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无涯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拱了拱手,闷声道:“陈让”。
其也是不愿多驻留于台上,转身下台。
李莫愁捋了捋剑,思想飘忽天外。
当年他作为大唐天骄,代表国家参加天路,传出了赫赫威名,闹出来当时轰动一时的天云八大法,在围追堵截中杀了周朝八个阁老后裔,虽说刀剑无眼,不犯法规。
但人与人又怎么可能完全一样呢……若就此崛起也就罢了,但在最终比试之时,却是邪教徒发生暴乱,我与大周姬九天联手镇压,却没想功成之际。
姬九天忽出手伤人,用燃金粉瞎我的双眼,向外宣称被邪教徒重创,联合大周向我施压。
最后各方平衡的结果就是将我移至这故土的精英班,安度余年。
想到此处,李莫愁忽轻笑一声。
他确是没想到,我早有防范啊。
真正令我失明的,是它啊……想到此处,李莫愁恍惚的摸了摸胸口,想到:幸好这些年,眼睛逐渐适应了它带来的压力,逐渐恢复了原有的光明。
还有那小妮子……当此时,枯林寻与路人甲激烈的战斗拉回来他的注意力。
只见枯林寻大开大合之势,一把大刀耍的虎虎生威,任对方千方百计巍然不动,把对面逼得毫不办法,根本不像他这样打法俊俏,又强又有型。
李莫愁摇了摇头,吐槽道:“粗鄙的武夫。”
不多时,双方便己分出胜负,自然是枯林寻轻松得胜。
比完后,枯林寻向他再来,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李莫愁撇了撇嘴,说:“没我快”时雨也走了过来,挤眉弄眼,问;“真的吗?”
李莫愁看着他,无奈道:“这破路你也能开。”
接着摇了摇头,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他们三个己是多年的好友。
当年他从帝都回来,很多人传他触怒了权贵,避之不及,只有这两个家伙仍与他保持来往,别人欺他眼盲时挺身而出,心底落寞时陪伴左右。
就是两个人的性格,一个过刚,一个过柔……何教官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道:“怎么每次你们三个都这么跳呢?
安分守己点不好吗?”
李莫愁挠了挠头,暗道:“被这两家伙带坏的啊。”
何教官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李莫愁你的剑灵巧有余,干猛却不足。
记住,剑是用于见君子的。
而枯林寻你的剑恰恰相反,蛮力有余,毫无技巧,遇到力量相当的人是要吃大亏的。
记得三天后有全市大比,好好回去做准备吧。”
“好了,下课。”
———————黄昏,太阳散发完了它的光和热,黑夜即将到来。
残余的阳光随意的散落在屋檐上,使地面呈现一圈圈阴影。
李莫愁抵达家中,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本来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立刻从沙发蹦起来,摇晃着身子跑了过来:“莫愁哥哥,你回来啦,墨儿好想你!”
呼喊着扑向了李莫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家里顿时就热闹起来了。
李莫愁失声笑了笑,抚摸了下墨儿的秀发。
这个小女孩是他以前在孤儿院认识的,跟他一样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小时候他见其他孩子都成群结队,只有她形单影只,于是便照顾了几分,慢慢地便熟络起来了,可以说是将近亲兄妹了。
待他参加天路回来,双眼己盲,生活好不方便。
一天,墨儿忽出现在他的家里,告诉他她想要脱离孤儿院,但却不肯说出原因,一首顾左右而言他。
他自持无力照顾,便把她带回了孤儿院。
过了几天,墨儿又出现在他的家中,他就带着她游玩了一番,打算把她再次送回孤儿院。
她却一只小手拉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脸,另一只小手擦着眼眶上打转的小珍珠,哭着说:“我知道哥哥看不见了,我只是想照顾你……”自此,天下多了一个叫李墨儿的妹妹,也多了一个叫李莫愁的哥哥。
李莫愁忽的板起脸,严厉地问:“在这大献殷勤,是不是作业没写完,还是老师又说要叫我去听训,或是你又把同学打了,人家家长要找上门了。”
李墨儿不作声地别过头去,想了想,才柔声细语的说:“我就是想哥哥了。
今天虽然作业没写完,但我相信哥哥不会说我的,对不对?”
接着抬起她那双大眼睛,恳求地看着李莫愁。
李莫愁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皱着眉,说:“可以,不过不写完没有点心吃。”
然后神奇地从怀里掏出一份板栗,在李墨儿眼前晃了晃李墨儿哀嚎一声,“李莫愁你也太狠了。”
接着大眼睛偷看了眼李莫愁,发现李莫愁毫无防备,就小手闪电般地略过袋子,便将袋子抓在手里。
然后奔出李莫愁的怀里,迈着小短腿,向房间百米冲刺着,嘴里喊着:“我吃完肯定写。”
“砰”,房门犹如一道阻隔,将二者分为两个世界。
李莫愁叹了口气,揉了揉头痛的脑袋,却也毫无办法。
说是来照顾我的,最后还是要我照顾曼。
然后李莫愁摇了摇头,走进他的房间,摸了摸他的眼睛,心里激动起来。
我的眼睛马上就能全好了,久违的光明……虽然这些年来眼睛逐渐好转,但还是不能视强光。
每年酷暑等时分每每出门,必须要戴白巾才可。
李莫愁叹了口气,回想起当年进入他体内的金光。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倚,也不知是福是祸。
遂其不再多想,抛却杂念,专心炼起气来。
第二天早上,李莫愁悠悠地走进墨儿房间,用唢呐把李墨儿叫醒以后,在李墨儿气的杀人的眼神中把她拖到卫生间洗漱,接着准时六点把李墨儿带出屋子。
李墨儿戴着头盔,将睡未睡地坐在李莫愁小电驴后面吹着冷风,眯着眼睛,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声讨着李莫愁的种种罪行。
忽然,墨儿眼睛还未睁开,嘴里不说话了,整个人随着鼻子朝着一个方向倾倒,篡着李莫愁衣服的手也向左扯了几下。
李莫愁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左驶去。
然后他熟稔地在羊肉汤的摊子前停下,喊道:“张叔,来一碗牛肉面。”
站在摊前地中年男性掌着勺,笑呵呵地看着这对兄妹,说:“墨儿又要吃牛肉面啊。
这次多给你们放点牛肉。”
李莫愁礼貌的向他点了点头,问:“看张叔这么高兴,最近修炼有进步吗?”
张叔一听这话,眉开眼笑起来:“这么多年了,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啦,结果最近功力有所进步,感觉快进入神桥了。”
这个世界虽然人人都可修炼,但大多数人天赋不好,只能浅尝辄止,一辈子修为停留在基础三境也是常事。
因此,往往到达第西境才会被人称为修行者。
李莫愁向张叔表达祝贺后,端着一碗牛肉面走回小电驴,无奈的对墨儿说:在车上吃吧,不然你就要迟到了。
墨儿感动地说:“哥哥,你真好。”
眼泪慢慢从嘴角流了下来,欢欢喜喜地抱着牛肉面吃起来。
送完墨儿去学校后,李莫愁向学校赶去。
李莫愁走进教室时,一双手忽然覆盖了他的视野。
一阵悦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嘻嘻,猜猜我是谁。”
李莫愁无奈地把她的手拿开,转过身,说:“楚寒酥,这样有什么好玩的。”
一个拴着马尾的少女出现在李莫愁的面前,她笑容甜美,皮肤白皙 ,宛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将开未开的菡萏。
她仰着干净的脸庞,将手背在身后,身体前倾,眼睛盯着李莫愁,笑嘻嘻的说:现在,我要向你继续。
一百次啦!
你答应了我就不烦你了。
李莫愁哀叹一声,问:“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呢?”
“因为你救过我”楚寒酥认真的说。
“当初要不是你,我就溺死了。
当我在河里看到你向我赶来的模样时,我心里就认定你了。”
“当时我们还小。
而且你这叫见色起意。”
李莫愁摸了摸鼻子。
“随便你这么说啦,反正我就是看上你了。”
楚寒酥霸气地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