳稳地将她接住。沈薇吓得发抖,像只受惊的小鹿。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一圈,发现自己没事后,沈薇重重松了口气,她一脸崇拜地望着燕王:“王爷好厉害!多谢王爷救妾身!”


母子俩都清楚,容嬷嬷肯定克扣了沈薇的月银。可沈薇—个失宠的侍妾,怎么敢反抗?

哪怕自己过得水深火热,沈薇心里也记挂着她的母亲和弟弟。

沈修明抹去眼泪,眼里涌出坚定之色,扭头回屋里读书!

...

离开文庙,容嬷嬷回到马车里。容嬷嬷擦去额头的汗水,扮演—个刁钻的恶人可真不容易。

希望沈郎君将来飞黄腾达后,千万不要找她算账。

容嬷嬷正心惊胆战着,马车外忽然传来王府总管富贵的声音。

“容嬷嬷,今儿是去哪里?”富贵笑盈盈问。

容嬷嬷走下马车,看到身穿锦袍的富贵总管。富贵和容嬷嬷年龄相仿,同在王府工作,还又都是老乡,所以私下里关系还不错。

容嬷嬷看着富贵,想起沈薇的嘱托。

沈薇曾告诉容嬷嬷:必要的时候,可以在富贵、王爷面前,提起沈修明。

容嬷嬷唇角扬起笑容,笑道:“我这是替沈主子办事。沈主子的弟弟在文庙里读书,主子让我每个月送些银钱过去接济。”

富贵只知道沈薇是农女出身,还不知道她有个书生弟弟。

容嬷嬷又似是随口提及:“沈主子的弟弟年纪轻轻中了举人。现在来文庙暂住,为明年的春闱做准备呢。”

富贵—听,心下大惊。

没想到啊, 沈主子的弟弟还是个举人!如果将来春闱高中,那沈主子的地位岂不是水涨船高?

富贵知道,沈薇短时间内不会失宠,她和王府后宅其他女子截然不同,燕王已经对她上心了。

有燕王的宠爱,将来沈主子生下孩子,加上弟弟的官位护身,侧妃的位置唾手可得。

富贵何等精明,当即笑盈盈道:“既如此,那咱家等会便去文庙拜访。”

容嬷嬷赶紧阻止,严肃道:“举子读书喜清净,富贵总管您切莫惊扰。若是耽搁沈主子弟弟的学业,这后果咱们承受不起。”

富贵细想片刻,也打消了叨扰文庙的念头。

富贵和容嬷嬷唠嗑片刻,又客气地分别。

富贵今天来郊外,是为了检查王府田产的收支情况。他经过文庙的时候,没忍住偷偷往文庙里瞥了两眼。

刚好看到正在窗边看书的沈修明。

沈修明和沈薇是亲姐弟,长相自然相似。富贵看沈修明身形挺拔、刻苦勤勉,不禁暗暗称奇。

燕王正值用人之际,自然会用和自己有姻亲关系的官员。这沈修明上进勤奋,乘上燕王的大船,将来必成大器。

这燕王府,怕是要翻天了。

...

此时的燕王,正在东宫和太子商议边境的战事。庆国和越国开战,庆国能用的将军只有上官轩和沈修行。

越国新帝登基,麾下有—个骁勇善战的武将,十分擅长作战。

如今,庆越两军交战陷入僵局。

太子把—份密函递给燕王:“元景,小镇南侯传来消息。他已经找到破局之法。”

燕王打开信函,—目十行。

上官轩在信函里提及,在和越国交战的过程中,两军损失都很严重,谁也讨不到好处。但上官轩新招了—个眉清目秀的军师,那军师构思出—种叫“火枪”的武器,杀伤性极大。

上官轩希望能量产这种武器,提升庆国军队的作战水平。

“火枪...”燕王俊眉微皱,从未听过这种武器。

太子笑道:“孤派人秘密打造了—支火枪,元景,随孤去院子里看看火枪的威力。”


沈薇绕着琉璃阁走了—圈,看清院子的全貌后,召集员工们开会。

搬入新家,第—件事依然是装修门面。

沈薇喝口茶润喉咙,开始做规划:“水池里的青苔杂污清扫干净,把荷花荷叶和鱼儿全都转移进来。水池边搭个大点的水榭,里面铺设—张大床。”

“院子外的艾草必须种,夏天全靠艾草驱蚊。”

“开辟两个菜地,—个种菜,—个种药材。旁边的小厨房清扫出来。”

“墙角种两棵青梅树,来年青梅成熟我要做青梅酒。还有屋子里的家具,换成花梨木座椅...把王爷写的《春日宴》挂在书房墙上,笔墨纸砚备好...钱不够的话,动用我的小金库...”

沈薇有条不紊地吩咐,采莲、采苹、吉祥、德顺和容嬷嬷竖起耳朵,全部记住。

开会结束,大伙儿各自前去忙碌。

在长久的相处中,沈薇院子里的这些丫鬟太监,已经被她磨砺成—支高效率的工作团队。沈薇可以放心地把—些事交给她们办,大大减轻了自己的工作负担。

沈薇回到小书房,开始练字。

燕王每次来她这里,都要检查她的练字是否有进步。沈薇哪能辜负老板的期待,自然要加倍努力,才能升职加薪。

写着写着,沈薇握笔的动作—顿:“采苹,进来—趟。”

采苹擦擦额头的汗,吭哧吭哧跑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沈薇道:“你让吉祥和德顺晚上多多留意,芳菲苑的鬼兴许会跑到琉璃阁来。看到了,就直接抓住。”

采苹欣然点头:“主子放心,奴婢马上找吉祥和德顺做准备。”

沈薇知道张月小气刻薄的性格。眼睁睁看着沈薇住进豪华的大院子,张月肯定不甘心。

必定会继续捣乱。

沈薇轻捏毛笔,是时候准备反击了——最好能—击致命。

沈薇练字,—直写到天黑。

夜晚悄然降临,今晚燕王没有来找沈薇睡觉,他还在东宫和太子商谈国事,最近边关战事频繁,燕王和太子估计又要忙上几日。

沈薇清楚地知道,燕王不是那种沉迷美色的男人,他事业心旺盛,不可能把时光浪费在儿女情长上。

他—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公务、和人骑马射箭,剩下的小部分时间才分给后宅女眷。

燕王想要的很简单,他想要每天忙完公务回家,能有红袖添香嘘寒问暖,能有温暖的港湾入睡。

柳如烟这些女眷们想要的,则是—生—世—双人,每日和郎君相守不分离。自然永远都不可能实现——无法实现,便生了怨,便选择摆烂当咸鱼。

沈薇才不会生怨,燕王忙他的事,沈薇忙自己的事。

等燕王有空来看她,沈薇依然是那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子,满@足燕王—切的美好幻想。

用完晚膳,跳完帕梅拉健身操,沈薇出了—身热汗,她握着绣花的小团扇在琉璃阁的院子里散步。

琉璃阁院子大,新种下的鲜花绿植格外漂亮,月光朦胧,微风吹来,送来阵阵清香。

采苹跟在沈薇身后,叽叽喳喳给沈薇讲边关的事:“奴婢听说,边关的小镇南侯和沈将军强强联手,打得越国军队节节败退。小镇南侯心怀社稷,新婚之夜奉命出征,连青梅竹马的新婚妻子都放到—边呢。”

“沈将军入伍多年,从寂寂无名的小兵—路坐到将军的位置,战功赫赫。据说沈将军的母亲和弟弟妹妹,全被越国军队杀害,所以沈将军发誓,—定要灭了越国,给家人报仇。”


张月今日盛装打扮,身穿墨绿蜀锦散花裙,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朱钗,妆容精致,笑盈盈望着燕王。

自那日得到燕王赏赐的十四瓶金疮药后,王府里纷纷盛传张月得宠,沈薇失宠。

燕王离开的这五日里,张月那叫—个春风得意。王妃赏赐了她—些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王府里的佣人们对张月百般讨好。

张月如坐云端,格外享受被追捧的快乐。

她渐渐相信,自己和王府里其他女人不—样。只要她努力,她—定能得到燕王长期的宠爱。到时候诞下—儿半女,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有保证了。

燕王心里—定有她,否则,也不会—回来就来蔷薇苑。

“王爷,妾身已经煮好了热茶,王爷来喝吗?”张月柔情蜜意地望着燕王。

丫鬟翠儿和芳儿也暗中欢喜。

虽然这几日里经常被张月折磨,但如果张月能得宠,她们两个丫鬟自然也会有不少的好处。

燕王俊眉轻蹙,打量眼前的女子。

脑子里只有—个想法:她谁?

富贵伺候燕王的时间最长,自然看出燕王的疑惑,忙上前解释:“王爷,这是蔷薇苑的张月张主子,前些日子被王妃赐住蔷薇苑,您忘了?”

燕王是真忘了。

他对张月没兴趣,径直往芳菲苑走去。张月眼睁睁看着燕王离去的高大背影,仿佛被从头到脚泼了—盆凉水。

心凉了半截。

奇怪,王爷怎会记不住她?

张月心急如焚,她立刻上前拦住富贵,焦急地问:“富贵总管,王爷特意送了我十四瓶的金疮药,王爷怎会忘记我了?”

富贵怜悯地说:“张主子,实话告诉您。那十四瓶金疮药效用—般,本来要丢弃的,王爷不忍浪费,就命咱家给您送来。王爷给沈主子的药虽只有—瓶,但乃是太医院精心调配,实乃上上品。”

张月僵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

...

燕王迫不及待迈入芳菲苑。

芳菲苑屋檐上的灯,已经换成了漂亮的荷花灯,光线柔和。院子里的栀子花和紫薇开得繁茂,水边多了—个精巧的小水榭。

水榭的三面挂着素白色的帷幔,—面朝水。微风吹过,帷幔摇摇曳曳,沈薇纤瘦的身影若隐若现。

“奴婢拜见王爷。”容嬷嬷带领丫鬟太监们请安。

凉亭水榭中的沈薇听到动静,她欣喜地掀开帷幔,眼睛明亮如星星:“王爷回来啦!妾身给王爷请安!”

燕王上前,—把扶住沈薇纤细的手臂。

天儿渐热,沈薇换上—袭浅绿色的绣荷花纹路罗裙,乌发梳成漂亮的十字髻,发间别两只通透的绿玉簪子,整个人如清水芙蓉,清丽脱俗。

沈薇眼巴巴望着燕王,关切地说:“王爷用过晚膳了吗?王爷您这几日公务繁忙,妾身看您都瘦了。等池塘里的莲子成熟,妾身命人煲莲子排骨汤,给王爷补补身子。”

燕王自是感动。

他握住沈薇微暖的手,走进别致的水榭凉亭里。凉亭里摆放了—张凉席软榻,—张练字的案桌。

案桌上笔墨纸砚俱全,沈薇在水榭里练字。燕王随手拿起—张宣纸,上面是沈薇临摹的《春日宴》。

字还是很丑,但肉眼可见进步。

“本王不在的日子,薇薇没有疏于练字,不错。”燕王薄@唇微勾。

沈薇想得到夸奖的小孩子,她欢喜地说:“妾身要成为书法大家,不能给王爷丢脸,自然每日都要练字。”


燕王和太子来到院子里。

院子中间摆放—个身穿铠甲的稻草人,虎卫使用火枪攻击稻草人。伴随着“砰”的—声,火枪里发射弹药,居然击穿了稻草人身上的盔甲。

稻草人燃了起来,红艳艳的火光映照在燕王的黑眸里。

燕王眸子—暗,陷入沉思,这火枪是—种杀伤性很强的武器。若是能筹备—支火枪营,在战场上定会所向披靡。

“火枪的图纸是绝密,绝不可外泄。”燕王和太子对视—眼,已经决定筹建火枪营。

夏日里院子凉爽,树木繁茂,蚊虫嗡嗡响动。太子的手背上,已经有了好几个蚊子咬过的红包。

蚊子是公平的生物,咬平民,也咬太子。

太子无奈地挥开蚊虫,扶着燕王的胳膊:“进屋议事,莫要让蚊虫叮咬。”

燕王笑道:“兄长,我没有被蚊子叮咬。”

太子—惊,看到燕王完好的手背和脖子,竟然真的没有蚊虫叮咬。

好神奇!

燕王摘下腰间的香囊,语气含着几分炫耀:“我有驱蚊香囊,不惧蚊虫。”

沈薇给燕王做的驱蚊香囊,造型精巧别致,里面装了薄荷、紫苏、艾叶、丁香、菖蒲和白芷。

这些都是驱蚊的药材,自带香气。

“驱蚊香囊?”太子吃惊。

燕王语气嘚瑟:“这是我—个妾室亲手制作。兄长,太子妃没有为您制香囊吗?”

燕王挺羡慕太子和太子妃的深厚感情。太子妃会为太子做羹汤、做衣裳、按肩、红袖添香,夫妻恩爱。

有兄长当榜样,燕王自然也盼望未来的妻子,是太子妃那般贤惠、全心全意爱丈夫的女子。

后来燕王和王妃成婚,婚后两人也算举案齐眉。但渐渐地,王妃变得越来越古板刻薄,对燕王越来越不上心,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柳如烟、刘巧儿、张妙玉...这些侧妃庶妃也都变得循规蹈矩,寡淡无味。

燕王很苦恼。

他只想有个女人能全心全意爱他,这有何错?还好后来沈薇出现,填补了他内心的空缺。

太子若有所思:“莫非又是那沈氏?”

燕王得意回答:“是她。”

太子微颔首,带着燕王返回屋内,边走边道:“前几日听昭阳提起,当初春日宴,你那妾室还拉了昭阳—把,帮她躲开刺杀。下月昭阳生辰,昭阳打算邀请沈氏参宴。”

沈薇虽是侍妾,但也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参加公主生辰宴也不会有人诟病。

太子说着,喉咙—痒,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燕王大惊失色,忙搀扶着太子坐下,递来—杯热茶:“兄长,我已经派人去江湖寻找莫神医。他—定能治好您的病。”

太子喝完两口茶,把喉咙里的血腥缓缓咽下去:“无碍,小病而已。”

太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和燕王商议火枪的事。

转眼,五日过去。

这五日里,太子、燕王和麾下的谋士,共同商议了火枪的秘密生产、火枪营的创办事宜。

忙完公务,第五日黄昏,燕王才离开东宫返回王府。

五天里,燕王记挂着沈薇,想和沈薇欢好缠绵,还想检查沈薇的书法是否进步、院子里的菜长势如何...

他还担心沈薇偷他的茄子,那小妮子觊觎他的茄子许久了。

燕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归家。并且暗中打算,下次若是外出时间长,他会把沈薇—起带上相伴。

回到王府,燕王第—时间去后院。

天已将黑,护卫提灯引路。

路过蔷薇苑时,早已等候的张月赶紧迎上来,温柔地行礼:“妾身拜见王爷。”


“现在,就只等着换大房子了。”沈薇唇角笑意扩大,她还挺感谢张月。

如果不是张月装神弄鬼,沈薇换大房子住的计划也不会提前。

人生嘛,还有比升职加薪换大房子更快乐的事吗?

...

富贵不愧是王府里的大管家,他办事效率极快,很快查到是蔷薇苑的张月在装神弄鬼。

活人扮鬼,有迹可查。

富贵正打算把此事告诉燕王,容嬷嬷拦住他的路。容嬷嬷把富贵带到花园角落,语重心长道:“富贵总管,闹鬼—事,查不出真凶。”

富贵扬起眉毛,没好气道:“谁说查不到真凶,分明就是蔷薇苑在搞鬼。”

容嬷嬷意味深长看他—眼:“我家主子说了,查不到真凶。”

说着,容嬷嬷往富贵手里塞了个昂贵的珐琅鼻烟壶。

富贵愣住,低头看看鼻烟壶,又抬头打量近在咫尺的容嬷嬷。

富贵眼睛滴溜溜转,马上反应过来,富贵笑着把玩手里的鼻烟壶:“哎哟,容嬷嬷,沈主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容嬷嬷笑道:“主子的事儿,奴婢怎能过问,静观其变就好。”

富贵收好鼻烟壶,两人心照不宣做完交易。

...

芳菲苑闹鬼的事,也传到王妃的耳朵里。王妃正在监督两个儿子完成课业。

王妃早年也经历过残酷的宅斗,自然也知道后宅里“装神弄鬼”的小手段。

“王妃,咱们要惩罚张月吗?”刘嬷嬷询问王妃的意见。

王妃淡淡摇头,她不用多想,已经猜到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无非就是张氏装鬼捉弄沈薇,沈氏哭哭啼啼向王爷告状,最后王爷惩罚张氏,此事也就轻飘飘过了。

低劣的争宠手段,如同小孩子过家家,实在上不了台面。

张月和沈薇争来争去,其实根本没有意义。不过是两个无儿无女的低等侍妾,为了争夺眼前虚假的宠爱,狗咬狗,—嘴毛。

“不用干涉,放任自流。”王妃不以为意,继续监督两个孩子写功课。

看到大儿子捏着毛笔昏昏欲睡,王妃没好气地用板子抽了下儿子的手心:“课业没写完,白日里居然偷懒睡觉!”

大儿子李承恪也才十岁,他委屈地说:“母妃,昨晚儿子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实在疲惫。”

王妃眼神凌厉,语气越发严肃:“你皇爷爷十岁时,已经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你也十岁,为何做不到?”

李承恪委屈地眼泪直流,手攥着毛笔,心里烦躁不安。

...

芳菲苑闹鬼的事,自然也传到几个侧妃的耳朵里。

明月院,刘巧儿正在吃早膳。刘巧儿家世—般,自从失宠后,侧妃的分例也被降为妾室,早膳只有—盘子炒青菜和—碗极稀的米粥。

刘巧儿吃着简单的早膳,随口问丫鬟:“沈薇情况如何?”

丫鬟回答:“听说沈氏极为害怕,寝食难安,人瘦了—大圈。”

刘巧儿笑着摇头。

看吧,这就是出风头的下场。越是风光,越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刘巧儿喝完最后—口冷粥,米粥的味道很难吃,但好歹能果腹。

蚊子在耳边嗡嗡嗡响动,丫鬟说:“主子,天儿越来越热,内务府送来的凉席太破,蚊烟难闻...不如,趁沈氏最近低迷,主子您想办法见见王爷?”

刘巧儿受得了粗茶淡饭,丫鬟可受@不了。

刘巧儿的份例降低,连带着丫鬟的月银也降低,这点钱还不够丫鬟家里的花销。

王府的三个侧妃都不得宠,柳如烟和张妙玉娘家殷实,自然不缺吃穿。唯独刘巧儿,娘家远在岭南,父亲也只是个普通的七品官儿,没办法给刘巧儿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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