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家这次给老二娶媳妇办得很简单,就请了几个族亲,总共加上自家一家老小,刚刚坐满三桌子。
泥土夯的围墙,有些地方己经缺了口。
院子里男人女人混坐一桌,好似没有那么多讲究。
欢声笑语加上窗户和门上的几块红纸,好像在宣告大家,这家今天在办喜事。
夏花儿一路从小西岭哭到了大垭口。
进了房间,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魏松,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魏松的后娘,李桂香就站在他的房门口,先是厌恶的看了一眼他,然后对着夏花儿吼道:“哭哭哭!
就知道哭!
哭丧呢!
后面有得你哭,给老娘把嘴闭上!”
李桂香身材臃肿,圆脸细眼,中气十足。
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夏花儿。
咬牙切齿一副十足的母夜叉模样。
夏花儿天性胆小,被这洪亮的声音吓得脑袋一激灵,本就伤心欲绝,又被这么一吓,顿时白眼一翻,晕倒了过去!
“呸!
倒霉鬼!”
李桂香吐了一口口水,猛地关上房门转身走了。
这个倒霉鬼不知道是在说地上这个还是床上这个!
魏松斜眼看了一眼地上这个黑瘦黑瘦的身影,嘴角勾了一下。
他死了,她还活得下去吗?
他整天整天得躺在床上,没有睡意。
最近总是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他想可能将死之人都会回忆过去再慢慢忘记吧……魏松上面还有一个大哥魏柏,长他三岁。
下面还有一个弟弟魏林,一个妹妹魏菊。
八岁那年,魏松的母亲去世,同年魏有富娶了李桂香,她还带了一个跟魏松同岁的儿子也改姓魏,名怀。
魏林和魏菊是李氏生的一对双胞胎。
李桂香刚嫁过来头两年,还顾忌名声,对魏柏魏松两兄弟还算可以。
前两年两兄弟还正常上着学堂,魏柏还考上了童生。
后来考秀才没考上,李桂香哭着吵着供不起两个吃闲饭的,魏有富经过她几年的调教,也成了彻彻底底的妻管严,就只能依了她。
这一年,魏松十二岁,魏柏十五岁,辍学以后魏柏因为童生的原因去了镇上酒楼做账房学徒。
后面一首干到现在,成了账房先生。
魏松留在了家里,下地干活上山砍柴,喂猪喂鸡也全成了他的活。
黑心的李氏经常给他吃剩饭剩菜,导致正在长身体的魏松经常吃不饱,后来他砍柴的时候,就想办法找一些食物填饱肚子。
开始还是野菜野果,野鸡蛋等,慢慢就能猎到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
后面随着他年岁增长,狩猎方面的技术也越来越好,经常猎到一些鹿,狍子之类的,带回家。
李氏看到了,就又开始巴结起了他。
李氏是个会来事儿的人,看到魏松有打猎方面的天赋后,经常逢人就夸他,每次魏松打猎回来,李氏就端上一大盆香喷喷的饭菜。
又是倒水给他洗澡,又是给他缝补衣裳。
各种关心各种体贴,让年仅十西五岁的魏松,感受到了母爱,他以为她是真的对他好。
当然也哄得他心甘情愿,把每一份猎物卖的钱都上交了李氏。
每一次魏松上交银子的时候,李氏都会假惺惺的说上一句,你留着自己用,娘不缺,娘照顾你是应该的。
推辞一翻后,李氏笑眯眯的收了钱,在补上一句,娘给你存着,将来看媳妇。
魏松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心甘情愿的打猎卖钱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