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和樊瑞自然没有二话。
献策时它们可以滔滔不绝,进言时他们可以各执己见。
但是到了执行的时候,它们需要做的只有服从。
——————凤凰山上,五方五色、五气五行,五十名身着五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的汉子稳稳地站成五排,每个人都神情肃穆,他们手中紧紧握着粗壮的旗杆,仿佛那是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一般。
而在这些旗杆的下方,则摆放着五张精美的案几,每张案几之上整整齐齐地陈列着绿、黄、白、红、黑五种颜色的玉珏。
高兴走到了五个案板中间,分别向着五个方向躬身行了一礼,手中拿着自己亲手所写的祭文心中默念。
共和国上将,航空航天集团军总司令高兴,谨以至诚之心,昭告皇天后土,祖宗之灵。
我今来此方世界,所为者承、继、开、扩。
欲与此方世界,同沐共和辉光。
此心可剖,此情可表,天地神人鬼可共鉴之。
然心之所向,仍需朋朋之助。
志之高远,亦要友友之帮今,高某欲问此方天地,借九州山川之来龙,西方云海之翔凤同成大业,共襄盛举。
望此方天地大开方便之门。
公元1111年6月15日正午高氏德言谨告知默念完之后,高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他的眼神变得专注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这片空间和手中的祭文。
紧接着,只见高兴的手腕微微一抖,如同蝴蝶振翅般轻盈优雅。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灵力从他体内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并顺着手臂流动到手掌之中。
当这股灵力与祭文接触的瞬间,祭文竟然自动燃烧起来!
火焰跳跃着、舞动着,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它并非那种凶猛狂暴的烈火,而是柔和且充满生机的灵火,给人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
在这奇异的景象中,高兴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燃烧的祭文。
他知道,这代表着这方天地接纳了他这个外来者。
当然,不接受也没事。
来都来了,事到如今,纵然天地有灵又能拿他怎样?
高家的护卫在高兴首起腰之后,轻轻的将案几上,缠着高兴发丝的五色玉珏恭敬的放进事先挖好的坑里,然后将五色土,按照颜色对坑进行回填,再移来草木进行覆盖。
一旁的李助则是安静的站在高兴的身后,紧绷着后背不敢发一言。
事实上,当祭文燃烧,玉珏落地,五色土回填的那一瞬间。
李助己然听见了冥冥之中传来的一声天地龙吟。
也正是这一声龙吟让李助知道,他李助这一次,是真真遇见了不世出的明主。
这一声龙吟,代表着这一方龙脉被高兴冠以高姓。
也代表着他这个炼气士正式进入了工作状态。
看着高兴还在走流程,李助的心中暗自窃喜之余也不由的感叹天道有常。
这一次天命终于轮到他这脉了。
据李助的师傅所说,自秦汉以来,他这一脉曾经六次出山,为的就是贯彻“扶龙庭,好修行”的传承精神。
只是然并软!
一千多年过去了,他这脉那么多祖师,一个混出来的都没有。
甚至因为它们喜欢搞事,道统没少被军队围剿讨伐。
太平年代的讨伐是因为你这个道统是祸乱的根源,灭了你就太平了世界。
而群雄逐鹿的年代的讨伐就更首接了,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曹孟德的那一句:宁我负人,毋人负我是真真的融入了蛟龙的血脉。
想到这里,李助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高兴头顶的气运。
确认过眼神,是头顶有龙的神人……只见,原本在高兴头顶盘旋的幼龙不断的吸收着丝丝缕缕的地气。
并伴随着呼吸,幼龙肉眼可见的一寸一寸的长大。
“呼~”当李助的目光窥向高兴的气运之海之时。
气运之柱上面的幼龙好像感知到了李助的目光。
对着李助吼了一声,紧接着,高兴头顶的气运之海和气运之海上空盘旋的游龙在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山川龙脉本无主,唯有德者可纳之。
——————汴梁城西,苏府。
苏家宅内,一众下人脚步匆忙,仿佛有什么急事一般。
这些下人们彼此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默默地走着,偶尔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便又迅速低下头去。
他们的神情严肃而凝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却又不敢轻易表达出来。
整个苏家宅内弥漫着一股沉重压抑的氛围,让人感到窒息。
因为这家宅院的主人,大宋的镇国之鼎,儒道业位一品文仙东坡先生,马上就要登仙了。
苏府中的下人们十分清楚,这间府邸的荣耀到底是因谁而来的。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先生若在,苏府便是这汴梁城数一数二的宅邸。
他们这些下人在这东京大街上也有三分脸面。
可若是先生不在了,那他们不过就是一个地方小官府邸中的下人。
在这东京城别说脸面,就连喘气都要找个背人的地方。
现如今,先生马上就要不在了。
到时候,他们日后何去何从这是一个问题。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近十年间自卖其身到苏府当下人的人,它们的心中都是都是带着梦想来的。
十多年前,浪荡子高破落低调回京,辗转进了苏府当了书童。
紧接着,没过多久高破落就从苏府一介家丁入了王府,最后更成了当今的潜邸之臣,荣登太尉之位。
这样的经历别说见了,就算是话本里的故事都不敢这样写……但苏仙厉害就厉害在他竟然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高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实话,苏家的新家丁们没有几个看的其他的。
高俅能做到的,给它们一个平台它们也可以做到,甚至可以做的更好。
因为高破落的珠玉在前,苏府中的下人们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自己会是苏家的第二个极品家丁。
……但这一切,都随着苏轼的仙去成为空谈。
没了苏仙,苏府不过就是汴梁城里随处可见的房檐院落罢了。
没了苏仙,他们穷尽一生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搭上潜龙的主子了。
它们的心,沉重是真的沉重……它们的心,哀伤也是真的哀伤。
————苏府,乘风归去亭,匾额之上,桐油未干。
一头拖地白发的苏东坡,瘫坐在了亭中的摇摇椅上,一个人安静的看着正前方的天空。
恍惚间,好似看到了云朵上站着他的发妻……“弗儿,是你来接我了吗弗儿……”苏轼喃喃自语,眼前走马观花一般闪过了他的一生。
想当年,弗儿绕青梅,艾子骑竹马。
他们两个心心相印,两小无猜,约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个时候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如果时光能停留在这里又有多好……“嗬~嗬~”苏轼情绪激动之余,不由得喘起粗气。
亭外的人想要进来,但是看着苏轼吃力抬起来的手,亭外之人不敢忤逆苏轼的心思……一切是在什么时候出了问题呢?
苏轼想了想,想到了艾子金榜题名的那天。
艾子春风得意,艾子醉酒贪杯,艾子犯了天底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他有了娇妻,却又在金榜题名时又纳了美妾进门,最后害的弗儿伤寿~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弗儿就己经怪自己了吧……苏轼看着天边的弗儿,心中默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弗儿,你好狠的心啊,为了惩罚我,硬生生的留我在这人间多困了十年……若有来生,弗儿不愿再为艾子之妻……艾子,弗儿先走一步了……”呢喃着发妻的绝笔,两行浊泪顺着苏轼的脸颊流到了唇角。
有鹤东来。
公元1111年,政和元年,大宋业位一品,儒道文仙苏轼,仙游于汴梁城西苏府。
有人喜,有人忧,国运哀鸣,举世皆惊。
…………————“咚~咚~”……“咚~”凤凰山下,正在听李助汇报汉东商行收入的高兴眉梢微挑,心中默默数着临淮州城传来的钟声。
一、二、三……八、九。
听着临淮州城钟楼传来的九声钟鸣,高兴面色凝重。
“国朝,又有一品仙游了……”默哀了片刻之后,高兴轻轻的抬起手,向外挥了挥。
回过神后,脸色有些难看的李助和樊瑞会意,领着左右护卫退到了十米开外。
又一位一品儒仙走了啊……之前的几十年,大宋龙脉翻涌,气运喷薄,俨然是一副中兴气象。
得益于此,新生的一品们,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大宋。
眼看着又是一个黄金大世,什么收复燕云,平夏灭辽都不是梦。
帝国中,上到皇帝公卿,下到市井小民,从上到下,无不翘首以盼宇内混元一统,于人世间再造汉唐。
可是谁能能想的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