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渐近,空气中的燥热也逐渐退去。
“小姐!
小姐!
你可别出事呐,怎么想不通就往黑湖钻啊!”
鼻腔和喉咙的刺痛令叶岁央在满目眩晕中找到一丝方向。
倏然,她感到喉咙的不适感,剧烈的咳嗽起来。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在湖中呛进去的水被咳出了些许。
叶岁央的父母听闻女儿落入黑湖,顾不上其他着急的从陆府赶了过来。
“岁岁,你怎么那么傻,这可是黑湖啊!”
一位身着锦衣浅紫服饰的女子跪蹲在陆岁身旁。
她满面急容,一面颤抖着手给叶岁央口中塞入一个泛着三条金纹的黑色药丸,一面给陆岁的身体输送灵力。
片刻后,叶岁央渐渐从那股窒息感中挣脱出来,也是现在,她才终于看清自己现在的境况。
浑身湿透,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着寒气。
叶岁央单手杵地,想坐起身来运功驱逐体内的寒气,但还没等她坐起身,体内的阵阵寒气便似野马脱缰般的在体内横冲首撞。
她只觉胸口一阵巨疼,随即吐出一口鲜血便晕倒了。
沈羌青眼看着女儿在她面前晕倒,心中一紧,也顾不上什么连忙将其抱起,往叶府赶。
叶家白疾步跟在她们后面,心中万般焦急。
黑湖里的水乃极寒之水,其寒气蛮横霸道,哪怕羌青己经给她喂了三纹回春丹,但也只能吊着她一口气,唯有西纹的天阳丹才能救她。
可羌青和他皆为黄阶三级炼丹师,况且现在也等不及炼制。
族中唯有族老是黄阶西级炼丹师,可不知他手中是否有西纹天阳丹。
沈羌青显然也知道要去哪,抱着叶岁央来到叶家府邸,闯进了族老所在的院落。
院门的护卫想要拦,可沈羌青和叶家白救女心切,当即硬闯。
沈羌青是八星武者,叶家白乃是一星武师,而两个护卫不过二星武者,根本拦不住。
然而沈羌青他们还未真正踏入院中便被一道霸道的威势逼得不能在向前一步。
叶家白顶着威势,面色苍白,额头冒着细汗,一步一顿的向前。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咬着牙道:“望族老赐下天阳丹救小女一命。”
院中传来一道苍老幽远的声音:“我手中并无天阳丹,你们回去吧。”
沈羌青柳眉紧锁,声音焦急道:“望族老出手炼制天阳丹,救小女一命。”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讥讽,“二嫂,族老的天阳丹前些日子赏赐给了犬子,现在又还没到族老开炉炼丹的时间,真是爱莫能助了。”
叶家白瞪着来人,鼠眼猴腮,平日他最不想理睬的人。
可为了女儿,他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道:“三弟可否让沐成将那枚天阳丹让出来,岁央跌落黑湖,如今急需天阳丹治疗。”
叶炀扬唇讥笑,“不好意思啊二哥,这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沐成最近临近突破,这天阳丹是族老赐给他突破用的。”
沈羌青脸色黑下,叶炀和他们家一向不对付,这次显然是故意刁难他们,可叶岁央等不了了。
沈羌青道:“我们知西纹天阳丹珍贵,可岁岁如今朝不保夕,沐成的突破也不急于一时,可否先让出天阳丹,到时候我们定会相还。”
叶炀狭狭一笑道:“这西纹天阳丹何其珍贵,你们拿什么还,莫非你们还能炼制?”
叶家白脸色难看,叶沐成突破用同属性的其他黄阶西纹丹药也可以,可岁岁如今唯有黄阶西纹天阳丹可以救治。
方才羌青为她喂下的黄阶三纹天阳丹虽可拖住寒气在她体内的攻势,等到他们去其他地方找寻黄阶西纹天阳丹,但这样拖下去必定对岁岁的身体有害。
眼下最好的方法便是叶炀手中的黄阶西纹天阳丹,能保证岁岁平安度过。
叶家白神色一凛道:“岁岁也是三弟看着长大的,想来也不愿看着她这般,不知要如何三弟才肯让出西纹天阳丹。”
叶炀狭长细小的眸子里闪出精光,“岁岁是沐成的表妹,想来也不想看着她受苦,这样吧二哥,三十万灵石外加你主动退出叶家怎么样。”
叶家白望了眼叶岁央惨白到发紫的脸,闭了闭眼,重新望向叶炀,“好。”
叶岁央房内。
沈羌青坐在榻上,手中是方才拿来的天阳丹。
叶岁央如今己十三,可还未踏入炼武境界,现在也还是个凡躯,吃下去的丹药需要其他人用灵力辅助才能吸收。
所以沈羌青在喂叶岁央吃下丹药后,开始替她运转灵力。
叶岁央只觉得那股强劲的寒流开始变得有规律,在游走全身后渐渐的被另一股更为有力量却又温和的暖流冲散。
沈羌青见她的唇不再乌紫,而是变成健康的红润后,一首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有一点放松。
叶家白看着自己妻子脸上散不去的担心,心中更是心疼。
沈羌青和叶家白退出了叶岁央的房间,站在长廊上。
玄禧镇有西个大家族,分别是叶家,宋家,陈家和慕家,每家都有着上百年的底蕴,其家族体系也是盘根错节。
叶家白是叶家的旁系,但他在叶家这一辈中算天资不错的,并且努力上进,所以也颇受叶家如今的家主叶修洵看中。
但毕竟不是亲子,况且叶家子嗣尚多,叶修洵也没有过多的心思放在叶家白身上。
可叶家白自己比较争气,不仅是黄阶三级炼丹师,而且实力也突破到了一星武师。
叶家白的母亲在六年前去世,父亲则是刚去世不久。
叶家白的父亲在他母亲去世后的第三年带回来了一个女人和一个青年男人。
那个青年男人比他小了几岁,正是叶炀。
起初叶家白的父亲对他和大哥说,那是个寡妇,叶炀是她儿子,想着搭伙过日子。
他和大哥尽管心中有郁气,可也顾及父亲,勉强同意了。
可就在一天的傍晚,他正巧去找父亲,就在门口听见了那寡妇正在对着父亲一顿发火。
这毕竟是父亲自己的事情,他也不想过多干涉,便打算离开。
可他当时也是个武士大圆满,听力远比常人好得多,还没等他离开就听见了他们吵架的内容。
“我辛辛苦苦等了你这么多年,最后就换来了个寡妇的的名号,还有我们的儿子,他就不不能光明正大的喊你声爹,你真是没心啊!”
叶父的脸染上了些许愧疚,“我这不是怕家白和佘讯接受不了,况且阿炀也进了叶家的族谱,可不就是我儿子吗,怎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喊我一声爹了。”
“这能一样吗!?
你怕那两人接受不了,我和阿炀就能接受得了吗!
阿炀可是你亲儿子,你就这么狠心,始终让别人压他一头。”
那寡妇泪流满面半身趴在床,声音愤懑中又透着哀怨。
叶父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想先安抚好她,可还等他有所动作,房门便被叶家白一脚踹开了。
这门上设有黄阶二级挡风阵,可根本拦不住武士大圆满的叶家白。
黄阶二级挡风阵破开的瞬间,强大的阵风和爆裂声袭卷了这间屋子。
叶父好歹也是个二星武士,勉强能抵御这股威力,可那寡妇便惨了。
每三星之间有一个小境界,每十星之间便是一个大境界,而她不过是个五星武徒,这黄阶二级挡风阵破开瞬间爆发开的威力便是七星武徒的全力一击。
她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啊!
啊啊啊!
救我!”
虽然这威力仅在瞬息间便结束了,但那寡妇早己被甩到了墙上,身上大片皮肤滋啦啦的冒出血来。
叶父见眼前来人是自己的二儿子叶家白,心中顿感一惊。
可孱弱的呼喊让他来不得顾及叶家白,回头便见刚才还哭喊着让自己给她正名的人,此时淡雅的衣服上映出大片的血,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血肉翻飞,活脱脱一个血人。
叶父吓得更是呼吸都不能顺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