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还跟外婆一起住在乡下。天天去山脚下的别墅门口,偷看里面长得好看的小哥哥。
有一天,小哥哥走出来,给了她一颗糖。她笑的灿烂,把糖果珍藏,过了很多年,都舍不得吃。
后来她发现比糖还甜的,是他的嘴。尝过一次就上瘾了,再也戒不掉了。
她睁开眼,人躺在医院,耳边有男人醇厚的声音,低语着,很温柔,像是在哄人。
她侧过头,男人站在窗前,正在打电话。
他似是有所察觉,回头,目光还是冷的。
他身上还是那件烟灰色的西装,只是比之刚才,似乎不那么挺了,领带都是松开的。
陆政慎给她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里,“幸好没事。”
林温暖垂着眼,浅抿了一口,温热的水划过喉咙,让她稍稍缓过来一些。
“不要打萧萧的主意。”
林温暖捏着杯子的手微紧,“那是你的儿子,让他认祖归宗有什么不对?”
他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这已经关系到我的利益!你妈让我生孩子,日程都安排上了,让我们周四去那边做试管,难道你真要我生?”她有点拿捏不准他的心思。
他坐下来,“到也没什么不妥。”
林温暖一顿,“你说什么?”
“你生,我自是会给足你好处。”他拿出谈生意的姿态,眼里满是算计。
林温暖握着杯子的手微微发颤,努力克制着,不让杯子里的水冲出去。
“孩子出生之后,不需要你亲自抚养,若是有一天,我们的婚姻结束,孩子也不会成为你的负累。”
话音未落,一整杯温热的水,全部泼在了陆政慎的脸上。
他闭眼,却依旧淡定如山,不怒不恼,慢条斯理拿出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水,垂着眸,漫不经心的说:“你生下孩子,日后赡养费我会给十倍,你这一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
林温暖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将他这冷漠自私的嘴脸,彻底打烂。
她咬着牙,深吸一口气,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只空杯子,她是妇产科的医生,她知道生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可怕,那些伤害,是不可逆的。
她绝对不会给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生孩子,给再多钱都不行。
“哼,你就不怕冯梨薇发疯么?”
“只要你点头,她那边我自然会安抚好。”
“我不生。”她冷淡的语气里压制着怒火。
“是周四下午对么?”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搞什么,完全不理会她的意愿。
纵是再好的脾气,也是有底线的。
“陆政慎!”她逐字喊他的名字,每一个字几乎从牙缝挤出来。
“你要是不想做试管,其他途经也行。”他终于擦干净脸上的水,抬了眼,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其他途经?林温暖一愣,脸颊微红,哼了一声,“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绝对不会!”
林温暖没什么大碍,住了半天院就回家了。
陆政慎一直陪着,关于孩子的话题,无疾而终。
可这事儿却一直挂在她心里,难以释怀。
陆政慎做事,向来说到做到,他若是要她生,那她就真的是非生不可。
晚上吃饭,还是她主动挑起了话题,软了语气,放低了姿态,“生孩子不是小事,如果真的生了孩子,我们两就等于永远绑在一起,就算婚姻结束,因为孩子,我们之间也会一直有牵连。”
“我们说好的,一开始就说好了,你帮我,我帮你。互不干涉,我不干涉你在外面怎样,你也不会干涉我的私人生活,更不会强求我做不喜欢做的事儿。”
“陆政慎,白纸黑字,我们都写清楚的。你现在,这是强人所难。”
他垂着眼,继续若无其事的吃着菜,默了一会,淡声道:“这段婚姻没有意外情况,可以存蓄到你我寿终正寝。”
简单点说,就是一辈子。
林温暖一愣,然后冷笑,“陆三少可真会开玩笑。”
他们要是一辈子,冯梨薇怕是真的要疯掉了。
他停了筷子,抬眼,“我很认真。”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彻底放下筷子,眯眸,“给我生孩子,很委屈?”
林温暖低笑,笑声里夹杂着一丝嘲弄,“那您以为,给您生孩子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儿吗?陆先生,我是不是要提醒您一下,您已经有一个儿子了。”
“既然别人已经给您生了,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她彻底失了胃口,“您还是跟您爱人,好好商量一下,您让她大可放心,我也没那么想当后母,总有一天,这位置,她的儿子都会还给她的。”
她预备回房。
陆政慎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幽幽开口,“听说你爸最近又投资失败,欠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