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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精品阅读

十二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时安夏陈渊是武侠修真《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北翼国一代传奇人物惠正皇太后重生回到侯府。上一世时安夏眼瞎,对无能又自私凉薄的晋王一见钟情,还把他费力推上皇位,害苦了老百姓。熬到他死后,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这一世她只想守着母亲和失而复得的哥哥安安静静过完一生,谁知天生凤命,随手捡个上门夫婿竟然是西梁国死了十年的幼帝。她哀叹自己好命苦,忍痛放一纸和离书给他自由。而他却将和离书撕得稀烂,怒斥她:“你当朕是什么,想扔就扔?”扔不掉能怎么办?陪他走上夺......

主角:时安夏陈渊   更新:2024-08-22 1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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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安夏陈渊的现代都市小说《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精品阅读》,由网络作家“十二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安夏陈渊是武侠修真《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北翼国一代传奇人物惠正皇太后重生回到侯府。上一世时安夏眼瞎,对无能又自私凉薄的晋王一见钟情,还把他费力推上皇位,害苦了老百姓。熬到他死后,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这一世她只想守着母亲和失而复得的哥哥安安静静过完一生,谁知天生凤命,随手捡个上门夫婿竟然是西梁国死了十年的幼帝。她哀叹自己好命苦,忍痛放一纸和离书给他自由。而他却将和离书撕得稀烂,怒斥她:“你当朕是什么,想扔就扔?”扔不掉能怎么办?陪他走上夺......

《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精品阅读》精彩片段


唐楚君最近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因为嫁不到好郎君,一直死气沉沉过日子,对银钱首饰衣物全然不在意。

如今不同了,儿子女儿都失而复得,令她灰暗的生活开出艳丽的花来。

整个海棠院焕发了生机。那些藏在仓库的物件,以及被温姨娘借去的东西全都摆放在各处。

尤其正厅的陈设摆饰,处处都彰显着华丽与高贵。连熏笼炭盆都比旁人多放了好几个,用的也是市面上最昂贵完全不出烟的银丝炭。

时安柔想起温姨娘那家徒四壁且冷得发寒的蔷薇院,无端生出对时安夏的嫉妒。

投个好胎比重生更重要,如她这般,就算重来一次,一样感觉无力极了。

“安柔见过母亲,见过大小姐!”时安柔早前一直唤时安夏为“安夏妹妹”,这次回来以后就把称呼改为了“大小姐”,很是低眉顺眼。

唐楚君记起刚才女儿的提醒,不动声色试探道,“坐吧,说起来柔儿翻年就要及笄了。春日最多赏花宴,到时让你娘多带你去相看相看,没准能找个好婆家。”

时安柔眉心一跳,来了!这是怕我挡了你女儿和晋王的好姻缘吧。

她刚侧了半边身子坐下,又惶恐站起来,“谢母亲操心,但柔儿还想在家留两年。”

唐楚君不甚在意,反正又不是自己女儿,上什么心?她这态度就是显在脸上的,一点都不遮掩。

时安柔看得心里也是很凉。早前还想蹭着点唐氏的嫁妆呢,作为嫡母,怎么都得给自己添点箱吧。

瞧着这架势,怕是也指望不上。

她岔开话题,直奔主题去了,“柔儿听说小姑母的庄子在大小姐手里?”

时安夏抬起眼睑看她一眼,点点头,“对啊,小姑母用庄子抵了六百两银子,可不就在我手上么?”

时安柔好似顺口一问,语气却没藏住心头的隐秘,“大小姐是想用那庄子做点什么吗?”

从知道小姑母的庄子落到时安夏手里时,她就坐立不安。

她来试探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确认一下,时安夏到底是不是跟她一样重生。如果不是,那她可以想办法把庄子买下来。

时安夏似笑非笑,“那庄子能做什么?小姑母坑了我母亲,又没银子赔,总不能什么都不用给就全身而退吧。庄子再破,不也能值个仨瓜俩枣么?”

“既然大小姐无用,不如卖给安柔可好?”

时安夏一口就同意了,“好啊,我刚答应了别人,一千八百两银子,你要就优先卖你好了。”

“一千八百两银子?”时安柔几乎要失声叫出来,“你不是说不值钱吗?”

时安夏认真点点头,“对啊,当时小姑母抵给我的时候确实不值钱。但我现在找到个买家,是个茂城的富贾,人家愿意一千八百两银子买,你说我是不是个福星?”

信你就怪了!时安柔这一通试探下来,还是一头雾水,没有半点进展。

“大小姐的确是有福之人,不过看在大家都是姐妹的份上,能不能便宜点让给我?”

“人情归人情,该得的银子我不会退让。”时安夏诚恳发问,“难道那处庄子有什么蹊跷?竟然引得人用一千八百两银子来跟我买。如今安柔姐姐也想要那庄子,不如说来听听?让我母亲也参考参考到底值不值这价。”

时安柔心头一动,“大小姐当真不知这庄子的用处?”

时安夏摇摇头,一脸茫然,“当真不知。”

时安柔心里有了计较,“雁行山上有温泉,一旦那处温泉流下来,就能盘活整片庄子,成为达官贵人享乐的地方,银子也会源源不断流进腰包。”

时安夏非常捧场的“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富贾愿意出一千八百两银子买我庄子呢。果然是个好营生。”

时安柔心里的那根弦松了松,觉得时安夏没有重生。

如果唐氏母女能助她做成这个温泉的营生,她愿意以后分她们些银子。

时安柔道,“有兴趣的话,不如母亲和大小姐也来参一股吧,坐着分银子的事总不能便宜了外人。别的杂事可以由我和我娘去张罗。”

时安夏差点笑出声来。这是换玩法了,打算空手套白狼啊!

她拒绝得很干脆,“我母亲不缺银子,对这些麻烦事不感兴趣。你若实在想要那庄子,我一千八百两卖你就是了。”

时安柔在心里直摇头,觉得时安夏目光还是太短浅。

上辈子当了太后又如何,如今也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而已。

她要不是没银子又不认识达官贵人,犯得着拉她们入伙么?

但今日没有白来,至少知道时安夏没有重生。时安柔觉得发展到现在不同于上一世的轨迹,完全是因为自己重生影响了格局。

对,就是这样。她非常认真地说服了自己。

她想先吊着唐氏母女,“大小姐可否容我几日筹银子?”

时安夏很大方,“那就三日吧,好处总要留给家里人。”

家里人!你卖我一千八百两还是家里人!时安柔心里着实恼火。

脸上却只能适时换上欣喜的表情,“谢母亲,谢大小姐,那安柔就告退了。”

待人一走,唐楚君迫不及待问,“现在怎么办?如果她找到银子抢那片庄子,咱们就算拿到手,也要多花许多钱。”

时安夏此时已有了新的打算,“那就把庄子的价格炒上去。”

温泉这事可以先放一放。按照时安柔的想法,好像拿下一片庄子,知道那有温泉就能成事。却不知这其中还隐藏了许多艰难险阻。

当初荣光帝尚且费了不少周折。

一群匠人在雁行山来来回回勘探近两年,都没找到薛姓富贾所说的温泉位置。就在大家都快放弃的时候,有个匠人偶然在雁行山脚下,那片庄子的某处地底发现了丰富的温泉资源。

后来时安夏垂帘听政,翻阅文档看到了温华宫的建造图纸,以及温泉出口的位置图纸。

这些东西都牢牢记在她脑子里,所以才有底气想做这盘生意。如今时安柔竟想插上一脚,那就将水搅浑一点,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韩姨娘进府时间短,对夫人也不了解。但夫人从不搓磨她们这些做妾室的,想来是个心善的人。

只是再怎样,她也不敢随便生出心思,让儿子成为嫡子。

这会子夫人都亲自开口了,她还有什么迟疑,只觉得跟做梦一般。

海棠院这边收了时云舒为嫡子的事,很快就传回了荷安院。

来报信的是海棠院的严妈妈。

她是唐氏嫁入侯府后,时老夫人派过去伺候的。这些年一步一步得了唐氏的信任,许多事都不防着她。

时老夫人听了严妈妈的禀报,急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收了舒哥儿为嫡子?”

那怎么行?且不说舒哥儿这么小,等长大还要等十几年才成气候。

就刚刚她亲自去找了阳玄先生,问有没有破局之法。

阳玄先生回答得十分隐晦,说一切顺天而行,方能成运。逆天而行,自然衰败。

时老夫人把这辈子的聪明才智都用在这里了,“那求教阳玄先生,若是如今命格复位,能不能挽救颓势?”

阳玄先生答,“什么时候顺行天意都不晚。只是世上自诩聪明的人太多,自作孽,不可活。”

瞧,阳玄先生都说了,什么时候顺行天意都不晚!

可见命格复位才是如今的头等大事,绝不能让唐氏坏她好事。

当初她有多想把时云起偷出来,现在就有多想把时云起给塞回去。

严妈妈继续道,“老夫人别急。您若想让起少爷记在夫人名下为嫡长子,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时老夫人抬起疑惑的眼,“哦?”

严妈妈压低了声儿,“虽然夫人只收了舒少爷为嫡子,但起少爷如今也被留在海棠院的东厢房里。夫人说,起少爷救大小姐有功,要让他留在那里养病。夫人会请申大夫常驻侯府,专门给起少爷瞧病呢。”

“哪个申大夫?”

“还有哪个申大夫?京城最有名的申大夫,不就是同安医馆那个多少人都请不到的申大夫?”严妈妈喜滋滋的,“起少爷是个有福的,那申大夫这两日正好住在定国公府。大小姐说,会去信让她大舅母帮忙请人。”

时老夫人五味杂陈,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受。

早前她心悸,派人往同安医馆去了四趟,愣没找到人。

如今唐氏母女为了起哥儿竟然上心了,还出动定国公府的嫡长女,护国公府的大儿媳亲自去请。

呵呵!时老夫人冷笑,她这个祖母的脸面当真就不是脸面!在孙女儿心里,她还比不上一个小辈。

同时,她也更渴望权势,渴望儿子孙子争气,更渴望侯府能有起势的一天。

到那时,别说一个申大夫了,就是十个申大夫都要哭着求着让她挑!

正做美梦,又听严妈妈说,“只要起少爷在海棠院养伤养个三六九个月的,还怕处不出母子情深来?到时您想把起少爷拉走,夫人还得眼巴巴求着看儿子,您说是也不是?”

时老夫人也知道有些事急不来。上赶着的不是买卖,“那就先养着吧,身子骨儿养好了,比什么都强。”

她现在就指着这孙儿转运呢。

严妈妈继续禀报,“如今起少爷住东厢房,舒少爷住西厢房。听说还要重新配置伺候的人,夫人要亲自挑选。”

时老夫人点点头,“让她随便挑。只要对起哥儿和舒哥儿好,都紧着海棠院挑。”

她这会子又有些犹豫要不要把掌家权给夏姐儿了,若是不给,没得伤了那两母女的心。

给吧,若夏姐儿被时成逸给蛊惑了,她岂不是把整个侯府都拱手相让了?

再看看吧!

那边温姨娘也收到了消息,说时云起搬进了海棠院的东厢房。

“这个逆子!他就算搬进海棠院,老娘也是他亲娘!他要敢对老娘不好,老娘就让他在外面抬不起头来!”温姨娘气得把手上的茶杯砸个稀巴烂,倏地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这就去把他弄回来!看唐楚君敢不敢把我怎样!”

时安柔忙拦住去路,“娘,如今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大小姐她……”

温姨娘一把推开女儿,怒气冲冲,“一个小丫头而已,她懂什么?我不给她点教训,她都骑你老娘头上了!”

时安柔心道,你是忘了这几日被时安夏算计得有多惨吗?你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呢!

温姨娘往日在侯府顺风顺水惯了,确实选择性遗忘了昨日的狼狈,只当还是那些个可以颐指气使的日子。

时安柔压下心头的烦躁,努力游说,“娘,听女儿一次行么?至少在女儿嫁入晋王府之前,先别惹她。等女儿得势以后,您还怕没有机会收拾她?到时你想怎样就怎样,好吗?”

温姨娘迟疑了几分,“那晋王殿下……当真欢喜你?”

“娘!”时安柔又嗔又羞的样子,很好地掩饰了那晚的谎言,“晋王殿下那么尊贵的人,他的心思,女儿哪能知晓?女儿也不过是跟他有过几面之缘,他见女儿的马车坏在路上,便顺道送女儿回来而已。别的话,倒是什么都没说。”

温姨娘听得心中喜悦,看这女儿顺眼了些,笑道,“那就是了。晋王殿下那么忙的人,要是路上碰着一个就送回家,不得忙死?”

时安柔羞怯地低下头,“娘,千万别说出去。万一不成,女儿的名节可怎么办?”

温姨娘心里却想得十分深远。

名节这种东西也就是世家贵女们看得重。作为庶出的女儿如果能进晋王府,顶天也就是个妾室,连晋王侧妃都争不上。

不过,晋王的妾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妾可比。万一今后那晋王殿下成了新帝……

她忽然小声问,“柔儿,你不是做过梦吗?那么灵验,能梦到兴哥儿落水而死,那你可有梦到晋王殿下……嗯?”

“什么?”时安柔一时没反应过来。

温姨娘心头一片火热,用口型神秘地问,“当皇帝?”

时安柔只怔愣了一瞬,便点点头,“是,荣光帝就是晋王殿下。”

连帝号都梦到了,这还能有假?温姨娘从来没看女儿这么顺眼过。

时安柔怕温姨娘坏事,只得叮嘱一句,“娘,那就是个梦,当不得真。你可千万别在外面乱说,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还回去伯府吗?

唐楚君这话问得时婉珍怔愣了半晌。她是来要银子的,能不回去吗?

唐楚君沉吟片刻道,“母亲叫儿媳们过来商议,其实最关键的是看婉珍的态度。我们只能提建议,真正做决定的,还得是婉珍自己。”

时婉珍懦懦地问,“那,嫂嫂,夏姐儿,你们能还我一千两银子么?”

唐氏母女异口同声,“不能。”

时婉珍顿时眼泪汪汪,哪里还顾得上在这些嫂嫂侄女们面前丢不丢脸,“我拿不回一千两银子……宋世子说,他就要……就要休了我……嘤嘤嘤……”

室内十分安静,气氛很低沉。

在座都是女子,哪怕平日里对这个小姑子的为人再不满,但此时见她被打成这样,还要被扫地出门,内心都有些不忿。

却听唐楚君和于素君同时冷笑一声。

于素君道,“他一个伯府的世子,休得起咱们侯府的姑娘?”

唐楚君道,“他伯府伙同外人来坑侯府,谁休谁还不一定呢!”

二人是同时开口,几乎又同时结束。说完之后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忽然就笑了。

她俩以前就是手帕交,自来感情很好。

唐楚君喜欢上了时成逸,于素君也是知道的,还为其出谋划策过。

可命运弄人,当初单纯的唐楚君被时老夫人摆了一道。

那会子国公府当家的又是唐楚君的继母,以顾全名节为由做主将她嫁给了时成轩。

在唐楚君嫁给时成轩好几年后,于素君才嫁给了时成逸,如此尴尬地成了妯娌。

两人在侯府这么些年,几乎没什么交集。一方面是唐楚君心里那道坎过不去,另一方面于素君是大房的人,与二房不便来往。

谁知竟在今日这种场合,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少女时光。

这美好画面落在时安夏眼里,令她欣慰不已。

因为上辈子于素君临终前,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早逝的唐楚君。她一直觉得,自己才是让唐楚君郁郁寡欢的源头。

这俩的话一出,时老夫人一时有些恍惚。

什么时候,他们侯府这么硬气过?

这些年谨小慎微,夹缝中求生存。在外人眼里,这侯府已是破落得不行了。

她也一改往日大包大揽的态度,“那你们说说看,珍儿该怎么做?”

怎么做?这个问题问得好。

谁出的主意谁善后!以众人对时老夫人及时婉珍的了解程度,日后但凡有个什么不好的事,必定会怪责到出主意的人头上。

于素君不傻,唐楚君也不傻。两人又是互看一眼,谁都不说话了。

她俩牵头的都不吭声,那俩庶出的夫人就更不会淌这趟浑水。

时老夫人从鼻子里逸出一声不满,“一个个的,怎么不说了?叫你们来出主意,就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既然都不说,那她就要点名了,“夏姐儿,你怎么说?”

时安夏知这茬终究要落到自己头上,并不直接回话,只反问,“小姑母可记得那日我同你说过什么?”

“啊?”时婉珍结结巴巴,“什……么?你,说了,什么?”

时安夏道,“小姑母记性不好,那侄女儿便提醒一二。我曾说过,我索赔,不是贪钱,是让你记住,坑自己家人同样要付出代价。”

“是!赔!赔钱我认!可!可是,庄子!庄子卖了一千八百两!”时婉珍祈求的眼神无比热切,“你只需还我一千两,如此我好回去交差,行不行?”

时安夏温温一笑,“庄子是到我手里之后,才卖出一千八百两,跟你们伯府有什么关系?小姑母,你这个‘还’字用得好!我时安夏几时欠过你们伯府一文钱吗?”

“不,不不,是我说错了!”时婉珍的眼泪从充血的眼睛里流出来,“你就当可怜可怜小姑母,好不好,夏儿?我是没有办法了!我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

“小姑母,那我再提醒你一下。当时我还说过,如果有一天,你被扫地出门,你能去的是哪里?你能仰仗的又是谁?”时安夏逼问,“难道你真觉得,拿回去一千两银子就能换回一世安稳?”

时婉珍不知如何作答,因为经过这件事,她害怕了。

她深刻知道,这一千两顶多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因为嫁妆已经没了,她再没有可以讨好宋世子的东西。

她捂着嘴泣不成声,“夏姐儿,可我怎么办?怎么办呢?他要休了我,要休了我啊!难道侯府能接受一个被休弃的女子回来吗?”

世间女子真难。

一旦被休弃,影响的是整个家族女子的婚嫁,甚至还可能导致嫁出去的女子被休回家。

到那个时候,侯府该怎么办,时家又该怎么办?

所以大多数人家,宁可女儿死在婆家,也不愿意将被休弃的女儿接回家中。

时安夏正是知道女子的艰难,也知时婉珍前世就是这样死在宋世光手里。最后是时老夫人求到宫里来,让她出面才要回了时婉珍的尸身。

所以时婉珍若是继续蠢下去,坏下去,她是绝不会插手管闲事。

但如果时婉珍愿意回头,她也不是不能给条活路。

在众人凝重的目光中,时安夏沉沉一个字,“能!侯府能接受一个一心向家的姑娘,却不能接受一个只想坑人吸血的姑娘。小姑母好自为之。”

时老夫人惊呆了,能!

那字何止千金重!她这个当家主母都不敢作主说“能”,夏姐儿怎么就敢说能?

明年夏姐儿自己就及笄了,不担心影响出嫁吗?

于素君也是这么想的。

女儿时安心都已经十八岁了,这两年一直在相看。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这些年一直当作亲闺女养着。

她想给女儿找户好人家,不指望对方门第有多高,但起码人品得好。

如果时婉珍被休弃回家,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女儿时安心。

可于素君又不好驳了时安夏的面子,毕竟是唐楚君的闺女。

一时脸色有些沉,却也不忘安抚地拍拍女儿时安心的手背,让她别着急。

时安夏没有忽视那母女俩的动作,只是轻轻问了一句,“大伯母,心儿姐姐如今相看的可是太医院医士陆永华?”


这间名为“明玉安瓷”的店是唐楚君嫁妆中位置最好的铺子。

店面在东市三堂街口,这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此铺历年来都是营收最好的,直到今年出现个怪事。账面营收数目居高不下,却不见银子。

正如魏采菱所说,多少钱买进的东西,就多少钱卖出,相当于白忙活不赚钱。

京城的铺子都是唐楚君手下的秦妈妈在管。

杨掌柜交上来的账目主要是季报,对于账面好看其实没银子上交,他是有套说辞的,“如今瓷器业萧条,京城的大户家里该有的都有了,需求量变少,安瓷不好卖了。还好我们调低了价格,才堪堪保住了销售额。”

秦妈妈只管看账,觉得账目没问题,便将这套说辞报给了唐楚君。

唐楚君往日是个糊涂的,心思也不在这些上,便没多想,随便叮嘱了两句,就此揭过。

以至于杨掌柜胃口越来越大,竟停了所有安州货,一心一意卖起了仿冒品。

仿冒品进价低,但账本上的进价却造得跟正品价一样。这中间的差价就被人吞掉了。

店面已关闭了几日,今日店门大开。

门口柱子上,绑着杨掌柜一家老小。

围观的此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杨掌柜吓得双腿发软,痛哭流涕,“求主家饶了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时安夏戴着幂蓠驻立在一侧,安静看着店中伙计将“明玉安瓷”的牌匾取下来。

众人议论纷纷,“掌柜犯事了?”

“不至于连生意都不做了吧?取牌匾做什么?”

要知道,生意人最忌无端取牌匾。要么换东家,要么破产,不然谁也不会没事去动牌匾玩。

就在大伙儿胡乱猜测之时,北茴朗声道,“各位,我们‘明玉安瓷’是家老店。承蒙厚爱,京城千家万户,家里少有不用安瓷碗碟。这本来是我们的荣幸,但本店近日查出一件令人羞耻之事。杨掌柜私自以次充好,用甘瓷换了安瓷。”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让人更为惊讶的是,北茴拿出一叠售买凭证扬了扬,“请大家相互转告,凡是今年在本店采买过安瓷的,拿出凭据都能得到双倍赔偿。尤其一些采买大户,若是您没有空,我们会遣人登门道歉。”

围观群众里立刻就有人脸色铁青。当初在这里花低价采买瓷器,给主家报的都是安瓷市价,多余部分自然进了自己腰包。

万万没想到,这“明玉安瓷”的东家做得这么绝!

呔!还报了官府!

众人让开一条路,官爷到了!

北茴上前行了一礼,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官爷,这就是那杨掌柜。他刚带着全家老小想跑,被我们抓回来了。现在交给官爷处置。”

杨掌柜哭天抢地。

杨嫂见主家动了真格,不干了,号哭,“东家苛待伙计!我们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说送官就送官,这是没把我们当人!”

围观者同情弱者,纷纷点头。

“辞了就算了,何苦送官呢?这不是把人家往死路上逼吗?”

“这年头赚点钱也不容易!”

“就是!有钱人是不知道干活儿人的苦。”

北茴半点不露怯,只扬声道,“这一年来,杨掌柜贪墨了五百多两银子!”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这么多!”

“那是得送官府!”

“这么大的数目怎么吞得下!嘻嘻,搁我,我也跑!”

杨掌柜声泪俱下,“没有,我根本没有贪这么多银子!我只拿了一成!别的不是我!”

这是承认了!板上钉钉!

北茴声音清朗,“杨掌柜,主家待你不薄。头几日我问了你三回,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坦白错误,但你选择逃跑!我们只能报官了,希望你跟官爷回去,主动交代同伙以及假货来源!否则主家就算告到大理寺,也是定要把这个案子告到底!”

官爷听明白了,一会儿得回去提醒主审老爷,定要公正审理,不能徇私。否则这家人会一直往上告!

杨掌柜一家被带走后,事情还没完。

北茴道,“本店甘瓷件件一文钱!每人限购一件!请大家排好队,不要乱!”

全场沸腾起来!

一文钱!甘瓷就值一文钱!甘瓷只值一文钱!

整个京城都在传,“明玉安瓷”的东家疯了,因为自家货品被掌柜以次充好,拿着只值一文钱的甘瓷替换名贵安瓷,便真的把甘瓷一文钱全卖了!

那些一文钱抢到甘瓷的人,笑得合不拢嘴,都说那东家做生意实在,值多少就卖多少。

其实甘瓷再不如安瓷,也不至于只值一文钱。它只是不如安瓷名贵,但普通百姓家里用起来也算得上体面。

甘瓷来自甘州,不出名,既没有人去仿它,又没有人愿意从老远的甘州进货来卖。

所以京城卖甘瓷的寥寥无几,几乎是独家生意。只要老实本分做买卖,算是个不错的营生。

就是万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他们“明玉安瓷”上来,惹到了时安夏,她能把这甘瓷彻底搞臭,把卖甘瓷的赶出京城,一口汤都不让喝。

时安夏便是津津有味看完全程,也不觉得累。

铺子里的假货售卖一空,百姓们喜笑颜开散去,天色彻底暗下来。

时安夏想吃南锣巷的梅花糕,便绕道过去买了。回府的时候,经过南鼓巷竟被一只大黑狗挡了道。

那大黑狗耳朵竖立,瘦骨嶙峋,眼睛发出悠悠蓝光。

马车放缓,车夫试图从边上绕过去。

谁知大黑狗又缓缓移到了边上,仍旧挡住马车的去路。

不知什么原因,大黑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模样十分可怜。

时安夏撩起帷幔观察了半晌,吩咐车夫,“它应该是饿了,你拿些梅花糕过去扔给它吃。”

车夫应了声,接了北茴递过去的梅花糕,站得远远的,“你别动啊,我给你吃东西。”

但大黑狗看到有人下来,立刻又站起来,竟是威风凛凛的样子。


韩姨娘进府时间短,对夫人也不了解。但夫人从不搓磨她们这些做妾室的,想来是个心善的人。

只是再怎样,她也不敢随便生出心思,让儿子成为嫡子。

这会子夫人都亲自开口了,她还有什么迟疑,只觉得跟做梦一般。

海棠院这边收了时云舒为嫡子的事,很快就传回了荷安院。

来报信的是海棠院的严妈妈。

她是唐氏嫁入侯府后,时老夫人派过去伺候的。这些年一步一步得了唐氏的信任,许多事都不防着她。

时老夫人听了严妈妈的禀报,急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收了舒哥儿为嫡子?”

那怎么行?且不说舒哥儿这么小,等长大还要等十几年才成气候。

就刚刚她亲自去找了阳玄先生,问有没有破局之法。

阳玄先生回答得十分隐晦,说一切顺天而行,方能成运。逆天而行,自然衰败。

时老夫人把这辈子的聪明才智都用在这里了,“那求教阳玄先生,若是如今命格复位,能不能挽救颓势?”

阳玄先生答,“什么时候顺行天意都不晚。只是世上自诩聪明的人太多,自作孽,不可活。”

瞧,阳玄先生都说了,什么时候顺行天意都不晚!

可见命格复位才是如今的头等大事,绝不能让唐氏坏她好事。

当初她有多想把时云起偷出来,现在就有多想把时云起给塞回去。

严妈妈继续道,“老夫人别急。您若想让起少爷记在夫人名下为嫡长子,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时老夫人抬起疑惑的眼,“哦?”

严妈妈压低了声儿,“虽然夫人只收了舒少爷为嫡子,但起少爷如今也被留在海棠院的东厢房里。夫人说,起少爷救大小姐有功,要让他留在那里养病。夫人会请申大夫常驻侯府,专门给起少爷瞧病呢。”

“哪个申大夫?”

“还有哪个申大夫?京城最有名的申大夫,不就是同安医馆那个多少人都请不到的申大夫?”严妈妈喜滋滋的,“起少爷是个有福的,那申大夫这两日正好住在定国公府。大小姐说,会去信让她大舅母帮忙请人。”

时老夫人五味杂陈,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受。

早前她心悸,派人往同安医馆去了四趟,愣没找到人。

如今唐氏母女为了起哥儿竟然上心了,还出动定国公府的嫡长女,护国公府的大儿媳亲自去请。

呵呵!时老夫人冷笑,她这个祖母的脸面当真就不是脸面!在孙女儿心里,她还比不上一个小辈。

同时,她也更渴望权势,渴望儿子孙子争气,更渴望侯府能有起势的一天。

到那时,别说一个申大夫了,就是十个申大夫都要哭着求着让她挑!

正做美梦,又听严妈妈说,“只要起少爷在海棠院养伤养个三六九个月的,还怕处不出母子情深来?到时您想把起少爷拉走,夫人还得眼巴巴求着看儿子,您说是也不是?”

时老夫人也知道有些事急不来。上赶着的不是买卖,“那就先养着吧,身子骨儿养好了,比什么都强。”

她现在就指着这孙儿转运呢。

严妈妈继续禀报,“如今起少爷住东厢房,舒少爷住西厢房。听说还要重新配置伺候的人,夫人要亲自挑选。”

时老夫人点点头,“让她随便挑。只要对起哥儿和舒哥儿好,都紧着海棠院挑。”

她这会子又有些犹豫要不要把掌家权给夏姐儿了,若是不给,没得伤了那两母女的心。

给吧,若夏姐儿被时成逸给蛊惑了,她岂不是把整个侯府都拱手相让了?

再看看吧!

那边温姨娘也收到了消息,说时云起搬进了海棠院的东厢房。

“这个逆子!他就算搬进海棠院,老娘也是他亲娘!他要敢对老娘不好,老娘就让他在外面抬不起头来!”温姨娘气得把手上的茶杯砸个稀巴烂,倏地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这就去把他弄回来!看唐楚君敢不敢把我怎样!”

时安柔忙拦住去路,“娘,如今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大小姐她……”

温姨娘一把推开女儿,怒气冲冲,“一个小丫头而已,她懂什么?我不给她点教训,她都骑你老娘头上了!”

时安柔心道,你是忘了这几日被时安夏算计得有多惨吗?你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呢!

温姨娘往日在侯府顺风顺水惯了,确实选择性遗忘了昨日的狼狈,只当还是那些个可以颐指气使的日子。

时安柔压下心头的烦躁,努力游说,“娘,听女儿一次行么?至少在女儿嫁入晋王府之前,先别惹她。等女儿得势以后,您还怕没有机会收拾她?到时你想怎样就怎样,好吗?”

温姨娘迟疑了几分,“那晋王殿下……当真欢喜你?”

“娘!”时安柔又嗔又羞的样子,很好地掩饰了那晚的谎言,“晋王殿下那么尊贵的人,他的心思,女儿哪能知晓?女儿也不过是跟他有过几面之缘,他见女儿的马车坏在路上,便顺道送女儿回来而已。别的话,倒是什么都没说。”

温姨娘听得心中喜悦,看这女儿顺眼了些,笑道,“那就是了。晋王殿下那么忙的人,要是路上碰着一个就送回家,不得忙死?”

时安柔羞怯地低下头,“娘,千万别说出去。万一不成,女儿的名节可怎么办?”

温姨娘心里却想得十分深远。

名节这种东西也就是世家贵女们看得重。作为庶出的女儿如果能进晋王府,顶天也就是个妾室,连晋王侧妃都争不上。

不过,晋王的妾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妾可比。万一今后那晋王殿下成了新帝……

她忽然小声问,“柔儿,你不是做过梦吗?那么灵验,能梦到兴哥儿落水而死,那你可有梦到晋王殿下……嗯?”

“什么?”时安柔一时没反应过来。

温姨娘心头一片火热,用口型神秘地问,“当皇帝?”

时安柔只怔愣了一瞬,便点点头,“是,荣光帝就是晋王殿下。”

连帝号都梦到了,这还能有假?温姨娘从来没看女儿这么顺眼过。

时安柔怕温姨娘坏事,只得叮嘱一句,“娘,那就是个梦,当不得真。你可千万别在外面乱说,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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