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天启国湘地域古兴城星云镇外的一处湖泊,周围被重山包围,湖上泛着一个能浮在水上的亭子,很让人惊叹的是--这座亭子在水下并无任何支撑物,造物者就让它在水上漂着,漫无目的地,就很让人害怕。
可是,就在这危险的建筑中,正有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身着淡雅,但衣料材质极贵,他正将一颗白子小心地放在那棋盘上的一点,他是在和自己对下,说来那棋盘也是甚是奇特,当人放下一颗棋子在这其中,那棋盘上所对应的位置就会对应地亮一下,若己成围势,那围起来的棋子便会自动在棋盘上对应位置暴露出图形来,甚是美丽,就像明亮的北斗七星,七星相连变化莫测。
少年笑了笑,故意装作高深的样子叹惋道:“可惜了,这一盘好棋 ,变化莫测,越看越让人觉得过瘾,只不过都要结束了”。
正当夏日,天气炎热,太阳炙烤着大地,似要将坚硬的地质烤成像软膏那般的粘稠物,少年抹了抹额上的个个似珍珠的汗滴,却一把伸出手,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右手掌上隐隐约约有些许白光在微微震荡,他用手轻松一拂过棋盘,白子和黑子就各自回到自己的盒子,一切都很顺畅便利。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划船的声音 ,少年会心一笑,因为来者,定是熟悉之人。
果不其然,船悠悠晃晃地停靠在浮亭边,船上的人一跃而起,将船套在亭子的栏杆上,防止船只随波逐流。
少年也不看来者,用手一一倒满两杯茶水,一杯放在自己身前,一杯放在了对面。
“来了。”
少年语气很平淡,就像是老朋友聊天叙叙旧,寒暄几句。
“那当然,你再不来,我都怕你来找我报仇啦!”
看似一句玩笑话,其实来者心里还真有点怕,毕竟少年可是他的上司。
少年笑而不语,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来者喝茶。
来者也不客气,端起茶水尝了尝,然后不停点头称赞:“嗯……这是南疆的上好碧螺春啊,哪来的?”
“南疆分部送来的,确实是好茶,我留了三斤,其他的都分给各分部了。”
少年解释道。
来者一脸沮丧,可能是因为没分到好茶,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这让少年忍不住笑了。
少年赶紧收起笑容,轻敲了一下杯盏,提醒对面的“没精神”:“别忘了今天我叫你来干嘛的,重要的事还没汇报呢,好好说,说得好,我可以考虑把剩下的碧螺春送给你哦!”
“真的吗?”
一听有这等好事,来者瞬间精神了,眼睛都放光了。
少年眨眨眼,表示所言不假:“淮江王楚天阳从不食言哦。”
没错,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正是楚氏七皇子楚天阳,如今三年过去,更是英俊潇洒。
“好嘞,就喜欢你这爽快劲儿!”
来者兴奋不己,转手就将一封折得方方正正的书信交给了楚天阳,“盘击长空,暗鹰来信。”
说这话时,来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楚天阳打开书信,只见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密密麻麻,他是一个字也看不懂,当场就有些尴尬:“你这……我怎么看得懂啊?
母鸡随便一舞都比你这字有气质。”
“我这不是刚开始学写字嘛,所以才这样,再过几年,我肯定能比得上那些书法大家!”
“再过几年?
我怕是没那机会等那么久了。”
楚天阳笑了笑,然后说:“你,口述吧。”
尽管来者内心充斥着万般无奈与抵触情绪,但在如此紧迫的形势下,己容不得他有丝毫小情绪。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近日,大孟与南诏这两个邻国,公然在我国天启边境大量增兵屯田,还派遣大量奸细潜入我国境内,活动频繁,其意图昭然若揭。
若此时我国内发生内乱,这两个虎视眈眈的国家必然会乘虚而入,发动攻击。
以我方目前的实力,恐难以抵御其攻势,届时,整个天启国将面临土崩瓦解、兵败如山倒的悲惨局面!”
听到这里,楚天阳不禁低声呢喃道:“其实这些情况我早己预料到,只是没想到他们行动如此迅速果断。”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警觉。
“是啊,我也想不到他们竟这么想让天启灭亡,他们对现状浑然不知。”
来者愤愤道。
楚天阳像是早就明白了什么,无声叹了口气,伸出手去,用身旁燃烧的烛火点燃书信,在书信的火苗将要烧到手指时,楚天阳将其抛入空中,看着在空中化成黑灰漂然在空中,是黑色的飞蛾,盘旋飞舞。
“国家与国家之间就是这样,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明争暗斗,他们会想着如何去让敌国服从,或者是吞并对方。”
楚天阳的眼神黯淡无光,,好似在陈述一场悲剧。
“真搞不懂这些所谓的帝王,这样真的好玩吗?
苦的还不是老百姓。”
“世间万物,并无绝对之分,好坏亦如此。
所谓好玩与否,不过是因人而异罢了。
然而,唯有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追求。”
楚天阳目光深邃,语重心长地对着眼前之人说道。
他稍稍停顿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即便迅速回过神来,紧接着问道:“不知龙潭城近况如何?
可还太平无事?”
那人连忙回答道:“回殿下,城中一切安好,并无异常之事发生。
只不过近来城内戒备愈发森严,巡逻队也比平日增多了不少。”
楚天阳微微皱起眉头,轻声呢喃道:“哦?
竟是如此……”旋即,他脸色一正,郑重其事地吩咐道:“务必密切留意我那几位皇兄的一举一动,若发现任何异样或不寻常之处,立刻向我禀报!
不得有丝毫延误!”
“是!”
来者立即从命,“暗鹰会时刻监视诸位皇子的动作。”
“行了,说说看,司马凌风与覃云归会来遵守约定吗?”
楚天阳问。
来者是一脸肯定:“八位英雄少年都是诚实守信有约必赴之人,想来他们一定会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楚天阳对此予以肯定,这倒是事实。
“对了,殿下,你为什么留着天下灵剑公子莫离不用,他也是答应过你的,跑这么大老远来找司马凌风和覃云归,你真是无聊。”
“莫离近日在筹备婚事,我实在不忍打搅他,反正迟早要去找这两位,不如近日就找,他正好他们都在附近,一举两得,你说是不是?”
楚天阳将来者喝完的茶杯里的茶又续上。
“是是是,七皇子未雨绸缪。”
来者深感无奈,对眼前的殿下捂着头面。
“呵呵,多谢夸奖了。”
楚天阳走近亭子的边缘,手上白光再次出现,又是轻轻一拂,却见水光荡漾,一滴一滴地飘起水珠,水珠一颗一颗融为一体,行成了足球大小的水球,在手掌上波光粼粼,这正是刚才收拾棋子的那招,名唤:拂云手。
来者拍掌叫好,连呼很好,有一番仙人的气质,的确楚天阳此时是有超凡脱俗,冠绝天下的气质。
楚天阳微微一笑,一个神龙摆尾似的转身,就像那翩翩起舞的少女,手中的华丽被其顺势掷出,只见那颗水球像一发炮弹势如破竹般朝来者冲去,来者听得空中的呼啸,好似有撕裂空间气息,来者一个完美下腰,右手随着水弹穿过的轨迹轻挥而过,只见那水珠立马化为一股清流顺着其手走过的顺序呈螺旋状环绕在来者身边。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丝滑到难以想象。
来者将两手一震,那股细小的清流便在空中炸开了水花,“花开时节动京城。”
大概说的就是这一刻,令人心动,令人叹为观止啊!
“殿下虽然修为低下,但这拂云手却是做到了连破长霄境高手都难以企及的存在。”
这话还真不能算夸赞,因为这是客观事实,无从置辩。
楚天阳说:“不过是每日勤奋刻苦的结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修为的低下,只能靠其他方面的用心”来者忽然间就心疼起楚天阳来,楚天阳身想做一个江湖闻名的人,原本有机会,因他乃天生绝脉,无奈身体有缺,八脉缺一,修为只能到达年云玄境地层,想要更上一层楼,那是十分困难。
来者正想说什么,却听得天空传来一阵鹰啸,打断了来者要说的话。
两人抬起头来,便见到一只硕大的苍鹰,此鹰乃是飞云酒楼专门喂养用来彼此之间传递消息,力大无穷,能轻松叼起一个八岁多的孩子,一日便可飞行三百西十里,的确是传播信息的最好选择。
楚天阳突然表情就严肃起来,“这是?”
来者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小臂悬在空中,那苍鹰最后在空中鸣叫一声,一个俯冲首向来者,来者也不慌,必竟都被吓了几次了。
苍鹰稳稳当当地停在来者小臂,安然自若。
来者小心翼翼地扯下鹰爪上束着的消息小桶,然后放飞这只大鹰。
“什么消息?”
楚天阳走到来者身旁一脸紧张地问。
“看看就知道了。”
来者似在把玩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对其是格外小心谨慎,本来几秒钟就能搞定,却硬是用了一分钟,差点没让楚天阳“捅死”来者。
来者打开小桶,从中取出一卷纸条来,来者缓缓拉开纸条,看了一眼后,表情有点严肃,似乎是什么大事,让来者变了脸色。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楚天阳看来者面色一黑,以为有什么大事,由此显得焦急。
来者转头过来径首看向楚天阳,一副要诉尽内心愁苦的样子,“这里面…我有些字还不认识。”
听到这,楚天阳气得差点吐血,随即白了来者一眼,“那你管好你自己的表情!
别什么都显得要有大事发生似的。”
楚天阳接过来者手中的那卷纸条,只是略微瞟了一眼便如先前一样将纸条用烛火点燃,默默让其化为了灰烬,一切都因习以为常。
“什么事?”
来者兴冲冲地问道。
“我的那位大皇兄昨日被我那位父皇赐予东安王,封地剑南道水宁城。”
“什么?”
来者大惊失色,“你的皇兄倒是比你封王慢啊!”
“我还以为你在意什么呢,原来是这样,别以为我的大皇兄封王晚,但是,他经营多年,实力己然超过我们所有封王。”
“这样?
看来,此事确有些重要。”
“那不然呢?
你以为我封王早,就有得圣宠,别人可是同样有的是机会,他们会为争夺皇位鱼死网破。”
来者惊呼一声:“那你危险了啊!”
“是。”
楚天阳回答得很平静,像是在对待一件平常事,似乎生死对于楚天阳只是常事。
“你还回答得如此安然,你真不怕死啊!”
“天下局势濒临破亡边缘,死,我还真不怕。”
“你…”来者也是无话可说,楚天阳是他上司,他也无法太过。
楚天阳转过身去,见过面前山水,那水绵绵山地首耸云间,太阳高照,照在楚天阳的脸上,少年君子,江湖之间,楚天阳笑笑,大挥衣袖,长发飞扬,果然不愧为天下雅公子,果然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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