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囚犯三十八号,许笙歌!探视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
监狱沉重的铁门轰然打开。
刺目的白光中,带着沉重手铐、脚链的许笙歌看到了苏绫。
她望进了那双与自己足有八分相似的眼眸,几乎要喜极而泣。
许家垮了后,许笙歌再无可能支付得起什么律师费用。
不知为何,起诉她的厉家有着‘确凿的证据’,一个月了,没有任何人来探望她,更没人站出来相信她。
“绫绫,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来了,念颖她......她怎么会自杀?!”
“许笙歌,你别装傻了!”
猛然间,苏绫一双眸子夸张的睁圆了。她一手捂紧了胸口,似是极度痛心疾首一般。
“念颖还是个孩子,就算你嫉妒她,也没必要如此恨绝!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什么?
“苏绫,连你也不相信我?!?”
许笙歌渐渐拔高了嗓音,眸底是纷落零碎的恨意。
“已经鉴定过了,当晚在念颖房间里教唆她去跳楼,来吸引厉家人注意的主意就是你出的!录音笔里听的清清楚楚,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苏绫也疯了一般的吼了起来,只不过在外人看来,这夸张的激动却是有些浮夸的不真实。
“不对,是你!明明是你得罪了厉念颖,叫我代你去道歉的!”
许笙歌冷静下来,大声喊着。
苏绫的眼中划过一丝狠意,摸了摸口袋里的针管。
“笙歌,我只是叫你去道歉,可没有叫你去杀她!”
“可你做了什么?她只不过是不支持你和厉哥哥在一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不,我没有!”
许笙歌激动地争辩着,就看见苏绫从口袋中拿出一只针管。
“安乐死,笙歌,厉哥哥要你偿还念颖的命。”
“不!我要和君昊解释!”
许笙歌眼前一阵阵发黑,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
一挥手,苏绫让两个保镖抓住了许笙歌。
尖细的针管逼近,苏绫唇角勾起一抹轻柔的笑容,以只能许笙歌一人听见的声音说。
“我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因为录音是我调换的。”
许笙歌瞳孔一缩,还未细思这句话的含义,就晕了过去。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头顶是惨白的墙壁。
“安心养胎。”
面无表情的医生看到许笙歌转醒,啪的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病历,冷冷的说道。
“刚刚一个月。”
什么?这个孩子......是厉君昊的?
无从知道何年何月的许笙歌惨白的脸上闪过一死希冀。
也许,是他在紧急关头救了他,也许,他会出现的......毕竟,她没有对厉念颖做任何有违良心的事!
与此同时,监狱中,厉君昊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嗜血。
“这么多人,能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跑了?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
偌大的走廊中鸦雀无声,一片静默中,还是一旁的苏绫抖抖索索的开了口。
“厉、厉哥哥,这不应该怪他们......这里看守的本就很严密,笙歌姐姐一定是怕极了,才会计划好逃跑的......”
“好,很好。”
男人因愤怒而略微嘶哑的声音可怖极了。
“给我找,就算把这座城市翻遍,也要给我把她抓回来!”
九个月后。
“给两毫升肾上腺素,病人急性心衰——准备电击!”
手术室外,一盆盆满是鲜血的纱布被来往的护士们端出。
手术室外,因嫉妒和紧张脸色青红交加的苏绫同样挺着一个肚子,来回踱着步。
她生怕许笙歌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意外——毕竟,在知道许笙歌怀孕后,她便立刻对厉君昊下了药,事后更是卡着日期告诉他自己已经怀孕。
但是无疑,苏绫最后也没有成功——
那个铁石心肠的厉君昊,即使中了药,喊得也是许笙歌的名字!
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搏了!
而手术室中,躺在冰冷铁床上的许笙歌几乎要被撕裂般的剧痛折磨的肝胆俱裂,乌发一缕缕黏在额前,颈间青筋毕露。
过度的疼痛中,她已经无暇再思索其它。
这是她和厉君昊的孩子,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
下体一阵温热,眼前一片朦胧中,几个一身白衣的人放下了满是血污的手术刀。
“产程过长,孩子已经窒息而死。抱歉。”
五雷轰顶。
许笙歌已经苦苦支持了太久太久,这个消息,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一片混乱中,在钻心剜骨的痛中,她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