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尽奢华的大厅里,繁复灯饰发出冷白的光,洒在沙发上那娇小人影上。
“滚出去。”
刚进门的男人一身整齐西装,他眼神漠然地在曲安安身上扫过,仿佛看的不是个人而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那眼神让曲安安周身一寒,打了个哆嗦。
瞪圆了一双漂亮杏眼,她往沙发里努力缩了缩,小声嗫嚅:“安安冷。”
楚介池不耐地扯松领带,他两天两夜没睡觉,现在头痛欲裂,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听不懂人话?”他冷嗤一声,眼里的嫌恶几乎实质化,“把她拖出去,脏了我的沙发。”
站在门口的两个黑衣保镖闻言几个跨步就到了曲安安面前,朝曲安安伸出手,准备把她拉出去。
只是谁也没预料到,他们手甚至还没碰到她。
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啕哭声就炸响在大厅里:“大坏蛋!大坏蛋欺负安安呜呜呜!”
一边哭还一边赖在地上打滚,啪一脚把旁边摆着的青花瓷瓶给踹地上碎成了几瓣。
连保镖都被这架势镇住了,刚刚还看着挺漂亮一小姑娘,怎么突然就发起了疯。
但是楚总没有喊停,他们也只能继续。
抓一个疯子不得不说是有难度的,毕竟楚总没说他们可不可以打这个疯子。
两人被曲安安挠了几爪子,好不容易拽住她手腕,就听那鬼哭狼嚎声戛然而止。
干净利落得几乎是诡异的程度。
楚介池原本已经踩在楼梯上的脚步一顿,侧身往曲安安那边看过去。
“两个哥哥是要和我玩捉迷藏吗?”
明明两只手都被紧紧钳着,曲安安却仿若无睹,歪着头奶声奶气的问两个保镖。
圆滚滚的杏眼被眼泪洗得干净透亮,鼻头和双颊染上了粉,嘴唇微微一抿就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看着又乖又软,和刚刚制造噪音的样子判若两人。
“捉迷藏?”
楚介池没有往回走,他站在楼梯口意味不明地反问了一句。
曲安安转过头一脸天真地和他对视,认真道:“对呀,姐姐每次和我玩捉迷藏都会把我的手绑起来。”
“然后呢。”
“然后姐姐就会让我躲在柜子里,说她数十声就让弟弟来找我。”
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曲安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两颊的梨涡显得少女格外明媚。
“但是弟弟从来都没找到过我!姐姐真是太厉害了!”
其他人闻言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少爷,曲小姐小时候摔坏了脑子。”
见他和曲安安搭话,李管家在他身后解释。
“据说是十岁那年和生母一起爬山,摔到了悬崖底下,她母亲在底下护着她,已经去了。”
那头曲安安正笑嘻嘻地闹着要和两个保镖玩捉迷藏,楚介池冷淡地收回目光。
“方志送来的?”
“是,刚刚舅老爷亲自把曲小姐送来,说是夫人在世时给您定的娃娃亲。”
“娃娃亲?”楚介池语气里夹了丝嘲讽的笑意。
他特意加重这几个字缓慢吐出来,李管家情不自禁敛声屏息。
“把她丢到二楼尽头客房里,锁起来。”
楚介池抬脚踏上台阶,眼底裹着浓黑,深不见底。
傻子?
他看未必,楚航怎么可能大费周章就是为了送个傻子过来挑衅他。
除非这个傻子,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