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叶九歌也不好再问,朝他微微鞠躬示意,随后退了出去。
她踏出门槛,转身关上大门,阁楼内的漆黑被大门封锁。
此次受益匪浅,叶九歌对老管家也莫名产生敬畏之感。
转身之时,四周树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叶九歌眉眼低垂,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发现了月洞门旁露出的粉色裙摆。
月洞门后的彩云哆嗦着身子,等了片刻,又悄悄探出头去,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人呢?”
“你是在找我吗?”
一道冷冽的女声在彩云身后响起。
“啊——”
彩云被吓得惊呼一声,“噗通”一下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上,回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叶九歌。
看着陌生的面孔,叶九歌在脑海中搜索一番,一无所获,“谁派你来的?”
彩云蠕动了两下嘴唇,却迟迟不肯出声,看着叶九歌的眼神中带着恐惧。
今早她去云霄阁洒扫,地上躺着青叶的尸体,而翠竹早已经被吓疯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叶九歌,顿时一股恐惧感涌上心头。
见她许久不说话,叶九歌也没有多言,转身就准备离开,不用她说,叶九歌也知道她是叶思语派来的人。
只不过这次这个侍女的胆子也太小了。
彩云见叶九歌转身离开,并没有理会自己,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可转而又担心起来。
她站起身子,腿还是有些发抖,可一想起大小姐的鞭子,还是朝前跑去,张开手臂拦住了叶九歌的去路。
叶九歌一挑眉,绕有兴致的看着身前这个害怕得不得了,却还故作镇定的小侍女。
“你......你不能走,你得跟我去找大小姐,不然,不然就......”彩云被她看得心底发虚,声音也越说越小。
“呵。”叶九歌忍俊不禁,懒散的抬眸看着她,“不然就怎么样?打死我?”
她朝彩云走近几步,淡色薄唇勾起,像是个玩世不恭的少爷,“小姑娘,回去告诉叶思语,若是想抓我,就别派个弱鸡来。”
说罢,绕过都成筛子的彩云,自顾自的走去。
身后的彩云如释重负跪坐在地上,眼眶含泪。
叶九歌七拐八拐的来到叶府灵器库。
今日杀了叶思语放在她身边的两个眼线,叶思语定然是不会放过她。
赤手空拳跟她打显然占不到好处,能有个趁手的武器,就好办多了。
如今叶家是叶九歌的二伯叶肇,而灵器库这种地方,自然也是叶肇的心腹在看管。
来到灵器库的门口,叶九歌朝内扫了一眼,抬脚走了进去。
房内寂静无声,隐隐能听见一串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她朝内走去,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大白胖子仰面躺在摇椅上,两只大象腿打在前面的桌上,手里的扇子松松垮垮的,要掉不掉的模样。
叶九歌没有理会,转身朝后走去,在架子上挑选自己心仪的武器。
不得不说叶家真是家大业大,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都有。
在现代来说,叶九歌肯定是用手枪来得顺手,可现在这里连火铳都没有,全是冷兵器。
四下一扫,倒是没有合她心意的。
不过好的武器又怎会放在架子上供人随意挑选呢?
叶九歌直奔里屋,宽敞的里屋放置着几张桌子,桌上摆着武器,倒是让她眼前一亮。
一把通体银白的剑在窗棱透出的阳光下闪着光芒,剑柄是冰润的玉质,虽然没有碰到,但叶九歌看着都能想象出手感。
叶九歌最是注重眼缘,一眼就中意了这把剑,抬手将它拿起,“铮”的一声,剑刃出鞘,寒光闪闪照在叶九歌的眼上。
像是起了剑瘾,叶九歌手腕转动,在屋内耍了两招。
这不碰还好,越碰是越喜欢。
“这是把好剑!”叶九歌收势,放在手中掂量掂量,对它很满意。
把剑收入剑鞘后,叶九歌准备离开,可一样血红色的东西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在另一张桌子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条血红色的长鞭。
她走近,鞭身是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制作的,一条条细小的流苏遍布鞭身,仔细看,阳光的照射下,流苏间还闪着红光。
叶九歌抬手拨开流苏,不料指尖却被划伤,鲜红的鲜血冒出,滴在鞭子上,这才刺痛感才让她看清了流苏下暗藏的杀机。
无数细小的倒刺按在流苏底下,这要是一鞭子下去,不得被刮起一片肉她都不信。
“呵,可以啊。”叶九歌低语,她现在对这条鞭子也感兴趣了。
她把指尖轻含在嘴里,口腔中弥漫着血腥味,不过片刻,便消散了。
在看桌上的鞭子,像是被驯服的猛兽,温顺的趴着,等候主人的抚摸,连上面的倒刺都自己动收了起来。
这让叶九歌有些好奇,试探性的摸了摸鞭身,可上面却是光滑一片,仿佛方才刺伤她的不是鞭子似的。
见此,叶九歌也不在畏畏缩缩,一把抓起鞭子,放置在腰间,左手拿着剑,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而此刻的看门的白胖男人还在呼呼大睡,全然不知库中的宝贝已经被他人收入囊中。
踏出库房的门,此时已经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碧空如洗,清风徐来,吹动她两颊的发丝。
刚准备离开灵器库回云霄阁,不速之客就找上来了。
“叶九歌你好大的胆子!”
一道苍劲雄浑的声音传来,叶九歌侧头看去。
只见一位中年男人带着叶思语朝她走来,男人穿着暗蓝锦袍,如墨的发间夹杂着几丝白发,面上带着些许岁月留下沧桑,在原本就严肃的脸上看起来更加成熟庄严。
而他身后的叶思语则是抱着手款款走来,姣好的面容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方才看见的那个畏畏缩缩的小侍女则跟在众多侍女身后,不注意还真看不着她。
啧!
这是要来......兴师问罪?
叶九歌淡淡的看着走来的中年男人,这可不就是她的亲二伯吗?
见叶九歌没有先前那般畏怯的模样,让叶肇心底冒起疑惑。
“叶九歌,你还在看什么?见到二伯都不知道行礼拜见了吗?教你的规矩都喂狗了?”叶肇怒斥着,浓密的眉毛蹙着,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可叶九歌仍是淡淡的看着,直愣愣的站在他面前,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叶肇怒气横生,可叶九歌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目光一转,瞧见了她手上拿着的剑,一顿,“谁让你拿这把剑的!”
“三妹啊,私自进入灵器库盗取银霜剑,可是要遭家法的。”叶思语带着得逞的笑意。
虽然她不知这银霜剑的来历,可爷爷从不让她碰这把剑,并立下家规,碰此剑者,家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