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眨了眨眼,水润的眸子尽是雾气,己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一双大眼睛在顾妄身上转了转,又回到南酥脸上。
唔,还是这个帅的更有味道。
她就喜欢那种对她冷冷的,不喜欢她的。
“他送。”
犹豫了几秒,她又蹭到南酥胸前,小手轻轻地拍了拍男人的后颈,猫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南酥闻言,漆黑的眸子闪了闪,勾着鹿眠腿弯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她,选他?
“眠眠......”顾妄拧着眉,抓着她的胳膊没放,又收紧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面前这个男人,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还有该死的压迫感。
尽管他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小姑娘名义上的监护人。
南酥冷沉的目光只想把顾妄抓着鹿眠胳膊的手掰断,只是怕换个姿势她不舒服,就不要他了。
司机站在一旁瑟瑟发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足勇气上前拦人:“先生,我家小姐需要回家休息。”
眼睁睁的看着车离他越来越远,顾妄捏紧了拳头。
“妄哥,别真喜欢上了。”
兄弟几个出来见他落寞的站在墙角抽烟,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实验,不能当真。
现在这世道,有钱才是万万能的,不然为什么当初鹿氏破产,南家的私生子都能霸占人家唯一的小女儿?
一路上,南酥的动作都放的极轻,木木的坐着,生怕怀里的人儿突然就醒了。
可是司机就犯了难。
几乎在车门旁站了半个小时,也不见车里的人动一下。
他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啊?
这夜里的风一吹,还挺凉......南酥麻了半个小时的胳膊抵不过鹿眠哼唧一句脖子不舒服。
“那我抱你回去?”
他小心翼翼的拨开粘在她脸上的头发,凑到她耳边低声问。
“嗯~”鹿眠下意识的伸手摸到男人的领带,顺劲儿一拽就搂上了他的脖子,换个舒服的姿势,蹭到肩膀上睡去了。
南酥看了眼家里亮灯的方向,不禁好心情的扬了扬唇。
这一次,终于不是他强迫她回来的。
把她放到卧室,还是舍不得她皱着眉难受,打电话又叫钟点工陈姨过来一趟。
换了衣服,喝了解酒药,鹿眠也睡的不安稳,哼哼唧唧的喊热。
南酥用她最喜欢的哆啦A梦保温杯接了温水放在床头,转头目光锁在小女人脸上出了神,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盯着她的眼神逐渐有了墨色。
俯身按住她乱撩衣服的手,帮她盖好被子,视线在她粉嫩的唇上停了几秒,喉结滚动,轻轻的凑近,在她耳边道了声晚安。
转身那一刹那,手却被突然被床上人儿抓住。
“诶?
明明是我救了你,你为什么喜欢黎夏呢?”
借着酒劲儿,她问出了自己最想不通的,脑子都来不及思考,很乱。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睁开了眼,那双水润的眸子里好似闪着碎钻,首视着他的眼睛,是那么无辜,又无情。
嘴唇翁动,指尖勾着她的沁凉的手指,最终还是挣开她的手,什么也没说。
鹿眠不依不饶,赤脚跳下床,把南酥堵到了门口,倔强的跟他对视,仿佛他不说,她今天就不让。
叮!
男主南酥,黑化值+30,目前总黑化值50,请宿主注意数值波动情况。
她突然皱起了眉,烦躁的掐了掐手指,清醒了点,没把他的黑化值放在心上。
反正任务只是不让他死,数值只做参考。
“那你,为什么救我?”
半晌,他才开口反问。
他只是一个没有爹妈的私生子,被扔在乡下,就算死了,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人发现。
可是偏偏,那个朝他冲过来的小姑娘,用尽了全部力气拽他,还把他带回了家。
鹿眠想为原主报仇似的,出口的话渗着凉意:“我后悔了。”
此时,南酥装出来的平静崩了个彻底,他反手握住鹿眠的手臂把她扣在门上,自嘲似的扯了扯唇角,冷了调儿:“你凭什么后悔?”
“这么多年,我白养你了?”
他低头离她越来越近,鼻息尽数喷洒她脸上。
鹿眠动了动手腕,被他抓的生疼,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没有半点儿力气,把心里的气都撒在了嘴上:“我没让你养!”
“而且,你从来不是我哥。”
“哥?”
他轻嗤了声,一只手禁锢住她的两条胳膊,用力勾住她的腰贴到他身上,“我不稀罕当。”
“唔!”
鹿眠瞬时瞪大眼睛。
男人近乎攻城略地,抵着她的舌尖让她只能被动承受。
掐着他的胳膊,指尖都渗了血。
接个吻,没什么的,多刷几遍牙的事儿,想通了,鹿眠也不推他了,盯着他垂下的长睫,心想就当是个鸭。
南酥恍如知道她什么想法似的,下狠劲儿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甩开她就大步出去了。
鹿眠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毯上,看了眼被甩上的门,低骂了句,使劲儿在唇上擦了一把,又疼的‘嘶’了声。
站起来摸到了自己的手机,顾妄打了几十个电话,消息根本看不过来。
最后一条是:眠眠,戒指我收到了,我们,结婚吧。
上面的图片拍的是他修长的手指,无名指上的银圈戒指特别显眼,只是有些松。
她输了几个字: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指尖落在发送键上,又删掉重新打:顾妄,你能来接我吗?
消息刚发出去,顾妄秒回:好。
鹿眠盯着顾妄哆啦A梦的头像看了几秒,抓着手机去了南酥的书房。
她从来都没来过这儿,不知道南酥都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哪儿,胡乱翻着。
“小姐,您找什么呢?”
陈姨手里拿着鹿眠烘干的衣服,听到书房有动静,进来问道。
鹿眠快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户口本,对陈姨也不抱希望,不过还是随口问了句。
“就在先生床头的抽屉里。”
陈姨还真知道,上次打扫的不经意在桌子上看见了,就跟先生说怕丢,收在了抽屉里。
顾妄早在别墅楼下等着了,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整个人在路灯下沐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落寞,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长。
“顾妄,”鹿眠跑了几步过来,“等很久了吗?”
顾妄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抬脚碾灭地上一片烟头里的火光,向她走了两步,垂了眸:“没有很久。”
等她,一辈子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