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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娇娇一入门,暴戾王爷心软了》是作者“春山负月”的倾心著作,薛慎沈幼莺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她是天之娇女,是官府中养大的姑娘,本身身份尊贵。却因为父亲被诬陷下狱,遭受他人退婚,全京城都在看她的热闹。本以为凭她家中之事,不会有人娶她过门,谁知那摔断腿的王爷却亲自来提亲。全城哗然:“王爷脾气暴怒,她嫁过去恐怕是九死一生,有好戏看了!”听闻王爷性格狠辣,折磨人从不手软,就连她也觉得自己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可不曾想,婚后她却被宠上了天,某王爷掐着她嫩腰,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他:“本王的柔情,只会给她。”...
主角:薛慎沈幼莺 更新:2024-06-03 08: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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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慎沈幼莺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浏览小娇娇一入门,暴戾王爷心软了》,由网络作家“春山负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娇娇一入门,暴戾王爷心软了》是作者“春山负月”的倾心著作,薛慎沈幼莺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她是天之娇女,是官府中养大的姑娘,本身身份尊贵。却因为父亲被诬陷下狱,遭受他人退婚,全京城都在看她的热闹。本以为凭她家中之事,不会有人娶她过门,谁知那摔断腿的王爷却亲自来提亲。全城哗然:“王爷脾气暴怒,她嫁过去恐怕是九死一生,有好戏看了!”听闻王爷性格狠辣,折磨人从不手软,就连她也觉得自己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可不曾想,婚后她却被宠上了天,某王爷掐着她嫩腰,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他:“本王的柔情,只会给她。”...
沈幼莺昏昏沉沉被放在了床榻上,药性发作出来,她已经完全失了神智,只能凭着本能在冰凉绸缎间轻蹭,喉间发出难耐的低吟。
薛慎打发了侍卫在门口守着,自己在榻边看着她,眼里没什么情绪。
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
好色不过是伪装假象,这些年来他活得小心谨慎,从不会轻易让人近身。
求娶沈幼莺,也不过是为了她身后的沈家,以及沈国公沈明江罢了。
从前沈家如日中天,怕皇帝猜忌,他得远着。但现在沈家落了难,名满东京的第一美人多少郎君都想金屋藏娇,连薛湛都忍不住,他在里面掺和上一脚,就顺理成章了。
自古以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这时候他拉了沈家一把,不愁日后沈明江不为他所用。
今日收到了消息,出手救下沈幼莺,本也是铺路的一环。
只是他没想到,沈幼莺竟给了他一个惊喜,叫他不由高看了两分。
倒不是个蠢的,知道投向谁才是明路。
薛慎嘴角愉悦地翘了下,见沈幼莺在榻上辗转,一张小脸儿烧得通红,嘴里还喃喃好热,便大发慈悲地去桌边倒了一盏茶喂给她。
沈幼莺浑身烫得厉害,只觉得自己被放在了火上烧,难受得直掉眼泪。眼下终于感受到一抹凉意,便本能地靠过去,乖巧又急切地张嘴喝水。
因为喝得太急,冰凉的茶水顺着殷红的唇角滑入颈子里,浸透了小片前襟,勾勒出饱满的少女曲线。
她昏昏沉沉间却不觉,只觉得那点凉意很快便要离开,急得连忙双手抱住,柔软的身体也跟着贴上去,抱紧了薛慎的手臂,发出低低的泣音。
“好热,好难受……”
她撒娇一样将脸颊贴在薛慎手臂上轻蹭,漂亮的眼眸半阖着,大颗的泪珠沾湿睫羽,叫她看起来如同一朵开至荼蘼的牡丹花,整个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偏她还不自知,仰着泪水涟涟的小脸央求:“救救我,救救我……”
沙哑绵软的嗓音又娇又媚。
深闺里的小娘子尚且未经人事,被药性逼到了绝处,也只是胡乱蹭动着,哀求着,却不知该如何纾解痛苦。
薛慎看着,竟然瞧出几分委屈可怜来。
“倒是比幼时聪明许多,知道要选本王,若是遇见薛湛……”
薛慎想到什么,冷嗤了声,两指捏着沈幼莺的下巴,直视她迷蒙的双眼,询问道:“你确定要本王救你?”
沈幼莺神智昏沉,自然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不断央求:“救救我……”
薛慎得到答案,指尖挑开了她松散的腰带……
*
沈幼莺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纸鸢,线轴被人牵在手中,一会儿松一会儿紧,她便也跟着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当纸鸢飞至最高又猛地被拽下来时,沈幼莺发出一声长吟,清醒了过来。她还没从方才的刺激中缓过神来,目光呆呆地看向榻边的薛慎。
薛慎正拿着一方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沈幼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随着那方帕子移动,待看见那帕子上明显的水痕时,先前混乱的记忆也逐渐归笼……
她缓缓睁大了眼,又慌乱地去整理凌乱的衣裙。
只是越急越乱,手也在发抖,竟然半晌都系不好腰带。她面颊烧红,急得快要哭出来,却死死咬唇忍着,好歹将衣裙重新穿好了。
只是衣裙料子金贵,经不起蹂躏,眼下早已皱得不成样子。
她垂下眼,不敢去看薛慎,只低声道谢:“多谢秦王殿下相救。”
昏迷之前选择了秦王,沈幼莺就知道会发生什么,现下木已成舟,自然也不会寻死觅活,她只是头脑混乱地想不明白,为什么传闻里暴虐好色的秦王,竟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
薛慎觑着她,将她的神情尽纳眼底。
醒来了不吵不闹,还知道道谢,倒是叫人省了许多心。
他对这桩婚事越发满意,便也不吝啬待她温和些:“已经着人去叫你的侍女取衣裙了。”
话音还未落,就听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白螺压抑着哭腔的声音传进来:“姑娘。”
沈幼莺瞥了薛慎一眼,哑声唤白螺进来。
白螺谨慎地关好了门进屋,看见屋里的薛慎,脸色顿时白如纸,眼眶也又红了一圈。
沈幼莺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替我更衣。”
白螺只能忍下泪意,越过薛慎去替自家姑娘更衣。
见薛慎还没走,她磨磨蹭蹭没动,暗暗瞪了对方一眼,敢怒不敢言。
薛慎自然没有看小娘子更衣的癖好,转着轮椅绕至屏风前,淡淡的声音被风吹来:“三日之后,本王会到沈家下聘。”
*
沈幼莺换了一身衣裙出来,已不见薛慎身影。倒是先前守门的侍卫还在,被打昏的丹朱也找了回来,一并在门口守着。
见她出来,侍卫先行礼道:“王爷说一切都已安排好,二姑娘只当今日什么都未发生,安心回府便是。”
“我明白了,替我多谢王爷。”沈幼莺仪态万方地福身谢过,瞧不出半点异样。
侍卫还要回去复命,便告辞离开。
待人一走,沈幼莺强装的冷静镇定顿时土崩瓦解,腿一软,靠在了白螺怀里。
白螺连忙将人抱住,急道:“姑娘没事吧?”
丹朱更是愧疚不已:“都怪我没护住姑娘。”
沈幼莺靠在她们怀里,长而浓的睫羽不停眨动,将欲落的泪珠又憋了回去,不知是安慰她们还是安慰自己:“别哭,不是什么大事,陈王今日有备而来,就算躲过了这次也还会有下次,选了秦王……总比落到陈王手里好。”
嫁给秦王,就算日后再不堪,她至少还顶着个秦王妃的名头,还能活动打探一二爹爹的消息,去狱中给爹爹送些东西也不再是奢望。
但若今日真叫陈王得了手,她不仅坏了名声失了清白,恐怕日后等着她的,多半是一顶小轿抬进陈王府,从此困死后宅,连爹爹的面都见不到了。
“祸兮福之所倚,”沈幼莺从白螺怀里退出来,用帕子按了按湿漉漉的眼睛,努力笑道:“我观秦王并不似传言那般暴虐可怕,待我嫁过去,趁着新婚燕尔,或许还能求他带我去看看爹爹,这么想,这桩事婚事也并不全然是坏处,”
她见白螺和丹朱还红着眼,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的样子,道:“你们擦擦眼睛,我们先回府去,别叫人瞧出破绽来,”
听她这么说,白螺和丹朱连忙擦干净脸,又再三检查了她的妆容衣裙,确定没有一丝不妥后,才一左一右跟着她向前院行去。
主仆三人本以为会遇见陈王或者周贞容刁难,还一直暗暗戒备紧张,可一直到出了周家别院,都没有遇见半个人影。
偶尔有几个下人经过,也都是行色匆匆,连头都不敢抬。
“别院出什么事了?”沈幼莺轻声问。
白螺摇头说不知,她去马车上取了衣裙回来,就被周家女使引到偏僻屋子锁了起来,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根本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沈幼莺若有所思,觉得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周家别院必定是出了大事。
今日她入了陈王的套,明显有周贞容的手笔,依着周贞容的性子,即便事情不成,也必定要奚落嘲讽几句才甘心。
而且还有一点也很奇怪,她同、同秦王在那偏院耽搁了少说也有两刻钟的功夫,按理说陈王应该早就发现她不见了,这么长的时间里,竟没有派人来寻?
沈幼莺心里琢磨着种种异样,正要上马车,忽听旁边有人压低了声音喊道:“昭昭!”
她一回头,就见拐角处停着一架马车,谢清澜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向她挥手:“你可算出来了。”
沈幼莺上了谢家马车,先是被谢清澜拉着好一番打量:“你没出什么事吧?怎么更衣这么久?”
“我酒醉头晕,更衣之后又小憩了一会儿,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散了。”沈幼莺心头微跳不欲多谈,连忙转了话题:“别院可是出什么事了?”
谢清澜在这里等她,就是为了同她说这件事。
闻言捂着嘴幸灾乐祸道:“是出了件大事。”她狡黠地眨了眨眼,凑到沈幼莺耳边道:“陈王酒后失德,同自己表妹滚到了一起,还被人撞见了!”
陈王的表妹……
沈幼莺眼睛微微睁大:“周贞容?怎么会?”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一时不知是什么心情。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逃脱之后,周贞容竟然撞了上去。
据她所知,继后娘娘虽颇为宠爱这个侄女儿,但可没有让周贞容做陈王妃的意思。
毕竟就算周贞容不嫁给陈王,周家也仍旧是陈王的母家,是陈王的助力。
继后早先曾暗示过爹爹,想聘她为陈王妃,爹爹婉拒之后,便转而定了户部使杨静之的嫡长女。为了给足杨家女体面,继后甚至还特意求了官家恩典,为陈王与杨氏赐婚。
婚期就在今年八月。
谢清澜早就瞧周贞容不顺眼,眼下自然乐得看她倒霉:“谁知道怎么回事呢,反正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又叫满院子的郎君娘子们撞见了,过了今夜,怕是遍东京的高门人家都要知道他们二人的丑事了。”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谢清澜哼声道:“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疼这个侄女儿呢,还是更疼爱儿子的前程。”
陈王已经选定了陈王妃,周贞容此时却偏偏横插一脚。
这热闹怕是有的看喽。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周家别院门口又传来马车的轱辘声。沈幼莺挑起车帘去看,恰逢那辆马车的帘子被风吹得飘起来,露出了周贞容的脸。
周贞容显然也瞧见了她,打起帘子阴沉沉看过来,那模样,似恨不得将沈幼莺挫骨扬灰。
她本是听女使来报说沈幼莺不见了,才想带人去替表哥寻一寻。万万没想到眼睛一闭一睁,躺在表哥床上的人就变成了她。
她虽一贯仰仗着皇后姑母的宠爱作威作福,但却从没想过要嫁给陈王。
陈王好女色,表面上是怜香惜玉的风流浪子,实则却是个再冷情再喜新厌旧的人不过,她才不要去受这份委屈。
幸而皇后姑母也没有这份心思,说要等她再大一些,亲自为她挑一个十全十美的如意郎君。
可如今,一切都被沈幼莺这个贱人毁了!
马车擦身而过,周贞容恶狠狠瞪着沈幼莺,面容扭曲,咬牙切齿。
沈幼莺与她对视,缓缓勾起嘴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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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谢清澜告别之后,沈幼莺便打道回府。
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比往常一月都要多,她头昏脑涨,身心俱疲,回了青芜院便去了浴房,将自己泡进了热乎乎的水里。
热水熨帖着皮肤,叫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沈幼莺这才有心思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桩桩捋清楚。
周家别院、周贞容、陈王,以及……秦王。
想到秦王,沈幼莺不知怎么想起了他侧身坐在榻边,垂着眸漫不经心用帕子擦拭手指的模样。
男人的手指很长,但并不似贵族郎君那般养尊处优的细弱嫩滑,掌心有些粗粝,关节处微粗,恰到好处地凸起一些,叫人打眼看去,便知道这是一双充满力量的手。
沈幼莺亲自体验过,知道这双手不仅充满力量,还很灵活。
脸上刚褪去的红晕又蔓延开,她有些懊恼地抿了下唇,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些荒唐事。
但多少还是因为对方温柔的对待,生出了些许感激。
她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又偷偷看过一些坊间的话本子,对于男女情事并不是一窍不通。向秦王求救时,她本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却没想到秦王不仅顾全了她的体面,甚至还替她周全了后路。
——没错,她思来想去,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凑巧。怎么可能她才逃脱,周贞容就同陈王滚到了一处去呢?
明明她逃走之时,陈王的声音还是清醒的。
所以她觉得此事多半有秦王的手笔。
或许是瞧不惯陈王,又或许是周贞容惹到了他……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算替沈幼莺出了一口恶气。
若不是周贞容同陈王闹出了事,明日丑事传遍东京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沈幼莺承这份情。
*
从周家别院出来,薛慎就进了宫。
他年过弱冠,又已出宫开府,按理说是不能随意出入大内的。但偏偏承安帝做贼心虚,生怕有人说他得位不正苛待先帝之子,因此赐下令牌,允他随意出入大内。
仗着这份“恩宠”,薛慎往常没少给承安帝找事情。
所以承安帝一听说秦王入宫求见,额侧青筋就开始突突突直跳。
偏偏还要装作一副慈爱无奈的模样召见,好声好气关怀备至:“元谨入宫所为何事呀?初春寒气重,腿可还疼?若是不舒服,叫袁太医随你去王府住一阵子。”
薛慎双腿有疾,拱拱手便当做行了礼:“多谢陛下关怀,我这腿疾都是老毛病了,袁太医去瞧也瞧不出什么来。倒是最近终于着人请到了江陵府的火洞真人,真人于炼丹之道颇有造诣,侄儿服了两丸后,疼痛有所缓解,倒是没有从前那般遭罪。”
他说着拍了拍盖着厚毯子的双腿,眉目间露出些许阴翳。
承安帝瞧着他这副不甘的模样,顿时放心,又生出些阴暗快意。
这个侄儿双腿没有残疾之前有多出色他是知道的。
他那个好大哥专情,独宠先皇后,偏先皇后体弱福薄,拢共就得了薛慎这一个独子,当眼珠子一样宠着,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十岁就立为太子。
偏偏薛慎自己也争气,如此盛宠也不骄不躁,小小年纪就已参政理事,得朝野上下交口称赞,说他有其父之姿,日后继承大统,必是盛世明君。
那时东宫太子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连他这个亲皇叔都要掠其锋芒。
可如今再看呢?
不过一个双腿残废,郁郁不得志,只能沉迷声色纵情享乐的纨绔废物罢了。
承安帝目光定在薛慎双腿上,连心情都好了些许:“那火洞真人虽有些名气,但这些道士的话也不能尽信,那些丹丸入口前,还得叫人试一试,别吃坏了身子。”
薛慎颔首应是:“都叫人试过的。”又说:“今日匆忙入宫,其实是侄儿有一事想求陛下成全。”
“说吧。又是哪家郎君惹着你了?”承安帝这些年没少给他擦屁股,一边心烦,一边又觉得他就这么废了也挺好。
薛慎摇头:“这次是为了侄儿的终身大事而来。”
他目光殷切地看着承安帝,面上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兴奋:“前些日子火洞真人给侄儿算了一卦,说侄儿红鸾星动,若能寻得这命定之人尽快完婚,便能借这喜事冲一冲晦气,于侄儿病情大有助益。”
承安帝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就听他继续说道:“侄儿本来不太信,若是冲喜就能好,我这腿也不至于残到现在。但今日去大相国寺上香时,相国寺的大和尚竟也是一般说辞,还指点侄儿往西行,说或能遇到命定之人。侄儿将信将疑,想着反正也无事,便真往西去,不想竟然当真遇见了他们所说之人。”
听到此处,承安帝脸色已经发沉,他心思数转,双手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鹰隼打量猎物般盯着薛慎:“哦?是哪家的姑娘?”
他神情不预,并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说法,怀疑薛慎别有所图。
这些年薛慎虽然后院进了不少人,但始终没有迎娶正妃。他出事之时年纪尚小,未曾定亲。之后守孝三年又耽搁了。后来承安帝倒是给他挑了几门亲事,但都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没能成事。
他一度怀疑过薛慎是否察觉了什么,在有意推拒。但后来几番试探无果,又无意得知薛慎当年坠马不仅伤了双腿,还伤了男子要害之处,是以床笫间十分残暴,以凌虐为乐,这才暂时歇了心思。
这几年来薛慎行事越发荒唐无度,在朝野市井名声都极差,他才放松了些警惕。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允许薛慎为自己挑一门有助益的亲事。
“沈家二姑娘。”
薛慎仿佛对承安帝的异样一无所觉,他没规没矩地靠进椅背里,回味一样眯了下眼,笑嘻嘻说道:“侄儿一路往西,恰好经过周家别院凑个热闹,她自己就往侄儿怀里扑,这不正应了火洞真人和大和尚的话?侄儿当时便将人收用了,左右已经是我的人了,侄儿又正好差个王妃,不若娶回府中冲冲喜。”
沈家二姑娘?
沈明江的嫡女。
承安帝立即就想起来了,将人对上了号。
沈明江就这一个嫡女,宝贝得很,往年宫宴时还带着女儿进宫显摆过,听说是个极出众的美人。
薛慎好美人,会对沈二姑娘感兴趣他倒是不意外,只是如今沈家还顶着通敌叛国的罪名,薛慎就敢同他来要沈明江的嫡女做正妃,叫他怀疑薛慎到底是真傻,还是在故意同他装傻。
承安帝目带审视,薛慎神色坦然不露端倪。
就在气氛愈发怪异时,承安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齐忠忽然撩起帘子快步进来,凑在承安帝耳边低语了几句。
承安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没忍住怒斥了声“胡闹”,又用余光扫了薛慎一眼。
齐忠说:陈王醉酒欲强占沈二姑娘,结果叫那沈二姑娘跑了,醉了酒的陈王稀里糊涂同周三姑娘生米煮成了熟饭。
如今陈王和周三姑娘正在皇后宫中闹着呢。
自己这个大儿子是什么德行,承安帝还是清楚的。别的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好女色。
皇后早先有意定沈家女做陈王妃,他欲收沈家兵权,也乐见其成,但不想沈明江却婉拒了。之后皇后虽为陈王定了杨家女,但杨家女容貌只是清秀,陈王心底自然还惦记着沈家女。
承安帝也好美人,很能理解儿子的心思。
沈家倒了,他想要沈家女便要了,不是什么大事。
但如今事情不成,还闹出了乱子,那就是陈王办事不周了。
承安帝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眼下失望愤怒自然也是加倍。他低声吩咐齐忠去传陈王来见,再看薛慎,便没了耐心周旋,也没了先前的怀疑审视。
看来倒是他想多了,薛慎恐怕就是和陈王不睦,故意同他对着干罢了。
毕竟他们二人争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承安帝心思转动,见薛慎还在等着,便颔首道:“罢了,你既喜欢,朕为你二人赐婚就是。”
说罢便叫人拟旨。
薛慎打蛇随棍上,得寸进尺道:“火洞真人算过了,冲喜的吉日就在十日后。侄儿打算后日便去下聘,十日后完婚。”
承安帝皱眉:“是不是太急了些?”
“急是急了些,但总不能误了冲喜的吉日。”薛慎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左右她只是个罪臣之女,也不算委屈她。”
承安帝摇头,意味深长道:“沈家的案子尚未盖棺定论,若真叫你娶个罪臣之女做正妃,朕也对不起大哥的嘱托。”
薛慎摆摆手不在意道:“先帝不拘小节,若沈家女真能为侄儿冲喜,他在天之灵也会高兴。”
承安帝没有多说,只道:“你且回去吧,到底也是你的正妃,婚事仓促却不能失了体面,朕叫齐忠挑几个人送去你府上帮你料理婚事。”
薛慎目的达成,当即识趣退下。
离开福宁殿时,薛慎在廊下遇见了薛湛。
猜测应是承安帝得了消息,急着将人叫去训斥。
他同薛湛擦肩而过,敷衍朝对方拱拱手,面带笑意,神色挑衅。
薛湛尚不知他求了皇帝赐婚,正满脑门官司没空同他歪缠,甩袖匆匆进了福宁殿。
*
自古以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虽然周家再三封了下人们的口,却管不了赴宴的各家郎君娘子们。
当天晚上,陈王同周三姑娘的风流逸事就传开了。
周贞容被召入宫中,次日一早周家人紧跟着也入宫求见。
但听说皇后娘娘大为恼怒,不仅禁了周贞容的足,连周家人都吃了挂落。
周家青天白日大门紧闭,下人战战兢兢喘气都不敢大声。
这些消息都是丹朱打探来的,沈家败落后,消息也不如从前灵通。但各家下人之间常有往来,有心打探,也能探听到不少消息。
关起门来,丹朱解气道:“这都是报应。”
那打晕她又拖住白螺的女使都是周家的人,想来和周三姑娘脱不了干洗。
打雁的却被雁啄了眼,实在是活该!
沈幼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轻声道:“怕是还有得闹呢。”
周家好歹是继后娘家,周贞容是继后的亲侄女,沈幼莺以为就算陈王不退了同杨家的婚事,也会多斟酌几日,给周贞容、周家一些体面。
但出乎意料的是,当日傍晚,齐忠便捧着两份圣旨分别到了沈家与周家宣旨。
一份是为沈幼莺与秦王薛慎赐婚,封沈幼莺为秦王妃;
另一份,则是为周贞容与陈王赐婚,封周贞容为陈王侧妃。
亲王侧妃,说得再好听也是个妾。
按理说官家能下旨赐婚已是荣耀,但对于周家来说,却无异于被隔空打了一巴掌。
周家不是别人,而是继后的娘家,陈王的母家!
周贞容同陈王的事情才闹出来,皇后就毫不犹豫地做了决定。先是将周贞容与自己的亲大哥宣召进宫一顿训斥,恩威并施。紧接着便求来了赐婚的圣旨。
这不是恩典,而是惩戒,是威慑!
是警告任性哭闹的周贞容看清形势,不要再不识抬举,乖乖入陈王府做侧妃;也是警告周家,不要妄图仗着陈王母家的势,便想要挟陈王坏了陈王大计!
周贞容被禁足家中,接到圣旨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结果,此时只是披头散发地呆坐房中。
周氏心疼女儿,见她神情麻木也不说话,忍不住抱着她哭道:“皇后娘娘正在气头上,她向来最疼你,不会苛待你的。陈王殿下也素来待你不错,虽然侧妃的名分委屈了我儿,但陈王殿下志向高远非池中物,只要你先生下长子,那位置迟早是你的……”
周贞容呆滞的眼珠终于转动了一下,周氏一喜,以为她听进去了,连忙从女使手中接过米粥喂她:“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了,先吃些东西,可不能熬坏了身子。”
周贞容推开粥勺,直直看着周氏问:“沈幼莺呢?我听说陛下也为她赐了婚?”
她哭了一夜,又许久没说话,声音粗噶沙哑,现在忽然拔高了调子,便显凄厉吓人。
周氏被她吓了一跳,不知她为何问起旁人,还是答道:“是,陛下为她与秦王赐了婚。”
周贞容闻言咯咯笑出声,强撑着挺直的脊背忽然松懈下来,整个人泄了气般软倒在圈椅里,将周氏吓得脸色发白,连声叫人去请大夫。
周贞荣却恍若未觉,魔愣了一般笑出声来。
沈幼莺这个小贱人害她至此,到底也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
这便好。
这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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